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什么梁梦舸不愿意出面的原因。
杜欲晓在中午的时分过来,“走啊,吃饭去吧,饿了,那边儿房子收拾好了啊,我把以前村委会的那些空调都整过去了
。”
“我靠,不会吧,你把前白宫给拆了?别出问题。”梁梦舸接了一句。
“没事儿,这也算他们为和谐社会做点儿贡献,我替他们拿主意了,省的都让雷劈死。”杜欲晓从梁梦舸的手里抢过半
截儿烟,叼在自己嘴上,“走啊,吃饭去,你们老两口子总在家呆着干啥呀?还有,别总让井子哄着那一帮老娘们儿玩
儿啊,大井子还得爬树呢,还教一只耳爬树呢。”
梁梦舸和叶鼎尧都笑了起来,叶鼎尧拍拍梁梦舸,“去,穿衣服去,出去吃饭。”
三个人给大井子打了电话,约茹佳和珊子,顾勒一起出来,三个女人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有要紧事,其实,不过是女人
在一起嘀嘀咕,嘀嘀咕的事儿,据见面后大井子的线报,三个人特别的投缘,听了几耳朵,好像是在讨论男人和女人的
问题,男人们倒是觉得挺惊奇,原来女人也好讨论这个,以前只以为老爷们儿才在一起色情这个话题呢,还听说要去设
计派对的现场,要搞的很有气氛,女人喜欢这一套,气氛对她们来说,比实质还重要,这个很难更改。
几个男人去了喜欢的饭店,点了一桌子的菜,一边儿吃饭一边儿讨论生意上的事,一直如此,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
一天过的很快,有时候你觉得怎么刚睡醒,天就又黑了,所以,睡觉成了很极端很不合理的事情。
叶鼎尧看出了梁梦舸情绪的焦躁,但是,他不表现出来,叶鼎尧也绝对不问,玩到了傍晚时分,两个人才回家,开车回
来的路上,梁梦舸一言不发,不是故意要沉默,而是——他的确有心事,叶鼎尧很清楚,梁梦舸心里存着很多的愧疚,
比如对暖暖,比如对珊子,但是,狠下心来,叶鼎尧还真没看见过狠下心来的梁梦舸什么样,他不会。
车停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是叶鼎尧给他打开车门他才意识到到家了,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反常,不敢看叶鼎尧的眼睛,独
自一个人去开门,格格立刻冲出来,这只金毛非常的自律,从来不在屋里里方便,冲到院子里固定的位置,方便完了就
撒欢儿。
梁梦舸进屋去洗澡,换衣服,叶鼎尧知道他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吃冰点,又怕他的胃受不了,所以,趁他洗澡的时候,
做了果汁沙冰,这个既满足了梁梦舸的口味又不会太凉。
果然,洗过澡出来,梁梦舸就去找吃的,看到沙冰,拿过去就喝,“恩……爽!”
一边说一边斜着一跃,躺倒了沙发上,拿起电话打给珊子,询问了需要帮忙与否,要不要买什么东西,还有一些杂七杂
八的事情,其实,说这些只是为了求证,欧西林是肯定不会去的,得到了答案,是肯定的,梁梦舸觉得心情好了一点儿
。
打开吸尘机器人,趴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大圆盘,满地的乱跑,一边喝他的果沙冰。
叶鼎尧洗过澡下来,穿着和梁梦舸同一个牌子的睡衣裤,叶鼎尧的是素色的缎子,上面的刺绣也是素色的,只有在光芒
中,那些牡丹花才会显现出来,不像梁梦舸的,猩红色的缎子面儿上,那些牡丹妖冶异常,随着他的动作会时明时暗。
叶鼎尧看着趴在沙发山的梁梦舸,如果抛却那些心事,这和往常是一样的,梁梦舸和叶鼎尧对家都有种执念,那就是家
是非常私密的空间,平时,他们从来不会带一般的朋友来家里聚会,除了杜欲晓,大井子,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家,巴
不得谁都看看,可是,两个人的家,从来拒绝外人的介入,这点非常的一致。其实,很多事情,两个人都是一致的,这
是幸运还是不幸?
