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沉(穿越父子)----月曜

作者:  录入:02-18

“哦……好,瑾儿你要保重,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即使沈昀有一百八十个不舍,可是他总不能跟皇帝去争吧,“天地君亲师”五个字,那男人就占了一半……
几乎是神不守舍的回到清凉殿,看见萧朗和一个女子的身影还在里里外外的忙碌收拾,一见澹台瑾走进屋里,立刻迎上前去:“殿下……您回来了?”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阔别多年的暗香。
“暗香,你还好吗?”
“好,殿下,暗香很好……”坚强的女子,为着这一句轻声的问候而泪流满面。
“抱歉,暗香……”
“不,没什么,殿下。”摇了摇头,女子抹去脸上的泪,露出笑容“殿下日后不要 丢下暗香就好了。”
“嗯。暗香,麻烦你,弄点吃的。还有,今晚不要让人来打扰,我要安静的待会儿”
“是!殿下!”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唠叨却体贴的小宫女。
粗大的蜡烛,将屋子照的明晃晃的,摇曳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了晃动的影子,澹台瑾簇着眉头坐在桌前,眼前是一本本摊开的线装古籍……身边一左一右沉默的坐着萧朗和寒瀛洲。
“瀛洲,你早就知道父皇身上中的是血蛊,是吗?”
“是的……殿下……”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张皇后竟然狠心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给皇帝下了血蛊,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张家那些人的疯狂程度。血蛊,澹台臻身上的子蛊尚且那么难以控制,何况那女人身体中的是母蛊!
蛊是和血脉联系在一起的活物,牵一发而动全身,绝不能像对付肿瘤那样开刀切除了事,况且那母蛊在张皇后体内,皇帝的命等同于攥在张家手中……
“最好的法子是推宫过血。”合上眼前的书,澹台瑾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即便有这样好的蜡烛照明,可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还是很吃力。
“什么意思?”寒瀛洲对医理只能说是一知半解,所以他并不理解“推宫过血”这个词的意思。反倒是萧朗,一听澹台瑾这样说,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所谓推宫过血,就是指将两个人的血脉相接,通过引导和药物催逼的方式,把蛊虫从父皇身上过度到另一个人身上。”
听澹台瑾简短的解释,寒瀛洲脸上显出轻松的表情:“这样就可以吗?如此甚好!”
“哼,皇帝自然是很好!”萧朗冷哼一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在别人眼里是大不敬。
“怎么?”寒瀛洲头脑清晰,方才乍一听澹台瑾说有法子可以解那血蛊,一时高兴,没有深思,现在想来若只是那样简单的话,对方还用得着一脸愁容?
“推宫过血,非有极为亲近的血缘关系的人不能成功,还得要对方完全自愿引导血蛊到自己的身体中才行。”萧朗无视澹台瑾拼命暗示他不要讲的眼神,直截了当的说。
“也就是说……”就知道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也就是说,我要把父皇的血蛊过到我身上来……”澹台瑾无可奈何的接话道:“那血蛊在父皇身体里呆的时间不短了,不能再拖下去,我们父子血缘相近,可以把血蛊先引到我身上了,再慢慢想办法。”
“那岂不是,救一人就要杀一人?”寒瀛洲立刻摇头“万万不可,殿下,皇上他绝不会同意的!”
“没有别的办法,就像萧朗说的,首先必须是血缘亲近的人,其次要自愿将血蛊吸入自己身体里,瀛洲你难道有除我之外的第二人选?”澹台瑾冲面色难看的两个人摊开手,随即想了一想又补充道:“我早年随师父学习,那老头曾经弄了九虫九木九金丹,给我洗骨伐髓,重筑身体,我的身体对毒虫毒物有先天的压制作用,所以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危险。不信的话,你可以问萧朗,这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将血蛊引到自己的身体里,最乐观的结果是血蛊一直相安无事的养在身体里,顶多宿主会有点儿贫血就是了。即便是最坏的结果,他的身体也比澹台臻能坚持更长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再慢慢研究,说不定会解除蛊毒的有办法。
寒瀛洲半信半疑的看相萧朗,只见后者虽是极不情愿,但仍旧是缓缓点了点头。
“父皇的病情没法继续再拖延,原先他服食鲜血只要一点儿就够,最近的需求量却是越来越大了吧?”澹台瑾见寒瀛洲有些动摇,立即乘胜追击:“现在那法子只是饮鸩止渴,再拖延下去血蛊会因需求量越来越大,而最终破体而出。”
“那皇上,那边可怎么办?”
