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狱警与大毒枭————邀日月

作者:邀日月  录入:02-06

  韦潇把他踢远,“别跟我讨价还价,有种做,就该有种还。选吧。”
  唐华盯着韦潇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看文沛,确定韦潇心意已决,狠了狠心咬着牙说,“能不能留下我跟孩子?”
  文沛遗憾地叹了口气,韦潇冷着脸依然不说话。
  “我……大哥你……我把我儿子送给你,大哥!我听说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很好玩,我知道您不好这一口,大哥你就试试吧大哥……”
  文沛不忍再听下去,掏出手枪把喋喋不休的唐华送上了西天。再看韦潇,后者冷笑着看眼前的尸体。
  “蠢猪。”走了。
  肖正义看着囚室里发生的这一幕,愣在门口。韦潇发现他时,肖正义眼里的尸体已经血流成河。
  韦潇看着小狱警呆呆傻傻的模样,心里突然一阵懊恼。于是把气撒在扶着他来囚室的那人身上,问,“谁叫你放开他的!”
  一路扶着肖正义的那个弟兄吱吱呜呜地说,“他要找您……”
  “你找我做什么?”
  肖正义听见有人问他话,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转头,磕磕绊绊地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肖正义是个警察,那天却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韦潇为什么比自己有气势,他终于懂了,因为他是个毒贩,是踩着千万条人命炼出来的。这个事实终于让他有生以来第二次,对一个人产生恐惧——第一个怕的人,是小时候狠狠揍过自己的爸爸。
  这也是为什么,他死也不愿和韦潇牵扯一辈子。
  不过当时韦潇心里想的是,他干嘛跑那么急,我又不会毙了他。

  肆虐,开始


  韦潇梳理自己不在时的业务,花了很多天时间。等他终于喘口气,把一切秩序恢复到离开之前时,他想起还有个记号似的人物,证明自己下过大狱。文沛和他说过,小狱警似乎心情不太好,整天对着窗子向外望着。
  韦潇去看了他一次,肖正义又问,留他做什么。其实韦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住小狱警,他不受控制地去摸小狱警的头发,后者瑟缩一躲,他落了个空。
  但是出了监狱的韦潇不再是肖正义认识的那个韦潇,即便以前跟他和颜悦色地说过话,也拼了性命救过他,但是韦潇稍稍用力,就能够捏碎他的脖子。这一点他深切地知道。
  脱了手的韦潇怔怔地看着躲开自己的肖正义。
  “过来。”韦潇冷冰冰地命令着。肖正义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大毒枭不耐烦地走上前去,一个用力扯着铁索就把小狱警拽到自己怀里,大掌盖在肖正义头上,用力地摸着他柔顺的头发,还得寸进尺地摘了他的眼镜,好好地看。
  手指擦过肖正义的额头,那帮犯人说它圆润;肖正义的眉毛,犯人们说它的颜色像青山;肖正义的鼻子,犯人们说它的形状有优雅的气质,它给整张脸增添了斯文之气;肖正义的嘴唇,犯人们猜测说,尝起来是……
  “你干嘛!”肖正义用力地推韦潇,他的头在自己的眼前无限放大,不过他没带眼镜,看不见韦潇眼睛里的渴望。
  韦潇吓了一跳,放开了被囚禁的狱警。
  “等我,弄明白……我送你回去。”他逃跑似的离开了。
  文沛发现韦潇总在深夜推开那个狱警的房门,也不叫醒他,就那么看着。在月光下那个睡着的人安安稳稳的,韦潇也安安稳稳的,没了白日里的压迫和肃杀。
  老大该不会是在监狱里呆几天,那个了吧?文沛找了个机会想试探一次,问韦潇要不要去泰国买两个男孩儿回来,现在流行这个。韦潇恶心地看着他,皱了皱眉头之后说,好。
  “不过不用去泰国,你脱光了到床上躺着,试试我什么反应。”
  文沛僵硬地笑了笑,作罢。
  文沛这么一问,韦潇却觉得有个答案逐渐清明了。
  半月有余,肖正义的腿伤痊愈,韦潇和手下人交待了一声,他可以在宅子里自由行走。肖正义把整个院子走上一遍,运动许久没有伸展的下肢,讨好地走到那两个端着枪的门卫那儿套近乎。
  “能给我看看你们的机枪吗?”门卫岿然不动。肖正义悻悻然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韦潇看见这一幕,对文沛说,“你去给我问问,他跟他们说什么。”
  当晚,肖正义房里多了一柄卸下弹夹的机枪。
  月色下肖正义摸着那把机枪,像小时候爸爸给自己买了新的玩具时一样得兴奋。韦潇在门外看着,莫名一阵满足。
  韦潇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见肖正义的肩膀在抽动,冲进去的时候小狱警已经泪流满面。韦潇拿过那柄枪摔在地上,肖正义想抢,却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那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枪丢在中国了。
  韦潇看着小狱警脸上未干的痕迹,用手抹了抹。顿时心里搅在一起的那团情绪变得透彻了,清晰了。他喜欢上肖正义了。
  第一次见,羞怯的肖正义。
  第二次见,认真严肃的肖正义。
  被服刑犯们没日没夜意淫的肖正义,用一双纤白的手抚摸自己“命运”的肖正义,死命压住自己不被子弹扫射的肖正义,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撂倒的肖正义,一本正经地固做恐怖地说“再跑就打断你的腿”的肖正义……
  满脑子都是肖正义。
  眼前也是。
  还流着泪,因为思乡吗?又是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全新的肖正义。
  缓缓摘掉那个人的眼镜。
  大毒枭把小狱警压在了床上,这一次没再客气。
  毒素

