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秦隐融和秦瑾容原本是富贵子弟,但由于其父母在一次意外中得罪了景亲王,从而满门抄斩,两兄弟因为奶娘的掩护,
因此逃过了一劫,不过也让他们变成了无家可归的苦命兄弟。在流浪乞讨中,他们被一户富贵的人家收作下人,换得三
餐温饱。原本两兄弟以为从此的生活有所改变,没想到倒是自投罗网!因为买下他们两兄弟的人家便是他们父母得罪到
的王爷的侄子!接下来的日子,简直令兄弟俩痛苦不堪……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一次又一次的宽容,这个令人难以捉摸
的朱子玠到底心里抱的是什么想法?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报仇雪恨
关键字:主角:秦隐融,朱子玠,秦瑾容 ┃ 配角:朱子廉,景亲王,小琴,红杉,荻管家 ┃ 其它:沦落为妖
文章类型: 原创-耽美-古色古香-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冤家路窄系列之 一
引子
元朝末年,统治腐朽,经济崩溃,黄河决口,灾害连年。
1368年,朱元璋以应天为南京,称皇帝,建立明朝,年号洪武。当年秋天,明军攻入大都。元朝在全国的统治结束。
1421年,明成祖为加强北方的防御能力,从南京迁都到京师。
明朝中叶以后,特别是明英宗以后的皇帝大多昏庸无能,致使宦官专权,朝纲不正。
明朝走上了下坡路……
第一章
明英宗时期。
大明国土,江苏苏州。
盖着鹅毛大雪的街道上。
奶娘一手拉着我,另一手拉着弟弟,在寒风刺骨的大街上奔跑,这路并不好走,颠颠簸簸的。
冷风夹杂着雪打在我的脸上,感觉全身一阵冰冷,好像血液在那一刹那凝结住了。
弟弟那双毫无杂质的眼眸疑惑地瞅上我,我也是一知半解,只能一味地跟着奶娘跑。她没有告诉我们要去哪里,没有告
诉我们为什么要跑。我只知道,昨天大家还是和乐融融地玩耍着,爹娘还准备为我和隔壁街商人老于的女儿上山求道人
核对八字。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我们家突然闯进两队穿着官服的衙役,县太爷还带着一个满脸威严的老人上门来
,老人只说了声「斩立决」,衙役们就像疯子一样对我家的女婢男仆动手挥刀,甚至连我的爹娘也命丧刀下……是奶娘
带着躲在假山里玩耍的我们悄悄从后门逃走的,否则,现在我们估计也是刀下亡魂了。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跑了多长的路,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跑到了山腰处,奶娘因为哮喘病发作
,迫于无奈只能停下来。山腰处有间废弃的破庙,我们三人躲在里面,用残破不堪的木板和发霉的稻草把门掩了起来,
坐在潮湿冰冷又黑暗的破庙里,等待奶娘的哮喘病缓和一些。
「哥,我怕……」弟弟发颤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随后一双冷如冰的手缠上了我的胳膊,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缓缓把
他揽入自己怀里,轻轻地拍打他单薄的肩膀:「别怕,哥在。」
「呵——呵——呵——呵——」奶娘的哮喘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奶娘!」我伸出手在冰冷的地板上摸索了一会儿才触摸到一只相对较大的柔夷,紧紧地握住。
「呵……隐融少爷……奴婢已经……没办法再照顾两位少爷了……你们的爹娘……是得罪了景亲王才被抄斩的……老身
怕,怕他们会斩草除根……所以……少爷们……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没有必要……不要自报姓名……你们一起到…
…京师……找皇上……伸冤……」奶娘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她的声音让我听得出她很痛苦。
我把奶娘的手握紧了些,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奶娘却塞给我一本薄薄的书。
「奶娘,这是……」
「这是你爹娘无意间得到的……景亲王企图造反的罪状……隐融少爷……你要好好保存……到了京师,要交给皇上……
呵——呵——」
「奶娘!奶娘!」
「……」
「奶娘——」握住的那只柔夷已经没有力气了,慢慢地从我手中脱落……
「哥,奶娘怎么了?」身边的弟弟拉了拉我的衣袖,不明白地问我。
我咬了咬唇,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奶娘……她睡了……」
「她要睡多久?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她要睡很久很久……奶娘说她累了……」
「哦,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我们……」家?我们现在还有家么?还有亲人么?黑暗中我摇了摇头:「我们不回家……我们……去京师。」
「京师?去游玩吗?爹娘说要带我们去么?」
「不,我们自己去,爹娘……已经在那边等了。去京师玩,瑾容开心吗?」我苦笑。
「开心啊!哥哥你开心吗?」
「我……嗯。」
忽然,一双冰冷的手覆上我的脸。
「那你为什么还哭?」
「……我……」
※※※
傍晚,趁着弟弟睡得很沉时,我把奶娘的尸体拖出了破庙,在丛林中找了一块泥土比较松的平地,徒手挖坑,一直挖到
隔天四五更天的时候才勉强完成……
