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说啊!”到最后我神志都不太清楚了,只听到凌霄驰在耳边嘶吼。
“我……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说啊,为什么你要怪我,为什么什么都是我的错……
“是你……都是你!是你毁了我……!”脖子被狠狠地掐住,呼吸到的空气也越来越少。到底是我的耳朵听不清,还是
他的声音哽咽了?
是不是……真的结束了?可是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
醒来的时候,呵,我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病房里醒来了。
动了下身子,头痛,肚子痛,手痛,总之是哪都痛。
“你……醒了?”
凌霄驰?不管怎么说,对于他还陪着我,我很满足,我以为他会跟大学时一样一走了之。
“我……”
“你……”
我们俩几乎同时出声,然后看了彼此一眼,等着对方先说。
“我真的没有说,什么都没说……”
“你不说她们怎么会知道?!”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他停了几秒,又说:“就算不是你说的,可事
情也到这种局面了,如果你没去……”
我沉默。
“卓然……你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我都已经和柳洁提出离婚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要怎么原谅你?”他说完就
走了出去,在出门前又说,“等你好走了自己回去吧,我要去看我妈了。”
然后留下一脸震惊的我。
他说……他已经提出离婚了?他还说……不能原谅我?
呵呵,真他妈太可笑了,这演的是什么泡沫剧。我用双手捂住脸,任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凌霄驰,你有没想过,就算你离了婚,我们的事情都迟早会被你爸妈知道的,柳洁怎么可能甘心被一个男人比下去?结
果……是不会变的。
只是,为什么要在我死心的时候,告诉我你要离开她了?
为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我放不放手的问题了。
我的身上还背着他母亲的一条命。
第四十五章
当天下午我就出了医院,并且买好了去C市的飞机票。
呵呵,当然不是想逃离,我是空手去的。原本是想辞了工作便回C市好好待着的,现在……恐怕是不可能了吧,闹成这样
,所以就想回去看一看。
一下车,就发现市区变化好大,真的不太认得出来了,原来的车站,小吃店,全都没了,窄小的马路也被改造得很宽阔
,两边都种上了绿化带。
莫名的陌生。
在原地站了一会,竟然不知道该往哪走。
等到找到自己家,也费了好一会儿,一看,立马就傻了,原来的居民区呢?怎么突然就变成了20几层楼的高级住宅区了
?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在心里说服自己,没什么,说不定老爸老妈有钱了,仍然还住这。
结果大门都没进,就给保安拦了下来,说是要用户登记。我说我不是这的用户,他就不来搭理我了,我跟着他说到嘴巴
都干了,他也不让我进,说是以前的用户都搬走了,这儿都是后来的新住户。
“那原来的住户呢?都搬去哪了?!”
“哎我怎么知道呀,走走走,别站在路中间!”他不耐烦地朝我挥了挥手。
搬走……了?搬去哪了?他们搬去哪了?!
失魂落魄地一路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怎么办,我要去哪里找他们?我要怎么回家?我要怎么……
再也忍不住,发了疯一样地拼命奔跑,凛冽的风刮过脸颊,像是刀刻般地痛。眼前模糊成一片,看不清道路,也看不清
人群,就这样一直跑,跑到原本疼痛的身子变得麻木。
我不敢停下来,我怕一停下来,泪水就会汹涌而出,我怕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扇自己两巴掌!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找不到他们了,可我……可我还没对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啊……
爸、妈,我想你们了。
神情麻木地去买票,上车,然后闭上眼睛。
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见醒来之后,是在自己家的床上,走到客厅,看到老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老妈端着我最喜欢的
红烧排骨从厨房里走出来。他们还是一如从前地叫我卓然,然后跟我讲怎么怎么学习怎么怎么读书。我刚坐下,才发现
凌霄驰竟然也坐在一边,微笑地看着我,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肉。我笑得叫那一个开心,一回头,突然发现爸妈不见了,
我急了,转过头,连凌霄驰也不见了!饭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惊醒的时候,四周的人都看着我,我摸了摸脸,湿湿的一片。
“小伙子,你没事吧?”身边的一个大叔递过来一张纸巾。
“呵呵,没事……”
不管梦里梦外,都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顶着两个熊猫眼,一进门,人就被揪了起来。
“你他妈身子还没好去了哪!”凌霄驰对着我就一通吼,停了停,又加上句,“你别想跑!”
