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 第一部 凤兮长歌————疏楼

作者:疏楼  录入:02-03

乱纷纷的思绪在脑中窜来窜去,连寰迟走进了都浑然不知,只是一劲儿沉浸在该如何是好、该怎麽跟寰迟开口的事上。

「还没睡?」寰迟摸摸他的额,「你怎麽了?」他的脸上愁云惨雾,随时都有让人以为他会哭出来的错觉。

「我在想……在想一些事。」他眼眸黯了黯,「我……」想要开口,可是在对上他银白的眼瞳时,却又全数吞下肚。

他能想像,如果他那些离别的话一说出口,他会怎麽发怒,怎麽不舍,或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

寰迟静静地打量他的神情,栖凤在他安顿华迟这段时间内是想到了什麽?是针对华迟吗?是发现了他的残疾而轻视他?还是觉得他们两人的亲密很令人作恶?

假使是,他会毫不留情地回身而去?还是狠狠甩他一巴掌?还是……会有满满心痛的表情?

你是怎麽想的呢?栖凤?

华迟是我舍弃生命都要保护的人,而你,会只是我生命的过客吗?

「寰迟……我……」他搅弄著手指,「我刚突然想到,我的家人,他们……他们也跟我一样被盗匪追杀,只是我幸运,逃入林子後,被饿鬼所擒,再被你所救,但是我小弟和娘亲……他们……我实在很担心,我……我先前身子不好,整个脑袋都是病痛之事,现在想到他们,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对於他想离开鬼界,出去找寻家人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毕竟,寰迟对他来说,有著不同於意义,所以,他只能先寻问他的意见,再做决定。

原来是这事儿,寰迟心中的紧绷顿时松懈,「我可以派人去找,你放心在这儿养病。」

「真的吗?」他眼睛一亮,「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没想过寰迟会这麽容易就应允他会帮他寻人,「还是我自己出去找呢?」看他脸色一变,他马上补充,「因为你帮我做太多事了,加上你又是鬼子,总不好为我的事一直烦心。」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借重寰迟的帮助寻人。

「不会麻烦,你现在身子不好,我不准你自己外出寻人,而且这事儿,只是小事,不会有人说閒话。」觉得事情没必要再烦恼下去的寰迟,躺下,拉住栖凤的手,习惯性地渡些热气给他,「明天,我会请画匠来,你描述一下你家人的模样、特徵,画好後,我再派人出去找。」

「谢谢。」刚才乱成一团的思绪,好似找到了出口,因为他的话,他的心,揪得紧紧,满满的感动,流泄在他眼底,「寰迟,谢谢你。」他展开了笑颜,腼腆却真心。

「不用跟我说谢。」交握渡气的双手,比平日多了点热度。

在烛火昏黄的夜里,他见到他眼底流动的波光,也见到令他倾心万分的笑靥。

然後,他低首,吻上,让他心心念念的唇。25

 

华迟躺在冷冷的厢房内,一如平日在自己的庄园,静静地隔著垂下的帘幕,等待著。

 

 


轻巧无声的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床畔边,吐息浅浅,依然无语。

 

华迟好像早就料到黑影会出现一般,不动声色,执意等他开口。

 

立著的黑影,久久,久久,才问道,「你为何还要回来?」

 

华迟轻蔑地一笑,「我是为了寰迟才回来,别以为我还愿意再踏上这里。」

 

两人又顿时沉默,沉重的气息逼人喘不过气,「你知道我会来?」黑影再次探问。

 

哦……他差点忘了用敬语呢,华迟在心中暗嗤,「您在庄园安插的探子,儿臣不是不知道,只是无意过问,既然都来到这儿了,儿臣相信他们不会不回报。」华迟力持镇定,身子却异常地抖了起来,「您还有什麽要问的,就快点问,不然儿臣累了,父亲大人。」

 

华迟不屑地瞧了那抹黑影一眼,鬼界之王,崇高的他,纡尊降贵地来探视他这位无用之人,他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惊讶?还是欢欣鼓舞地请他留下与他彻夜长谈?

 

一句话,又拉离他们的距离,鬼王明白,华迟更是明白。

 

但是,那心头隐隐作疼的感觉又是什麽?

