几个透着渗人凉气的字被左残念硬是在齿缝中挤了出来。
“赵长右,你真是了得啊!”
没有由来的怒气来势汹汹,从左残念的身上蔓延出来,不大的纤手就像老虎钳子一般,力道大得能掐断人的骨头。赵长右吃痛,龇牙咧嘴地挣扎起来,想要快点逃离这个脸色凶狠可怕的男子身边。鸣书眉头轻皱,这才有了点人气。足尖一点就飞身过去,对着那死死握住赵二公子的手腕,一个手刀就劈了下去。
左残念向后一越,拉着赵长右的手臂,身形一转,就想避开鸣书的攻势。赵长右哪里肯干,他只想奔鸣书那去,就使劲向鸣书那边拽去,身上的力道正好和左残念形成反劲。鸣书见状回手出了两指就去点左残念毫无防备的肩头。
左残念银牙一咬,强忍痛意没有叫出口,手低下却死命一拉,硬将赵二公子给拽了过来。鸣书再次飞身上前,绵柔的掌力就拍向左残念另一个肩头,左残念单手去挡,想要化开,却一个不注意被赵长右挣脱。
不由恼了一双细眸,清秀的面容有一丝的扭曲,浑身散发出经过严格淬炼的锐气。不由分说,翻掌对上了鸣书。鸣书抬手去挡,就和左残念战到一处。既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又要担心一旁的赵二公子,鸣书不禁有些吃力。左残念可是越斗越勇,占了不少便宜。
虚晃一招,十成的内力就向鸣书隆起的小腹打去,鸣书心里猛地一颤,死死咬紧下唇,只盼能护住腹中的胎儿。身子向下滑去,全身的破绽顿时大开,早就无我的将胸口送到左残念掌下。看得赵长右脱口大叫出声,仿佛那一拳打在自己身上一样,那叫一个悲烈。全身的关节与肌肉更是硬得可怕,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听在左残念耳中却扬起薄薄的嘴角,手腕一转,将掌心翻到内侧,用手背打上鸣书的心口。
虽然翻转的掌法已经卸去多半的内力,但是对于怀有身孕的鸣书来讲却足以造成严重的伤害,顺着强劲的力道,不由向后退去,后腰撞上身后的桌子,哇的呕出一口血来。还未等她直起身来,左残念已跟到面前,伸手封住了她几个大穴,单手就掐住了那纤细的脖子。
嘴角溢出的血丝,配着惨白的脸色,看得赵长右倒退两步,抖抖缩缩地指着左残念的鼻子尖:“你……你杀了她?”左残念转过头来,扬起细细的眉。
“没有!”眼见有些傻气的青年明显的放下心来,不禁带上坏意。
“不过,等一下就可不一定了!”赵长右看看那如花似娇的容颜变得铁青,胆怯怯地看向那掐着人家脖子的左残念,生怕他一个用力鸣书就会香消玉殒,没了性命,连喊人都来不及了。奋力张开嘴巴,却发现自己的牙齿都抖成了一团。
“你要如何才会放过她?”左残念微微一笑,灿烂得就像初春的青梅绽放。赵长右心里全都想的他是什么意思,哪有心思去看,低下头去,再笨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尽力稳住自己抖成筛子的双手,再抬起头时,一张俊脸变得死灰一片。
“我跟你走,你放了她!”之前的笑容宛如幻想,冷冷的笑意没有任何的温度。手指一松,鸣书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用力地咳了起来。抬起眼看向一脸死灰的赵长右,鸣书一直空荡荡的眼中,终于有了波澜。
左残念走上前去,擒住赵二公子的手腕,不见刚才的寒意。抬脚要走,却又一顿,转回头来,对着鸣书言道:“告诉你家教主,若想要回这个上门女婿,就到我左家庄一叙!”足尖一用力,抓着赵长右的后衣领,飞身上了屋顶,几个起落就了无踪影。
鸣书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轻咳几声眉头一皱就昏死过去。要不是莺哥来送水果,还不知道出了如此大事。哐当一声,蔬果散落一地,莺哥转身就跑。
“爷、爷……”匆忙冲进正厅的莺哥,整张脸都绿了。李休与眉头轻皱,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什么事情,不耐地随口回了一句:
“又怎么了!?”莺哥费力地咽下粗喘的呼吸,抚住因为激烈奔跑而隐隐作痛的胸腔,却有些不知所措。别人也许不知,可莺哥却是从这两人的初次就一直跟在身旁。两个当事人都不明白的东西,他却看得分明。
