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後,你是我的。”严炎吻我的左手,像签字盖章的样子。把手缩回去一样坏坏的笑,我指著他的鼻子说:“错,应该说你是我的,逃都不要想逃。”他的回答是紧紧抱住我,逃,为什麽要逃,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幸福。
洗澡的时候开始脸红心跳,体温估计比水温还高。出来看那个人,笑得一脸休闲半躺在鸭绒被里。心里不爽扑过去在他肩头咬一口,再笑,再笑就把你做成东坡肉吃掉。严炎的喘息声变得深沈,来不及看他吻已经落下来。
他的吻比任何时候都来的灼热,把思绪烧得一点不剩,只想,只想要更多。游走在身上的手像是有撩人的魔法,扭动著身体想避开却又靠得更近。从额头吻到肚脐,好像当我是道美味大餐,严炎吃得专心而痴迷。
“嗯。。。不要了。。。那,那里不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身体完全失去控制。他的手慢慢地向下,停在那里,握住。惊叫一声,排山倒海的快感压过来仿佛要撕碎我,他的舌,居然也到了那里。再也受不了刺激,身体里的力气像被抽干,只能无力地倒在床上喘息。
一个凉凉的东西探入从没有人碰过的後庭,我惊觉地看他,靠过来吻住我的唇,低低的声音在耳边盘桓:“给我好吗?小北,求你。。。”脸红到快要滴出血,我不再抵抗,他是我的,我需要证明。被翻过身子,那种凉凉和刺痛的感觉更明显,不安的扭扭身体,一个热热的吻落在背上伴著安心的声音:“我不会伤你,相信我,小北。”感觉他两根手指探了进来,那种前後挪移的触感怪极了,身体里好像有什麽东西慢慢聚集到一点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唔。。。”不自觉地呻吟出声,感觉到严炎的动作一僵,一个吻又落在背上:“对不起小北,我要进去了。”下一刻一个庞然大物冲进体内,从没感受过的撕裂般的痛感袭遍全身。痛呼一声,声音里带了哭音:“痛。。。痛。。出去。。。”严炎没有动,不断吻我的背,手轻轻按摩相连的部分,又抚上我的欲望,轻声说:“放松,宝贝,放松,别用力。”下半身的欲望开始苏醒,欲望开始抬头。严炎开始动起来,我觉得我流血了,但很快他的动作让我呻吟出声,电击一般的快感划过身体每个角落,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身体,在他耳边大声呻吟起来。严炎仿佛感觉到了什麽,动作开始加快,他的欲望每次都撞击在刚才那个最要命的地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只好紧紧抱住这个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的人,让他带我去天堂。
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严炎宽阔的胸膛上喘息,累得像刚跑完一万五千米。他看我,脸上挂著满足的笑容。脸红,止不住的脸红,挣扎地想要坐起来,却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别动,小北乖,别动。”这才发现,他居然,居然还留在我身体没出来,还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你。。。。。。”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对不起。”他拉下我的脸,静静的吻,慢慢地把欲望退出来。我死命咬住嘴唇,忍住他退出来时的疼痛。痛,真的好痛。混蛋严炎,下次换我上你试试。严炎一脸内疚的看著落在床单上的血迹,一把抱起我。
“干,干吗?”被他吓一跳,只好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害你受伤,去帮你清理一下。”
浴缸里的水放满,温度刚刚好。水的浸润,严炎温柔的手指,好像不是那麽痛了。明知道他是帮我清理,可还是有些抗拒,严炎像哄小孩一样哄了半天。在他温柔的触摸和柔软的药膏作用下窝在他怀里睡去。
即使到现在,我还是承认,这是我过的最棒、最温暖也是最幸福的一次生日,因为有最爱的人在身边,因为和最爱的人结为一体。那个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怀疑我会爱这个人一辈子。
然而一辈子就好像是永远那样的遥不可及,最开始的确定被残酷地一点一点撕成碎片,丢弃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三) 旧金山
老妈最小的妹妹,也就是我小阿姨,当年嫁了个美籍华人,早在改革开放初期就远涉重洋到了美国旧金山。据她自己说到美国是因为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生三个小孩,两男一女,在中国这个梦想就始终是梦想,所以她嫁个美国人好让自己美梦成真。