埋葬好奶娘的尸体,我在破庙里找了块比较完整木板和一块黄泥土,写上字后,插在奶娘的坟前。
一切整理完毕后,天已经大亮了,本来想会庙里叫醒弟弟的,没想到刚从坟前转过身来,就看见弟弟满脸惆怅地站在我
身后。
「瑾容……」
「哥哥骗我!奶娘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了!我梦见爹娘也死了……」瑾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瑾容……」我想开口安慰他的时候,他又抢先说:「我知道哥哥不想让我难过……可是,你这样……把我当成一个小
孩子,事事瞒着我,我会更难过的……」
我滞了滞,没想到瑾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无言以对,只能埋头道歉:「对不起……我也是为你好……」
瑾容并不是个计较的孩子,一看我内疚,也软下了口气:「哥,别这样……我们进庙去吧,外头冷着,你身子本身就不
好,又一整晚都没睡觉,还是到里头睡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和瑾容再次拜了拜奶娘的坟后,两人回到了破庙里……
瑾容早就在冷似铁的地板上摆了一张木板,上面铺满了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松针和稻草,都是干净的。
「哥,你睡吧,挺暖和的。」瑾容坐在地板上,拍拍简便的「床铺」,然后瞄上我,又垂首看看自己,又说:「哥,要
不要跟我换衣服?你那件都是泥土,穿着睡很不舒服吧?!」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的确是从头脏到尾,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野孩子!不过……瑾容
是个爱干净的人,让他穿这样的衣服,简直就是受罪!
结果,我没有说什么,就躺在「床铺」上睡觉,瑾容则睡在我的身边。
虽然整宿都没有睡觉,可是我并不觉得困,只是肚子很难受,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没有办法安静,最后瑾容也没得安宁
。
瑾容坐了起来,推了推翻来覆去的我一下,「哥,我出去一下。」说完,他立刻站了起来。
我连忙坐起来,抓住他的袖口:「你要去哪里?外面不太安全,不要出去了。」
「没事,我只到庙后面。」
「去那里做什么?」我疑惑不解。
「等下你就知道了。」说完,瑾容拿开我的手,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我连抓住他都来不及,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
放下手,我倒在「床铺」上,继续翻来覆去,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既然睡不着,就望着屋顶发呆……突然,爹娘的脸
闪过我眼前……那泛着白森森的寒光的大刀穿过爹娘的身体时,他们脸上的痛苦表情赤裸裸地浮现……心脏顿时有种被
撕裂的疼痛,我觉得整个人快窒息掉一样!
下意识地往怀里摸了摸,那本子还在。双手抱在胸前,我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为爹娘报仇!
※※※
在庙里等了好久,也没见瑾容回来,今天虽然停雪了,但是外面还是冷嗖嗖的,瑾容那么单薄的身子,怎么可能受得住
严寒呢?身为哥哥,我怎么可以让比我小一岁的弟弟在外面?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黄泉下的爹娘肯定不放过我!
拍拍自己的头,我数落自己的不是。
刚想起身去找瑾容,没想到瑾容就进来了。
他怀里抱着几条活鲤鱼,用外衫包裹着,那光洁如玉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而且纤长的手指头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瑾容,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糟糕?」我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瑾容身边,拉起他的手,越看越
心疼。他就是为了到庙后边那结了一层冰的湖去抓鱼,才把手指弄伤的吗?「傻瑾容,你想吃鱼就告诉我啊,让哥去抓
。」
瑾容抽回自己的手,把鱼放在地上,摇了摇头:「我一点也不饿,我是抓来给你吃的。哥哥肚子饿,所以睡不着。」
我顿时窘红了脸。
瑾容看着我,笑嘻嘻地从衣里摸出两块鹅卵石,在发霉的稻草上和几块废木板上「咔咔」几下生起一堆篝火,然后随便
找了几根硬树枝,把鱼插在上面放在篝火边烤。
没有过多少时间,已经鱼香缭绕了。
我的肚子更加不给面子地叫了起来,瑾容听后咯咯笑出声,我又一次窘红了脸。
「哥,我们以后怎么办?」瑾容用树枝拨了拨篝火,突然问道。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连连叹气:「奶娘要我们上京师,替我们家死去的上百条人
命伸冤。」
瑾容听后,把头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两只琉璃一般的眼睛,只听他回道:「哥……现在的皇帝……无能啊!」
我怔了怔,点点头。我当然知道现在的皇帝无能,否则也不会有宦官专权,倭寇入侵国土,对老百姓进行烧杀抢夺、奸
淫掳掠了!当朝皇帝只是个摆设,迟早都会被别人踢下台,改朝换代的事,是必然的结果,每一代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从兴盛走向衰落。