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的知道,这漂亮的李大教主对那无极山庄的二公子绝对有情,却还不自知。如今赵二公子被人掳走,李大教主还不定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再一次用力的呼吸,胸膛微微抖成三个起伏。
用着颤抖的声音,莺哥努力张口:“公子他,不见……”莺哥还未说完,就见李休与身影一晃,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莺哥连气都还没喘匀就也追了出去。慢慢地伸出手去,最后却又下定决心死命一推,连看都没看对着自己行礼的侍女,直奔最后机会的床前。
拨开正好挡住床上之人的红衣丫环,最后的希望随之破灭。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并不是最为牵着自己目光之人。鸣书在床上勉强支起身来,十分费力言道:“属、属下失职!”李休与不知道为何,此刻竟面无表情,却足以让周围人背上忽然窜过一阵寒意,不由心底打颤,四肢发凉,从头皮一直冰到脚心。
“人呢!?”
鸣书咬牙道:“他说,若想要人就去左家庄找他!”一丝冷冷的东西爬上眼底,李休与的眼神一瞬间就变得锐利而可怕,冷冽的戾气立刻膨胀,身形一转,就已消失不见。再说悲惨的赵二公子,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提着后衣领云山雾罩地飞着,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算停了下来。
脚才刚落地,还未站稳,又觉衣领被人向上一提,就重重落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可是由于体重的关系却依旧摔得头昏眼花,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赵二公子赶走眼前的金星后,睁开那双满是恐惧的眼睛,这才看清四周的景物。
还算素雅的顶棚,用丝线绣着浅色系的绢花图案,同色系的被子与枕头干净柔和,就像豆蔻少女身上的气息一样。继续向外看去,左残念就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有李休与在前,对于这种带着邪恶的笑容,赵长右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
小心谨慎地爬了起来,向后畏缩着张口:“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看着胆小如鼠的赵二公子,笑盈盈的左残念慢慢收起笑容,有些高深莫测地问道:“你真不记得我!?”
赵二公子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不禁无辜地反问道:“你在说些什么!?”左残念一脸的深思,回想起儿时的往事,长叹一声,低下头去,自言自语道:
“你一定是不记得了!”再抬头时,一对细目中闪着诡异的光,语气却极其幽怨。
“如若不然,你怎会与鸣书暗结珠胎,连孩子都有了!”赵长右哪里听得出来左残念口气有异,虽然鸣书怀孕对于他本来就是说不得的事情,可是现今的小霸王却连脾气都不敢飙出来。
“这与你何干!”左残念脸色一沉,犀利的目光紧盯着赵长右脖子的某处,看得赵二公子从脖根处冒凉气,让人不寒而栗。
“那好,你与李休与是什么关系?”赵二公子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不由得想起昨天夜里,前天白天,还有大前天夜里,那个魔头对自己做过的那些羞耻的事情。仿佛那些浓郁的情事被人探知般羞涩起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连害怕都忘记了,他支支吾吾地极力澄清。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左残念冷冷一笑,似有若无地带着诡异,笑得赵长右心惊胆寒。
