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阑挑眉传递的目光却是不赞同,碧水张张嘴皱眉。不是他们?那还有谁?总不至于是北渊父子呵!除了他们还
有谁呢?总不至于是我们吧?
猛地看过去是一双令人沉迷的含笑的碧色眸子,碧水只是皱了下眉然后同意了,伸手环过夜阑的颈项微微扬高脑袋说“
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上黄泉下碧落也一样。”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穿好了衣裳,碧水仿若无骨般的躺在夜阑怀中眯着眼看向微微无风自动的珠帘,抬头间刻在他白皙肌
肤上的红色痕迹显露无遗,艳红得夺目配合着红色的衣衫是那么的合宜。美得蛊惑人心。
出现在屋中的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
“主子还记得……我们?”盈天的声音很不确定。
“我们是轮回而已,又不是转世。”声带笑,也带了揶揄味道,碧水斜视着三个人的表情说:“有那么惊讶吗?盈天,
流云以及夏虚。难道你们不清楚自己的主子能力到了什么境界?”他一开口又让三个人错愕了下,但看着两人从容地笑
对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了几分。盈天若有所思地看着夜阑,抿唇后又低下头默不作声。
一时间的诡秘沉默夹杂着空气内淡淡的檀木莲香四处溢出。
碧水看看闭眼似在休眠的夜阑,抱怨地瞪了眼,心里不畅快地伸手悄悄地拧了下夜阑衣物下的大腿表示不满,在他开心
的时候从下身传来的颤栗让他压抑不住地吟了声,碧水面红耳赤地瞪着风吹不动的夜阑恨恨的咬咬牙,余光瞥向镇定自
若的三个人。
思忖着什么,酝酿着什么。
第四章
思忖着什么,酝酿着什么。
被碧水露骨眼神盯着的三人仿佛置身冰寒地狱,想要逃离却发现手脚被束缚,动弹不得。
不知何时双眼睁开了一条细缝的夜阑,瞥了眼脸上已经冒着细汗的三个脸色苍白如纸般透明的下属,幽幽开启薄唇发出
略带了一丝情意沙哑的声音:“你们先回去帮沐家父子夺取朝廷。”
“是……”流云只感觉如坐针毡,听到夜阑的命令三人强忍着快速逃离的想法安静地离开,轻关上门扉。
“爹你到底打算怎么做?”碧水轻动了腰肢,随意披在身上的红衣腿落露出满是痕迹的细弱身躯,一手扯着夜阑散落在
自己身上墨玉般光泽的头发。夜阑将他扶正,轻轻抬起后狠狠撞击深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强烈的刺激让碧水喉间发出
措手不及的声音,身子划出绝美的弧度,耳边传来蛊媚而带笑的细碎声音:“这是惩罚……碧儿。”
咕噜。咽喉吞下一口口水。
等待身子的颤栗消失得差不多时碧水早已虚脱般瘫软在夜阑的怀中,声音有些沉哑地开口:“嗯?爹……那个盈天怎么
……嗯?怎么……”
眉轻挑,洇转着浓浓笑意的碧色复瞳深底有着一丝绝艳的明红色,夜阑本就好好看再加上这妖丽的笑颜更是无以言喻这
份颜。即使是看了无数个年头的碧水也有刹那的失神,小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羞涩绯红。
“聪明的孩子。”夜阑摸摸他的头发,圆润的手指轻捻早已红肿的一点茱萸,揉合了点力度的挑弄。碧水轻咬着唇,僵
直了身子,脑袋微微扬起,水气弥漫的碧瞳有些力不从心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丝喘息从贝齿间飘溢而出。
“反目成仇。”
轻轻的,却如同身影缥缈的蒲公英脚步,一大片一大片地随着风迁徙,美得迷乱了视线。
碧水有些不解地蹙起了秀眉,松开贝齿的唇瓣残留下痕迹,声音还有些颤抖地说:“可是……那人是你的双生子不是吗
?为什么……呢?”