叶鼎尧也有心事,二十几岁的年纪,谁说都能看得透呢?叱咤风云的人其实更会晚熟,他们都在艰难的自我修复和学习
中。
叶鼎尧拿着啤酒坐在露台面向大海的那面,那里有藤蔓植物装饰的凉亭,有小花园,有舒适的座椅,可是,叶鼎尧坐在
了栏杆上,那样看的更远,海上的灯塔闪亮,海水昏暗,风很大,这样的时候,人会变的很悲伤,即使是强横的人,恐
怕也会勾起温柔的那缕心事来。
叶鼎尧坐着,梁梦舸走了上来,两个人相互看了看,都笑了一下,叶鼎尧指着很远的地方,那里烟波浩渺,灯火琉璃,
“看,大雨洲上今天好像有活动,在放焰火。”
的确,大雨洲的方向好像是片海上的小星云似的,显得夜色中的海不是那么寂寞。梁梦舸拿着沙冰走过来,和叶鼎尧并
肩坐在栏杆上,远远的望着,风吹得那些叶子沙沙的响,可是挡不住海水的声音,夜色的海水声,充满了心事和寂寞,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夜色是那样的安静,在这样安静的时候,梁梦舸低声的唱起了歌,形容梁梦舸是件很艰难的事情,
因为你总觉得不完善,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你接到他打错电话,也许那一瞬间,你就想和这个人谈恋爱,而他唱歌
的时候,有种魔力。
他自己并不知道,他只是随心所欲的想唱歌:
找寻一个没有寂寞的地方
一个你和我的天堂
就算是勉强
曾经走过的每一个荒唐
紧握着你的手
再不困难
我们都坚强
找寻一个没有方向的地方
只有你和我能飞翔
爱情的前方
有些模糊也有一些彷徨
紧握着你的手,带你流浪
一起仰望
我只是想要一些疯狂
和拥抱你的希望
或许你会辗转
万般艰难
只用心的将你牵绊
我真的想要一些疯狂和亲吻你的力量
拥抱你哭泣陪你悲伤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
梁梦舸的声音不加修饰,空灵自然,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力量,现在,他没什么目的,只是想唱歌,随便的,连嘴型都是
很不明显的唱了这首歌,但是,这歌声给这一切带来了灵魂,带来了故事,带了可以想象的或者说充满想象的感情……
叶鼎尧淡淡的问,“这是谁的歌?从来没听过……”
“不知道,今天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听大厅的音响里在唱。”
两个人都没话说了,平时就这样,梁梦舸没话说,是觉得,真的没什么话可说,而叶鼎尧没话说,是因为——言多有失
,害怕说。
梁梦舸觉得累了,大雨洲的烟火可能会彻夜的燃放吧,烟火会让人觉得美丽难以忘记,然后就是空空如也的想不起来。
两个人回去睡了,不然夜露一大起来,浑身就会有种海腥味儿,潮乎乎的难受,而且,今天的天,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
次日,叶鼎尧很早就出去了,因为是要参加派对,叶鼎尧不会不去买礼物,梁梦舸没管那么多,早早的就去了‘看月亮
’,昨晚夜半时分下来雨,时间虽然短,可是,雨势很大,梁梦舸得去看看那些设施到底行不行,游客怎么样,这里的
收益非常的不错,这是好事儿。
梁梦舸四处看看,原来的想法是对的,没出现什么问题,有早起的游客,主动上来和梁梦舸说话,谈体会,在雨后初晴
的日子,一切都新鲜的让人想打个滚儿,梁梦舸在越来越热的阳光里,对着那美丽的风景微笑了一下,日子一直都是这
样的,如果不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真不知道,日子是在过的,有时候,那些人那些事,在我们的生命力留下了疤痕,可
是,那些疤痕并不完全是丑陋的,它帮我们记住很多东西,并且成了过去和现在的节点,是我们自己有些残酷的记事本
,那些都是我们需要经历或者应该感激的东西。
第四十九章:几天前的往事
叶鼎尧买的礼物非常的简单——一张本地的地图,铜版纸,做工精良,山川是突出的,河流是凹陷的,著名的景点是有
精美的建筑标识的,梁梦舸傻乎乎的看着这个玩意儿,“他奶奶的,你出去晃了一上午,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你哪如
买个西瓜,那玩意儿好歹还解渴,这算啥?”