  韦潇按着身下的人,不允许他有丝毫的反抗,而肖正义则推拒着身上的男人,他讨厌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然后是十几天来一直穿着的病号服,几乎是瞬间被扯破的,纽扣脱落的一刹,肖正义明白了。
  进监狱工作之前,同校的师哥对自己说过,监狱里的犯人憋的时间久了会互相做那种事儿。当时他没在意,那是人家的事,只要两厢情愿,自己即便是狱警,也管不着。当下他想起师哥的话,惊得满头冷汗。
  这个毒枭,他要对自己做那种事!那种犯人之间干的,肮脏的事!
  挣扎愈发激烈,韦潇在格斗上吃过肖正义的亏,他后来还叫人调查过,眼前貌似柔弱的小狱警竟然是警校里的散打冠军。
  你还想叫我惊讶多少次,韦潇一边想着,一边收紧了铁索。
  “你混蛋!”肖正义嘶吼着,他不明白,他哪里做错了,对方要这样折辱自己,难倒就因为他曾经是他的狱警,他要泄愤?
  韦潇不回应肖正义的叫嚷,此刻身下的人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对他充满了吸引力。韦潇已经扒下了对方的裤子,强势地抬起身下人的一只脚,示威地给对方看:一切已成定局。
  有些事是不用人教的,只凭着生理反应就可以无师自通。不过肖正义的身体还是太紧,两个人都不舒服,尤其是肖正义。
  小狱警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床柱摇晃的声音让他听着想吐。然后是漫长的,种种感觉,夹杂着痛苦的舒服,让他觉得像是在体内注入了毒素……
  文沛端着稀饭进入肖正义的房间。小狱警被开门的声音吓得一阵激灵。文沛把东西放下,不好意思走上前去,对方的衣领下面都是前晚的痕迹。
  肖正义把头埋进屈起的腿里,努力想办法消除那可怕的可耻的可憎的记忆。韦潇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副情景。文沛见老大进来,连忙退了出去。
  韦潇带来一份报纸,递给肖正义。
  小狱警犹豫着,还是接了过来。结果被硕大的标题刺得太阳穴一跳,丢开报纸便向韦潇跳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的意思。”
  “那昨晚……”
  “你不懂?我想留下你。”
  “不可能!我留下?”
  “你看,”韦潇重新拾起那份报纸,指着上面的字给肖正义看,“他们以为你死了,追悼会都办了。这不正好吗?这是天意,反正我也不会放你回去。”
  “你做梦!”实在不想,可是也没有其他方式表达不满,肖正义只好学女生生气时的举动——枕头丢了出去。
  “你!”显然,他成功地激怒了韦潇。但是他马上就后悔了,韦潇扭曲的表情让他想到在这儿醒来的第一个夜晚,那晚他看见了杀人。
  “我有什么不好?”韦潇马上平息了心头的怒火。
  “在我心中,”肖正义强硬地反驳回去,“你永远是个逃犯!”
  这句话戳了韦潇的痛楚,大毒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那我让你明白,你连逃犯都不如,狱警先生。”
  肖正义的情况非常糟,整日高烧外加伤口感染,只能躺在床上让韦潇喂食。昏昏沉沉的肖正义异常顺服,韦潇满意地想要是天天如此就好了。
  这几天一直没少了折腾,连文沛也给闹得躲了出去,宁愿去处理生意,也不愿意呆在宅子里。韦潇嘴角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脑子里想的是各种各样的肖正义,听话的、温顺的、暴躁的、吼叫的,他统统都喜欢。
  “快吃,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谈生意。四处逛逛,看山,看瀑布。”
  肖正义听了他的话,没力气和他计较,继续吃着喂过来的稀饭。
  几天后,韦潇果然带着肖正义去了中越边境,谈一笔昆明的生意。
  温暖

