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Childe,父亲,本来就该是他的一切。
“老东西……”沈羿翻了个白眼,气喘吁吁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兰斯狠狠地在他身体里撞击了几下。
“别别……”沈羿惨叫起来,双手胡乱地抓着兰斯的手臂,因为太慌乱和太用力,指甲划破了兰斯的手臂。然而某人并不介意情爱中的抓伤咬伤,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情趣。
“呜呜呜呜……你这个混蛋!说我是小孩,那哪有大人对小孩……嗯哼,作出这样的事情的?”沈羿道。满脸的委屈,老天,他快要死了。这个混蛋,竟然用魔法阻止他释放,然后一遍一遍不停止地侵犯他!呜呜……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宝贝。”兰斯暧昧地微笑,“你不知道血族的子嗣和父亲都是情侣关系吗?”
“变态,滥 交!”沈羿道。但说完,他马上就后悔了,这不是又给了某人惩罚他的机会了吗?
“啧啧,宝贝真的很不乖哦。你是想被惩罚一整天吗?那晚饭取消了吧。”兰斯故作严肃地说道。
他那套教育孩子的方式,沈羿实在不敢苟同。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沈羿心想,总有那么一天,他要在兰斯的身上全部逃不开!哼哼!让他生不如死!
“呜……老爸、爸爸、爹地……放过我啦,呜……好累,受不了了!”沈羿哀求般大叫着。
“累?我看不出你哪里累啊。啧,吸得好紧,哪里像累了?宝贝不乖,竟然说谎,要惩罚。”兰斯说着搂着沈羿的腰狠狠地折磨他。
“啊……”沈羿喊得声音都沙哑了,兰斯却还是不放过他。他背对着兰斯,并没有看到,兰斯的眼中还遗留着薄怒的痕迹。他的惩罚,早在沈羿说出那禁忌的名字的时候改变了性质。
兰斯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他。但是沈羿让他心中对那个人的仇恨再次浮出了水面。
兰斯把头靠在沈羿的肩膀上,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手指顺着他的轮廓摩挲着。兰斯不得不承认,忍不住惩罚他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他的脸。沈羿有着一张极其相似于那个人的脸。
而他对那个人的仇恨,随着数百年被封印的痛苦越演越烈。直到现在即使他已经死了,他的血液全部流入了自己的身体里,也无法减少,对他的恨意!
夜晚,兰斯为疲惫不堪的沈羿换了衣服,是一件中世纪风格的长衣,藏青色,有着暗底花纹。穿着沈羿的身上很衬托他的气质。
不过昏昏欲睡的沈大水仙花并没有欣赏到他穿上新衣服的模样。兰斯抱着他出了门进了电梯,他都是朦朦胧胧的。
兰斯把沈羿抱进豪华加长车里时,沈羿还睡得很沉。兰斯心疼地亲吻着沈羿的额头、脸颊,有些懊恼自己的不知节制。
车子缓缓地开在热闹的街市上。穿过城市的繁华,进入了人迹罕至的郊区。
没有电影中的雷鸣闪电,没有风格诡异的城堡建筑。映入眼帘的一座大庄园。那些葡萄架、蔷薇花、紫藤萝……所有能诠释浪漫的植物,全数都在这座大庄园里。漆黑的夜晚是吸血鬼出没的时间,那些藤蔓之下,三三两两的血族在亲密的交谈着,有情侣也有家人天伦……
昏黄的车灯打在通路上,那些吸血鬼或是好奇,或是兴奋地观望着。当他们看到黑色的加长车前那标志着布鲁赫亲王身份的图腾时,所有的敬意都化作了扑地的礼仪。
警觉性强的沈羿,能在任何恶劣的情况下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何况是进入血族领域这一未知的世界。所以当沈羿靠着兰斯睡眼惺忪,一脸慵懒妩媚的时候,眼中却闪烁着精光,时刻注意着窗外的一切。当看到那些人扑地迎接的时候,沈羿才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真实的,古老的血族家族。
这一切一切和非主流派,搔首弄姿,故作冷血,全然不同。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庄严肃穆,等级森严的吸血国度。
“住在这里面的都是十一代(封位男爵)以上的血族。和待在仓库或者酒吧里听着疯狂摇滚乐的低等平民不同。”兰斯说,眼尖如他,早就看出沈羿在装睡,也早早看穿了他眼中的情绪。
沈羿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搂住兰斯的脖子,那腰肢近乎水蛇一般,妩媚妖娆,透着无限的风情。
兰斯眯着眼睛欣赏着沈羿的表情和姿态,赞叹他真是天生的演员。即便是电视中的那些天王巨星都无法演出他的这种时而狂野,时而妩媚,时而又倔强固执的风情、姿态。
沈羿嘻嘻一笑,靠在兰斯的肩头,一边拨弄着兰斯的近乎透明的金发,一边问道:“这是哪儿?我们的老巢?”