叶鼎尧夺过这地图,收拾好了,放在金灿灿的小盒子里,“嗯哼,你别用你的猪脑子想我,也别用你的猪脑子想别人,
人生地不熟的,这一家子最好别迷路,而且……”叶鼎尧看了梁梦舸一眼,“这个老土的城市单行道很多,挤上去,容
易出事!”
梁梦舸抓狂的推了叶鼎尧一把,“FUCK YOU!你当这是你们国外,随便从马路牙子上收点儿刨花就能对付对付?这是中
国!中国!中国!”梁梦舸狠狠的踢了车胎一脚,“你抠门儿吧!叶鼎尧,你早晚抠儿死!”
“哈!我倒是想送他个知心爱人,我公司不出那个!”
“滚犊子!那就别去!我的人让你丢尽了,你看看你,坐着也挺粗,长着也挺长,你得瑟啥得瑟,滚滚滚,这辈子别让
我看见你!”
“别他妈的跟我这儿絮絮叨叨的,发什么斜火儿,谁他妈的有那么多的道德!怎么道德的约束力还忽高忽低吗?你看看
这个世道,乱成了一锅粥,掺和进去,乱套吧,我他妈的没做到的事情,你都去做一遍,怕什么怕?滚!滚远点儿,我
也不想看见你!”
“哎呀呵,姓叶的,长能耐了,什么鸡=巴玩意儿,啥啥啥的,你有病啊?我不就是说买个礼物的事儿吗?你七拐八拐的
,怪不得老娘们儿都看不上你,你活该!我告诉勒勒,千万别喜欢上你这样儿的,将来会被你折磨死!”
“杀手锏真吓人!我他妈的就是买了张地图,你就磨磨唧唧,颠三倒四的骂街,说明什么问题?”
“……”梁梦舸愣住了,张牙舞爪之后,看着叶鼎尧,叶鼎尧逼过来,“我们都给自己下了个套儿,根本就挣不出来。
”
梁梦舸觉得天光大好,吵架无意义,推开叶鼎尧,“拿着你的地图,说是你买的,跟我没关系,丢人别拐着我。”
两个人上车,坐到车上,叶鼎尧恶心的看看他,“你怎么不换衣服?出去丢我的人吗?别人都知道这个家是我打理。”
“我靠,你不也穿的跟个碎催似的,出去丢谁的人,这个家我挣钱。”
“日!”
“日!”
两个人又急匆匆的跑去换了衣服,T恤,牛仔裤,花朵的人字拖,时间已经不等人了,两个人打算从‘函古大道’绕过去
,那边近,都是临海的崖壁,栈桥很多,岸边玩儿帆船帆板的人很多,玩儿摩托艇的也多。
车子开的很快,行至一处平路,接连的栈桥和平阔些的沙滩,游人多起来,车子的速度放慢,正巧路政的在这里换新的
安全岛,车速更慢了,正这个时候,听到有人惊呼,“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接着是混乱和众人的杂乱无章的狂呼,有人落水啦!叶鼎尧和梁梦舸同时扯掉了T恤,飞快的下车,往出事的地方跑去,
别以为和谐社会和谐到皆大欢喜的地步,这种救人的事情,靠的多半是幸运,所以,叶鼎尧和梁梦舸一边跑一边甩掉了
鞋子,迅速的穿过人群,就在他们快到栈桥的时候,一个人影箭一般的从那边的岩石上跃入水中,阳光擦过他矫健挺拔
的身体,把那一瞬间入水时的肌肉照的分外的漂亮,那是惊鸿一瞥,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气,他的动作极其迅速,入水
姿态优美,大家可以看到他向落水者游去时的速度和让人羡慕的肌肉,看不清他的脸,他用的是快捷的自由泳,所有人
都觉得,这个人可以成功,果然,他靠近了落水者,并且揽住了他,和所有的落水者没什么两样,这人死命的挣扎,施
救者没有辗转的劝慰他,而是很快捷的一个肘击把他打晕,然后把他拖向最近的一个漂浮球,那里离岸边的确是有点儿