 

华迟深吸一口气,「夜深了,父皇,您请回吧,恕儿臣不送。」他阖上眼,「还有,请父皇别再拨冗来见儿臣,儿臣没那个福份。」

 

「华迟……」

 

「请父皇别直呼儿臣的名讳!」华迟怒喊,「儿臣不配让父皇喊起此名,请回吧,父皇!」

 

外头窸窣的声音,惊扰了两人,黑影隐去身型,徒留一室黑暗。

 

「华迟。」寰迟推开了门,「你作恶梦吗?」他疾步掀开帘幕。

 

「没有。」华迟抚上寰迟的脸颊,「怎麽又过来了呢?」

 

「我不放心你。」寰迟侧身躺进床榻,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怎麽了?不习惯这儿?」

 

「呵呵。」华迟笑笑地搂著寰迟,「我还以为你有了栖凤就忘了我了呢,我呀,刚才在偷骂你没良心呐,留我一人,孤枕难眠。」他打趣道,窝在寰迟胸口,「不过现在你来了,我今晚就原谅你。」

 

「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

 

「哦,那栖凤可是会吃醋的唷。」

 

「他不会。」他望著华迟的紫眸,「因为他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好。」

 

「嗯嗯。」心中快慰了些,华迟轻轻地说,「寰迟,抱紧我,我冷。」感受环著自己的臂膀,是那麽有力。

 

「睡吧。」寰迟抚著他的发,拥著他,也沉沉地睡去。

 

漆黑里,始终未曾离去的黑影,看著两人依偎的身影,握拳,心痛至极。

 

***

 

今日一早起,寰迟早就不在身旁,栖凤摸摸身畔的温度,很冰,像根本没有睡过人一样,他叹了一口气,移到昨晚寰迟睡过的地方,蹭了蹭,像猫一样想多汲取一些温暖。

 

然後,他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吻。

 

寰迟又吻了他,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

 

他还以为他跟上次一样,是闹著玩的,结果不是,他很认真,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吻著他,而且不容拒绝。

 

他想,当时如果他推开了寰迟,寰迟一定会头也不回地走离。

 

所以……他不禁承认,他昨晚的确是沉浸在他们两人共同营造的气氛里,有点甜蜜,混杂著淡淡的情欲。

 

唉呀,他又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栖凤从床上坐起,拍拍自己的脸,唤了小石头进来,漱口、梳洗、用膳。

 

他伸伸懒腰,摸摸鼓起的肚皮,「好像吃得太撑了点。」他喃喃自语地说著。

 

「公子,长公子请来的画匠在外头等著,要不要唤他进来呢?」小石头提醒著栖凤,就怕他忘了外头还有人在等。

 

「喔喔,好呀,快请他进来。」他差点忘了小石头饭前提醒他的话,那名画匠从一早就奉了寰迟的命令在厅前等,说是要等他用完膳才能替他画画像呢。

 

一下子,画匠就被小石头领了进来,倒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依然很恭敬地与他打了声招呼,再详细地询问要画之人的特色。

 

栖凤很努力地回想,然後再巨细靡遗地说出亲人的特色。

 

「公子,您看看这样是否相像。」画匠指著画中之人。

 

「嗯嗯,很像,很像。」八九不离十了呀,「真是谢谢你。」他开心地点点头。

 

「公子客气了,那我先告辞。」画匠起身离开,栖凤则是又唤来了小石头。

 

「小石头,你知不知道寰迟的兄长住哪儿?我想去找找他。」顺便串门子,不然一天到晚闷在这儿,他也心烦。

 

小石头好像听到什麽奇怪的事一样,「长公子怎麽可能有兄长呢?我没听说呢,公子。」

 

「对喔。」他怎麽没想到这一点,寰迟就是长公子了呀,如果还有兄长的话,就不会被唤长公子了,可是华迟昨晚是这麽对他说的呢,还是他真的记错了呢?「那……有没有一位叫华迟的人住在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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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等到下星期一才能收到书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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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只能在这星期五抽空来小曦这儿拿书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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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到星期五都还没收到书的话
再麻烦您通知小曦...

 

书书很棒喔...真的~(笑)

 

 


26

 

 

 

「啊?公子请稍等,我去问问总管,总管一定清楚的。」小石头急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就带了总管进来。

 

「小石头,你去忙你的吧。」隐玄对小石头说道。

 

「是。」小石头一退出去,总管就挨近他身侧,「公子,您见过华迟公子了?」

 

神神秘秘的,到底怎麽回事?「是呀,昨晚见到的,怎麽了吗?」

 

「华迟公子来殿内作客只有三人奴仆知晓,所以小石头是自然不知道的,而且华迟公子和长公子不希望此事传出去,这事儿,还得望公子您守密。」华迟公子的身份极为敏感,他来殿内之事,愈少人知悉愈好。

 

「嗯,我知道了,那我能去拜访他麽?」这麽小心呀,是因为他是寰迟兄长的缘故麽?