兰斯微笑,握住沈羿抓着他头发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是的,我们的家。周围布置着人类感觉不到的结界。你将在这里学会所有的礼仪和血族的知识。”
沈羿点了点头,心中却闪过一丝幸喜:既然人类和敌人发现不了这里,那么伤员是否也在这里修养?他这次任务中要杀的“人”也在这里吧。
没错,沈羿并没有屈服于兰斯,他骨子里的骄傲更令他倾向于血族,所以他不会如此轻易地被人征服。也没有兴趣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受到某人的压迫,即使这个人令他很中意, 又或许真的会是一个好情人。
而沈羿却不喜欢血族这种一方依附一方的生活。他想要的是和亲密爱人站在同一高度的生活。
沈羿是狼而不是小狗,从不会甘愿站在主人的屁股后头摇尾乞怜!
而这一点兰斯清楚,他企图改变,而沈羿企图挣脱。最终他们孰赢孰败,谁做出让步,谁苦苦挽留,都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车子停在大宅子的前面,早有一群“人”站在那里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当兰斯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那些贵族弯下了直挺的腰身,做出了谦逊的姿态,以俯首的身体语言,表现对王者的崇敬。
而那些地位卑下的血族则是趴伏在地上,如同狗一般卑微渺小。他们其中有着穿着时髦的青年、成熟稳重的业界精英、更有骄傲自负的商业奇人。然而,这些神态骄傲的男人们却不得不低下他们骄傲的头颅。
血液服从血液,他们的卑微,以及他们对亲王的崇敬都是源自血液,源自他们的生命全部!
轮到沈羿下车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不愿意像他们一样趴伏在地上,于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抓住兰斯的衣角对他嘟喃了几句,兰斯无奈地俯下身将他抱了起来。沈羿则是愉快地搂住兰斯的脖子,亲亲腻腻地窝在他的怀里。如此一来,便无人会要求他跪下。而且他的身份地位也从进入这个大门这一刻,将会升高许多。
沈羿的小邪恶,兰斯怎会不明白?而他今天决定满足了小东西小小的虚荣心,以及他那尚未被驯服的性子。
沈羿窝在兰斯的怀里,满意地接收着那些人羡慕或是嫉妒的视线,并且学着林诺,像只骄傲的花孔雀一样洋洋得意。
血族们新奇地打量着他们王怀中的人类,有些在金都见过他的人无不表现出惊讶的情绪。而那些未曾见过他的,则投以探寻的目光,甚至有定力不强的低位血族被沈羿散发出来的美味气味所吸引,投向他的目光十分的露骨和放肆。
进入灯火通明的花厅之后,那像是大宅里管家的男人走到兰斯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亲王陛下,欢迎您回来。”
