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才知道
作者:五寸
文案
黑夜时分的大雪,纷飞着整个小巷。
挣扎边缘的男人,倒在生与死之间。
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冥冥天意,或许是随意而为。
只是,他与他,终有了一段交集,一段本不该有的交集。
注定,就如这静寂夜空和那冷风寒雪,每每让人浮起愁绪萦绕心头。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阴差阳错 怅然若失
主角:吴无,韩允
第 1 章
下雪了,雪花固然薄柔,却是千千万万的。入目皆是白茫茫的,黄土大地似被披上了层层厚重的纯色大衣,喘不过气来,却不得不穿着。四周的白色占满了整个眼球,一派肃穆。有种大自然举行着特殊葬礼的怪异感觉。
冬天的风。
呼啸不定,有时低呜,有时轻呼,有时高啸……寒冷刺骨,像把无孔不入的尖刀子,只要有一丝缝隙,便不会吝啬自己的冰冷。
前些天被热阳融化的雪,还来不及蒸发,便又被酷冷禁锢了起来。
大自然的温柔与残酷,总是显得那么极端和变化莫测。
吴无从“魅夜”走了出来。
从后门走了出来,这样能够少走点路,也是因为这天太冷了。
紧了紧羽绒服,吴无做了一个缩脖子的动作,似乎有一股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脑袋都塞进羽绒服里的冲动。
风总会从小空隙里钻进来,肆虐一番。那一股的狠劲儿,仿佛面对的是拖欠自己百八十万的仇人似的。
后门连通着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所以,往往在偏僻的地方总会遇到点出乎意料的事儿。
吴无从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
看了眼地上的人,吴无脑子里闪过一念头,肉体,有时候还真是脆弱啊。
韩允比乞丐还要乞丐的半死不活地倒在了肮脏冰冷的地上。
身上的衣服,确切的说,是被暴力撕扯后成的布条子,随意地挂在了身上。破布似的衣服根本无法抵御冰入骨髓的寒冷,使得□在外的皮肤都呈现出病态的颜色来。
高高肿起的脸颊上,交错着红色的巴掌印子,似乎还有点滴未干涸的泪痕。红肿的嘴唇更加的不堪,肉眼看去,几乎没有完整的皮,全是被咬破所致。露在外面的一个已经凝成血疙瘩□的周围,还
有着被烟烫出来的伤。在仔细看看,脆弱的脖子上,还有着被人狠狠掐过的迹象。
浑身的暴力淫 秽痕迹,还真是有种变态的“艺术感”。
这条巷子里,出现这样的人,多半是和“魅夜”有关。
吴无轻哼一声。只要不是瞎子外加弱智,估计都能猜到这个可怜的人遭遇到了什么待遇。
这种特殊待遇,吴无曾有过一次亲眼目睹全过程的经历,自然知道这种内外伤,如果不及时治疗,不死也残废。况且又是衣不遮体地被扔在这冰天雪地里……
吴无向前跨了一步,韩允似乎听到了人声,却没有格外的力气睁开沉如铁的眼皮,只能虚弱地呻吟着。那柔软痛苦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恻隐。
吴无一顿步,似有点无奈地微转过头,瞥了一眼逐渐陷入昏迷中的韩允,和那死死的……
呼出的热气,滚滚而起,吴无看着白气,垂下眼帘轻叹了声。
救了他。
他本不想惹上这个麻烦,却抵不住一颗叫做良心的东西,它总会莫名其妙的发作。
看了眼遍体鳞伤的他,在心里加了句,这个麻烦还会麻烦很久。希望麻烦别主动来找我麻烦。
回到家后,简单的清洗了一番,换上了崭新的衣裤。
吴无招了辆的哥,把韩允送到了医院。
韩允被数人强 暴,下 体创伤面大而深。
惨不忍睹。
这也是,吴无救他的一个原因。
一个大男人,被变态地玩成这种样子,实在是身为男同胞的一种可耻与悲哀,而且这种可耻与悲哀竟然被同样是男人的吴无给瞧见了……
年轻的主治医生,满眼的鄙视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那种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堪的肮脏东西一般,实在是很伤人的眼睛。
“以后操的时候,别玩这么激烈。”医生咬字清楚,重音明显,语气停顿。百分百地表现出了他的所感。
主治医生显然料到了一些情景并且误会了些什么。但是,这种误会不仅加上了如此表情……显然,这是致命的。因为,他的对象,实在是能要他命的人。
吴无面无表情地睨了眼医生,若有实质的阴寒视线直直射进了他心里发颤的眼底。阴测测地挑了下眉毛,冷漠的声音似乎是从幽冥中传来:“定要记住,你欠享受的时候……”顿了顿,轻笑一声,眼
底涌起一股暗流,腥芒潜伏于下:“我有几条狼狗很勇猛。”
很久了,没人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吴无手插裤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嘴角勾起一抹彻骨的冷笑。仿佛是对医务室里愤怒咆哮声的讥讽。
雪地上的脚印,很深刻。
第 2 章
下 体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韩允,自己被数人玩弄差点致死的屈辱事实。
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侵入到四肢百骸,它就像一个散发着呕人的腐烂气息的烙印,死死地烙进了血液骨髓里,直至整个灵魂。
这是一个永生不灭的耻辱!
