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罪----deva

作者:  录入:02-15

  ──是“对我的执著与疯狂”给了他这样向上爬的动力吗?
  我在心里苦笑:但愿不是吧。
  “哼,如果让那小子落在我的手里,一定会让他尝尝苦头……”雅广在前面突然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我终於忍不住开了口:“单挑的话,哥哥不是他的对手。”
  “什麽!”雅广顿时停住了脚步,回身看向我,脸色大变,“你说什麽?你敢再说一遍!竟然为了敌人贬低自己的哥哥,彦十郎,你脑子里在想些什麽!”
  比赛中曾输给左近的雅广,现在最忌讳听到这样的话,而我却在不经意中触动了他的神经。
  “别以为你和他打成平手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就不把我这个做哥哥的放在眼里了。我是输给了他,不过那是偶然,下次再让我遇上,绝对会给他好看。”雅广咬牙切齿地道。
  “我没有贬低哥哥您的意思。”我恭敬地低下了头,表现出做弟弟的礼貌,“也绝对没有炫耀自己的意思。正是因为我也和他交过手,所以非常清楚他的剑术。我只是担心哥哥为了荣誉贸然行动,所以还请哥哥三思而後行……并不是抬高敌人……”
  “这麽说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雅广一点儿感谢之情都没有,冷笑一声,“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再怎麽厉害充其量是比赛的时候,没长大的小鬼少来多嘴!你以为明明清楚他实力的我会傻到一个人去挑战他?哈哈哈──”
  他的那种笑声让我不寒而栗。这个人什麽事都做得出来,他既然这样说出来了,就一定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打算杀了左近。
  一想到左近会处在危险之中,什麽“疯狂”“侮辱”“执著”都从我脑海中一骨脑的消失了,有的只是“他不能死”这样的喊声。这个声音立刻充满了我的大脑,在吃饭的时候我都食之无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在哪儿,应该把那些饭菜从什麽地方放进去……什麽活动都没做,明明还有些冷的晚上,我整个人都湿透了,全身不停地冒著冷汗。
  洗过澡後早早就躺下的我还是被那种“左近会死”的恐惧包围著,面对多少持刀的敌人也不会感觉害怕的我,现在竟然被脑海中这种妄想出来的幻觉彻底打败了。
  心跳加快、头晕目眩、恶心想吐、浑身发抖四肢无力……从躺下开始这些可怕的感觉就随之而来,一直把我折腾到後半夜,完全合不上眼。
  ──我想见他,真的非常想见他……
  我在想什麽呀?怎麽脑海中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真是这样的话,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一切都会回归到原点。
  我真是不够坚强。
  也许雅广说的对,我就是个不成熟的小孩子,就是站不到身为大人的立场上,只是在随著性子生活。
  ──但是,但是……对於左近……
  眼泪又像决坻的洪水,瞬间就将衣服和床铺弄湿了一大片,任我怎麽制止,它们就是不听话,还在继续涌出。
  左近、左近──左近……
  边哭边在心里喊著这个名字,那个最终让我崩溃的男人的名字。
  ──阪田左近。

 