“没有关系!”沉积多时的怨气如苏醒的火山般爆发出来,速度快得让赵二公子看都看不清楚,就见一双细白的素手伸向自己,嗤啦一声,锦金作响,赵二公子外衣里衣一齐被人撕裂开来……一片光裸的胸膛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腰部,埋入腰裤之中,引出无限的遐想。吓得赵长右马上用手去挡,却挡不住早已外泄的春光。
“你、你、你……”,已经彻底丧失语言功能的赵二公子,你起来个没完,过度的震撼让本就不大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些吻痕的出现,让左残念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青的白的都有。鸣书怀着身孕,一定不会是她搞出来的;再看提到李休与时那不自然的表情,就已经完全的明白。气得左残念想都不未想,细细的手臂一扬,啪的一声打在赵二公子的脸上。
“赵长右,你无耻!”迅速浮现在帅气的俊脸上的痕迹,与力气的大小正好成正比。捂着半边的脸颊,赵长右委屈的连眼圈都红了,可是看到那双残忍的细眸,想到这人的霸道与任性,不由强忍着泪水,打死都不肯掉下来。左残念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叫声打断。
“少爷,老爷请你过去一趟!”左残念轻侧过头去,道了一声我知道了,慢慢转回过来,一攥拳头,极其不甘地放弃了赵长右明知里面的笨蛋已经插翅难飞,还是转头对着守卫吩咐道:“给我看好他,要是跑了,小心你们的头!”
举手投足间,道骨的仙风,围绕在前任武林盟主四周,左残念静静的等在一旁,待他收了功,才走上前去。
“爹,你找我!”左千秋气沉丹田,慢慢吐息,缓缓睁开眼睛。
“听说你擒了无极山庄的二公子回来!”左残念直起行礼的身子,眼神一闪。
“不错!”左千秋接过身后仆从递过的帕子,拭了拭额头上的一层薄汗,问道:“关到哪里了?”
“我的房间!”压了压窜起的火气,左千秋正色道:“念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会如此不用脑子,传出去像什么话!”左残念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像是有什么不可言语的怨言。
“爹,念儿年岁是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主意了!”左千秋眼睛一瞪。
“那就可以把一个男子关进自己的房中?”左残念轻声哼笑,仿佛听到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
“我们同为男子,还有什么可避讳的!再说,把他关到我房间,可以策万全,总比关到别处被人劫跑要好!”
“念儿!”
左千秋一声怒喝,没了之前的风骨神采,一张精瘦的脸颊泛着青。不知是刚才练拳被风吹的关系,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气到,几根头发微微竖起,看上去有几分的搞笑。
“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看着那赵二公子了!”左残念抬脚就走,撇下左千秋一人站在那里一个人干跺脚,任凭他如何呼唤也唤不回来。砰的一声,推开自己的房门,左残念立着眉,一脸的盛怒,出现在门口。
悲愤地整理着自己衣衫的赵二公子,腾的一缩,就缩到了床上最里面的角落。看上去可怜万分的赵二公子,此时此刻根本就是之前被他调戏过的女子,只是角色被调换罢了。紧紧抓着自己已经破烂不堪,碎成一条一条的衣领,胆怯地瞄着这个不比李大教主好到哪里去的凶残家伙。
“不、不要过来!”
