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 第一+二+三部————雪丽

“至少雅绪选择了你。我不能够让末默孤单。”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要杀你？”

“哼！奥古斯特，别以为这段时间我被你打击得什麽都不知道。不过，我对这样的爱情马拉松感到疲惫了。复活的叶雅绪已经是洛丽塔，没有人能够救活末默。三个人的爱情，果然是苦不堪言。死，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想解脱，和末默一起……好好照顾她。”

奥古斯特的如意算盘终於打响了。

只要铲除雷亚，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什麽做不到的？

呵！雷宇和末默，你们是死有余辜。

想获得幸福？那可是很难很难的。

绝美的翠绿微微笑著，他已经在等待终结时刻的来临。

婚礼在皎洁的月光下进行，洛丽塔美得如诗如画。

那个人在看著，那个一直闪现在她脑海中的男人，就在现场看著她。

那视线让她有烈火焚身的感觉，她的记忆乱七八糟，一会是叶雅绪，一会又是自己。

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可那残酷的惩罚照样进行。

她看到末默残破的肢体被带上来，她看到雷宇心碎地抱著奄奄一息的末默，她看到奥古斯特递给雷宇一把枪，她看到在场宾客一个个面如冰霜，冷酷地看著两个男人最後的结局。

他……要先杀死他吗？

是啊！他现在生不如死，再不开枪，那蚀骨的痛苦又会更增加一分。

杀了他吧！立刻杀死他！然後……你的痛苦就结束了。

结束吧！我的痛苦！

我真的很痛苦！

看著你们走到死亡的尽头，我比死还痛苦！

细长优美的手指接过洛丽塔的泪珠，优美的声音像天使一样动听：“洛丽塔，你怎麽伤心了？你不是一直希望他们两人快点死吗？”

说话的人有天使一般的脸孔，微笑起来美轮美奂，可他的内心却是魔鬼，他终会毁灭他们三个人。

三个痛苦的灵魂被魔鬼折磨著，就快要到尽头了吧？

“奥古斯特，快点……让他们死吧！”

洛丽塔闭上了墨绿色的眼睛。

那种死亡，只会带走那墨绿色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生气。

“砰──！”

冰冷的枪响，洛丽塔浑身猛震。

他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

睁开的绿眸心急焦切地将目光全部放在那两个男人身上。

“雷宇──不要──！”

她知道她喊晚了，因为雷宇身上都是血。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奔到她一直想奔入的男人怀里。

“你不要死！你别死啊！我还想再好好看看你！我一直想好好地看著你！你别死！我不忍心的！我真的……”

啊！好痛苦！原来失去自己所爱的人是这麽痛苦！

洛丽塔紧紧抱住雷宇，血腥味和子弹的硝烟味混合在一起，让她头晕目眩。

“小傻瓜！我怎麽能死？”

洛丽塔不可置信地放开雷宇，眼睛大张。

那些血……那些血……不是他身上流出来的？！

“那是末默的血。傻瓜！你闭著眼睛就以为我死了？”

什麽？那你刚才开枪……

洛丽塔又高兴又激动，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想她是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爱上自己的敌人！

“那一枪是信号。”

雷宇邪笑一下，虽然神色有些疲惫，不过潇洒依旧。

“我怎麽可能坐以待毙，乖乖等死？该属於我的，就是我的！奥古斯特，这次你完蛋了！还有你们这些银翼的走狗！陪著你们的主人一起进监狱！”

雷宇！

你这家夥！竟然敢骗我！混蛋！我恨死你了！

洛丽塔一边哭一边捶雷宇的胸膛，却被雷宇出其不意地轻吻一下。

“洛丽塔，不管你是叶雅绪还是洛丽塔，我都一样爱你！帮我保护好末默。”

就这样被亲了？洛丽塔呆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的立场左右不是人。

她的爱人要杀她的爱人！

乱了！乱了！

“雷宇──不要杀他──！”

一阵阵枪响阻隔了洛丽塔的喊叫。

是军队！

是政府的军队！

不可能的！这个婚礼的消息是封闭的。政府和警方因该被奥古斯特引到亚洲去了。怎麽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银翼和亚洲势力的交易根本就不会直接进行，放出消息只不过是为了误导警方。

他们怎麽知道是这里？

──擒贼先擒王！

末默！是你！你是事先和威廉.埃米特串通好的吗？

该死的！你骗了我！

可恶！你都快要死到临头了，还来这麽一招！

好可恶的人！

洛丽塔想举枪杀死血流成河的末默，可自己的另一半又在阻止她。

停止吧！洛丽塔！他是末默啊！他是我爱的末默啊！不要杀他，千万别伤害他……

可他想置奥古斯特於死地！他想杀死我爱的人！

奥古斯特并不爱你……

爱的！他爱我才娶我的！

他不爱你的……末默跟你说过了……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痛觉……他的每一个爱人……都在他折磨的阴影下痛苦死去……只有看见爱人的痛苦……他才能获得一点点细微的痛觉……就像你们现在……