十七

  “喀啦”一声,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虽然我并不在正常的状态下,但警觉性还是有的。这个时候已是深夜,除了巡夜的家将外,侍女们和其他的佣人大部分都应该休息了,就算有没睡的,也都在母亲那边侍候著。我的房间是在院子的最後面,没有特殊情况,晚上一般我都不让侍女们侍候,而巡夜的人也很少到这边来,所以这边应该是最安静的。
  门外不远处只有池塘,难道池塘里的鱼会跳上来踩断树枝吗?
  脑中念头一闪之际,我已经抓起身旁的刀,开门而出。
  “啊!嗯!咦?”院中的人可能没料到突然有人冲出房间,在院子里愣住了。
  “你……”借著月光一瞬间看清来人的模样时,我差点儿惊呼出来,“左──”
  ──怎麽可能!
  接著愣住的是我。
  “彦十郎,太好了,还以为找不到你的住所了呢……”胆大包天的男人一看清楚我,顿时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奔到廊前,“不知道你住在哪儿,害得我找了好一会儿,真怕白跑一趟。”他望著我的样子,就像是在迷宫游戏中好不容易找到出口的孩子一般。
  我前半夜还在担心他担心得快死了,後半夜他竟然就出现在我门口,叫我还能说什麽?这个男人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总是能让原本平静的状态变得一团糟。
  望著那张既想从记忆中抹去却又渴望看见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麽,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
  现在的我,表情一定很难看。
  “左近。”自然而然地就叫出这个名字,但却突然清醒过来:不行,不能这样,“阪田……”
  高兴过头的左近完全没注意到我在称呼上的变化,兴奋地靠近:“我想见你,既然你不愿来见我,那我想还是我来见你更好……”
  “想见我吗?”我喃喃自语: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是嘴上说出的却和心里想的完全相反,“我可是没打算见你,难道你没听春姬说吗?你的伎俩我都识破了,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听说了。就是听说了所以才很矛盾……”
  “什麽?”左近的话让我有点摸不著头脑。“矛盾?”
  “你一定猜出了我的用意,所以宁可成全我和你表妹也不愿意来见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真的气坏了,要是没忍住的话,一定会闯进你家直接来问你……”他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在说著这件事时,我望著他,心里一直在说著:这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沈稳冷静的男人,哪里有疯狂的样子啊。
  “现在这样子难道不是闯入吗?”我冷冷地道。
  左近有点憨笑般挠了挠头:“也是啊,只不过换成了晚上。”
  每次他有这种举动时,我都会觉得一阵揪心,於是别过头不去看他。
  “不过呢,这几天我都在想,或许是我太强人所难了,完全没替你考虑。彦十郎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所以才会对我特别好……”
  ──不是的……
  “你对我的好感和我对你的那种感情是不一样的……”
  ──不是的。
  “春姬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从小就和她在一起的你怎麽会喜欢上男人……”
  ──不是的!
  “是我自作多情,单方面的要求你接受我,一定让你很讨厌……”
  ──都说不是的了!
  “可是,你却因为这样而放弃了漂亮的春姬……虽然你不能属於我,但现在你也不属於任何人,所以,我非常高兴……”
  ──啊?
  我转头看向他:这是什麽想法啊?就因为这样他就不生气了,就开心了……
  “你是小孩子呀,自己吃不到糖,也不让人别人吃到糖……”我终於忍不住笑了:这个男人,一方面成熟起来做事精明得让人不得不佩服,一方面幼稚起来又像个四五岁的孩子……真让人难以置信,他竟然是将军面前的红人。
  “可是,比起糖被别人吃了,宁可大家都吃不著……”
  “自私的想法。”
  “嗯,自私就自私吧,本来爱情就是自私的……”
  “你又来了,刚说不……”
  突然,前院一阵火光晃动,好像有巡夜的家将聚集在一起。
  “发生什麽事了吗?”我向那边望了望。
  “进来的时候找不到你的房间,结果撞上一个侍女,不得已把她打晕了,然後藏了起来……”
  “你……笨蛋,母亲晚上的侍女是有数的,少一个都会被发现,他们一定是发现人失踪了,正在找,等找到的话,恐怕就会知道有外人潜进来了。你的剑术再好,也对付不了那麽多人吧……快离开这儿,快走吧!”
  我催促他,可左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前面火光越集越多,看样子有更多的家将在搜查了。
  猛然间,我想起了哥哥的话:现在左近的情况算是私闯高官的宅邸吧。要是被抓住,肯定会被判刑。更糟糕的是,如果雅广知道了,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致他於死地,绝不会把他抓住交给司法官的……
  “快走!”
  “不。”
  我又看了看,火光在向後院移动。
  “快给我走!”
  “不!”
  “求求你走吧。”
  “我不走,除非你答应我……”
  火光已经穿过了院门,站在当院的左近马上就会被发现。
  天哪,这个男人想干什麽?看不见他让我发疯,看见他也要让我发疯。算了……就当我也疯了吧。
  “上来。”我伸出了手。左近搭著我的手跃上走廊,我往後再用力,两人一起退入房中,迅速关上了房门。
  骚动声并没再往这边,而是只在前院那边移动,看来他们还没找到侍女,因为我住的这边晚上是不会有侍女的,所以家将们应该不会到这边来找。
  听声音离後院渐渐远了,我松了一口气:“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来这里,趁他们不注意,你……”
  嘴上突然被亲了一下,我整个人又呆住了。厚颜无耻的男人正好得了空子,还想继续下去。
  “别这样……不是说已经想通了吗?”我用力拒绝著他。
  “话是那麽说,想是那麽想,可一看见你我就忍不住,至少让我亲一下总行吧……”他的声音中带著哀求的口气。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手上的力气在渐渐变弱:“别这样左近,这种事去求女人比较好吧。”
  “我不要……”任性的男人又凑近我的脸,“嗯?”突然动作停止了。
  “怎麽了?”看著他略显惊异的眼神,我莫名其妙。
  “彦十郎,你刚才一直在哭吗?”他的手摸上我的眼睛,轻声说著,“眼睛那麽肿,脸上都是泪痕,我刚才都没注意到……”
  那只温暖的手轻触著我的眼皮,擦著我眼角残余的泪痕,让我反而有种更想哭的感觉,泪水又从眼眶涌了出来,滴在他的手上。
  他一惊,急急问道:“你怎麽了?身体不舒服,病了吗?还是家里人对你做了什麽?”
  温柔的声音,关切的话语,轻柔地碰触,这些都成为我泪如泉涌的加速剂,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让我视物不清。昏暗的房间中,一双手搂住了我的腰,柔软的嘴唇在我脸上不住地吻著,像是要把我的泪水都吸干。