知道寒瀛洲这样问就算是同意了,这样一来,有他配合就方便多了,澹台瑾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那边有我呢~”
第三十六章

澹台臻一早醒过来,就看到龙床前的踏脚上坐着一个人,杏子春衫,蜂腰玉臂,脸半侧着枕着手臂,靠在他的床沿上。散落的青丝掩映间,露出远黛似的墨眉,红唇微涨,吐息轻缓绵长,看上去还在熟睡。
澹台臻忍不住轻轻的探身向前,一手从身下穿过,揽住那人的腰,另一只手架住他的胳膊,慢慢的将他抱到床上来。即使动作再轻柔,可澹台瑾毕竟是内力深厚的人,身边的风吹草动都能够感受到,早在臻帝伸手触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
“啊……父皇,你醒了?”勉强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澹台瑾抬头看了看放在龙床外面的更漏,已经过了上早朝的时间了:“父皇,你不用去上早朝吗?”记得从前皇帝是再怎么不情愿也不会不上早朝的。
“有瀛洲,”皇帝无所谓的笑了笑,又道:“再说朕这个样子,还怎么去上朝?”万一在外面血蛊发作起来——他可不愿意临死前被人说成,皇帝变成了喝人鲜血的妖魔。所以连着蟠龙殿的下人都遣散了。
“父皇……”比谁都知道这个男人的要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种状况下还能笑得出来,伸手摸了摸那人的修眉,果然脸上的笑意,并未直达眼底:“父皇,我已经找到了解除血蛊的方法!”
“哦?”男人只是挑了挑眉,什么也没有说。
果然已经成了精的狐狸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骗到的……澹台瑾心里翻了个白眼儿——枉费他一大早就跑过来使“美人计”……
“嗯……是这样的……解蛊,要用到我的血……”
“你的血?”
“嗯……”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作为皇帝的真正意义,为什么即使是寒瀛洲面对这个男人也会紧张万分,“我的身体,因为从前服过九虫九木九金丹,所以对一切的毒物毒虫都有压制作用,我打算用推宫过血之法,将父皇身体中的血引一般过来,在把我的血输一半给父皇,这样两个人分担蛊毒,再加上我的血的特异,几年之内应该可以将那血蛊完全化解……”
看着男人垂头沉思的样子,澹台瑾暗道有希望——果然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把真话和假话混在一起说……
“这个办法虽然有风险,但是,值得一试。”澹台瑾趁着对方思索的时候,再接再厉道:“我愿意分担您的痛苦。父皇,我不能让你出事啊!”
“父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很多年前,那个小小的孩子坚毅的眼神,与现在这个少年重叠在一起,澹台臻的心突然一痛——又是这个样子,这个孩子吃的苦,都是为了他,甚至连当初接下太子一位也是为了帮他对付张家。
两人互相对视着都没有说话,空间的气氛,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为什么……”
“咦?”听不清楚那男人喃喃自语,澹台瑾疑惑的反问。
“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做?”
自以为是的放弃,单方面斩断那厚重的羁绊,甚至还消去了他的记忆。这样的事情,一句‘不想让你有事’就可以一笔带过了吗?怎么不想想,自己是否愿意接受?是否能够忍受忘记重要的人,浑浑噩噩的独自度过后面的人生?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声音中虽然满是愤怒,可也有无法掩饰的苦楚和无奈。一瞬间……累积多年的思念和别离的伤感都涌上心头——七年,人的一生可以有多少个七年。而七年中,这个孩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悄无声息的长成了挺拔少年。
澹台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他,的确自己过于自以为是了,但是……即使是那样,即使如此,假如时光可以流转,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样做——不能让他有事——这句话好像心理暗示一般,徘徊在脑际,他无法想象自己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死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疯狂?也许都不止呢……
“你还会那样做吧?”男子轻声道:“即使是可以重来一次,你还是会象当初那样做吧?”
隐瞒不了,什么都隐瞒不了,心思缜密的澹台臻。自己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这样,被看的透彻无比,从表皮直入五脏六腑。
“你又打算离开我了吗?”纤长的指尖,附上他的脸,轻轻的抚摸着他不停颤动的眼皮:“这里,从来就不会说谎呢……”
指尖慢慢下滑到那湿润的红唇上,“这里也是,一说谎就会不自觉的咬唇呢……”
“为什么呢?”手指慢慢下滑,钻入轻薄的春衫,贴上正在跳动的胸腔:“是因为这里的关系吗?这里无法对我说谎?”
“我不会让你再做那样的事了!”皇帝的手死死的攥住他的衣衫,大力的摇晃,澹台瑾从未在这喜怒不幸于色的皇帝身上看到任何失控的表情,可是今日,那人近在咫尺的俊美五官,因为极端的愤怒儿扭曲着。
“父皇,我……”本能的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是还未开口,却被澹台臻脸上再次浮现的表情惊呆了,取代先前的愤怒的是一种嫉妒,憎恨,强烈的感情令那张脸彻底失去了原有的形态,恐怖无比。澹台瑾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平日那个皇帝了,而是一只即将失去理智的野兽。
“这是什么?”出乎意料的平静语调,古井无波,与那人此时的表情形成两种截然相反的效果。这就是所谓愤怒到极致,反而看不出情绪起伏。
顺着男人的目光,澹台瑾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脑袋“哄”的响了一声,好似火山在内部爆发一般,自己的胸膛上还残留着上次被萧朗弄出来的□印记,这下……完蛋了!
