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咦?球球你扯我衣袖做什么,好好,这就回去。”
算你狠!
楚晟无奈起身,缀着那人走进房内,可是一看见屋内的摆设,两眼又放出光来。哇,好大的浴盆!
原来透明人也有鼻血吗?楚晟捂着鼻子,不无可惜的想着。看到一半,不得已仰起脖子,本来也想下去一块泡的,算了,机会多的是。
跟着香喷喷的某人转进内室,楚晟看着屋子正中的大床,咽了口口水。旁边好大一块空地,抢占有力地形!想到做到,唰一下飘了过去。
“嗷!”球球像只炸了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一口咬住了旁边人的衣衫下摆。
“球球你做什么?我动不了了。“
好好,你一半我一半,谁也不吃亏,怎样?
这还差不多,否则我就把主人拖走。
一灵一兽做着眼神交流,已然将某个不知情的人瓜分干净……
睡到半夜,楚晟一个机灵惊醒过来,与身边的小白毛对视了一眼,有人!
窗子无声无息地打开,一个黑影偷偷摸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随即掀开帘子,对着床上那人痴痴呆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封住那人的浅色的唇,轻轻地咬了起来。
“唔……嗯……嗯?显、显儿?”惊讶。
“弃玉,我明天又要走了,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怜兮兮的声音,“可以吗?”
“我……这个……”
“我知道自己太勉强你了,又任性……可是一想到他们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我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可、可是球球还在,唔……”某人又被封住了。
“弃玉,你让它出去一晚,就一晚而已,它自己会找地方睡的,好不好?”有点呜咽的声音。
楚晟同身边的球球一道咬牙切齿,看着某个不知廉耻的人作秀中,嘴里说着哀叹的话,却将眼里奸诈的神色,埋入这难得漆黑的夜色中。
你个死显,不做你的皇帝,跑这里做什么,啊?这里是你该待的地方?你算是摸透他的命门了是不是?看我找机会整死你!
结局不出所料,球球一步三回首,无奈出门,楚晟一道飘了出来。同样愤怒的两对眼睛不期然撞在了一起。
小白毛?
楚晟!
侍冰言睡了没有?
笨蛋,该说苏涟衣还醒着吗?
有句话说是这么说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END——
番外:温泉记
这里是一处天然的温泉,乳白色的水汽凝在半空中,隔得稍远就看不清人影。
划水声由远及近,氤氲的气体间,潭中水面一阵激荡,“哗啦”一声,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光着膀子,一边甩着满头的青丝。水珠剔透,沿着他白皙的颈项滑下。
我急忙躲开两步,水花四散,还是溅湿了鞋面。
“呼~没想到枫云岭上竟有这等好去处。”他闲闲吐了口气,惬意地趴在池边,轻笑道,“小民谢王爷恩典。”嘴里喊着王爷,语气中却没半分敬畏。
另一边,一团白色的东西四肢优雅地踩着水,缓缓漂了过来。
“哟,连球球也不耐烦了,我的王爷,你就不能快些吗?”
这个玉楼,从未料到他的接受能力这么强。我原先怕他担心才去找了他,还在他的逼问下和盘托出。哪知他不过惊讶了一瞬,就恢复了本性。想到当初他在显国的时候,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嫌弃起我来了。不过他这样的性子,倒是和球球很合得来,没多久就腻在了一起。
“就快好了,你别催。”我伸手到腰间,解着束腰的带子,不期然和一双手触在了一起。
“哪是催你,我催的是你身后那位。”他的视线绕过我,看向我身后的冰言,“侍公子,脱件衣服不用这么久吧?”
“咦?啊!”冰言一呆,刚才僵直的手又开始动了起来。
玉楼春坏坏一笑,故意道:“他自个脱肯定快多了,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侍公子,你也一块下来吧?”
“不必了。”冰言低声回道,手上动作也有加快的趋势。
“冰言,要不你也一块来吧……”内衫褪了一半,我转过头,愕然发现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冰言?”
“我出去一下,有事喊我。”他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却像被人捂住了嘴,声音闷闷的。
不解地转过头,看着池子里正在揶揄偷笑着的玉楼春,问道:“他怎么了?”
“没……哈哈……没事……”
一人自远处的小道上来,正是一身风尘的楚闲。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只把随身的包裹往房里一丢,听说人在泡温泉,这就急忙赶了过来。
刚刚转过弯,就见一棵碧绿的枫树下,侍冰言仰首而立,姿势甚为潇洒,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楚闲走上前,随口问道:“他在里面?”