兰斯点了点头,对众人说:“美妙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去玩乐吧,我的族民。”女士们绅士们都对兰斯报以友好又恭敬的微笑,然后目送他们的亲王上了楼。
第二十五章
走上旋转式的古式楼梯,扶手的图案很精致,有着一种复古的唯美。墙壁上挂着中世纪名家的画作,也许是一开始就被吸血鬼所得,那些画作并未在人类中流传。
一副堪比蒙娜丽莎的油画上,细腻的笔触描绘的是一个很美的女人,黝黑如绸的黑发,美丽如晨的黑色眼瞳,眼眸中充满了睿智的光芒,嘴角勾着一个美丽的笑容,女人很美,神情很骄傲,她就像是黑夜的女王,瑰丽、美貌而又神秘。
当沈羿看到这张油画的时候,心脏颤了一下,那种来自遥远记忆深渊的熟悉感如同潮水一般侵灌而来,让他产生了即将溺水的恐慌和灭顶的绝望。
记忆里有个女人模糊的轮廓和油画中的女人重叠在了一起,但是因为童年太过于遥远,记忆太过于模糊,最终还是无法让沈羿理出头绪,然而只是这一点点的相似,就已经让他指尖冰凉。
“她是谁?”沈羿问道,兰斯抱着他上楼,他的双手搂着兰斯的脖子。
听到沈羿的问题,兰斯顿了一下,表情平板无奇,却让沈羿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他说:“这个女人是我父亲的孩子。”
“那她是你的姐妹?”沈羿问,他还是用人类惯用的思维方式思考,父亲的女儿便是姐妹。然而血族的子嗣却是不同的。只有父才是你唯一的亲人,兄弟姐妹情感,甚至是情人的情感都无法与初拥你的人比拟。
“不。她是纯血。当她出生的时候,我已由一个人类变成血族近百年。”兰斯道,说完,脚步不再停顿,继续往上走。
沈羿转过头盯着那张油画,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兰斯带沈羿来了他的房间,这是一个更加彻底复古的房间,有中世纪纺织的红地毯;十五世纪的玻璃樽、玻璃灯盏,漂亮得让人赞叹的工艺,精致得非现代粗糙的工艺可比拟;古式的柜子、桌子、椅子、留声机、壁炉……一切一切都和兰斯公寓里相似,却都要更加华丽古老。
沈羿猜想这里的每一件拿去鉴定拍卖都将值得大价钱。而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的人,想不当老古董都难了。
兰斯把沈羿放在古式的缀着流苏床帐的床上。大床很柔软,沈羿一躺在上面就陷了进去。沈羿舒服地打了个滚,然后趴在床上看着兰斯。房子里全部都是古董,连灯也是。所以光线很昏暗,因此显得很暧昧,淡金色长发的兰斯,肤色看上去很苍白,此刻他真的有了几分吸血鬼的姿容。
兰斯坐在床边任由沈羿打量,同时他也打量着沈羿。那黑长的头发怎么看怎么顺眼,比他原来的那头金发好看多了。兰斯突然想到,苦笑着摇头:看来自己真的是老古董了呢,跟不上年轻人的那种潮流了!还有他们那种称之为非主流的东西。
难怪有些新血,管住在大宅里的吸血鬼为「古董」。
“看什么?”兰斯问沈羿。沈羿打了个哈欠,用慵懒妩媚的眼神勾引兰斯:“老爸,你真是越来越帅气了。”
兰斯扑哧一声笑了:“把你刻意的称呼收起来,听上去好别扭。”
沈羿瘪瘪嘴:“那叫什么?”
