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庞添上一抹狰狞。“这是第二次,你看着男人走神。他们美的确实能够让人走神,但是——公羊天权,你到底有没
有把我放在你的心里面哪怕一点点地方?”
“李歌儿,别闹了。”挣开李歌儿的拉扯,公羊天权正了正色,眉宇之间满是厌恶。“你要让别人看笑话吗?我们的事
以后再说,现在不适合……不要让我更讨厌你。”
李歌儿的手呆呆的停在半空之中,沉漪怜惜的看着这个少女,毕竟上辈子也是个女孩子,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
是怎么一会儿事了,但令她惊讶的是李歌儿仅仅自嘲的笑了几声,就跟着公羊天权进去了。
十二 家族(下)
“我们以后也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0《。~!沉漪和沉莲好奇的打量着公羊家族的房子,和穆风堡不一样
的风情,不一样的气氛。
穆风堡是自由的,到处都有满塘的莲花,一遍一遍的开着,从未褪过那鲜艳的绿色,但公羊府邸一眼望去世一片一片能
够以假乱真的小山,如果不是沉漪博览群书,他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迷惑眼睛的阵法。
似乎看出了沉漪的疑问,天权笑着说:“公羊府是从来不关门的,你轻易进来到也可以,但如果再一转身,这路通向哪
里可就不知道了。”
两人点点头,顺着天权走过的路向前走,不知道何时传来一阵缥缈的琴声,越往里走,听得更清楚。
琴声时而轻翩,时而凛冽,时而又犹如万马奔腾,时而又如痛彻心肺……似乎在发泄弹琴之人的感情一般,让人沉沦却
又迷醉。
不知转过多少弯路,沉漪终于看见了琴声的来源——少年端坐在葱翠绿亭中,面色安详,轻轻闭着眼睛,一袭白衣如雪
,被风吹得快要破碎了一样,双手指骨分明修长,轻轻拨弹着安放在膝上的七弦琴,双腿随意的盘着,却稳稳的拖着琴
盘。
似乎听到来人已经走进了,少年突然停下了拨琴的动作,缓缓的睁开一双狭长的细眸,眼眸中流露的慵散和淡泊,轻轻
勾起嘴角,向天权淡然一笑,声音中也有着淡淡的无力:“权,你回来了?玑和光已经等你很久了,是不是在外面耽误
了什么……”目光幽幽的落在李歌儿和一对双生子的身上,少年眼底浮现漠然的讽刺。“原来是她……那这两位又是谁
?这样的孩子不太多见呢。固然,不是本地的娃儿吧。”
天权顺从的点点头,神情满是对那个少年的尊敬:“是啊大师兄。这两位是穆风堡的小客人。左边是兄长穆沉漪,右边
是弟弟穆沉莲。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们受惊了,我便邀到府上做客。”接着对沉漪和沉莲俩人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大师
兄欧阳天枢,洛煜的‘琴圣’。”
“啊……是穆风堡的后代啊。”欧阳天枢将古琴随意的摆置在一边,悠悠的从铺着羊毛垫的地面上站起来,微微的冲着
双生子笑着。“说起来十几年前我和你们的爹爹还见过几面,我们也算是世交吧,自从有了你们的娘,他便再也不来了
……”
欧阳天枢缓缓的走过来,盯着两个人的面庞,叹息道:“再也不来了……”
沉莲戒备的拖着已经呆在原地的沉漪后退了几步,挑起妖冶的柳眉斥道:“原来你就是欧阳天枢,我听公羊天玑说起过
你,不过我们初次见面,你这么过分不太好吧。好歹也是名门之后,眼神不要四处打量。”
欧阳天枢幽幽的将头扭到和沉莲对视的角度,勾勾唇角,接着又盯着愣愣的沉漪,轻说:“还是哥哥比较像素茹,弟弟
倒是承袭了穆大哥少年时代……现在你们也出落的越发像素茹了……叫什么?沉漪、沉莲吗?”
“是的。”沉漪回了回神儿,不知为何这个少年为何在十几年前就与自己的爹娘相识,便不解地问道:“请问您,认识
家父和家母么?”看您的年龄,也就比我们大个几岁而已……
欧阳天枢嫣然一笑,忽然勾过了沉漪的脖子,将他揽在怀里,轻轻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当然相识,你莫以为我的年龄
和你们一般,欧阳家的人……呵呵……”
沉漪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那双眼眸将他的一切一一的看清楚,从眼眉到下颌,欧阳天枢都没有放过一丝一毫。被他揽
在怀里的沉漪脸色微微的红着,连欧阳天枢的轻佻动作也来不及发现,只能觉得自己的胸口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脸色更
是红彤彤的着了起来,一把将那个少年推开。
欧阳天枢低声地笑了起来,闷闷的声音和轻颤的身体让沉漪心里生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整了整身子,沉漪也微微的笑
了起来:“您在开沉漪的玩笑吗?”
