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笑容 下——紫袍客

珊子在老公的怀里轻轻的说，“老公，知道吗？完成它，就像我是另一个你，起码我去用我拙劣的方式去体会另一个你

，其实，我终于懂得了你赚钱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那些线条细细密密的，我完成了这样小的一副，却已经得了颈椎病

。”

“是吗？亲爱的，很难受吧？”

看看——语调也会是不同的，珊子心里暗自想，从前的关心和现在不太一样，那是一种甜蜜的充满了感情的语调，没开

始就不知道有什么不同，珊子又想起了梁梦舸，他给了自己太多的东西，他教会自己怎么去争取自己的老公，怎么去体

会自己的老公，然后切中要害的去感动他，有些事真是从感动开始的，想到这个，珊子觉得心里真不是滋味，为什么梁

梦舸要是一个GAY？为什么他这么的不惜福？这样的作践自己的人生？他是个好男人，好朋友，将来一定是个好丈夫，为

什么就这么的不检点呢？

欧西林体会到了珊子的变化，“怎么了？亲爱的？你好像不高兴？”

“哦，没有，只是有点儿累了，亲爱的，我们开始吗？庆祝你美丽可爱的生日。”

欧西林点点头，珊子从饭店定了餐，餐桌是经过精心布置的，非常的欧式，屋子里依旧是昏暗的，时间指向了八点四十

，正是夜生活开始的好时候，无烟蜡烛的光芒那么美妙，珊子扭开了音乐，两个人坐在餐桌的两边。

“再次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

“谢谢。”

两个人有条不紊的用餐，彼此微笑，说了那么那么多的话，而后，在音乐声中慢慢的起舞，欧西林心里有点儿着急，应

该有个什么时间，偷偷的给梁梦舸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去不了了，但是，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欧西林觉得这样的行

为严重伤害了他与梁梦舸之间的美感。

珊子枕在他的胸口，忧伤的说，“老公，以后，我们不要和小船走的太近。”

欧西林差点就推开珊子，“怎么了？”

“我说不好，他是个好人，可是，不是个正常的人，你明白吗？我不想说的太多，但是……”珊子抬起头，温柔的笑了

，看着欧西林的眼睛，“我还没想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亲爱的，答应我，先不要和小船走的太近，那样会招人说闲

话的，我的宝贝，你走到今天，那些甘苦，我每一针每一线的懂得，不完善但是也可以懂得一些，真的不容易，我不想

因为这个伤害到你。”

欧西林洗礼辗转反侧，珊子知道了什么吗？她的话好像一无所指，又好像切中要害，珊子从前不会说这样的话，她怎么

了？欧西林的思想从现在，一下子回到了暗哑的，昏黄的，每天似乎都下着雨的从前，想起了高晗，想起了她疯狂的扑

打，疯狂的叫喊，不可预知的结局……天空的晴朗瞬间就被覆盖了，欧西林觉得恶心，发在内心的恶心，喘不过起来，

左半边的头隐隐作痛。

“亲爱的，能不能告诉过格格做错了什么？”

“你看我……”珊子有点儿恨自己了，老公的生日，提这些不相干的干嘛？都是不相干的人和事，自己总是这样孩子气

，为什么就不能成长一点儿呢，不挑时间的为所欲为，是老爸对自己的警告，并且让自己一定要克服。

珊子抱歉的抱了抱欧西林，老公是自己的，剩下的都不重要，虽然自己在乎梁梦舸，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不适合，顶

多就不做朋友就算了。

“亲爱的，我乱说的，今天我们全是高兴的事，全是，你亲爱的珊子是个可爱的吉祥物，你是我可爱的大笨熊，我不会

让任何人，人和事伤害你的。”