“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从我告诉你我的真名开始,我就允许你叫它了。”兰斯道,俯下 身来亲了亲沈羿的脸颊。昏暗的光束里,暧昧地让人觉得意乱情迷,兰斯觉得自己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沈羿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趁还没有一发而不可收拾,急忙阻止:“兰斯,我好累,我要休息。”
“宝贝,就一次,嗯?”兰斯贴着沈羿的耳畔摩挲着。企图挑起他的欲 火。
“别,你会杀了我的。”沈羿抱住他不让他乱动。今天一天下来,精神和肉体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沈羿需要休息。但是一个人疲劳过头之后,反而会失眠——因为大脑还亢奋着。
沈羿搂住兰斯,也许是全无睡意加之好奇,也许是为了吸引走兰斯的注意力,他轻声喃喃着:“跟我说说油画中那女人的事情吧。”
“你对她感兴趣?”兰斯亲吻着沈羿的脖子,后者不悦地推开他。
“是你在提起她的时候,神色不对劲!”沈羿道。
兰斯顿住,没了亲热的兴致,他躺在沈羿的身边,伸手搂着他的腰,说道:“你看出来了。”
“跟我说说吧,父亲,我该知道的所有。而作为叫唤,我也会将我的全部都告诉你。”沈羿真诚地说道。这一刻他真的只是在套取资料吗?还是他潜意识里觉得认识油画中的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令他想起了记忆中的另一个女人,那也是一个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东方女子。
兰斯叹了一口气缓缓说来:“实际上,我跟丽娜,她的小名,我跟丽娜的接触并不多。父亲并不爱丽娜的母亲,丽娜的出生仅仅是因为血族需要一个纯血。父亲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她是个一出生就受过神的赐福的圣徒,也是一个优秀的猎人。”
兰斯在说道“优秀”两个字时,眼中满是鄙夷和厌恶。
沈羿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兰斯和丽娜,一个是人类,一个是纯血统。兰斯怕沈羿不理解,专门解释说,他最后见到丽娜的时候,她还未被初拥。所以他们并不是兄妹。
兰斯停下故事,开始解说猎人、猎人会、教会、圣徒、卫道士的概念。沈羿这才知道,在他身边的人类中还有这么一群外国大片里才存在的人群。
这些名词喜欢吸血鬼电影的人事都十分相熟。穿着很酷,带着墨镜,伸手敏捷,随身携带银武器,这就是猎人的形象。
而教会在这里却仅仅扮演着一个“神爱世人”、“神的使者”、“维护神的契约之人”这样的美好角色。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教会训练出一批卫道士,其能力不在猎人之下。目的就是要消灭血族。
猎人、教会,他们都是吸血鬼的死敌。他们满世界地捕杀违反「黑契约」的血族。但,不仅仅如此,他们也猎杀落单的荣誉社会的血族。
血族和教会、猎人的和平永远都是书面上的。实际上一旦碰到了那便是一场生死角逐!这便是千百年来恒古不变的法则。
“父亲很爱那个女人,女人欺骗父亲说想要看一眼纯血长得什么样子,愚蠢的父亲就带着丽娜去见那个女人。结果证实,父亲是愚蠢的,那个女人欺骗了父亲。接下来,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说是父亲在刑囚时,透露了「老巢」位置。猎人袭击的那天,维护结界的人正是我。因此父亲的罪证落实,我亦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他们告诉我是父亲出卖了我!也为了那个女人出卖的血族。”兰斯说得轻描淡写,但可以想象,出卖血族所要承受的惩罚有多么的可怕。银、圣水、桃木桩……这些都足够让血族生不如死!
更何况父亲的出卖,才是造成他最大的伤害的原因!
“后来,我要求亲自去捕杀父亲,长老会就暂时放过了我。当时我还以为是有人诬陷了父亲。我用只有我和父亲才知道的联络方式,联系上了父亲。父亲将我骗去了一个废弃的教堂里,而等待我的是教会的审判。”兰斯眼神暗淡而深邃,还夹杂着对父亲浓郁的恨意!
“你恨他出卖了你?”沈羿问道。
兰斯看了沈羿一眼,并没有回答。
又过了很久,房间里一直很安静,压抑的气氛,让沈羿恍惚他也是这古老的房间布局之一。
兰斯突然又笑了,他说:“在被关在圣力包围着的囚室里,那滋味可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