出机场的时候,小阿姨带著她最小的儿子Will来接我。具体的情形大概老妈在之前打的好几通越洋电话里都说了。
小阿姨什麽也没说,伸手摸摸我的头叫我把行李扔上车。我指著Will问小阿姨这是第几个儿子,她鼻子里哼一声说第四个,到美国二十年没干别的净生儿子了,你可别跟他讲中文他会也不和你说。旁边的Will在那里大叫我是美国人讲什麽中文。我笑笑,没说什麽。
车子在市区转来转去,都说纽约是摩天大厦的森林,其实旧金山也差不到那里去,车子也多得排起长龙。
等红灯的时候,小阿姨还是开了口:“小北,过去的事别多想,到阿姨这里就当全部重新来过。你的事大姐都和我说了,边说还边哭。你也不能怪他们死脑筋。这种事情就算在这儿老派一点的家庭也是不能接受的,小阿姨我不排斥这种,爱情这东西没人讲得明白。不过你也要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别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阿姨已经帮你申请了社区大学,先念著,然後想办法转到州立大学去,不管怎麽样,书是要念的。你这辈子还长著呢,要怎麽个活法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我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哽咽,这几个月来老妈看见我就掉眼泪,父亲根本不屑理我,背後被别人指指戳戳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突然听到这麽掏心掏肺的话,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怕自己哭出来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小阿姨在旧金山有名的唐人街开了一家中国餐馆,姨父早两年就去世了。最大的儿子现在在纽约一家很有名的金融公司做事;老二是个医生,现居费城;老三,唯一的女孩我表姐还在UCLA念大学,不常回来。提到分居三地的这些孩子,小阿姨总是赌气说当初生那麽多干吗,现在倒好全跑掉了,剩下一个老麽还不肯承认自己是中国人。我在想如果老妈不止我这一个儿子情况会不会好很多。
我提出要到饭店帮忙,起初小阿姨死活不肯。後来我说反正功课不忙,到店里帮帮忙说不定还能早点过了语言关。她想想也对,就没再坚持。小阿姨的饭店生意很不错,华人美国人一半一半,也有吃不惯汉堡西餐的观光客,一进门就好像回娘家一样激动。周六和周日生意会更好一些。
慢慢地和Will也熟了起来,他其实不是不讲中文,只是不在小阿姨面前讲,嫌她罗嗦讲起来就没个完。那小子一副愤世嫉俗的叛逆样子,青涩地可爱。周六周日Will会被小阿姨押著坐在柜台後面看店,我戏称为W掌柜,他黑著一张脸趁他老妈不在冲我比比中指说你得意个什麽劲儿也就是个店小二。
周六的晚餐时间特别忙。我、D姐和小庆三个人忙著满头大汗,下菜单,上菜,结帐,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手来。
看看Will倒好缩在柜台後面看他的小说,我一记头皮敲上去,换得他怒目而视,嘴里骂脏话“shit!”。“少爷,麻烦劳您大驾行不行?没看到我们这都忙得快起火了。门外还有客人在等,帮忙收收桌子就当是救命了。”我把抹布扔给他。
他又骂了一声,说:“3号桌不是空的?让他们进来就好了。”我叹一口气,硬把他拉出柜台,指著靠窗三号桌的方向说:“那张桌子每到周六都会被人预约掉。我知道少爷你是贵人多忘事,不会连这种事情也忘掉了吧。这是你家的店,貌似你呆的时间也比我长。”在背後推他一把,Will一脸不情愿地帮小庆收桌子去了。
“啧啧,还就小北你能治住这臭小子,哪天教教阿姨。”小阿姨不知什麽时候从厨房里钻了出来站在我身後,刚想和她说话,D姐在那里大喊9号桌结帐,忙应了一声,迅速跑过去。
接近十点人才少了下来,我才有空趴到柜台边歇一歇。小阿姨递过来一杯可乐说:“累了?早说过不要你到店里来帮忙。”我笑著冲她摇摇头,还是忙点好,有空下来的时间都不知道要怎麽过,不想回忆。小阿姨揉揉我的头发,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想。。。那个人了?”我一愣,然後坚决地摇头。“那想家了?”我不吱声,低头喝可乐,只听见她轻轻的叹息声。
门铃响了一声,我抓起菜单准备迎上去。那人直接走到三号桌坐下,脱了黑色的风衣挂在椅子上。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走了上去:“对不起先生,这张桌子有人预约了。”他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我,随即笑了:“新来的吗?”完全迷糊掉了,他是那个预约的人吗?