看了看面色凝重站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的沉莲,沉漪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很好,这一次没有让火爆的脾气占据沉莲的整
个思想,有进步。但是看着沉莲紧紧攥着的拳头,沉漪急忙退开。
“呵,你是这么想的么。”欧阳天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沉漪的时候那深深的目光也恢复了以往的淡薄和慵散,轻
轻的勾着嘴角笑着,“欧阳家的人永远不会老去,就算是死,也会停留在他那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我的年纪要比你们
的父亲大上几岁,你们两个可以称我一声欧阳伯伯。”
留下这句话,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个瘦削的身影便弯身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琴,潇洒的将苍白的背影给下,缓缓的
消失在院子的另一边。
“好奇怪的家伙。”沉莲往前一步,有无意识的摸上自家沉漪的手掌,细细的磨蹭着手心上细腻的感觉,若有所思的望
着欧阳天枢离开的方向。“他的年龄竟然比爹爹还大,不过为什么爹爹从来没又提到过这件事情?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
隐情?爹爹这两年的生意虽然遍布,做到这里却是十分小心翼翼,从不亲自来巡视,向来交给下属。”
沉漪听着沉莲的话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默然,接着漾开了笑容:“应该是吧,不过上一代的事情也不敢我们什么事
情。我想这里面的事情,天权也不一定知道吧。”
天权闻言微微颔首:“是的,如你所说,大师兄的事情我们几个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很喜爱弹琴几乎成痴,甚至连
续几个昼夜的不停弹,故而天下人称他‘琴痴’,以及更富名声的‘琴圣’。不管怎样,大师兄他……虽然明白很多事
情,这些年过的却很清苦,沉漪能够激起他那样的眼神,也是我很多年不见没见了。”
天权的眼中有着时光荏苒的感叹和无奈更胜无奈的感觉,一旦想到自己心里面的那个人,单手覆在胸膛之上,天权轻轻
的摇了摇头,继续为两个人带路,更加忽视了李歌儿——一直走到公羊府邸的外边,听见里面热热闹闹的声音,天权才
向两个不解的人解释道:
“公羊府共有两个接待客人的主要厅堂,一个是靠着正门的,正大门厚重开启不易所以不常开,又隔着居室远,故而前
几代便在我们进来的方向附近建造了 ‘佐思堂’,渐渐演变成了公羊家习惯的聚会地。”
佐思堂的笑声和朗朗的说话声顺着微风吹了过来,沉莲微微的侧头,将沉漪一脸的落寞和怀念收入眼中,不禁更加握紧
沉漪的手∶“大哥,我们以后也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那个时候穆风堡也会很热闹。我们可以让初夏带着他们去菜莲蓬
,做很好吃的莲子羹……”所以你,不要这么寂寞。
“好啊,那我就指望你了。”窝心的回握住沉莲的手,沉漪的眼角微微带着些许湿意,额前凌乱的刘海轻轻的扫过光滑
的额头,增添了他的弱不禁风和脆弱的感觉,顿时让沉莲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另一手捂住自己自己粗粗喘气的口鼻,防止胸口那个蹦蹦乱跳的心脏说不定会真得蹦出来,沉莲迷惑的盯着沉漪看着,
自己的大哥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是他自己变了。有什么正蠢蠢动的想从自己的身体里面蹦出来,一场焦躁
炽热烧灼一般的感觉几乎要把他所有的理智淹没一样。
迷惘的看着沉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沉漪的心里面突然冒出来毛毛的感觉:“莲,莲……你、你怎么了?别这样……
”盯着我看。那似乎是一种赤果裸的望,一瞬间,他似乎以为沉莲的眼睛变成了深幽的紫色。
“……”沉莲抿了抿嘴,“没什么,走吧。”
十三 点殇卦
伏笔之二,玉衡、守箴(zhen)者……日后会和哥哥纠缠不清的孩子……几人一踏进大厅,果如沉漪所料,听到了在场
几乎所有人抽气的声音,不管主人还是仆人,男人还是女人,都猛地盯着他们两个人的脸看,只有某个他们认识的人惊
喜的跑了过来,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先跑过来抓住了沉漪的手:“哎呀!你怎么来我家了啊?真是太好了,我正想一
会儿要不要去找你——”
“放开我大哥!”啪!狠狠地拍开公羊天玑的手,沉莲嘲讽道:“一次不够还要我提醒你第二次吗?不要随随便便碰我
大哥。”
“莲,这是在别人家里,要礼貌的对主人说话。”深深叹了一口气,沉漪无可奈何的拉回快要走掉的沉莲,落落大方的
向着公羊天玑一笑:“真是抱歉,沉莲就是这样的性格,天玑你就稍稍容忍一下吧。”
公羊天玑悄悄觑了沉莲一下,笑道:“无妨嘛无妨!这样的性格决不会让自己吃亏,挺好挺好。那你们两个怎么进我家
来的?”