 

「事实上,华迟公子刚好正唤我请公子您过去呢。」隐玄拿了披风,暖炉,一些必备的东西後,就亲自领著栖凤,往密门而去。

 

喔喔,原来他睡的地方大有文章啊,床旁竟然还有门呢,他随著总管走出,门後是一座假山,一旁是竹林及杏花,并引了一条小溪,绕著径,相当幽静雅致。

 

他们循著小径走,到了假山後头,那是一座湖,可是定眼一瞧才知,那是人工造的湖,这座湖傍著山,而湖水正是引流泉至湖底汇流成的,湖中有筑堤盖亭,堤上又有桥梁作为通道,他们缓步上了桥,转进亭内。

 

亭子取名为『抉玉』,为这景致,添了一抹诗意。

 

总管站在一个特别绘有仙鹤的玉砖上,然後再敲了敲一旁著柱子,诡异的是,亭中的桌子下,竟出现了阶梯,栖凤看看总管,一脸惊讶。

 

总管笑了笑,钻到桌子底,先步下了阶梯,拿起了壁上的火把点燃,再示意栖凤走下。

 

栖凤愣了愣,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走了下去。

 

栖凤一下了阶梯,总管也不知道按了什麽机关,瞬间,那洞又密合了起来,他们就走在长长黑黝的暗道里。

 

「总管,我们在湖底麽?」栖凤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的,这湖算是掩人耳目用的,而华迟公子就住在湖的另一端。」

 

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终於,看到了尽头,隐玄将挂在壁上的狮头向右转了三圈,再轻敲一下,那狮头竟就缩了进去,而门,就缓缓地在他面前展开。

 

他们熄了火把,步上台阶,然後,又是另一番景色。

 

这里,像个世外仙境,有鹤,有鹿,有兔子,旁边更栽种了许多奇花异草,栖凤赞叹得连脚步都停下,「真美。」

 

前头还有个小小的池塘,里面有鸳鸯也有荷花,静静地,就像一幅画。

 

而池塘後就是一排小小的屋舍,会盖成这般,是为了避免对岸的人发现这处异样吧,栖凤暗自想道。

 

他和总管进了屋,里头只有一位仆人在擦著桌面,总管向他问了一声,才知道华迟正在更衣,等会儿就会出来。

 

栖凤点点头,便閒适地坐在木椅上,而总管则是叫厅里的奴隶到一旁小声地叮嘱著。

 

栖凤无聊地把玩著腰间的流苏,打量著屋里的摆饰。

 

跟殿里的华丽不同,这里的仆实,让人看了打心里舒服起来,没有多馀的摆饰,就只有桌椅及靠墙的软榻,像极了他在人界的家。

 

在栖凤呆呆地想著的同时,华迟从布幕的另一端出现,坐在让仆人推的木制轮椅上,栖凤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以为他昨晚被寰迟抱著是因为身体不适,没想到竟是因为他的腿?

 

「昨晚睡得好麽?」华迟知道他眼中的愕然代表的是何意,却也不以为意,「送上茶点,我想与栖凤公子单独聊聊。」他偏头吩咐。

 

「是。」奴仆和总管打点後,便全数退开。

 

「嗯。」栖凤细细地应了声,华迟举手投足都有一副贵气,不像是落难在外的人,但是他既然是寰迟的兄长,又为何大家会这般谨慎,还将他迁到湖的另一端来居住,更怪的是,殿内的奴仆只有三位知晓这事儿。

 

「真是不好意思,本想亲自去找你的,不过……今日一早寰迟就将我带来这儿,而我的腿也不太方便,所以才会那麽麻烦你大老远跑来。」华迟无奈地看著自己的腿一眼,苦笑。

 

栖凤连忙摇手,「不不,你别这麽说,我也是打算要来找你聊聊的,刚好就遇上总管传话。」他们面对面坐著,中间隔著木桌及茶点,而那木制轮椅的设计也挺讲究的,高度就如同华迟像一般人一样坐在椅上,品嚐著茶点,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他矮人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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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书都收到了麽?希望一切都顺利喔~@_@

 

还有..为什麽小曦进不去会客室呢?
大家都进的去麽?!..呜呜..

 

 


27

 

 

 

「在辉夜殿内住得还习惯麽?」

 

「还适应的来,大家对我都很好。」栖凤忍不住又问道,「你说你是寰迟的兄长?」

 

「嗯,不过我很久没回来了。」他清浅一笑,里头包含著满满的苦涩,「要不是寰迟,我或许不会再踏上这里。」

 

栖凤心头一凛,为了他的黯然,「为什麽?」他又脱口问出,但是却又忙著解释,「我没其它的意思,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

 

「没什麽不方便的。」华迟很快地回应,「寰迟其实已经将你当成很重要的人,这样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算是亲人了喔。」华迟笑谑地说,嘴角有一抹暧昧的笑意。

 

「啊……」栖凤乍听此言,烧红的颊滚烫烫的,他不禁手足无措起来,埋头猛喝茶,寰迟是这麽认为的麽?把他视为很重要的人?是哪种很重要的人呢?好友?还是……

 

脑海里清楚地承现出昨晚寰迟吻他时那温煦的神情,还有探索唇的浓烈温度,栖凤顿时窘得直想将自己埋入地底,怎麽……怎麽在华迟的面前想起这事呢……

 

看栖凤一脸尴尬又满满羞窘的模样,华迟更是笑得开怀,「好了,我们不谈寰迟,谈些别的吧。」他们如果再谈下去,他看栖凤会羞得直接晕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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