“父皇……这个,我可以解释……我……”话还没有说完,澹台瑾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了。
澹台瑾不知道那个人的力气原来这样大,即使自己已经是个少年,但在对方的桎梏中还是无法移动分毫,澹台臻的身体里面有血蛊,他不敢贸然动用武功反抗,只得不停的向对方解释,可是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喉间一紧,不停翕张的唇登时噤声,虽然还没到窒息的程度,但是澹台瑾知道对方可是认真用力的扼下去了。
“唔……唔嗯……”快放开,掐死了我你就彻底没救了!
“真吵!”与自己面容肖似的容颜在眼前放大,红的妖异的唇就那么直落下来,堵住了他妄图说些什么的口。
彻底窒息了……澹台瑾绝望的想着,这样下去不出三分钟自己就缺氧导致脑死亡了……
意识接近于模糊的时候,那手和唇终于离去,澹台瑾双手捂住喉咙处。拼命的喘息,胸膛剧烈起伏,近乎贪婪的吸着流进肺叶的新鲜空气。
看着那洁白的胸膛上,两点儿红樱随着起伏的胸腔颤抖不停。“为什么我不行?”俯下身,湿润的唇吮上左侧的那一点红樱,将它含入口中,“为什么要去找别人?”
泄愤似的用牙齿一咬,澹台瑾的身体像是被丢到岸上的鱼,大力的弹跳了一下。疼痛沿着传导神经,直袭大脑。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手腕和小腿不由得轻颤,澹台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惧怕些什么。可是心中却怕得一阵阵的缩紧,就算前世死亡的阴影笼罩到头上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的惧怕过。
半晌,雪白的牙齿离开那朵红蕊,男人似是叹息,又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真后悔……”红唇与胸膛间隔的距离不过一寸,火热的吐息落道皮肤上,激起一阵轻微的战栗,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从意识的最底层窜了出来。
“隐忍了这么久,为什么?你最终选择的不是我吗?”
“不是的……”想要辩解,与萧朗那次是救人的成分居多,虽然他对他也是心存好感,但是……那个“但是”之后的话语却说不出口,但是我也喜欢你?还真是有够滥的说辞!贪心不足!一面眷恋萧朗的温柔,一面又贪念这个男人的气息……
要怎么说才好?可是怎样的解释都让澹台瑾难以启齿,单方面否定他与萧朗之间七年相濡以沫的相处?或者是否认这个邪魅的男子在自己心中的占据的分量?说不出口,全部都说不出口!
“父皇……”那个男人脸上的痛苦神情,连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可忍受,自己的行为令他这般痛苦吗?那个知晓自己身体内寄居着可怕的血蛊的时候还能够谈笑风生的男子,却因为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而露出这种表情。
想要安慰他,想要抚平那眉间的皱痕,想要松开那紧咬的牙关,想要那张脸孔恢复如常……
“我只是你的父皇吗?不要跟我说你不懂?不要跟我说你只是把我当作父亲!”男子愤怒的情绪没有丝毫的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俯下身,啃噬着原本萧朗留在那皮肤上的印痕,大力的吮吻,啮咬,仿佛要撕裂身下这人的血肉,将他拆吃入腹。“怎么可以有别人的印记?”
男人消毒似的舔过身上所有留有印痕的地方,原本淡红的地方被他吮得深红,原本青紫的地方被他撕咬得破皮……占有似的宣布自己的主权,抹去原本一切的痕迹。“父皇!”这样下去会死了……忽然想起在野外看到的,被猛兽撕咬的支离破碎的动物的躯体,澹台瑾开始胡思乱想。
第三十七章

“叫我‘臻’。”对方抬起头,呼吸急促,“请叫我臻。”
冷不防对上那有些发红的瞳仁,透着绝望,痛苦,企盼,渴求……像是遗失了最重要的珍宝的孩子,脆弱无助,不再是那个高高坐在朝堂之上叱诧风云的铁血大帝。
“臻……”受到蛊惑一般,那个字脱口而出,不管怎样,不管会有什麽后果,被他杀死,被人唾弃都无所谓,此刻,他此刻只想抚平那男人眼中的忧伤。
“瑾儿……你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男人的瞳孔变得更加幽深,散发出诡异的红芒,澹台瑾想要避开那双眼睛的直视,却因着被制住下颔而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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