“原来他们两人认得的是师兄。”天权向前一步,按住了公羊天玑的肩膀,“我和李歌儿在街上碰见了他们两个人,不
小心让他们两人受了惊吓,所以邀请来家里稍作休息——”天权顿了顿,目光越过公羊天玑落在他身后的两位年长的人
身上,“义父、义母,这两位是南穆的两位公子穆沉漪和穆沉莲,孩儿没有经过两位的同意就带了回来。”
沉漪拉着沉莲向两个人问了一声好。
坐在上位的是两位已然步入中年的潇洒男人公羊臻玺和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沈念卿,看起来都相当的面善,刚刚的欢笑
中也有不少是从他们这里发出来的。中年那人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微微一笑:“天权你说话还是这么见外,在自己家里
有什么同不同意的,以后这样的事情何必还跟爹娘通报?更何况还是谒儿和素茹的孩子……”
沉漪和沉莲微微一愣,他们也认识自己的父母吗?怎么他们出行一次落脚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自己父母的故人?
“就是嘛!哥哥我罩着你,爹娘不会骂你的。”勾住天权的脖子,公羊天玑哈哈的笑着,顺便掐了掐天权僵硬板起的脸
庞,内心十分希望他僵硬的面庞能软化下来。“真是的,小时候的你明明天天跟在我的身后黏黏糊糊的喊天玑哥、天玑
师兄的,这才几年你就像个小大人,明明过两年快要成年的是哥我,不是你。”
天权脸上的热度突然泛溢到耳根,缓缓掰下公羊天玑揽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他急忙解释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更应该
得到义父和义母的同意。师兄你也应该知道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一幅双生子人像画的事情。那幅画原出自穆沉漪
之手画的他们自己,不知什么原因流落出去,他们两人单独在外不免危险,希望看在南穆和这里千丝万缕的关系,保住
他们。”
厅堂里面静了下来,再次受到所有人眼光的洗礼,沉漪觉得稍稍有些吃不消,特别是公羊家两位家长的眼神,让他几乎
能够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脏紧张跳动的声音。以往穆泽谒也不曾经这样的审视过他们两个人,带着利益的计算和放肆
的打量。
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在公羊当家前面放肆,因为要在众多在暗势力下保住两个孩子,的确有些困难。
“阿玺哥,毕竟是素茹那个娃儿的孩子。”沈念卿轻叹了一口气,和蔼的看着双子笑了。“孩子们过来,让姑奶奶看看
你们。你们的娘亲是我的亲侄女,我也姓沈。来到这里就莫怕了,都交给你们姑爷爷去想办法!来来来,过来跟我说说
你们娘亲,是不是还和你们爹爹黏糊的如胶似漆啊?”
沉莲看了沉漪一眼,拉着自家大哥上前,顿时笑道:“对呀,他们还是恩爱的很。没想到两位是我和大哥的姑奶奶和姑
爷爷,为什么爹和娘从来不跟我和大哥说,是不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下的我爹和我娘都不敢说起你们了?”
“莲!”沉漪瞪大了眼睛,悄悄的在下面捏了沉莲一把。“这样的事情……”要偷偷问的!莲你这个笨蛋,你这样明目
张胆的问,别人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在众人面前告诉你!
“哈哈,这孩子贼像谒儿啊。”公羊臻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目光游离在顶着张扬笑容
的沉莲和文雅微笑的沉漪之间,最后停在沉莲额角的粉莲上。“不过你这孩子额头上的胎记,可不是个好兆头,放到别
人嘴里可就是妖孽在世。”
这并不是他一个人讲的,而是天下人皆传沉莲美矣,那额角的粉莲似乎是妖孽的代言。
沉莲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沉漪却猛地抬起了头:“此言差异。我和莲日夜相处将近十一年,我非常的清楚明白莲是一个
好孩子,凭什么要这样说他。何为妖何为孽?害人为妖、恶为孽。我相信人本善,每一个人最初都是善良的,莲也是个
善良的人。我以为,那些在世上作恶的人都是小时候没有正确的引导,才会迷失方向,但是莲的身边有我陪着,只是额
头上多了一个常人没有的胎记而已……那些说他是妖孽的人,只是凭着自己的臆想凭空捏造,只是一个胎记而已,为什
么不说他是莲仙转世,反而是妖孽呢?!”
他真的相信沉莲是天上的神仙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坠落尘世,是个美好的传说。
这个世界,充满了对不寻常之人的恶意,这叫他的莲怎么办呢?
“大哥……”沉漪倏然紧紧的扑过去抱住了沉漪,他知道自己的双手巍巍的颤抖着,但是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紧紧的
抱住自己最重要的大哥。“大哥,我知道的,从以前我就知道的!只有你无条件的相信我,只有你永远不会抛开我!”
够了!大哥……够了!有你就够了,有你在就算全世界的人说我是妖孽,我也会认为自己是正当,能够抬首挺胸顶天立
地面对一切的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默默的任沉莲抱着,沉漪低头对上沉莲的目光,淡淡的笑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的默契已经不要再用语言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