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瞥眼碧水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笑了笑,随即又沉下脸阴冷地说:“先从皇室开始,篡位。”
“嗯嗯!”碧水笑得合不拢嘴,可是碧色的眼眸里还泛着势在必得的寒意。不过篡位似乎难听了些。碧水皱皱眉,没有
把想法说出来。
第三章
夜阑看向湖面幽幽飘来的木舟,挑起碧水的一缕细发说:“太子那儿,如何?能成功?”“不知道哦,”碧水随意地笑
笑,抱住夜阑柔韧的腰肢细声道:“可是……那小儿生性疑虑过重,甚是好玩。”
“变了。”
有点没有厘头,但是碧水却心知肚明地说:“那又如何?我依旧是爹的碧儿那就成了不是吗?况且……我是怎样的爹会
不知道?会演戏的可是爹呢!我可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轻挑眉,浅笑不语的夜阑算是默认,微微弯下身子一手托着碧水的后背,一手环过他的脚弯把碧水打横抱起走向此时刚
好下船的五人。碧水自然的将双手绕过夜阑的颈项纠缠在那丝滑般的墨发里面看着除北渊父子,沐家父子外的沐云烟,
勾勾唇角道:“不知太子殿下怎么会丢下自己的弟弟独自来这儿了?”
“你说的事……我答应。”沐云烟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沐玉烟已经死了。”
“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失败你就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甚至死无全尸哦。”碧水很好心地为他说清楚后果,笑得眯起了
眼睛说:“而且,事后我可能……一脚将你踢开呢。”沐云烟怔了怔,脸色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罗袖中的手攥得死死
的,沉默后略显僵硬的点点头,干哑地说:“自然。如何?”
“好。”夜阑说了一句话,转身抱着碧水离开。
留下五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人。沐尘烟无奈地笑了笑,凝重地看眼面色依然难看的沐云烟正欲开口时一个他们从未见
过的白衣男子走过来,温润如玉地笑了笑在他们面前微微弯下身子,伸出白袖中如同白色软玉的手说:“请五位往这边
休息。”
几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沐烺析压低声音冷漠地道:“你说谁?为何……”
“请走吧,是主子的命令。”男子依旧笑若春风,站直了身子语气变得是不可违抗的强硬:“再说,你们中有三个都受
伤不是吗?”说到受伤,北渊水若此时才想醒来至今都没见过紫环紫陌,不由得眯起眼问:“和我们一起的两个女子呢
?”
“死了。”沐烺析瞥眼听答案后身子晃了晃的北渊水若,握起沐尘烟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对着陌生的人说:“既然你说是
主子的命令,那么请问你的主子是谁?”
“碧水是我们的少主子,那你说我们的主子是谁呢?”另一个白衣男子出现,语调中有着浅浅的揶揄斜靠在之前的男子
身上,怎知那人倏地闪开了口吻哀怨地说:“你怎么还这样啊?!流云!我都跟着你来了还这么冷淡啊?”
“自然啊,见着你还不躲得快些夏虚,夏大人,”又出现另一个人,好笑地环抱着双手绕在胸前,挑眉看着因为这话皱
眉的男子说:“对吗?流云。”夏虚瞪他一眼,随即揶揄味道十足地笑着说:“怎么了?盈天,你和你家的那位和好如
初了?他舍得你再到主子身边做事?”盈天“呵呵”一笑,无心地整了下衣袖微皱的边沿说:“是啊,谁叫他已经不是
主子的对手,还有啊……夏虚,你别忘了你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哦。”
好明显的威胁!夏虚打了个冷颤,忙将注意转到五张莫名其妙的脸上说:“好了,好了,你们请吧,好好休息一下。”
八个人各怀心思的入了一座精致的小院,白玉堆砌含夹着点点白雪更加的晶莹剔透。看着这好不熟悉的景色流云叹了口
气目光却落在了身后的五个人身上略显得不解地说:“为什么要参合这些无谓的事情呢?还不如回去处理好那些事情?
”语气中甚至有些不满,听他的语气盈天苦笑不得地摇摇头,郁闷地说:“拜托……要抱怨也是我家的那位好不好?当
年那么轻松地将一大堆麻烦丢给了他就和少主子逍遥快活乐去!”
流云挑眉,丢掉那股静谧和深沉,粗鲁地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盈天气呼呼地说:“什么啊!当年不是你家的那位挑起
事端,我们用得找找得这么辛苦吗?!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你!”盈天似乎也打算和他杠上,不客气地卷起袖子拍掉流云指着自己的手指语气也极差地说:“什么叫做我家的那
位挑起事端?!如果不是主子有意而为之,我家的那位怎么会陷入陷进?!摊上个那么大的麻烦!”