那人没有回答他,而是一脸深沉地看着他眉宇间即使轮回也没有消退的朱砂。那种沉默碧水觉得备受煎熬,张张唇瓣也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夜阑垂了下细长的睫毛,留下一瞬间的灰白影子,轻抚着他眉心的朱砂,轻声说:“宿命。”
那瞬间,碧水觉得夜阑很脆弱。仿佛随时消失的夜晚晨星的光泽。
“宿命么。无人能够抗拒吗?即使你也一样?”
在他的意识里,夜阑是一个比神更加强的存在,但这也事实,既然如此那些宿命对于他来说还有意义吗?碧水碧色的复
瞳有着很深的不解,微偏着脑袋,纯真的询问目光有着来自于内心的担忧之色。
而夜阑一笑置之,风轻云淡而毫无瑕疵,比玉更纯洁。
离开他们屋子的三个人都低着头,彼此间沉闷得如同大雨来临前的阴云,死气沉沉而没有半点空气流动。
“你们去找沐家父子,”盈天抿唇后,有点儿脱力地惨白一笑,气若游丝地说:“我一个人四周围转转……”
“你在介意我说的话吗?”夏虚褐色的眸子安静而沉谧,似乎清晰却又朦胧的倒映着盈天现在看起来格外脆弱的身子。
介意么?盈天自己没有答案,耸耸肩也不等他们的回答就自行转身离开玉王府。
流云黑中带红的复瞳有着一丝哀戚的晦暗光色,余光轻瞟着凝视着盈天渐行渐远背影的夏虚,再往后看去却对上碧水一
双笑得格外诡秘而妖丽得杀人于无形的倾城笑颜,心里狠怔了下。视线微微往上移发现那个美得无以形容的男子那双同
样是碧色复瞳却不知为什么异常妖艳的眼睛里也泛着同样的笑意。
不安静静地蔓延,如同爬山虎快速地遮掩最后一丝光线,压抑得无法喘息。
眨眼间,一切像是梦境,飘渺得无从鉴证。
“怎么了?”发觉他不对劲的夏虚轻摇了下,静得无懈可击的声音里面参合了柔弱的恐惧。
蓦然回神撞进那褐色得如同一汪清泉的眼眸时心里是安稳的,像摇篮里安睡的婴儿。流云微蹙起眉头,声音有些嘶哑地
洇开了白色的不安:“我……好象看见了主子他们……”
夏虚连忙左右张望后,安抚地拍拍他的脑袋并且抱进怀中,半启的褐眸含蕴着黑色的动荡,语气温柔得如同无形的丝线
无声无息地将流云困死:“是错觉罢了……好了好了。我们去找沐家父子,别想这些事情……”
错觉?真的是错觉吗?流云不知道,但是现在夏虚的怀抱温暖地让他沉沦,而且毫无反抗的余地,如同深陷入沼泽的木
偶。
处在无形结界中的两父子靠在一起邪魅地笑看着两人。
“爹这也是宿命?那么……盈火知道吗?”干净而带着疑虑的碧色双瞳直直地看着夏虚眼中的流转神色,轻轻叹息。夜
阑挑眉轻笑出声,语气中有一丝淡淡如蚕茧的不屑与冷傲,低头亲吻碧水的粉色耳垂,吐息道:“自然知道,没想到一
个轮回竟可以将事情提前……碧儿,想玩么?如果不想玩我就带着你脱身,离开这是非。”
离开?碧水斜视着含笑如清晨露水之花的男子,勾起唇角优雅地道:“不,如果是宿命,即使抽身也会别拉入另外一个
可怕的事情不是吗?或者是说……爹想知道违反这宿命后的结果?”
夜阑的意思写在眼睛里面。
碧水心里有丝不安的因素在缠绵,轻轻看眼已经离开的夏虚他们,伸出双手抱着夜阑比自己更加柔韧的腰肢,目光坚定
如同磐石:“除非爹愿意被我抱一次,如何?”