欧西林不说话了，珊子温柔体贴，两个人慢慢的跳舞，慢慢的在音乐中游弋，时间和空间都迅速的消弭一个地方。

梁梦舸在海边，靠在大蘑菇底下，海边的情侣真多，一对一对的，来来往往，一个个家庭也都纷至沓来，有的从本地，

有的从外地，把海边点缀的像个花花绿绿的万花筒，折射出让人生趣盎然的光芒，梁梦舸叼着烟，站在那儿，看着来来

往往的人，梁梦舸挺喜欢看人的，每个人都充满了故事，尤其是在海边的夕阳下看人，对尘世充满了感激之情。

今天的夕阳下去的课真快，梁梦舸觉得累，以为一场篮球下来，挺累人的，天渐渐黑下来，梁梦舸从站着到坐着，听到

身边有人议论，“快点儿呀，今天看月亮有摇滚音乐会，快点儿！”

梁梦舸挺高兴，坐在马路牙子上，大蘑菇都看不清楚了，梁梦舸怀疑欧西林会不会路痴，看不见这个大蘑菇了，灯亮起

来，还好，还好。

梁梦舸在这里等待，等待到了凝固，连笑容都凝固了，梁梦舸坐在有点儿热的地面上，一天的热气慢慢的升腾上来，先

是天空给大地，然后是大地给天空，彼此行止不息，梁梦舸坐在着彼此惜福的天地之间，脑袋趴在膝盖上，爱情让人的

身体和思想都发生了变化，让人的自己都参不透自己，梁梦舸到现在在这儿已经等了接近三个小时了，可是，还没有看

到有欧西林来的迹象，他会从哪边儿来呢？

终于，梁梦舸懂得了，珊子不是说欧西林的生日吗？今天可能就是，自己当时没勇气问是哪一天，真没勇气，生怕珊子

会安排大家一起过生日，那种大家在一起，欢歌笑语，其实内心荒凉一片，落满了大雨的感觉，那种皮笑肉不笑，防人

防己的感觉，让梁梦舸崩溃，梁梦舸知道，欧西林不打来电话，不给一些提示，其实就是最大的提示，那是他对自己的

保护，他不希望露出破绽，梁梦舸也不希望自己露出破绽，一方面爱着欧西林，一方面悉心的教珊子如何赢得自己的老

公，人家用你教吗？你不出来，人家什么事情都没有，虚伪已经成了自己的保护色。

梁梦舸得到了路过的卖玉米的人的一个施舍，是熟人，海边儿这么点儿地方，谁跟谁都认识。梁梦舸在马路牙子上啃玉

米，天已经黑透了，起了雨云，这种雨云会很快就有雨的，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的九点钟，小尧要登机了，梁梦舸看了

看时间，梁梦舸笑了笑，也许他会来，是不是？但是，梁梦舸心里想着他会来，爱情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可能都会变

的很笨，不笨的话，可能就不是那么爱？清醒的爱，是说给哲学家的吗？或者心理咨询师的？

梁梦舸的内心深处，希望有结果的吧？

雨倾盆而至，毫无征兆，倾盆而至，就像从天上泼下来的一样，梁梦舸顷刻间就湿了个透，已经快十点钟了，梁梦舸往

停车场跑去，就在过马路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短信，梁梦舸不该这么蠢，拿出来，就在这一刹那，一辆车打偏，

冲着梁梦舸就冲了过来，梁梦舸也躲闪，车子属于违章转道，也躲闪，但是在那刹那，巨大的刹车声划破了暴雨的寂静

，梁梦舸向前扑倒，手里的电话飞了出去，那条短信多么的可笑啊，不是关于任何人的，是一条垃圾短信，梁梦舸的眼

前昏暗起来，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纷纷从海边跑来的行人看不清楚了，但是，听到了嘈杂的声音，“格格？格格？高

姐，格格！”

大家都发现了车祸，可是雨太大了，没人驻足，却意外的遇到了，杜欲晓和高姐，那边的演唱会持续到九点多，他们两

个来海边游泳，杜欲晓说天儿不好，就在海边儿玩儿会儿得了，车里备着伞，雨下起来，两个人往车上跑的时候，就看

到了这一幕，刚开始杜欲晓还咒骂开车的破坏了和谐社会，但是，马上就发现了被撞的是梁梦舸，杜欲晓发疯似的跑过

来，他一把扯住司机，上去就一顿暴打，“我操你妈！你他妈的赶跑，我杀你全家！”可是，杜欲晓迅速的就放开他，

梁梦舸像个玩具似的被抛弃在了地面上，看到了血，一股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杜欲晓冲过来抱住梁梦舸，司机就趁这

