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浮……”
“诶。”
“你太神了。”
“过奖,过奖。”
还有一边……
“在下司徒锦,不知姑娘……”
“哦,我是峨眉的薛醉月。”
“醉月?夜醉揽明月,名字很好听啊。”
“谢、谢谢。,司徒公子的文采也很好啊。”
虽然风月楼已经接二连三发生血案,但是有兰溯茗这个王爷世子镇压消息,这件事一般人是不知道的,风月楼的生意照
样红火,我们主要是怕消息走漏,凶手换个地方作案,这样范围扩大了不好查。
“诶,听说这次的头牌特别漂亮啊。”嫖客甲。
“是啊,是啊,好像叫……浮柳。”嫖客乙。
浮柳……要命的柳望休,起个名字一点水平都没有。
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不是大家都说我好看么,那我就不易容,不过……这事儿了了我是没脸再在洛城待下去了。
“在下……浮柳,下面为大家带来一首《微笑》。”我满面含笑地拿起钟离安白牌的吉他。
“苏州城外的微笑歌词繁花似锦我写不够
城墙布满你的哀愁
举棋不定的船头
要刮向哪一个港口
落花死去也曾温柔
送别要把光阴没收
苦涩的诗能解酒
长恨歌勉强送一口
拈来的景色,沿纸伞涂抹
天空那朵云最沉默
是爱的暗涌
你的微笑藏不住一夜的苍老
我的拥抱,拦不住最后的一秒
你的回答,像无比刺骨的温暖
爱退潮,谁能料,是微笑,画下句号 ”
我对着后方的李小晕笑了笑,立马听到台下有人叫好。
然后是一段RAP,李小晕跟在后面轻轻哼唱。
“城外你的微笑,掩盖一夜的苍老,
明知道拥抱拦不住感情最后的一秒,
画布上面的野草,恨爱恨不得火烧,
颜料难预料第几次画下的句号。”
最后用一只手抱着吉他,另一只手长袖飞舞,用了戏曲唱腔:
“上有呀天堂,下呀远去残影纷落苏杭。
半遮的脸庞,满城的忧伤,断线的卷珠帘纷落。”
动作定格。
全场仅静默了一秒,便是掌声雷动。
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知道,这次,浮柳彻底红了。
台下那不明原因光线暗动的眼睛,预示着,接下来的不太平。
第十四章:风花血月之(四)
流言蜚语总是传得特别的快。
“诶诶,你知道么,柳望休最近沉迷于秦楼楚馆,频频点浮柳公子陪酒呢。”
“柳望休?那个破了很多悬疑案件的柳望休?”
“是啊。”
“浮柳公子是谁?”
“嘻,这你都不晓得?洛城风月楼的头牌啊。那曲儿唱的可勾魂了。”
“哦,了解,了解,柳望休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种子。”
“和你说啊,那……”
是的,最近的热点话题显然变成了“大侠柳望休与浮柳公子的风流韵事”,不过这倒是我们要的效果,名气越大越好,
把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不怕凶手不上钩。
此时属于热点话题中的两位主人公正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啊……痛……柳望休!你轻点儿!”
“忍一下就好啦,是你自己要求的,”
“停停……你再这么下去我明天肯定起不来了。”
柳望休总算停了手,我委委屈屈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衣服穿好,用手抹抹眼睛,真是的,眼泪水都出来了。
“还真没那个人享受过我亲自按摩。”他随意坐下,翘了个二郎腿。
“所以你按得真不怎么样。”我撇撇嘴。
“这间屋子里都死了三个人了,你也不害怕啊。”柳望休垮下了脸,放下了二郎腿。
“有什么好怕的。”我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啊。
“要不要今天晚上我留下来陪你。”柳望休隔着椅子探身在我耳边说,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廓上,要知道瞎子的感觉器
官总是比常人灵敏很多,所以我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不用。”我一把推开他,“你在,凶手怎么敢来。”
“我不放心你啊。”他低语道。
同样暧昧不明的话,他对多少人说过?从他口中讲出的漂亮情话又有多少?即使这么明白,清楚,了解,但还是无法自
拔地欢喜,无可救药地喜欢。
“那你易容,待在远处吧。”我别过头去。
“好。”
因为柳望休的特别交代,我不可能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嫖客,我趴在窗前,感受微风拂面,心中不自觉想到了那些死去
的人,陆灵知、玉寒、鹰爪老三……他们,都不该死。
突然脑中划过一个念头,阁楼,这头牌的房间里有个阁楼,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玄机。