“嗯。”
“你在做什么?”
“唔……”
侍冰言只是支支吾吾,脑袋却不肯正经低下来。楚闲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天上白云朵朵,蓝天澄澈,除此以外,一无奇特之处。
“我不陪你装神弄鬼。”丢下这句话,抬脚便走。
一阵微风拂过,侍冰言皱了皱鼻子,轻叹了口气。右手在鼻下一抹,举到眼前看了看:“总算止住了。”
没人知道,此刻闻名武林的“无常剑”正在感叹,感叹自己的定力不足。只是看见他半裸的身子,居然就会有这种丢人的反应,唉……
有些无奈地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侍冰言颇为怜悯自己,恨不得替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水。距离那最后一步,似乎还遥遥无期……
回头看了看楚闲离去的方向,他一来准没好事,谁叫自己有色心没色胆,罢了,心中纵有万般不情愿,侍冰言还是沿着蜿蜒的小路走下山去。唉,左手染上的鼻血,总得找地方洗一洗吧,若是不小心让人看见,这张脸可就更没地方放了。
闭上眼睛,泡着温热适中的泉水,身上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了开来。球球腻了一会玉楼,又转移阵地到了我身边,蓬松的虎毛贴了上来,顺滑无比。
眼前光线忽然一暗,接着便是扑通一声。睁开眼,正好和一对漂亮的眸子对上。他眼中的兴奋一览无余。
“回……回来了?”我有些发懵,只以为自己做了个梦,怎么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处理好一切又赶回来。一时间惊愕的情绪竟占了上风,压过了欣喜。
显然对我的反应不是很满意,显儿不满地嘟起嘴压了上来。紧接着一个绵长深沉的吻,让我差点喘不过气。要不是他从背后撑着我,只怕我已经沉下去了。
球球硬是被他挤了开来,不满地吐了一串水泡,踏着水游到玉楼身边。
“你可不要小看了我,只不过是西边胡人的骚动,还要我花多少时间?这次又可以住上好一阵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有想着我?有没有被他们两个占了便宜?”
“便宜?……”
我偷眼看了看另一头的玉楼,发现他已经自觉地爬了出去,正拿着块干布擦着身子,一边还自说自话,“唔,这池子好是好,就是有些挤了。还好我泡完了,嗯嗯……”
池子小?这么烂的措辞,你也说得出口……
我赶紧出声喊他:“玉楼……”
“对对,差点忘记了。多谢王爷款待,玉楼就此告辞。”那张清秀的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一个优雅的躬身就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拍拍身边的球球:“小孩子不要乱看,跟我出去。”
“腾”的一下烫了脸颊,挽留的话僵在了嘴边,哪里还好意思出口。刚踏出一步,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有人酸溜溜地道:“弃玉,你……惦着他?”
“谁?”我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某人在乱吃飞醋,只好转身安慰道:“什么惦着,他救过我,又和我谈得来……我不能有这样的好友吗?”
“自然不是!”他急忙站定立场,“弃玉,我不是想干涉你的私事,只不过……只不过……你和他,那时候在荣京……”语声渐渐小了下去,他自然知道那时的情况,和现在并没有什么区别,我和玉楼春从来都没有什么,只不过他还是放不下心,因为我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归根到底,只能怪我,他们对我俱是一心一意,而我却把一颗完整的心分成了三份……
显儿把头枕在我的肩窝上,轻轻的吐着气息。想必是连日赶路累了,鼻息渐渐有些沉重。
“也许现在说这些有些无耻,”摩挲着他放在我身前的双手,微微自嘲道,“始终还是我的不……咦?”
淡淡忧伤瞬间被抵在身后的家伙驱散,逐渐烫起来的肌肤紧靠了上来。我瞪大眼转头看向身后,大着舌头道:“显、显儿?”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我,双颊浮起一片酡红:“弃玉,都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啊……”苦大仇深的感叹着。
“现、现、现在是白、白天……”
“有什么关系,没人会来的。”
“这里、这里是……”
“你不喜欢我碰你吗?”他垂下那双不知何时已经泛红的兔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内里的神色。
“不会……”我悲叹,与他交手,我永远是处于下风的那个。也不知那个丹墀上威严庄重的皇帝这会藏到哪里去了。
“那就好!”他点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说罢又埋头贴上我的脸颊,一步步逼着我缓缓向后,最终退无可退,我的背脊已经贴上了潭边圆润的黑曜石。
白肌黑石分外鲜明。身上曾经受伤的地方,被泉水一激,沿着鞭伤透出淡淡的红痕。显儿皱着眉,轻触了触:“还会疼么?”