眸子中的笑似乎没有变淡,却变冷了,如同不着痕迹冻结起的冰凌,一点点冰凉彻骨。夜阑柔滑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
碧水刚刚说过话的唇瓣,思忖着什么,却不见皱眉,只是碧色复瞳越发的深沉,最后竟融合为最纯净最纯粹的黑色,黑
到无法倒映任何一丝影子。
明明是那么的熟悉,却让碧水发自内心地轻轻发抖。
这样微笑的夜阑从未见过的妖冶而透着无法抗拒的高贵神秘,没有丝毫压迫感却让内心备受煎熬,如同身处在冰火炼狱
中,明明是虚无的却有着强烈的感知刺激着每一丝每一毫的神经。
“爹。”
轻唤着,声音有些发抖。碧水闭了闭眼眸,再次勾起唇角微笑着面对那双又不知在何时恢复原样的双瞳,再欲开口时却
听得夜阑轻如羽毛般浮动着空气的淡雅声音:“若照着宿命的道路走下去你将会死亡,若为抗,说不定有一丝存活的希
望。”
碧水的心觉得很虚,红了眼眶埋进他的胸怀说:“抱歉爹,我刚刚竟然不相信你……”
“现在信不就好了。”夜阑摸摸他的细发。
那是他第一次运用预知的力量。看着碧水的未来,夜阑心里觉得有丝压抑与不甘的气息蔓延。只有将这个有着与自己相
同眸色的孩子抱在怀中时才能确定他是自己的,是在自己的怀中,是真实的存在。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害怕着,心里
却有一丝说不出口的甜蜜。自然这一切,夜阑是不会告诉碧水,所有的一切他都不会说,包括那真正的未来是什么。
因为即使预知到未来,也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在干扰。所以夜阑选择沉默,对于未来来说沉默将是最美好的答案。
离开玉王府的盈天恍恍惚惚地走在人如潮水的繁华街道上。
喧闹声附和着各色的人和物如同快速倒退的走马灯,来不及看清已经闪过了无数。
身子浑浑噩噩地走了多久呢?盈天不是太清楚只是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时自己站在了一个昏暗而且弥漫出阵阵难为恶臭、
腐臭味道的一米来宽的街道入口,侧目看着天空编制出的鲜艳而刺目的华丽锦织,有些惊讶居然已经是这时候了。
空气内有着犹豫之色。盈天看向弥漫着难闻气息的街道,犹豫之后迈开步子往里面走去,伸出左手的瞬间一盏明亮的闪
烁着明黄色光芒的灯笼被他捏在手中。
地上积聚着极臭的灰色小小水潭,一脚踩下去发出“啪唧”的声音,脚底有一股湿软而滑腻的感觉蔓延,空气中也似乎
多了一丝臭味。盈天不想去看自己踩到了什么,静静的往里面走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他压抑着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
,在这狭隘而昏暗的空间走了好一会儿。
头上是华丽如同最神秘的梦境的金色落日之幕,却为这条街道添加了一丝诡秘的衣泽。
紧绷的神经几乎到达极致,在盈天以为自己会这么崩溃的时候视线豁然开朗。
细长手指中的灯笼无声消失在无风的空气中。
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枯萎的草地,十来步远的地方伫立着一座崩塌了大半的寺庙,散在它上面的金色光辉好像最淋漓尽致
的侮辱。盈天握握手指,一步间已经进入寺庙,目光落在蜷缩在角落里的一团肮脏得看不出是什么的巨物,看着那一缕
凝成一团类似于头发的东西,不掩饰脚步地靠近,越是靠近,就是越是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馊臭味道。
“你怎么样?”