“不要过去?”左残念眼神一利,凶着一张清秀的面孔。
“今天,我就是要过去,怎么样!”赵长右大惊,眼睛一瞬间就变得老大,大到眼球足以掉出来,已经到了脱窗的程度。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眼看着报应就来了。昔日从自己嘴巴说出自以为是的言语,竟然会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感觉还真是不是普通的怪异。
翻翻差不多只见眼白的眼睛,离昏死已经不远了。强打着精神,结结巴巴地哆嗦道:“可、可、可你是男人啊!”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貌似周全的理由,天真地以为可以侥幸拒绝。哪知那凶神恶煞的男子,却一扬嘴角,清丽的面容上,竟泛起会心的微笑。
“这个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赵长右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口水,额角与眉鬓间见了一层薄薄的虚汗。心中暗暗叫苦道,又遇见嗜好这口的变态,顿时恨不得把裸露在外的所有部位,全都缩进身体里,让这家伙什么也看不到。
看着尽力缩成一团的青年,左残念伸手燃着身旁小桌上的香炉,向前迈进。无处不透着那么股子自信的恶魔样男子,笑得十分诡异。
“咱们之间,不存在这个问题!”男子浅浅的盈笑,依旧带着那分凶悍,单腿跪于床边,倾身而上,直到只差一指的距离,他才停住。近得连男子身上淡淡的熏香都变得十分浓郁,微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在整个鼻间飘溢。
“长右哥哥,咱们洞房吧!”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宛如定身的咒语,赵二公子就这么被左残念一句言语牢牢定在那里。简直无法置信。左残念不理定在床角动也不动的赵长右,整个人固执地欺了上去。嘴巴微微一伸,就贴上人家的唇瓣。
温暖柔软的触感,左残念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血往上涌,只是就这么紧贴着,都没有探人,一张清秀的俏脸就羞得通红。好不容易拿了下来,左残念抿着嘴角,用眼睛瞄着那死鱼一样的青年,对着一下子呆若木鸡的赵长右极其羞涩地道:“下面该怎么做啊!”
当头一棍,倒是打醒了傻愣愣的赵二公子,隔了好一段时间,这才想起了反抗。
“谁、谁管你啊,放、放开!”
“不要!”就连亲吻都是头一回的左残念,虽然脸涨得很红,却依旧不肯放手,凶巴巴地回道。赵长右哪里肯依,有一个李休与就够了,再来一个凶悍得要死的左残念,这日子还能不能活了。虽然四肢被吓得绵软无力,可还是拿出十二分力气,不肯轻易就范。左手抵住那纤细的脖子,右手就去抓着人家的衣领,要把这个家伙从自己的身上拽开。
挣扎中,左残念为了胁迫羞怒交集的青年,不由向前逼近,赵长右正好抓了他的衣裳,正向后狠拽。
就听吱啦一声,左残念因为四处挣动,本就穿得不是很整齐的上衣,竟也被扯坏。更大的惊吓让赵二公子啊的大叫出声,更为震惊的事实打击得连话都说不连续。
“你、你、你……”松垮到背后的衣服,露出圆润的肩头,探出小半截白藕似的手臂。从赵长右这个角度,可以很明显看到胸前一抹白白的东西。战战兢兢伸出手去,贴上那个部位,衣物再怎么缠得紧绷,也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东西的软绵。酥胸微露,菽发初匀,脂凝暗香。
“是女人……”赵长右话音还没落地,就听门外铜锣声响,乱乱哄哄的吵成一片。
“走水啦,走水啦!”赵长右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左残念这个凶悍的女人咧开嘴巴。
“你还不快去救火!”虽说左残念清丽绝俗,可是和李休与有一拼的霸道性格,还有欺负自己的凶悍体质,都是自己近而远之的对象。像他们这种家伙最好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再漂亮也不行,女的也不行。
所以对于这场及时的大火,终于能逃过一劫的赵二公子是从心里由衷的感激。可人家左残念却不这么想,露着小半个肩头,一把按倒赵长右。
“长右哥哥,这火就是烧到这来,我也不放开你!今天,非要与你洞房不可!”身着男子的装束,左家小姐眼神一睨,粲然弧形微露,嘴里说着女儿家打死也不能说出的话语。从小被当作男子教养的左小姐,没半点的羞涩和不好意思,一句话就能把赵长右所有的希望统统打破。
“更何况,搞不好那幽冥教的教主马上就破门而出!”可怜的房门非常不幸的被左小姐言中命运,今天第三次受到严重的重创,差点被人死力地一脚踹飞。一人,锦衣玉容,立于门口。瞧见床上的两人都散着衣裳,纠缠在那,破门而入的李大教主不由眯起一双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