个时候，夺路而去，谁也没看清车牌，连冷静的高晗也没看清楚，她呆住了，痉挛的站在那儿，不会动，不会走，一时

间连喊叫都忘记了。

杜欲晓抱住梁梦舸，“格格，格格……兄弟，说句话，跟哥说句话，咋的啦？啊？”

梁梦舸喊了一句，“别碰我，我看不见，我想吐……”

杜欲晓高声的喊高晗，“姐，别傻站着，快过来，帮帮忙。”

高晗冲过来，一把抓住格格，“姐姐在这儿。”

梁梦舸经历了短暂的昏迷，天旋地转，没有感觉，眼前一片墨绿的颜色，特别的恶心，想吐，怕弄别人一身，然后，有

了意识，惊天动地的疼痛，杜欲晓把他抱起来，高晗的手指痉挛，浑身发抖，打电话给急救中心，梁梦舸被抱起来，意

识很清楚，只是说不出话来，他睁着眼睛，呕吐起来，高晗哆哆嗦嗦的说，“他妈的急救中心，快点儿来，快点儿！”

杜欲晓就是个癫狂状态的喊，梁梦舸缓过一口气，救护车来了，把梁梦舸放在担架上，梁梦舸拉住杜欲晓的手，“晓儿

……拿着我的电话，一定要拿上……如果，欧西林打来电话……告诉他……我爸妈让我去拜访一位回来的老朋友……如

果是小尧……不要接……他就明白了……”

杜欲晓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关系，急匆匆的找到梁梦舸的电话，“别他妈管那些不相干的，咱们上医院……”梁梦舸被罩

上氧气罩的前几秒，使劲儿的拉住杜欲晓，“替我编个瞎话，别穿帮……”

杜欲晓和高晗陪着梁梦舸一起去急救中心，杜欲晓拿着梁梦舸的电话，觉得天塌了，这么多年，杜欲晓从来没觉得天塌

过，只是结婚那天觉得真他妈的没意思，日子变的黑白不分明了，今天，杜欲晓觉得天塌了。

梁梦舸怎么会吐血？杜欲晓听自己老妈说过，吐血一定是内脏哪里坏了，内脏坏了，格格在杜欲晓的眼里是精致的，哪

里坏掉都不行，会要了他的命，杜欲晓越想越灰心，看了看旁边一直抓着梁梦舸的手，催促询问急救人员的情况。她恢

复了理智，她一直默念，“会过去的，会过去的，都好起来了，好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杂乱无章，井然有序

送到了医院，杜欲晓心里乱成了一团，梁梦舸的嘴似乎一直在流血，脸色从惨白惨白的变成了一种浅浅的白绿色，太难

看了，一句话也不说，搞什么搞啊？这一刻，杜欲晓发现，人都是渺小的，不管你平时怎么作，真的如果上帝让你出事

，你完全无能为力，善待，自己和别人，杜欲晓忽然觉得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格格让自己等电话，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含义？有什么意义？欧西林？为什么是他？小尧已经上飞机了吧，不接小尧的电

话又是为了什么？

进医院，最好的办法是找熟人，杜欲晓有的是熟人，大夫很快出来了，全国知名的人物，他点点头，对着高晗和杜欲晓

说，“没事儿，别担心，吐血是因为他的食道被玉米的一个底角给划破了，那不是大问题，肋骨四根和五根开放性骨折

，所幸的是没有形成气胸，只是断了，已经接好了，有轻微的脑震荡，所以他会吐，但是，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麻醉

的药剂会很快的稀释，疼是肯定的，后背有大面积的擦伤，也都已经处理过了，放心，没有生命的危险。”