「景亲王的后台也比不少,就算我们上京师找皇上伸冤,皇上也未必会理会我们。」我突然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瑾容和我想的大概一样,所以附议地点了点头:「就算我们上了京师,也未必能见到皇上。」
我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也不能让爹娘还有下人们一共几百条人命就这样冤枉死去啊!这大明朝,当真就没有一个
能站出来为老百姓着想的么?」
「会有的。」瑾容拍拍我的肩膀,把一条烤好的鱼拿到我面前,「哥,吃吧。」
我接过鱼,咬了一口嚼了嚼,顿时觉得什么滋味都没有了……
吃完鱼,外面开始下雪了,我和瑾容把庙门和窗口掩得实实的,密不透风,当然也不见天日。睡觉的时候,没有生火,
是怕引人注目。
我们依旧睡着简便的「床铺」,「床铺」上的松针和稻草都是晌午刚铺的,睡上去很舒服,只是两人没有清洗的身子觉
得有点难受而已,毕竟那后湖已经结冰了,没办法下湖里洗澡。我是无所谓,但是瑾容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所以一天
没洗澡,他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果不其然,躺下没有多长时间,瑾容就耐不住地坐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中,瑾容推了推我的背:「哥,我难受。」
「瑾容,今时不同往日,忍一忍就好了。」我摸索了一会儿,才探到他的手,然后把他拉倒在「床铺」上。
「哥,不如我们生堆火,融了雪来洗吧?」瑾容翻身,双手箍住我的腰。
我连连摇头:「万万不可,夜晚官兵多倭寇也多,还是不要生火引起注意。」然后,我便听到瑾容叹气的声音,他没有
再说什么,乖乖在我身边睡下了。
才感觉瑾容已经睡着了,刚闭上眼,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搬动我们用来掩门的木板,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是在拨开稻草了
……
「哥!」瑾容突然醒过来,拉住我的手,小声叫唤。
我让瑾容噤声,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好像只有两个人而已,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应该不是官兵,官兵的话应
该会是整队整队的。
「我们到佛像后面去。」我拉着瑾容起身,小心翼翼地扫开松针和稻草,随便把木板往里搬,然后蹑手蹑脚地躲到佛像
后。
刚巧外头的两个人进来了,我在佛像后探出两只眼睛,查探情况。那不是官兵,他们不像本地人,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
道在讲些什么,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在府里的时候,总听奶娘说,最近总是有些倭寇勾结奸商,抢掠老百姓的东西。
那是东瀛的一些溃兵败将、失意政客、武士、无赖,因为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所以都称他们为「倭寇」。
我想,他们就是倭寇了。
两个东瀛浪人不停地翕动嘴巴,然后盘腿席地而坐,其中一个摸到瑾容找来的鹅卵石,「咔咔」两下生起火,他们把我
们的「草席」当柴烧了,整个庙顿时明亮了起来。他们从包袱里摸出干粮,一边啃一边叽叽喳喳地交谈。
「哥,我们怎么办?」瑾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我身边,轻轻的问。
「嘘,别说话。」我捂住了瑾容的嘴。「我们看情况。」
见瑾容乖乖地点头,我才放开了他,不放还好,一放开之后,瑾容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我心一惊,果然听得两个东瀛浪人往我们这边喊了一句。
我握住了瑾容的手,没有出声,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那俩东瀛浪人似乎已经起身向我们这边走来了,偶尔踩断地上树枝发出的声音让我和瑾容不禁颤抖着身子,我们想要逃
走,但这似乎已经是末路了……
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我们身边,桀桀怪笑地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听不懂,只知道现在我和瑾容都被他们围住,他们看我
们的眼神并不凶狠,也不友善,不知道怎么形容。
「哥……」瑾容很害怕地往我怀里缩,我紧紧地抱住他,狠狠地眼神瞪了过去。
那两个东瀛浪人似乎并不在意我凶狠的眼神,感觉他们把我当成孩子那般没有危害性。其中一个蹲下身子,伸过手来正
要摸上瑾容的脸颊,被我迅雷不及掩耳地咬了一口,结果我被赏了一个耳光。
他们的眼神突然变得残暴,一个将瑾容从我怀里拉了出去,另一个猛然将我双手反箍在背后。
「哥!救我!」瑾容被那个东瀛浪人拉到了墙角,拼了命地挣扎还是敌不过一个大人的力气。
「放开他!」我扭动着身子,想挣扎开束缚,可是背后那混蛋把我抓得太紧了,我只能扯着嗓子对抓住瑾容的那混蛋大
吼。
那混蛋突然转过脸,对我桀桀怪笑,然后又转过脸,把瑾容掀翻在地上,动手扯着他的腰带!这下我终于明白他要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