别说了！我不要听！我要我的奥古斯特！我爱他！我爱他！

洛丽塔举枪，对准末默的头──

到处都是枪响，她连自己的子弹又没有打中末默她都不知道。

“叶雅绪！你疯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你想干什麽？”

威廉及时出现，推倒了洛丽塔，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枪吼道：“把这个女人保护起来！还有这个受伤的男人！其余的人都跟我来！”

就这样被带走吗？就著样变成你们想要的叶雅绪？

休想！

洛丽塔一发狠，打倒了好几个士兵，抓起枪就朝枪林弹雨中奔去。

奥古斯特，雷宇，末默！你们三个让我好烦恼！好痛苦！

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48

威廉看见洛丽塔疯狂的模样，担心得不得了。

她现在的脑子处於紧张状态，根本受不了刺激的。再不快点解除催眠，说不定她就要疯了。

“把伤患安置好！立刻送往就近国家的大型医院！”

老天保佑末默还有一口气在。

威廉下达完命令，立刻去追洛丽塔。

天边传来震动的声音，是银翼的直升飞飞机，还有政府的军用直升飞机飞机。

海面上混乱一片，天空上也乱成一团。

不是直升飞机被击中坠毁，就是死亡的惨叫声。

迫於形势，银翼的直升飞机暂时不能接近客轮，这就让雷宇更多几分活捉奥古斯特的机会。

“很意外吧？奥古斯特.诺曼！告诉你，我这个人是越战越勇，你越是逼我，我就越是加倍奉还！今天你是死到临头了！”

雷宇说得一点也没错。

当他彻底绝望那天，就是奥古斯特给他发来结婚请柬的那天。他知道自己终於要失去雅绪和末默了。既然雅绪已经不再是雅绪，末默也就没有生存的希望。

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是他悲观的想法。

可奇迹总会出现的。

就在他彻底绝望的时候，威廉找到他。简单阐明完他的来意後，并把所有的一切都据实相告，包括末默的计划。

原来，洛丽塔真的就是叶雅绪！末默被奥古斯特植入了病毒！所有一切的一切他全明白了。

这是一个好大好大的阴谋！

就因为他这个人是为感情而生，所以这也成了他唯一的弱点。

奥古斯特这个冷血怪物，真是懂得揣摩人心。这些年来让他一直为感情所苦，差点连自己家族创建的雷亚都给丢了。

这个恶魔！我就不信不能一举铲除你！

雷宇立刻同意於政府和国际警方联合起来，一同对付共同的敌人──银翼。

雷宇的身手极好，要对付那些乱党一点也不费力。

可要抓住奥古斯特却不容易呀！

“奥古斯特！你完蛋了！告诉你！你的计划再怎麽完美也没用！只要是我雷亚想知道的，就一定能知道！告诉你，你那些在亚洲埋伏的陷阱全被我收拾了。怎麽？你还被蒙在鼓里？告诉你！今天就算把我雷亚整个搭进来，我也要把你千刀万剐！你们银翼的末日到了！”

这就是末默的计划。

只有让雷亚介入，才能一举铲除这个毒牙。但是，雷亚也是要做出牺牲的。说不定，最後也要面临国际警方的追捕。

只要能再度追回末默和雅绪，怎样的代价都值得！

体会到末默不惜牺牲性命也要救自己和雅绪与水火，雷宇宁愿做出这最後的赌注。

就让雷亚和银翼同归於尽吧！

雷宇越战越勇，眼里只有一个仇人──奥古斯特.诺曼。

末默，你等著我，我马上就带雅绪回到你身边。你会有救的。等我，末默！

“不许伤害他！”

洛丽塔朝雷宇开枪，拼命保护奥古斯特逃离。

啊！她要疯了！

她怎麽能伤害雷宇呢？

他的手臂流血了，他看著我的眼神很受伤……

啊！好痛好痛！

洛丽塔拿不住枪了，脑子痛得让她站不稳。

数不清的子弹从她身边飞啸而过，分不清是敌是友。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一个人朝她奔来。

那个人……是她一直一直想念的人啊……

可她拼命保护的银发男人，却在背後瞄准了她思念的男人……

“雷宇，小心！”

竭尽全力站起来的洛丽塔正好撞进雷宇怀中，她想也不想地用力将雷宇转过自己身後。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终於被你抱著了……