 


十八

  搂著我的双臂越来越紧,软柔的吻渐渐变成了强硬的索取,当左近的舌头伸进我口中时,我尝到了泪水的咸涩。唇上、口中都是我咸咸的泪水,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尽情却又小心地品尝著。
  虽然算是被强吻的,但我却因此真实地感受到了左近的存在,胸口与胸口紧贴著,我感到他那颗心脏强有力地跳动著。
  ──他是活著的,他活著,他还活著。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有种强烈的安全感和放松感。
  安心下来的我下意识地也抱住了左近。
  这对他来说可能是某种许可般的暗示,一只手自我腰带下伸了进去,抚摸起我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当我惊觉时,形势已经被左近掌控住,我再也无力挣脱,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当快感阵阵袭来之时,我再也站不稳,只能完全靠在左近身上,正好顺势被他放倒在床铺上。
  感觉到他的亲吻从脸移到胸口时,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但泪水却在不知不觉中止住了。下身的快感越来越强烈,渐渐快到顶端,我只能绷紧身体,强忍住声音,不让自己叫出来。
  终於,我在左近手中释放出来的同时,身体也完全松了下来。
  “左近──”我的声音像是在梦呓。
  无耻的男人还不停手,继续亲吻著我的身体,看情景似乎想做到最後。
  “别这样,我……”
  门外,脚步匆匆,很快就到了廊外。
  “非常抱歉,少爷,打扰您休息。”有家将在门外报告著。
  差一点儿就沈醉於左近怀抱的我听到这个声音後,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既然找到我这儿,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个侍女了。
  “有事吗?”我一下子起身将衣服系好,装出好像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声音。
  “前面有侍女被人打晕了,看来有人潜进来了,雅广大人命我们在院子里四处搜查可疑人等……”
  ──哥哥让他们来的吗?他在怀疑什麽吗?
  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被他们发现左近在我房间里可就完了。
  “既然要搜查刺客就去搜啊,吵醒我作什麽……”我一边应付家将一边望向身边的左近,不出声音的对他说著,“快走!”
  看到这种情景,左近不走也不行了。
  “嗯那个,只是雅广大人命属下们来看看少爷……那个……”家将吞吞吐吐的回答让我感到里面一定有问题:这不是简单的搜查,他们的意思是一定要我出去;如果我不出去的话,恐怕他们就会闯进来了。雅广也是个相当精明的人。
  “快离开这儿!”我又对左近无声地说著,一指後窗。
  “少爷有什麽问题吗?”外面的家将越来越过分,平时他们绝不敢这样对我说话,这下我确定必定是雅广指使的无疑。可是,他应该不清楚我和左近的关系,这只是单纯地找碴吧。
  “我就出来。”我随口应付著,然後瞪著左近。
  不怕死的男人突然又上前吻住我,然後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在老地方等著,不见不散。”这才无声地从後窗户跳了出去。
  我定了定神,快速穿好衣服,开了房门,一脸怒容地瞪著那些家将们:“哥哥是觉得我很闲吗?有了刺客不让你们去搜查,反倒来找我,是打算不让我休息吗?”
  家将们一见我发怒了,都低下了头道著歉。但其中有一个人却在偷偷向我身後的房间里扫了几眼,那人应该是哥哥的心腹。看来哥哥真的在怀疑我藏了刺客,但是,他应该不知道来的人就是左近。
  “雅广大人只是担心少爷的安全,并没想打扰少爷休息。既然少爷安全,属下们就告退了。”说著家将们又都快速地离开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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