杜欲晓和高晗不由自主的拥抱了一下，两个人握着大夫的手，就知道说谢谢。

进去病房，已经从急救室转到了高级的单间病房，杜欲晓伸手摸摸梁梦舸的头发，脑子里是刚才在大雨里，大雨落满他

的身体时的样子，杜欲晓的表情很难形容，“我从他还在肚子里头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候，大院儿里的人总是聚在

一起聊天儿，我妈总是扯着我指着梁妈妈的肚子问，‘弟弟还是妹妹？’我总是说是个弟弟，我妈就说，要是妹妹就好

了，将来给晓儿做媳妇儿。”杜欲晓说到这儿笑了一下，“真的，高姐，他要是个妹妹就好了，我就能保护他，不让他

受伤了，长大了给我做媳妇儿，我想，我的人生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高晗刚开始并不喜欢杜欲晓，这个粗壮鲁莽的汉子，不骂人不说话，一说话必然要骂人，从来不想什么生活的细节，好

像除了吃喝嫖赌，生活了无生趣，可是，每个人都有细致的内心，只是有时候被粗糙的现实给涵盖了，涵盖的优雅从容

，显得本人更加的鄙俗，现在，杜欲晓说这样的话，高晗一点儿也不奇怪，杜欲晓好像并不是说给高晗听的，他继续看

着梁梦舸，“是个弟弟，却是我老大，我服从他，听他的，看看现在，他又受伤了……”

高晗挤出一个微笑，梁梦舸没事儿了，高晗心里却充满了事情，梁梦舸临晕倒的时候的话，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欧西林，应该是格格在海边等欧西林吗？那么，欧西林为什么不来？高晗没有和欧西林说过关于格格的任何事情，高晗

和欧西林是同一类人，满含着一个时代给他们留下的触目惊心的悲怆，专注于这些悲怆，甚至不能展望未来，高晗现在

知道错了，生活不是累加烦恼，而是交错的应对，快乐，悲伤，无奈，寂寞，喜悦，收获和失去，这些话，是梁梦舸告

诉她的，大概也就是这些话，还有梁梦舸主动的，不在乎是不是会别拒绝的打开了高晗关于重新生活的大门，高晗才觉

得，梁梦舸是自己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而且，他似乎和自己的过去有着某种隐晦的联系，那种联系，高晗细想觉得触

目惊心，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有某种潜在的缘分的，很微妙，那么，高晗生怕，历史会重演，现在，高晗心里悲苦的祈

求着上帝，启迪，总是以循环来付出代价的吗？

梁梦舸的电话有了响动，杜欲晓看到一条短信，落款是西林，‘亲爱的宝贝，你睡了吗？今天有些事情没能赴约，你懂

得对吗？’杜欲晓险些扔掉手机，这是给格格的吗？这是给格格的。杜欲晓呆呆的坐在那儿，高晗问怎么了，杜欲晓惨

笑了一下，没事儿，姐，你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我哪儿也不去，我没什么亲人了，我在这儿陪着他。

杜欲晓看看高晗，高姐，今天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对谁也别说，行吗？高晗还是点了点头。

杜欲晓想了想，回了生命中第一条充满了爱情的短信，杜欲晓曾经想过爱情的样子，但是，被截断了，因为别人看来，

杜欲晓这种人，没有爱情，或者爱情因为他好多东西的来路不正而不配给，杜欲晓尽量去揣测梁梦舸，去理解他的眼神

和话语。

短信是这样的：嘘，亲爱的，别说话，多亏今天我们彼此爽约，我还担心你会去呢，没打电话给你，你是知道的，对吗

？我老爸让我去看望他的一位老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无儿无女，让我一定要尽孝道，可能几日不能见呢，会想你的。

格格。

这些话，耗费了杜欲晓所有的爱情细胞，发过去，再来：一定要照顾自己，夜雨如注，思心如潮，切切，西林。

杜欲晓回放心，然后，趴在梁梦舸的病床上。

候机大厅灯火通明，每个夜晚的候机大厅，都有种安详的疲惫，叶鼎尧总有这种感觉，和顾勒两个坐在椅子上，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