它可以腐蚀着那点仅存的也是可悲的自尊!
韩允靠在床上,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面色沉如水的吴无,带着屈辱的愤怒,克制地低叫问着:“你为什么救我?”
让我就在那一夜死了,不好吗?那种事……那种……不……肮脏成这样……怎么能在去想……
吴无从烟包里抽出了根烟,修长的手指把它捏在了指尖,放在了鼻子下方,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幽幽的烟草味,无影却有香地钻进了他的呼吸道里。
“为什么救我?”韩允大叫道,手紧紧攥住了床单。修长的脖子高高扬起,好像卑微的生灵做着最后一丝高傲挣扎。有一根暴出的青筋,不甘地搏动着。
我现在活着,比死还痛苦百倍。这种回忆……会折磨我一辈子啊……
吴无睁开了眼,毫无怜悯的冰冷视线只飘过韩允的脸一秒,便飞速回到了烟上。换了手指,改捏成夹,从桌上拿起了打火机。
“为什么救我!?”韩允双目瞪着吴无,因疲惫而显得有些嘶哑的声音大声吼到,犹如骄傲的兽被困在牢笼里望着四周的黑暗,悲鸣着颤抖着,对着无情的现实,软弱地挣扎却不得不屈服。
指甲恨不得刺破床单,穿入肉中,让那鲜血尽情绽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已经被肮脏污染的血进行净化。扭曲缠绕的褶皱,就像此时的心一样,万分的挣扎。
心,支离破碎的。
很疼。
吴无对于噪音的污染,不为所动,自顾自地点上了烟,烟雾袅袅升起,眯起了眼睛享受着烟草的诱惑。
“现在问这些,还有用吗?”他的轻描淡写,有着昂扬的讽刺笑意。
韩允一愣。
眯起的眼犹如野兽般锐利紧紧盯着韩允,眼底满是□裸的嘲讽毫不留情地展现在韩允眼前:“你就这么想死?”
“你不该救我。”韩允紧绷的身体瘫软了下来,好似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他避开了吴无的视线,太犀利,有着洞穿一切的残酷。
太刺痛已经千疮百孔的心,那种眼神,如此的不留情。
已经没有勇气说出本要说出口的:是。
吴无轻叹了口气,却没有任何的怜悯和感叹在其中,有着只是刺痛人的毒:“哎,真是枉费我的劳力呢……”噙着冰冷笑意,吐出一片烟蒙,遮住了眼底的缭绕朦胧。
“你!”笑如刀,尖如锋。狠狠撕裂了他。
吴无站了起来,踱步到韩允边上,站定,弯腰,双手撑在了韩允靠着的枕头两边,俯着上身,居高临下且死死地抓着韩允有丝慌乱和带着惊恐的眼,靠得太近了些,已能从他闪动的黝黑瞳孔里看见倒
影:“那晚,是你抓住我的裤腿,叫我救你。”
这也是,救他的一个原因。
“那种嘶哑的,犹如蚊呐的低喃,透出的却是对生命的一种强烈的信念,要活的信念……即使在半昏迷的状态下,仍然执着……”吴无低沉的声音下,似乎有一丝压抑后的微颤,冰寒荒漠的黝黑眼眸
下好像有一抹莫名的光一闪而逝,带走了眸内浅到不可见的柔软。
“不……怎么……为什么……我记不起了……”韩允失神地喃喃着,原本已经失去神采的眼,更加的灰暗了,断断续续的言语,越说越轻。
那种灰白的脆弱眼眸,似乎已经从瞳孔内慢慢地扭曲从外裂了开来。
吴无吸了口烟,然后强硬地把烟塞在了韩允蠕动着的唇嘴里。
“活着……”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似能透出无限的力量。
吴无把韩允握紧拳头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把药片搁在了他的手掌上,把水杯放在床边的柜上。随后转身,走了出去:“然后……”
“报仇!”轻飘飘的两字,仿佛是被寒冰包裹着发散出冷冽的气息,颤着韩允的心。
他的眼里盛满了难言的悲痛,爱恨交织的踌躇。
几秒后,韩允望着那挺拔的背影,有点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不是好人!”
吴无懒懒地靠着墙壁,愣了几秒,才想起好人的意思来,连连轻笑数声,不屑道:“我从没说过,我是好人。”
好人?
吴无垂眼,锋利的刀片已夹在了指间。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抬眼,寒光一闪,已无踪影。残留淡淡阴冷。
第 3 章
黑夜,宛如恶魔敞开的双翼,张开了阴暗,扯出了罪孽。光明已被厚厚地遮盖了下来。
浓重的夜里,似乎能隐藏一切。
不为人知……发生在地球的各个角落。
稀疏的星和惨淡的月。今夜,并不好。
刘昊觉得今夜糟透了。和他吵架,闹到了分手的边缘。
最后还是用身体,才挽回了已出现裂痕的关系。
只是,又能维持多久呢?