  越南民居非常注重外观,大多做成塔楼的形状,还有欧式花纹。轻巧飘逸,几乎每户人家的构造都不同。
  韦潇就带着肖正义来到这样一处院落。肖正义起初觉得这里民风淳朴,待了两天之后才发觉这原本是东南亚最大的毒窝。肖正义鄙视地想,有些事确实不能看表面的。比如韦潇这个人,看起来衣冠楚楚,做的事却禽兽不如。
  脸又红了一下。
  他坐在寨子正中的荷塘边,身后是两个高大的守卫,寸步不离。时值六月,正是仲夏之夜,肖正义脱去了病号服,穿着白色的银线格子衫,平整的白色直筒裤,就静静地坐在月光中,荷塘散发出的清香晕染着整个院落,使楼台上呆呆地看着的韦潇有一种错觉,这个人仿佛是来拯救自己的。
  手里的酒杯捏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韦潇很快抹去了这个念头,不,他肯定是来陪我堕落的。
  肖正义观察了好几天的地形,韦潇他们在谈生意,没有时间注意他,正可以趁他不注意甩开身后的两个大个子,只要跑到山里,躲过他们就可以找到出路。正在肖正义出神地规划着自己未来的时候,文沛正帮韦潇满世界地找他。
  晚上,肖正义乖乖地靠在韦潇怀里,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要不是身后这家伙威胁自己要用药,自己三两下就解决了他。想到韦潇对自己曾有过的威胁的言语,肖正义又鄙视地想,果然是毒贩子的伎俩。
  “想什么呢?”身后的男人靠近自己,鼻息中有淡淡的烟草味。
  “没。”肖正义赶忙钻进被子里。
  “肖肖。”身后的人不依不饶,又把自己抱得紧了一点点。“那天你坐在荷塘边,我心里就想,你好像随时可以走似的。”
  肖正义心里一怕,千万别被韦潇发现自己的逃跑动机——不过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讲,越挂在嘴边的话,越不见得实践,于是撞着胆子,顶撞了身后的人。
  “我是肯定会走的!我干嘛呆在这里给你……给你……”却想不出个合适的词语来。两人算是什么关系呢?有个词儿叫包养,肖正义死也不愿意往那儿想。
  韦潇收紧了胳膊,“你就拧吧,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能逃到哪儿去?你身上都带着我的味儿了,”一个翻身,又把小狱警压在了身子下面,“你说,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肖正义死劲儿地推开韦潇,离得太近了,虽然不敢拒绝,可实在受不了。
  “热。”看着韦潇黑着的脸,肖正义解释到。
  韦潇不再折腾,规规矩矩地躺在肖正义身边。
  “越南的罂粟都打果了,你没赶上看花的好时候,再早回来一个月你就能赶上,”肖正义听见韦潇轻轻的叹息,“满山红彤彤的罂粟花,可好看了。”韦潇早逝的妹妹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罂粟花。
  肖正义冷哼一声,不过脑子里想的是小号的韦潇在漫天的罂粟田里天真地奔跑着,身后是大片的阳光灿烂。不由得想笑,嘴上却说,“谁要看那害人的东西。”
  “你别总拒绝我,我是真心想对你好。我快三十岁了,也从来没乱搞过,让我这么想留着的人,你真是头一个。”韦潇又凑近肖正义,“你呢,以前有没有过喜欢的人?”
  肖正义想了想,还真没有,可是又不甘心,只好不回话。
  韦潇心满意足的摸摸他的头发,“你要是跑,就别让我追着,我若逮着你肯定废了你。”
  肖正义心虚地又给了他一个冷哼。
  韦潇这次的生意伙伴虽然是来自云南的虎头,却和广西有着一点联系。文沛找了个机会,提了这层关系,韦潇心里记下了,表面上却不懂声色。毕竟刀疤和自己的地位孰轻孰重,虎头又不是傻子,当然不敢因为刀疤而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只要安安稳稳地把这笔大买卖做了,自己就可以把离开那几个月的元气彻底补回来,恢复盛极时的活力。到时再找机会收拾了刀疤,也不迟。
  不过这一次的合作还是遇到了阻碍。
  来到这里的第七天,虎头的手下押解着灰头土脸的肖正义来到他的面前,虎头则脸色铁青地,质问韦潇。
  “韦老板,您带个警察来谈生意,是想敲竹杠吗?”

  他高兴,我就高兴


  “韦老板,您带个警察来谈生意,是想敲竹杠吗?”
  虎头听到手下人递上来的消息时,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对方韦老大讲信用是道上首屈一指的,但是这次坏的规矩,却是连初出茅庐的小弟都知道忌讳的。说起讲信义,虎头别的不敢说,这个却是敢拍着胸脯保证的。于是当他知道韦潇如此藐视自己的时候,忍不住就叫弟兄把那个小警察给逮了。
  韦潇听说过虎头脾气直,却也没想到竟直到这个地步。
  肖正义确实是个警察,但是半点都没参与到生意中来,自己带他来就是纯粹散心看风景的。虎头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人给押了,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但是认真地计较起来,确实是自己犯了忌讳——韦潇对肖正义的热乎劲儿一上来,就忘了这一层。
  “我虎头这次亲自来越南跑这趟,就是敬重韦老大的为人,但韦老大这样做事,叫虎头不能服气!”
  文沛见韦潇一直不言语,只好自己出头,“其实,他不是个警察。”
  这句话,却惹火了一直闷不作声的肖正义,抬起头狠狠地瞪视着文沛。
  文沛讪讪地笑了一下,心想小狱警你可要好好配合才好,不然谁也救不了你的命。
  “其实,他以前的确在监狱做过狱警,可是后来他帮了我们老大出来,我们老大为了报答他,就分了家族的股份给他,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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