正在踌躇当中,小阿姨迎了上来,边笑边说:“这两三个月不见,越发帅喽,周大律师。”那人站起来给小阿姨一个拥抱,说:“事务所有些事情,还麻烦燕姐每个礼拜帮我留位子,真是很不好意思。”小阿姨笑著捶了他一下,见他眼睛看向我,忙把我拉过来,介绍说:“这是我外甥小北,来美国不到两个月,在店里帮忙的。小北,这是周正,周大律师,Harvard高材生哦。”那个叫做周正的人笑的一脸温暖,向我伸出右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和他的笑容一样散发著温暖的气息。
似乎周正每次来店里都是小阿姨亲自下厨,她匆匆说了两句就回到厨房忙活去了。我泡了杯茶给周正,他笑著说声谢谢,用双手把茶杯接过去,夹在两手手心慢慢地来回搓摩,转头看窗外。只觉得心脏一下子被击中,整个人僵在那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周正转过头来:“你。。。”话说到一半卡住了,我伸手一摸才发现泪水已经涌了出来。
仓惶地逃出後门,四肢无力地靠在後巷的墙上。那个动作,和他一模一样。仿佛看见在那间充满回忆的小屋里,严炎笑著用双手接过我递上去的杯子,也是那样来回搓著说小北泡的茶不但暖手而且暖心哦。为什麽?为什麽都逃那麽远了还不放过我?你这个混蛋,没事记那麽清楚做什麽?做什麽啊!“混蛋。。。。。。”身子顺著墙慢慢滑下去终於坐倒在地上,眼前模糊一片,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出来,“混蛋,洛北你这个混。。。”不停地捶墙,手好痛,真的好痛。。。
突然肩头有一只温暖的手把我拉起来,是周正。我用他递过来的手帕胡乱地擦了擦眼泪,说:“对不起,刚才我。。。”“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最好要大声,不然很伤这里,”他用手比了比心脏的位置,脸上挂著淡淡的微笑,“这是很切身的体会,伤心的时候就要哭出来。”他突然做了个鬼脸说:“当然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不然被人看见一个大男人掉眼泪就很没面子了。所以,”他上前一步把我圈进怀里:“现在你可以在这里哭。”
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怀里哭得如此歇斯底里,仿佛要把忍了好几个月的份统统都补回来。然而这个怀抱虽然温暖却已经不再是我想要的那一个了。
再见到周正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他只是对我温和的笑笑说看上去精神好多了。
从小阿姨的口中听到很多有关周正的事:他的爱人三年前遇到意外事故,从此失去踪影。开始周正发了疯似的到处去找,全然没有消息。别人都劝他说估计生还的希望很小,要他节哀顺变。他不听,於是每个周末都要守在小阿姨的饭店──他爱人失踪那天原本是周末约好在这里吃晚饭。久而久之,三号桌到了周末就一定留给他了。
小阿姨说这一年已经算好了,有工作不能来的时候他会请店里的人帮忙注意。“你是没看到前两年那种疯狂劲儿,每到礼拜六就来坐上一整天,整个人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她长长地叹一口气:“这样的男人现在到哪里去找啊。”
我这才明白周正所说的切身体会是指什麽。感情这种东西是不是一定要伤人才能标榜自己的存在,而陷在其中的我们根本就是在飞蛾扑火,就算没有粉身碎骨,心也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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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物出现,这个周正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哦
那个,偶是没去过美国啦,所以不要和我讨论城市的细节问题,