做好后,他就走了,如此决绝的离去脚步,却说着放心,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直到永远。
只是,你那逐渐冰冷的手,为何不像从前那样温暖?那样可以温暖着我的心?
刘昊咧开嘴,自嘲地大声笑着。
躺在还残留着□味的床上,抬手把快要见底的安眠药瓶子拿了过来,活着水吞下了两片。
焦躁,烦闷和隐隐的不安。
闭上了眼,脑中忽闪而过,闪过那个□受到严重创伤的人。仿佛又能看见,临走前那个冷峻男人的眼神。
被温暖被子包裹住的身体,不自觉的一抖。
真是恶心。
吴无从阴影的角落走了出来。
观看了一场活灵活现的春宫表演后,使得他的浓浓残忍杀意降低了不少。
刘昊似乎感到了空气中莫名的变化,睁开了眼,看到了陌生的不速之客,心脏猛地一跳,惊恐已迅速沾满了整个眼球:“你!”
来不及大声呼救或者尖叫,已被一团布头塞住了嘴。那种味道,像极了厨房里的抹布味。
吴无戴着面具,锋利无匹的刀片夹在指尖,闪动着刺人阴寒的光。
制住了刘昊扭曲乱动的身体,泛着寒光的刀片,慢慢的在他的眼前移动着,仿佛是在给他展览着一件世界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专心致志。
刘昊挣扎着,呜呜叫着,晶莹的泪水已经喷薄而出。
吴无轻笑一声,温柔道:“别乱动哟,小心我的刀片刮到你细皮嫩肉的喉咙哦。”刀尖凝着危险气息,顶在了不停滑动喉结的喉咙上。
满眼的疑惑和恐惧盯着吴无。刘昊停止了挣扎,但颤抖的身体却怎么都止不住,就像瞬间得了永久性抖动症一般。
吴无冰冷的刀片轻轻刮在刘昊布满丑陋泪痕的脸蛋上。
阴寒的触感不断地刺激着刘昊。
刘昊满眼惊恐到极点,乞求地看着吴无。
“还要谢谢你的朋友呢。”吴无似感叹着真挚道谢。
面具下的嘴角越发的灿烂:“你的朋友真是大意哦,竟然忘记了锁门。”
吴无把刀片整片覆在了刘昊的眼皮上,使得刘昊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紧紧地闭着。睫毛就像被蜘蛛网粘附的蝴蝶般挣扎颤动。
好像是面对着朋友发表自己的想法。悠悠哉哉地说着:“也多谢你们的表演,让我颇有些恼怒的心冷静了下来。”
吴无抱着刘昊,身体贴紧着他,叹息道:“可惜啊,我带着手套,不然的话,应该可以感受到你肌肤的光滑吧。”
刘昊温暖的身体被吴无衣服的冰冷所刺激,一阵鸡皮疙瘩。
忽然,吴无轻笑了声。旋即,似想到了什么,感慨道:“你的眼睛真的挺会说话的。”
刘昊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安的阴影逐渐蒙上了已快要崩溃的瞳孔里。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但你可以猜猜,我与你有一面之缘。”吴无看了眼犹如站在狼群前瑟瑟发抖的小绵羊刘昊,呵了声,玩味道:“算了,你那么笨,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不错,你是长得还可以入眼……”突然,话锋一转,从阴森森的温柔直接进入到□裸的残忍:“我原本想先用狗折磨你,然后在送你一程……”
刘昊听后爆瞪了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吴无,仿佛要把那虚伪的面具盯穿。僵硬发抖的身体顿时乱动了起来,仿若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儿。
但是,在怎么扭动,结局也只有一个。
吴无似自言又仿佛是要告诉刘昊什么,断续的句子透着刘昊不懂的疑惑:“你不该啊……呵……说他……不该……”
吴无微眯双眼,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贴在刘昊的耳边,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轻软,宛如江南的细丝春雨:“该结束了。”
一个简单却恰到力道的手刀,刘昊顿时软了下来。吴无放了开来,刘昊便倒在了床上。
“煤气中毒,还不错吧?”吴无对着床上的人自言自语道:“我对你仁慈了……毕竟,你要为你的行为所付出代价。”
缓缓步到玻璃窗前,外面是一片漆黑,只有几盏孤独的路灯,透着昏黄的执着。吴无瞧着瞬间被打湿了的窗,雨滴密密麻麻的,拖着长长的水迹,
轻笑着,似有若无的隐藏波动:“天气预报真的很准。”感叹着,吴无缓缓转过了身,对着门背后的那团阴影道:“你说是吗,欧阳杰。”
数秒后,欧阳杰从门后闪现了出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有一丝的脚步声。
叹着气,满载的挫败:“无,还是被你发现了。”欧阳杰无奈地耸了耸肩。
面具后的他一挑眉,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