“我没打算跑……我就是想回去看一看。凌霄驰,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好不好……”
“你累?!那你知道我妈躺在重症监护室全身插着管子的感觉吗?!”
他还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可我真的太累了,眼皮沉得睁不开,然后不顾他的摇晃,还是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凌霄驰已经走了,什么都没留下。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只能支撑起疲惫的身子去
随便叫了点外卖。
那一个多月,或许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
每个人都很焦虑,尤其是凌霄驰。他可以为了他妈妈而放弃那些不良习惯好好读书,就可以看出他母亲对他的重要性。
所以这一个多月,他除了在医院陪他妈妈,就是来我这发泄,相互扭打,吵骂,甚至做爱。
我们像是两头困兽,靠折磨着对方来寻求心理安慰。
我很怕,从来没那么怕过。
我怕他母亲死了,他会恨我一辈子,恨啊,我就算死一千次也不够弥补。
好累,爱情不是应该开心的吗?为什么我的爱那么痛苦。
我的爱情世界里,只有一次次的伤害,只有我自己的泪水和心碎。
或许,那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惠了,他的母亲度过了危险期。
所以,我不能贪心了,对不对?
那时候已经是12月中旬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凌霄驰,我说,再陪我过一次生日好不好?就最后一次。
他冷笑着问我,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什么条件。
嘟嘟的忙音刺得脑子生疼。我摸了摸自己的心,为什么这样了,它还在跳动?
然后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24号晚上,我在家等你,你如果不过来,我就去你家找你。”
放下手机,轻轻地笑了笑,大概他会更加恨我了吧?没关系,如果是他……没关系。
果然,那天晚上天一黑,他就冲进了我家门。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嫌我们家还不够乱?还是嫌我妈活下来了?!”
心里一阵刺痛,凌霄驰,你怎么可以那么说我?
“我明天就要走了,就当是……饯行吧。”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微笑着递给他。
他一怔,然后一把甩开了酒杯。“你要走?!”
“怎么,你希望我留下来吗?”我转身又拿了一杯酒递过去。
他死死地盯着我,什么都没说,然后一把拿过酒杯,全部喝了下去。“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陌路人。”
陌路人……么?
“那能不能让我再抱抱你。”说实话,我现在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天生的贱胚子,人家都这样希望我滚了,我还一幅不
满足的样子扑上去。
“你还得寸进尺了?!”他扔下酒杯就往外走。
“那我只好不择手段咯。”我拉住他,笑眯眯地说。
“你……!”他顿了一下,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着我,慢慢地顺着墙滑了下去,低低地喘着气。
“没什么,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最后再抱抱你。”我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
“你他妈……”剩下的话被我吞入了口中。
我尽可能地挑逗着他身上的敏感点,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下舔去。
“你……呃!住……手!”
不理会他的叫喊,我反而更加卖力地讨好他。很快,他就第一次释放在了我的嘴里,我分开他的双腿,抹了一点体液伸
手往他的身后探去。他起初是迷蒙地看着我,当发现我要做什么时,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要不是他现在由于药力关
系没力气,他恐怕会直接跳起来掐死我。
“乖,放松点,我不会弄疼你的。”我像是在哄一个小孩,轻声地在他耳边说着,然后一只手在他体内扩展着,一只手
又去套弄他渐渐挺起的下体。
“徐、卓、然!!你要是敢做,我不会放过你的!……啊!”