“够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忍不住地夏虚实在是大声开口制止两人无聊的口角之争,气得脸红青胀地说:“就
不怕被人笑话?!真不知你们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还有,不怕吵到主子们清静吗?”一时间两个人顿时语塞,干瞪着猛
哼一声各自将脑袋转开,气氛僵持不下。
好像看戏的五个人无言以对。北渊水若看着他们倾城绝色的容颜心里面更加好奇这个碧水和夜阑到底是什么身份?力量
强大不用说,还有一群这么出色的手下,虽然他们看起来空有外表,可是北渊水若看得见他们眼底深处的静谧,如同黑
色的冰坛。
沐云烟则是皱紧了眉头,从小到大没人这么忽视过他,心底真的很不舒服,可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只能哑忍。北渊
凉枒则不关心这些,只是淡然地将北渊水若圈进自己的保护圈内在他的耳边用除了那三人以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
理这些,他们不是普通人……”微弱的关怀让北渊水若一阵面红,匆忙地低下头想起刚醒时他好不转弯抹角的话语,心
跳得很快很快似乎不像是自己的,只为他而跳动。
不一会儿,终于各自回房。心情不错的北渊水若见北渊凉枒毫无防备地睡着说明这儿很安全就悄悄退出了房间,无意间
看见沐云烟鬼鬼祟祟离开小院,皱了下眉尾随其后,只看见沐云烟来到湖边,而湖边也站着一抹黑色的细长身影,天然
的高贵气质带着不禁意流露的威逼感,让人臣服。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北渊水若咬咬牙忽地出现在肩膀的白皙得近乎苍白的手指让他忍不住尖叫出声,脸色不比那人苍
白的肌色差,心有余悸地看向湖边似乎没有打扰到他们。碧水也看了看朝夜阑笑了下,扶起狼狈坐在了地上的北渊水若
说:“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好了,一切有我呢!”
看见北渊水若的疑惑,碧水接着说:“我布了结界,除了爹以及少数人外无人能发现。”
两个人悠然地走到夜阑身边,像看戏一样地看着难得微红了脸的沐云烟。
“有事。”夜阑负手站着而身后的手指则被碧水细细玩弄着。碧水飘眼由于这是否开口的沐云烟调戏意味十足地说:“
爹的手指真漂亮啊,只是不知道染上了情欲的时候是否会更加的美丽?”而一旁的北渊水若则是不知道该将目光往哪儿
放,在困窘的时候沐云烟开了口,说出了令他们吃惊的话语。
“我……我喜欢你,”沐云烟低着头涩涩地说出这一句话然后猛地抬起头,豁了出去地说:“我知道你喜欢的事那个少
年……可是,可是……我只希望你能……能抱我一下……一下就好了……我……我……”
北渊水若顿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气,压抑着咽喉的血腥看着冷下脸却勾起唇角划出优雅笑容的碧水,只想逃离可是双腿
像灌铅一样的沉重,只能呆呆地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爹,我要天下,要这人生不如死。”碧水唇角勾得更深,笑得更魅,但是声音却是越发的残忍:“爹是我的,别人怎
么可以窥探呢?”碧水将细弱的手指和夜阑的手指相扣,北渊水若清楚看见两人的身上所缠绕的无形丝线,猛吞了一口
口水。
那是永远无法斩断的羁绊。
时间仿佛就这么沉淀。
细细的飞雪从遥远的天空飘来。
落在肌肤上,很冷很寒很刺痛的感觉袭击着敏感的感觉。
蓦然回神才发现周围的结界和幻术已经无形中被撤去,那片无边无际的湖泊此时只是一条窄窄的小溪,上面架着一道白
玉的拱桥。而屋宇依旧存在,依旧是白玉无瑕。
夜阑目光看着沐云烟面无表情地说:“滚。”
“我不要天下!我要你!”沐云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很想这个人,虽然才刚认识甚至这人还差点杀了自己
,可是……可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即使一死也想要毫无目的地表达出来。碧水撤去结界冷看着沐云烟一青一红的脸
色,碧眸中的寒色更加浓烈,带着杀人的怒气说:“你要我爹?你有什么资格要?有什么身份要?凭你?要权没权,要
什么没什么?!这天下,是我的!是代价,是你欲想玷污阑的代价!”
说到最后,碧水甚至没有用“爹”而是直接唤作“阑”。唯一能够平息碧水怒气的夜阑却是含笑地站到一边,饶有兴趣
的看着这个场面。北渊水若站在了夜阑的身后能够平安无事,忍不住颤抖地问:“你……你不阻止?碧水他……”夜阑
挑眉开了口却不是劝阻,让北渊水若惊讶得张大了嘴,说不出半句话。
“碧儿,夺青玥,毁天下,灭武林,”夜阑笑若春风,没得无以形容但是北渊水若却是心寒到了极点,全身都忍不住颤
抖,紧接着夜阑又说:“乖碧儿,做到了我随意让你怎么称呼怎么样?这么多年,你唤我为爹早就厌烦了不是吗?”