那巨物缓缓动了,或者是说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把头抬起来了。
脏兮兮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盯着眼前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扩大的双瞳里充斥着说不出的惊诧,“呀呀
”的声音从不停蠕动的唇瓣溢出,想要伸出手却压抑着。
盈天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伸出手主动的握住那只布满污渍的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扯起来,微弯了眼眉说:“不要
紧的,我带你去洗洗。”看着那双仍然因为惊讶而无法恢复原状的琥珀色眸子道:“或许我是来专门找你的。”
拉着他炙热的手一步步离开,朝着另外一条道路走去。路上很安静,盈天在前面走着,乞丐少年在身后跟着,一直走到
一间客栈的后门进去,并且让店小二抬来几桶水。
洗干净后的少年露出张只能算一般的容貌,脸颊上还有着几颗褐色的麻子,唇瓣有些厚。少年的身子并不直,可能是长
期的弯腰已经让他的脊骨变形,有些驼背。营养不良而枯萎干燥的褐黄色头发有些湿地贴在脸上,瘦巴巴的身子骨穿着
这身质料上乘的丝绸衣裳不仅空荡而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少年唯一让人看得上的也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了。
“先吃东西吧。”盈天把他带到桌前,看着少年用手抓着食物,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点儿也不怜惜的将衣服弄得又皱又
脏,吃着吃着少年才发现衣服脏了皱了,红红的眼睛噙着泪水很是可怜。“不要紧的,继续吃吧……”盈天摸摸他的脑
袋,不在意地一笑。
脸上浮过一丝绯红。少年低下头继续吃而微笑的盈天也看不见那惊恐双瞳后面的一丝狡邪与计谋。
一直安静隐匿着行踪的夜阑和碧水含笑地看着这一切。
比狡邪,还是他们胜出许多;比计谋,也还是他们胜出。但同样的一点,彼此都是为了生存。
少年是哑巴而且是文盲,所以盈天为他取名字。取名为永祺。
“祺的意思为吉祥、福气之意。而永祺则为永远吉祥,永远有福气的意思。”盈天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出他的名字,
看着少年,不应该是永祺热泪盈眶的眼睛,心里很甜,摸摸他的脑袋,虽然枯萎的头发滑过他的掌心有着刺痛却很满足
很满足。
一下午,盈天教会了永祺写他自己的名字然后带回了玉王府。
进入王府盈天便立即拉着永祺去找医术高明的夏虚,连门也不敲地直接冲进他的房间。夏虚瞪眼没有规矩的盈天,目光
落在永祺的身上时很深沉,如同暗无天日的大海深处有着一点薄冰。看穿他想法的盈天遮在永祺的面前说:“我带他来
是希望你能医好他的喉咙。”
“他是骗子。”夏虚冷冷地道出事实。永祺的脸一下子苍白得泛了青色,泪水滚滚而下万分地委屈,自咽喉发出沉闷的
低鸣,转身就想离开。盈天一把将他桎梏在怀中,冷眼瞪着在他来说是信口雌黄的夏虚说:“你不医就算了!何必这么
侮辱人!”
真是的怒气让夏虚心寒,看眼仍旧哭得委屈的永祺压下心中的厌恶,努力保持着平静说:“好,我医,无谓为了一个外
人伤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他不是外人!”脱口而出,所有人都怔了下。
夏虚脸色有些难看,也没有出言反驳似乎是不想和他继续吵下去,转移话题说:“跟我过来,我要看看他伤得如何。”
听他这么一说,盈天面露喜色,胡乱替永祺抹抹泪水说:“不哭了,他一定可以让你开口说话的!”
琥珀色的眼睛里是真挚的感激。盈天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第一个不把他当作外人的人。
三个人进入一尺布帘后,谁也没有看见灰暗的角落里站着个黑发,有着很漂亮褐色眸子的漂亮白衣人儿,目光沉寂如同
死海的看着他们,从白色衣袖中伸出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手掌向上。一点儿云烟般的浅蓝色光芒缓缓汇聚成一朵绽放
、几近腐败的浅蓝色冰莲。
永祺的病很简单,在一个浅眠后就能够说话了。盈天很高兴很高兴,像孩子一样拉着永祺离开了夏虚的住所。站在窗口
看着两人消失在曲折穿廊中的夏虚,抿紧了唇瓣,紧握在衣袖中的手蔓延出一丝丝袅烟般的血腥味。
“你无力阻止。”轻得像叹息。
他惊异地转头看着无声出现的白衣高雅而出尘的男子,看着那双漂亮至极的褐眸更是惊讶得自咽喉发出一声诡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