远,马上拖着他上岸是不明智的,逞英雄也不是时候,梁梦舸和叶鼎尧推起最近的一个艇子划过去,靠近那两个人的时
候,梁梦舸和叶鼎尧都笑了一下,那个人正冲出水面,抖落头上的水花,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不是别人,正是欧西林。
他呼出这口气的时候,环顾前来救援的人,愣住了,因为划船的两个人,一个是叶鼎尧,一个是梁梦舸。
靠近了,三个人都没说话,把落水的弄上船,是个年轻的男孩子,躺在气垫船上,可能是睡着了,所以才会漂出那么远
,发现了之后,紧张挣扎,以至于落水,把他放平,欧西林按压他的胸口,他把水吐出来,没有清醒的迹象,捏住他的
鼻子,欧西林给他做人工呼吸,慢慢的他咳嗽出来,三个人松了一口气,巡逻队的人来了,七手八脚的跳下水,有的上
到这个小艇子上来,三个人相互看看,梁梦舸示意了一下,三个人同时跃入水中,抢上那个带马达的艇子,梁梦舸淡淡
的说,“坐好了。”
艇子撇下这些人扬长而去,从远处登岸,三个人快速的上车,都是浑身精湿,欧西林应该是在海边游泳或者休憩,因为
他穿着黑色的GUCCI泳裤,梁梦舸和叶鼎尧光着膀子,长裤都湿了,鞋也找不到了,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都笑了起来,
叶鼎尧骂了一句,“跑什么跑!”
“操,当英雄啊?比当混蛋还费劲!”梁梦舸回骂一句。
三个人笑了起来,车子平稳的往前开,叶鼎尧开车,望着路面,谎言被戳穿,不管是是谁的谎言都被戳穿,下一步呢?
叶鼎尧放慢了车速,欧西林果然开口,“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梁梦舸停了一下,点点头,“听珊子说你很忙。”
“是啊,真不巧,你们去赶赴她们的派对吧?把我在前面的路口放下,我的确有事不能跟你们一起聚,下次有机会吧。
”
叶鼎尧回头看了他一眼,欧西林也看了叶鼎尧一眼,两个人点头微笑,叶鼎尧伸手拿起那份地图,“恰好遇到你,给你
的礼物,我送你的,梁梦舸的礼物还没准备好。”
梁梦舸想伸手拦一下,可是,地图已经被欧西林接过去,他笑着挥了挥那地图,“这样我就不会迷路了。”
“地图不是为了不迷路,只是为了心里踏实,上面不是标记了所有的路。”叶鼎尧慢慢的说,并且踩住了刹车,每个人
都有通往幸福的引擎,可是,不见得会在适当的时候踩住痛苦的刹车,因为,有些事情是惯性的,惯性的时候,我们常
常会被自己的理由说服。
欧西林下车,微笑着关上车门,“玩的开心。”
车子开走了,到了欧西林的工作室附近,叶鼎尧笑了起来,梁梦舸不知道为什么叶鼎尧要笑,“喂,发神经,笑什么笑
?”
叶鼎尧侧头看着梁梦舸,车子在荒原上停住,这里开满了打碗碗花,那座美丽的老楼在玫瑰丛中,这里命中注定充满了
故事,从过去延伸到了现在,如果,不是海风凛冽无度,如果不是现实辗转艰难,故事一定像那玫瑰花一样鲜艳动人,
想来这些有故事的人都曾经百转千回,都曾经以命相抵,可是,最终是否都失败了呢?我们竟然强大不过看不见的东西
。
叶鼎尧伸手抚摸了梁梦舸的头,心疼的看着他,一切梁梦舸经历的,叶鼎尧没有问的,都在叶鼎尧到这里的一刹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