他的脸一下变得苍白,嘴唇因为疼痛而被咬破了。
我突然就哭了。
凌霄驰,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被你上的时候比这疼几十倍,可这辈子,我只愿雌伏于你的身下。
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这样,我还是没有办法看你那么痛苦。
我哭得一塌糊涂,甚至连凌霄驰也停止叫骂愣愣地看着我。呵,每一次的分离都是我哭得那么惨,第一次他没有挽留我
,而这一次,更不会。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只进去了一点点的下体,然后张开腿,跨坐到他身上。
大概会有点疼……
这么想着,我还是吸一口气,慢慢地坐了上去。
恩,真的是很疼,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凌霄驰似乎是被我弄傻了,茫然地看着我,说不出一句话。
停顿了一会,我便自己动起了腰,然后低下身去亲吻他的嘴。没一会,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扶住我的腰身,一个翻
转把我压到了身下,然后大力地进攻起来。
不知道是药的关系,还是他恨我的关系,他的力气特别的大,以致于我只能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大口大口地喘气,
整个身子也被他弯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卓……然!”仿佛野兽般的嘶吼,他重重地吻上了我的唇,释放在我的体内。
那一刻,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汹涌而出,因为在他的眼神中,我竟然看到了爱意,那种由爱转恨的,扭曲的,爱。
不知道做了多久,他终于沉沉地睡去。
快要被阳光顶替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他的脸上,一如那么多年前,我们第一次相拥而眠。那一次,我把他当成
我全部的信仰,紧紧地抓着不愿意放手,而现在,依旧如此,只是这次我必须放手。
有些舍不得,亲了亲他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下巴。
“凌霄驰,我爱你。”
凌霄驰,我爱你,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走上天台,天还没全亮,灰蒙蒙里透着点暗红。
把两条脚挂在扶手外,我眯着眼俯瞰这个城市。风有点大,感觉随时都会掉下去,我往里缩了缩。
突然想到什么,我拿起手机给乔打了一个电话。
“喂……卓然?!你他妈脑子抽了啊,那么早给我电话,昨天又熬夜了?”
“恩,嘿嘿,就是突然想你了。”
“……神经病……你快去给我睡觉,年纪都一大把了还学人熬夜,还那么早把我吵醒!”乔在那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
堆,声音明显地又小了下去。
“谁啊……”电话里出现的另一个声音让我愣了下,随后便轻笑出来,是陆森吧。
“不说了,你继续睡吧,再见。”
“恩……拜拜……对了!卓然,生日快乐。”
“谢谢。”
挂了电话,心里竟然满满的都是感激。乔,你一定要幸福,我可是把我的信念都寄托在了你身上啊。
有点累,我调整了一下坐姿。
如果说之前的心是被分成家人、朋友、爱人这三份的话,离开家之后我的心就只有朋友与爱人,而现在,我仅剩的爱人
也没有了,那是不是代表我的心也没有了?
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亲口对父母说一声对不起,还有,我爱你们。
不过也许当时的决绝是对的,因为再重新来一遍,我想我还是会爱上凌霄驰。
有一种人,为爱而生,为爱而死。所以,我想我没有办法忍受明明还爱着却只能形同陌路,那样连死都不如,一个人抱
着遗憾和无尽的思念度过余生,太可怜了。
心情出奇的好,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仿佛卸下了一切肩膀上的负担。
今天,我33岁,他35岁。
远处的天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整个城市,瞬间如披上万丈金光。
凌霄驰,我爱你。
对不起,不是再见,我们再也不会见了。
身体前倾。
其实不过是几秒的事,可是我却好像把和他在一起的所有事都回忆了一遍。
最后看到的,是两个青涩的少年。那个个子稍长的说,卓尔不群,悠然自得。徐卓然?好名字。
笑容灿烂,眼神清澈。
至此,我的爱情故事终于落幕。
——正文完——
番外:凌霄驰。
“卓然……你这个懒虫,起床了。”
他没有睁眼,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原本就气色不好的脸,现在一片死灰,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窝上投下
一片阴影。
“快点起来听到没,不然我就不管你了。”回答我的依然是静谧的空气,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冷,心莫名地抽紧。
“卓然,你冷不冷?”
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找出毛巾,轻轻地捂在他脸上。
“卓然……求求你醒来……”再也忍不住,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我怎么都想不到,那天醒来之后,就被告知他一大清早就从楼顶跳了下去。
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整个人就像处在真空里一样,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卓然……跳楼了?
呵呵,怎么可能,太他妈扯淡了,今天是愚人节么?
我抓起那个人的衣领就大叫,不可能!他怎么会跳楼?!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弃自己!
我不相信,一路冲到医院,直到看到病床上那张熟悉的面孔,我才知道,他真的放弃了自己,也终于……放弃了我。
医生说,幸好跳下来的时候被1楼的雨棚挡了下,当时楼下又停着一辆装泡沫的车,这才有幸捡回了一条性命,但由于脑
部受到巨大的冲级,导致一直没法醒来。
“那他要多久才能醒来?!”虽然脑中隐约知道答案,但我依旧没法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