“傻瓜,只是皮肉伤,伤好就……自然不会疼了。”他靠得极近,我只有尽量向后仰。
“你还没有习惯……”他低笑着,一手垫在我背后,“别再退了,你就不觉得后面的石头硌人?”
“还、还好……”被他一语说中,本就有些尴尬。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更是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好。
温热的手掌贴了上来,把我的脸固定在一处,让我无处可藏。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直直看进人心:“别再躲了,好好看着我,你不想我吗?”
他极其认真地问着,比平时略显低沉的嗓音,魅惑至极。听在耳中,我踩着池底的双脚,竟然有些发软。迎上他企盼的眼神,微微点头。
肩上忽然传来一阵浅浅的麻痒,显儿启齿轻咬,故意留下一排排细密的牙印,颇为得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双不安分的手缓缓向上,熟悉地掠过各地,我只觉身上的力气慢慢被他抽尽,只得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上下其手。
我已经认命了,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只是一些细微的动作,也能让我动弹不得。他早已把我研究了个通透,最终还是会演变成由着他摆布的局面。而我仅剩的理智,全都用在尽力咬住嘴唇之上。那些忍不住逸出的呻吟,只会让自己更加不敢去看他。
“弃玉,你太敏感了……”他轻声感叹,微凉的指尖滑过胸前,又引起我一阵战栗。
对他的评语有些不满,我微微睁眼,迷迷糊糊看着他,眼前却是蒸汽缭绕,看不真切。就是想瞪他,也对不准焦距。
眼前忽然一黑,他抬手挡住了我的视线:“别这样看我,会让我更想欺负你……”
“欺负?……”无意识地跟着他念叨,不满的情绪也只是一会,不多时就只剩了满脑子的糨糊。
平日里偶尔也会这个样子,可是像今天这么严重的还是头一次,意识越来越弱,身边似乎有一股熟悉的微凉的风不停吹着,竟然渐渐失去了知觉……
果然这招是百试百灵,只要稍稍勾起他的同情心,就能得逞。当一个人满心满脑都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多么无耻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了。一国之君的身份,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也许那人早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了,可是只要他不说破,或者没有表示过反对,那自己就厚着脸皮继续用吧。
过足了眼瘾、手瘾,楚闲眯了眯眼,粉色的舌尖色情的伸了出来,沿着嘴唇轻舔了一圈。一只手沿着怀中人纤细的腰线向下,没入温热的泉水中。悄悄停在某个位置,徘徊了许久。此时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可怜委屈的神色,只剩了满满的怜惜,还有抑制不住的爱慕。
这个人,明明比自己年长,某些方面却总是保持着孩子的心性。那样通透不设防的眼神,让人连看都不敢,只怕会越陷越深,再也不能自拔,所以才会急着遮住。如果能有一时一刻不去想你,对自己也是一种奢侈吧。可是,似乎是不太可能呢,就是梦中,也全是你的身影。让我怎么办?……
“可以了吗?”沙哑的嗓音,是自己忍的太久了。明明早已到了临界,却一而再地克制,就算如今箭在弦上,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楚闲自嘲一笑,都到这个份上了,难道现在他还会说“不”?不过,只要他不愿意,再怎么样自己都会停下来的吧。
这么想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不啻天籁的强忍克制的呻吟声,似乎已经停了好久。何况他一向敏感,自己的手如此放肆,他却一丝反应也没有……
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看着手掌后面那双紧闭的眼睛,楚闲心脏骤停,满脑的欲望瞬间结冰。手上一松,怀里的人失了支撑,靠着石壁缓缓滑倒,散落在水中的长发,随着水流无力地浮浮沉沉。
“……玉……弃玉……”嘴唇哆嗦了半天,却连名字都叫不完整。看起来毫无异样的人,竟会忽然间就失去了意识。任凭楚闲怎样设法,怀中人就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若是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又怎么舍得去勉强他?果然是缠得他太厉害了吗?只可惜如今说什么都已经迟了。短短一瞬,自责和焦虑已经把楚闲整个人都填满了。手边如果有一把剑,只怕他立时就要刎颈。
楚闲一刻也不敢耽搁,抱着人从潭中一跃而起,顺手取过一边的衣物,将人裹了个严严实实,全力展开轻功,向着药庐的方向急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