这是情节需要(不要打~~~~)
心碎自相遇时分(四)
幸福的顶端
不知听谁说过,快乐的时光之所以短暂是因为有一生的时间可以用来回忆。而我情愿把握现在的每一个笑容,然後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忘记。
所以和严炎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笑得很恣意,尽管他送我的戒指被很小心地挂在脖子上贴在离心最近的地方,我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不可能永久存在下去。只是很贪心地希望有笑容和幸福的日子可以多一天,再多一天。
我不能和严炎说任何有关有那麽一天我们会不在一起,我们会分开的话题。因为我说了他就会把我拖回小屋,然後在床上做上一整天,害我第二天根本起不了床,很丢脸地跷掉所有的课。我知道其实他也很害怕所以要用这种方式感知我的存在。严炎一直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不会放手,就算我要走他也会把我抓回来做个大笼子把我关在里面然後宠我一辈子。每次他这麽说我都骂他白痴,心里却在说那个笼子不用你来做我已经把自己锁在里面钥匙扔进了太平洋。
寝室里那帮兄弟见我每个周末都外宿不归,一个个都贼贼地凑上来笑得很贱地问我是不是有在外面金屋藏娇,通常都被我打太极顾左右而言他说去亲戚家蒙混过去。这时候我最讨厌小冲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暗骂就你知根知底知道我在S城没有亲戚也不用拿那种眼神看我。我猜小冲隐约可能感觉到了我和严炎的事,毕竟这麽多年的死对头不是白做的。
快放寒假了,意味著严炎和我要分开一个月。似乎是被这个念头折磨著,某人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放肆到敢在树林里吻我。虽然冬天晚上11点过後泛掖池旁边不会有什麽人,我还是著实被他吓了一大跳。
正想一拳打醒这个不分地点发情的白痴,突然发现小冲站在不远的地方。连忙推开严炎,三个人尴尬地杵在那里。我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我有些紧张地抓著严炎的手,被他紧紧地攥住。
小冲看看我,又看看严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吼上去:“有什麽话你就说啊,别一副看到臭虫的表情。”小冲似乎没有听见的样子,上前一步和严炎面对面站著,说:“严老师,洛北这家夥从小就少根筋,是个很好骗的笨蛋。”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瞟了我一眼。
居然说我是笨蛋,臭小子很久没干架了皮痒了是不是。他无视我快要爆发的样子继续说:“既然严老师你已经把他吃得一干二净了就最好不要骗他,就算骗他也别让他知道,让他继续当他的笨蛋。”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扬长而去。
“范冲你个混蛋,你给我回来,你什麽意思你。。。。。”我冲他的背影气得跳脚。严炎把我搂得紧紧的:“小北你真的是很笨。”连他也这麽说,我不爽,要挣扎著和他理论:“你也说我是笨。。。唔。。。”剩下的话被他封在唇里。
“小北你是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小笨蛋。。。”
寒假,在老爸老妈的威逼利诱下,我和小冲还是坐同一趟火车回家。因为上次被小冲撞破,严炎也就没什麽好顾忌的来火车站送我。人来人往的月台上他不好放肆,只小声对我说要记得想他记得打电话。我笑著捶他一拳就急急忙忙上了车不再回头,因为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想留下来,一回头就会想扑进那个熟悉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