我踩着吱呀乱叫的楼梯上了阁楼,阁楼一般放着头牌不经常用的东西,所以鲜少有人会上来,木地板总有一股子霉味。
我摸索着打开存放物品的箱子,可是手指传来的触感让我毛骨悚然,我摸到的是……一个人的鼻子。
我立刻把手缩回来,努力吞咽下口水,人在极度惊恐的时候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了。但是下面发生的事更不为乐观,一
个人从后面制住了我,一手捂住我的嘴,一只手拿着极薄的刀刃在我后腰上,这人武功修为皆在我之上,我竟没有听到
他的呼吸声。并且我也完全相信他下一秒钟就能将冰冷的刀刃捅进我温热的身躯里,我一动都不敢动。
“身段倒是不错,可惜是个瞎子。”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同于人声,明显是控制喉头肌肉变过的声音,刀刃游走
很容易划破了衣服,冰凉的刀锋贴在我的肌肤上,我反而冷静下来,这人不想杀我,至少,现在不想。
我低下头,做一副乖顺样,那人很满意地将捂住我最的那只手放下来。
“先生怎么知道我是瞎子?”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能看出我是瞎子的人很少很少。
“在这黑漆漆的阁楼上你不用点灯便走到了箱子前,我不小心让匕首反的光划过你的眼睛,你竟无动于衷,你不是瞎子
是什么。”难为他这么有耐心讲解。
“要不是家道中落,我何必撑着顽疾上这地方卖笑。”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管怎样,先蒙过去再说。
“两日之后,有一个叫慧木的客人会来风月楼,他是我的仇家,我必须干脆利落地除掉他。”
“我需要做什么?”我很有自觉地问道。
“将他带到这个房间里来,这应该是你擅长的事吧。”
感觉到他的手意欲摸上我划破衣衫里赤裸的肌肤,我咬紧了牙,第一次尝到力不从心是什么滋味。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敲门声:“浮,你在干什么?”
是柳望休!
那人飞快点了我的穴道,我顿时感到体内真气滞留,内力竟提不上来了,“我知道你会武功,但别跟我耍花招,你和柳
望休加起来也敌不过我。”
“是。”我只得回答道。
急急忙忙下了楼,打开门,果真是柳望休。
“浮……”他刚刚开了口,我怕他不知道情况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一下子扑了上去抱住他柔声道:“逸之。”他的身
体明显一震。
其实我背后已经冷汗连连,我知道那人就在那昏暗的阁楼中注视这这里的一切,稍有差池,也许我和柳望休都会有危险
。
“你……”我知道我衣服残破发髻紊乱,柳望休肯定很疑惑,但这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手足无措之下,吻上了他的唇
。
柳望休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一把把我打横抱起,一边就往瑶床边走,他的掌心就与我腰部的肌肤相贴,刚刚的一身冷
汗也逐渐换为了燥热难堪。
他温柔地将我放到床上,转身去解床幙,轻纱帐暖,隐约可见人影绰绰。
“逸之……痛……”
“乖……一会儿就好……”
“啊……腿……抽筋了。”
“忍一下……”
“呜……”
让人脸颊泛红的娇喘的呻吟声、哭泣声平静过后剧烈的喘气声,任谁都会觉得刚才的情事分外酣畅淋漓吧。
阁楼上的黑影退步至墙角打坐运息,嘴角含笑,他知道,不过多久,他的计划就能实现,他将会以满身荣耀掩盖手中的
血腥。他似乎对着箱子说:“最后,还不是我是赢家。”
这个夜,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对谁来说都是那么美好,风月楼仍然是座无虚席,谁都闻不到那胭脂香味里带着的淡淡血腥
。
第十五章:风花血月之真相大白
今天是个奇怪的日子,因为风月楼门口竟然站着个和尚。那和尚既不进去,又不离开,好像在踌躇什么。
我走过去盈盈拜倒道:“是否是慧木大师?”
他点点头。
“您的客人就在楼上。”我说。
他略一思索便大踏步进了风月楼内。
门口看热闹的人摇头叹息:“真是人心不古啊,现在连和尚都沉迷于男色,而且一点都不知避讳。”
打开房门,房内圆桌旁坐着一个人,赫然是那天晚上在阁楼中的人,他冷笑道:“慧木,你终于出现了。”房门“碰”
地一声关上。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说着便纵身攻上来,慧木纵身一跃越到房门口。
“你逃不掉的……”那人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一柄金刚杖横在了那人的前方。
我可以想象到那人瞬间睁大的眼睛,他失声道:“怎么有两个慧木!”