胸口……好像不那麽痛了……有红色的血液流出来……

啊……雷宇……你在说什麽……我听不见……

没关系……被你抱著……没关系……只要在你怀里……我就可以安心了……

“雅绪──雅绪──你醒醒──不要闭上眼睛！我不许！我不许！”

这是她心里小小的遗憾，因为，这个男人，到最後还是把她当成是叶雅绪了……

洛丽塔微笑著，安静地闭上眼睛，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雷宇揪心般地痛，心爱的女人在他面前死了两次，他再坚强也会崩溃的。

“雷宇！坚持住！雅绪还有救的！我不会让她死！”

威廉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但只要他在，叶雅绪就会活著。

“可是她已经死了！”

雷宇心痛地狂吼。

天啊！我到底在干什麽？是我害死了她！

我不想的！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洛丽塔，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活捉奥古斯特让他为你解开催眠。

洛丽塔……洛丽塔……

雷宇疯狂地冲上前，就在奥古斯特即将登机的那一刻，迅速干掉他身边的护卫，对准恶魔的头颅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呵呵……今天真精彩！奇迹多到数不清。连最後一刻，你的手枪也会没子弹！”

奥古斯特一枪打在雷宇的膝关节上，得意地乘风而去。

“再见！我的冤家对头！跟著你的女人一起上天堂去吧！”

直升飞机飞行在客轮上空，银发恶魔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深红色的按键。

霎时一声巨响，豪华客轮瞬间被炙热的火舌和浓烟所吞没。洛丽塔，我的爱人，就让这著火的客轮为你陪葬吧！

奥古斯特微微笑著，翠绿的眼中闪动著火苗。

“奥古斯特！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吊在半空中的雷宇忽然出现，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命往驾驶飞机的走狗一掷──

飞机在瞬间就失去了控制，摇摇欲坠起来。

奥古斯特万万没想到雷宇会攀附在他的直升飞机上，紧追著他不放。

这男人真是顽固！

奥古斯特想开枪，却被雷宇敏捷地躲避，再拉住奥古斯特的手臂，两个人开始不要命的你争我夺。

“快放手！会撞上别的飞机的！”

奥古斯特甩不开雷宇的纠缠，又打不到他，气急败坏地吼叫。

“狗娘养的你！你杀死我的爱人！你也会怕死吗？你怕了？”

望著正下方的火海，雷宇淡然道：“冤家！也让你尝尝被烈火焚烧的滋味！”

说著，雷宇一个用力猛拖，奥古斯特终因失去重心，像人偶一样地跌落出驾驶舱。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就这样输了的！

他还没有尽兴！他还没有折磨够！他还没有看见他们三个人毁灭的最後瞬间……

奥古斯特像脱了线的风筝，坠入到火焰的最深处，瞬间失去了踪迹。

看著自己的冤家对头终於葬身火海，雷宇的心并没有恢复。

他开始害怕即将要面对的残酷现实。

……无所谓了。大不了就是死。我们三个人，这辈子是注定要死在一块儿了。

雷宇无奈地笑笑，失去力气的手臂放开了飞机的一角，整个人坠入蔚蓝的大海中。

49

雅绪……洛丽塔……

等等！别走！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还有末默，他也一直在等你……

末默……末默！他现在怎麽样了？

感觉到一阵刺眼的光线，雷宇吃力地睁开眼睛。

“雷宇，你醒了。看来你是做噩梦了。别紧张，我保证没事的。”

“威廉，洛丽塔呢？末默呢？他们没事吗？”

雷宇坐都坐不起来，看来这次他是受伤惨重。

“你别急，我说过我能保证的。”

雷宇不悦地蹙眉：“你想说什麽就说吧！我现在立刻就要见人！”

“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雷宇，银翼现在终於铲除了。这大半也是你们雷亚的功劳。在你昏迷的这三天，政府本来打算将你监禁起来，是我力保你。你知道，现在没有了银翼，你的雷亚可就是权霸天下了。你也可以说是晋升成为政府的头号公敌，黑名单上的头号人物。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经营雷亚？”

雷宇揉揉太阳穴，低声道：“如果我说我要继续经营呢？我要让雷亚成为黑道上的霸主。你们打算怎麽处置我？”

“不只是你，就连叶雅绪和末默都逃不过死刑的。”

雷宇一惊。

“威廉！你说叶雅绪！叶雅绪！她……她……”

“她复活了！”

雷宇不敢相信这个过於震撼的事实。

雅绪……她的雅绪……

“洛丽塔，她……”

雷宇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心中充满了负疚感。

“你别想这麽多，她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当时洛丽塔为了帮你挡子弹，差点就死了。而且因为脑部受到刺激，催眠也没有解开。虽然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当时的状况，我也只能将原本叶雅绪的半边脑子给她换上。算是物归原主。不过，受之前人格的影响，说不定她同时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