这对别人来说是无不足道的条件,但是对于碧水来说却是诱人可口的条件,连想都不用想的就点头答案,而沐云烟还没
有来得及反抗就那么消失无踪,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北渊水若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爹提醒他不要理这些了,这两父子就像主宰的神一样,生命天下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供以娱乐
的玩物罢了。
一日间,这个国家的太子和长皇子就这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命丧在他们二人手中。死得毫无价值,令人有短促的叹息。惊
恐中回过神的北渊水若对上了碧水一双含笑的碧色复瞳,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么美的笑是那么压抑得令人窒息,一如他们
强大的力量。
无意识间倒退了两步。
碧水倒也不介意,乖巧地被夜阑圈在在怀中,静笑道:“和你爹回去,要么让寒湮宫统一武林,要么就由我亲手摧毁。
二选一。”
明显的碧水没有给北渊水若选择的权利。没有半分退路。
父子二人无声地消失在北渊水若面前,回神时自己被一个温暖而依赖的怀抱抱得紧紧的,没有半点寒意,只觉得很温暖
很温暖。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北渊水若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一样死死地不愿意放手,也不想睁开双眼去面对以后的事情。
“我们回去了。”北渊凉枒轻抚着他的细发,柔和地笑着,如诗如画,语调轻得像随着阳光消逝的脆弱水雾:“不哭了
,眼睛会疼的,我不喜欢知道吗?”
爹爹不喜欢吗?那就不哭了,永远也不哭。北渊水若用袖子抹干净每一滴泪水流淌过的痕迹,然后睁开眼抬起头哭比笑
还要难看。
折射着北渊水若的眼睛很悲伤也很温和,北渊水若情不自禁地轻轻抚上那如羽扇般的轻盈睫毛坚定地说:“爹,我们回
去了好不好?”“好,我们走。”北渊凉枒跨过白玉石桥的时候停下脚步回看着那些玉宇楼阙,握紧了身边人儿的小手
,头也不回地离开。
“爹,如果我们不曾寻找那个为我治病的少年,如果不曾来找凤凰玉那该多好……”北渊水若静静地走着,走出玉王府
往街道的尽头走去。只是两个人都明白这些都只是“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用如果来说很悲凉。可是也因为这样而探
究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尽管代价可怕,但是无怨无悔便好了。
看着两人走出玉王府,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沐尘烟和沐烺析站在门槛除目送他们离开,随之在他们身后出现的是盈天,
流云和夏虚三人。五人都白衣如雪,容颜出众,人中龙凤,目光都是静谧而沉默地看着相识不久的那两父子离开。
良久,仅余的叹息也被飘扬而落的雪屑冻结。
“少主子误导了他们……”说话的是盈天,他看着天空雪花落在他的眼睛里,融化了没有了痕迹,声音很轻很无奈:“
北渊凉枒对他儿子并不是爱呵……聪明的主子们又怎会不清楚呢……冤孽啊……”“呵呵,盈天,”夏虚拍拍他的肩膀
,侧身似乎打算回去地说:“有些事只隔着一层纱,而有的事却隔着一堵墙,虽然厚薄有分,但是纱有可能坚如磐石,
削铁如泥……而墙却可能脆如薄玉……”
两个人对视着,最后夏虚先移开了目光拉着保持沉默的流云走在碎雪中,牵动的白衣如同随时会展翅飞翔的白鹭,一去
不复返。
静听着他们谈话的沐家父子若有所思的转身回去,耳边幽幽飘来盈天自嘲而迷茫的话语——“也是……我连自己的感情
都分不清……有什么资格呢?”
余光看过去,白玉的大门干净得一尘不染,哪儿还有什么人迹存在。那话,可能是幻听,幻觉。
玉王府深处白玉无瑕的屋宇,在柔和的阳光下折射出明亮而不夺目的刺眼光芒,几片碎雪贴在了上面也舍不得融了去。
夜色悄然浮上,但是月光又在白玉上度了神秘的色彩。纯白的屋子里,却一室含带着薄荷凉气的檀香炙热。玉碎珠帘后
的内室地上随意地散落着重叠的红色和黑色衣裳,交叠着,是那么的自然。
半透明的白帐上两具相交、相缠、互相重叠的影子分不清是谁。一声声低沉而异常哑魅的、颤栗的、痴绵的喘息和轻吟
声从里面传出。良久后影子沉睡下,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伸出来,细长的手指一动半边白帐挂起。面色有着一丝诡
秘殷红的碧水微启着红肿的唇瓣发出低喘的声音,弥漫着水汽的碧色双眸有些力不从心地地看着压制着自己的夜阑,不
满地嘟了嘟红唇,声音嘶哑而有着未散去的缠绵:“你……过分……”
“过分么?”夜阑微凉的指腹轻轻刮过碧水的唇线,沉闷地一笑盯着那双已经清澈的眼睛说:“你一怒之下杀了未来太
子,夺取皇位后谁来坐呢?碧儿,可有想好?”
谁来做下任帝王?这件事碧水还真没有仔细想过,不由得愣了下询问地看向夜阑说:“爹心中有人选吧?是不是沐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