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慧木沉声道:“没想到,连环杀人的凶手竟是你!善上道人。”不错,这就是那日和玉寒在一起被
袭,又被我们救下的善上道人!而说话的慧木正是由柳望休易容的。
善上道人咬牙恨声道:“不可能,那天晚上我明明看紧那个小倌,他不可能给你通风报信的。”
柳望休失笑道:“你真以为他是风月楼的头牌?你没发现他就是那天和我一起冲进来救你的人么?而且凭我们之间的默
契,何须言语?”
其实那天我趁着吻上柳望休的时候早已偷偷在他掌心中写下了“两日,木”柳望休立刻就明白了我是叫他两日后去找慧
木。而与善上第一次见面时我是易过容的竹浮,这善上道人一时竟没认出这去了易容的浮柳和竹浮其实是一个人。
李小晕、慧木、柳望休、薛醉情、我将善上围了起来,却听善上仰天大笑道:“练了‘冰刃’我何惧你们,多来几个也
是送死的。”
我暗自心惊,难怪他的武功会突飞猛进,要知道练武没有捷径,若是想投机取巧那只会造成走火入魔,原来他竟是练了
江湖失传许久的刃法‘冰刃’。
许是知道我的内力被封,善上道人身形变幻一把薄刃直攻我面门而来,若是不已轻功躲避这一击我必然躲不过去。但那
刀刃离我还有三寸之时我扬起了一个笑容,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便离开地面竟是躲了过去,而站在我身后的便是那许
久不曾现身的司徒锦!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样出剑的,只知道善上道人的喉头突然多了一个窟窿,司徒锦冷峻着面容将剑收回剑鞘,那上面竟没
有一滴血!
善上道人已经断气,但是眼睛仍睁地大大的,里面满是不可置信,不相信什么?不相信我怎么能使出轻功?还是不相信
司徒锦的剑怎么能那么快?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没有人知道,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说出这些疑惑的。
“阿弥陀佛。”慧木大师双手合十道。
寒风依旧萧瑟,怎吹得人心也渐渐凉了呢。
慧木大师回他的九华山去了,其实我们还有许多疑惑,比如善上道人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为什么把作案地点定在风月楼
?但是慧木大师一句:“前尘往事,都不必再提了。”便堵得我们一群小辈无话可说,只得在他走了后无端猜测——“
许是为了明年将要举办的武林大会?”“许是他有什么秘密在慧木大师他们手上?”“许是为了各派秘籍?”正当李小
晕他们讨论地热火朝天时,司徒锦的一句话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多年以前,他们可是一同行走江湖的兄弟啊
。”他的语气,既不像叹息,也不带疑惑,只是平平淡淡地一句陈述,我刚想追问些什么,他却悄然离开,薛醉月见了
,立马跟了上去,司徒锦见了她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这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柳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当众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司徒锦已携着薛醉月站在百丈之外了。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为了扮演慧木我的头发都被剃光了。”柳望休忿忿道。
“我没看错吧,司徒锦那个大冰块竟然笑了。”李小晕呆呆地说。
“而且……他好像牵着……薛醉月的手。”钟离安白的声音。
我由衷地笑了,看来,不久就能吃到司徒锦的喜酒了。这时柳望休却凑了上来贼兮兮地和我咬耳朵:“那个,今天晚上
……”我一听差点也跃出十丈。
“那个,不用了哈……”我一脸赔笑。
“那个善上的点穴手法比较怪异,如果不坚持按摩的话,穴道很难解开的……”柳望休,你说话归说话,不要把爪子放
到我的腰上好不好。
“反正过几天就好了……”我不露痕迹地躲过他的爪子,他又坚持不懈地搂上来:“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他看着我有
些动摇了便又添了把火:“这次保证不疼,绝对不会让你像上次叫得那么惨。”他说的上次就是我被善上点穴的那天,
一想起那天我的脸就不自觉红起来,柳望休,这把我的清白是彻彻底底被你毁了。
“好……好吧。”我虽然点头答应但心里却是把自己唾弃了一万遍,苏浮,你个没骨气的,苏浮,你心也太软了,苏浮
啊……
这个时候李小晕又窜上来说:“浮啊,你五哥做生意怎么样啊?”小姐,拜托,苏家貌似是江南一带最有钱的。
“还……还好吧。”
“那我去请教他一下怎么妥善管理风月楼。”她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
“风月楼……?”
“我买下来了,几起命案下来那老鸨怕了,以超低价卖给我了。”
我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