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禅·豢郎 BY 一步莲华

作者:  录入:12-11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

关键字:龙涎、皇甫烈、冷云城

角引

大漠之边,罗蚩国,王宫。

风,夹带来一丝血腥的香甜。怀中人的脸却因为那轮圆妖异的月而变得魔魅撩人。微风拂动帘幕,仿佛在这样的夜色中

,有着一双无形的手将床榻上的两个人包裹着。一个身体青春而健硕,另一个却是已经步入中年了。虽然是这样,但是

那中年人却是绝美的,丝滑的皮肤在光照下勾勒出迷人的身体曲线。白色纱帘在风中摇曳,一盏不甚明亮的烛在光明的

月光下形同虚设。它唯一的用途散发催情的香气。迷茫、悲哀、纯粹甚至是有些虔诚的,皇甫烈捧起那羸弱的有些可怜

的身子,抚摸着他清瘦的脸,一缕发丝滑过在他的手背,泛着银白的一缕……他深深的吻了下去。手中这飘逸的面孔在

这样的光线下有种动人心魄,超凡入圣的美。他是一个卑贱的奴才,却有着被王恩赐的高贵名字:龙涎——王的第一个

男宠。

龙涎慢慢闭上了眼睛,浅粉色的嘴唇不禁丝丝颤抖。张开眼,侧开了脸,他深邃黝黑的眼波中流淌出某种讯号。

让王感到不快的信号。

“把脸转过来!”皇甫烈命令道。他的声线从刚刚的多情炽热变成了此刻的僵硬。

龙涎一如往常的照他说的做。

“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

“我想……离开。奴才日渐衰落的色相早已不配再侍奉高贵的主人,所以…希望可以去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终老余生。奴

才的兄弟在乡下购置了一些田地,近日一直在捎信来问及归期。”清雅的美声因为怀着不安越发变得美妙。他想到的最

好的理由似乎就是这个了。倘若王对他还有一丝的情义应该也不想让他像其他的奴才那样死于非命。被打发出去,是最

好的结局。在这个暗流涌动的宫里面,他们这些特殊的奴才就像风中的烛火一样随时都可能熄灭。豢郎,其实是奴才中

最低等的。就像那被享用的女人们一样。他能活的像个人这要感激王的赐予。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他依然是他,

早晚也是被抛来抛去的玩物。不知道哪一天将会被赏赐给谁。他想明白很久了。只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王怔了一下,怀抱龙涎的手臂突然松开了。他离开他几步,俯视着他。

沉默持续的时间里,龙涎的头不由自主的开始垂了下去。

王突然笑了,无声的笑,故作镇定的眼神隐藏着凶狠和暴怒:“你所要的,都会得到满足。从来如此,不是么?”

龙涎眉峰更加蹙在一起,他不敢抬头看他,害怕自己的怯懦,害怕后悔刚刚吐出的那两个字。

“奴才谢恩。”皇甫烈拿起一件白色内衫披在他身上,这次,他不想把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扶起来。

“告诉我你要去哪里?”皇甫烈骤然俯身,将嘴唇贴近他的耳朵用舌尖触碰着那圆润的耳珠说道。

“是边境的一处乡野,靠近极北小国化皖的南面。”龙涎退缩了一下身子。

“离这里很远的地方额……你知道边境还不太平,很多小国表面上进贡朝贺其实却是摩擦不断,你去的太远了。”

“若是王希望我在境内安身,那就改去……”

“不用改。”皇甫烈斩钉截铁的说:“我说过了,你要的,我都会给!”

侍从行色匆匆的步入,带来了一股冷风。风动。烛灭。

“何事?”皇甫烈的身影挡住了月光,投下的一片阴影罩住了龙涎。侍从近前耳语了几句。皇甫烈挥手示意他下去。

他默默的指了指。

他会意,忙的帮他穿戴整齐衣冠,搭配了他喜欢穿的虎皮大氅。自己也系好了内衫的带子,随意的披了件白色的兔皮袍

子。

“发生何事了?”龙涎感觉他的后背的肌肉像要凝成块了。

“你还关心么?”皇甫烈压抑着快要爆发的状态。那个消息是在听到他说要离开后所受到的第二个严重打击。

龙涎匆忙跪倒,诚恳的:“奴才……”

“把门打开。”皇甫烈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说诚惶诚恐的套话。这个时候要是听到,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鞭打他。

“哦。”

“选个日子,离开的日子,到时,我为你送行。”皇甫烈出门时说了这句。

“是。”龙涎跪倒拜谢。

门外一个迎接王的身影让龙涎越发感到不安。宫里有很多他的传言,有他就有战争,有他就有杀戮,这个人是个魔鬼,

这个人就是战功卓著新晋被破格升为大将军的冷云城。关上门的一瞬对方也看了他一眼。龙涎并不知道他犯下了怎样的

错误,倘若他能预见未来,那他也许他会悔恨这一眼的相对。

第一章:亡国之祸

胜利,毫无悬念的胜利。背弃联盟的小小化皖国根本不是罗蚩国的对手,糟糕的是他们孤注一掷所投靠的鸿鹄国并没有

伸出援手。在激烈的战斗中,他们那些不够精良的军队更不是大将军冷云城的对手。一场漂亮的胜仗就这样得来全不费

工夫。端坐在战车上的王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血腥场面,直到敌军的最后一个军士被砍掉头颅。踩着归于自己的土地,

皇甫烈嚣猛的脸上露出了纯粹的胜利态。大将军冷云城在一旁观察着他。落日的光华在他的身上涂上了一层让人升起敬

畏的恢弘之气。他的脸因为多日没有修整,胡茬子冒了出来,更添了一份漠北汉子的粗放。那黝深乌黑的双眼,轮廓分

明的脸,金色跨刀,飘飞的黑发,被风吹动的衣角……无处不耀着光,他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吸力,一切光辉仿佛都被

他夺光了。气势非凡的冷云城和他站在一起顿时显得轻了许多,就像狮子身旁站着黑豹。不同的是,黑色战袍下人影看

起来更诡谲。

“王,那个女人献上了请降书,只求保留一块属地……”冷云城递上书简。

“杀!”皇甫烈只说了一个字。他心里其实在想,与其说是战败导致她的死亡不如说是政治的错判导致亡国。若是他找

到那个给她献策去倒戈投靠鸿鹄国的人,他要好好谢谢他给了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来杀鸡儆猴。扫平这些小国是他是

计划,最终一统漠北五国才是目的。宿敌鸿鹄国早晚要剔除掉,不过一定要一击即中,否则后患无穷。相对来说,像是

化皖、舆图、克食布、伙丘倒是可以先图之。化皖最大的失败就是他投靠看似最强实则最无情的鸿鹄,若是他和其他四

国抱团儿,皇甫烈反倒不能动手了。摩擦着手里的千年翡翠箫,比起那些庸脂俗粉的女人,皇甫烈更喜欢这件战利品。

听说它曾经是大唐国主的私藏,后来流出到了化皖国女主手上成了她的宝物。皇甫烈不由得开始想象着某人得到这个礼

物时的表情。

凯旋消息总是比班师的大军回来的快。

宫伎们忙着排演庆典上新式的歌舞。然而一条流言也随着捷报一起传扬开来。宫里其实最不缺少的就是流言,这是他们

生活乐趣的一部分色彩,每个人似乎都各司其职的加入进来,添枝加叶的将一个东西散布到让人咂舌地步。于是当第二

天黎明天亮起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除了当事人。

龙涎推开窗子,借着晨光开始看这封新到的信。

晨光下,他雪白的背影无比飘逸,连那些无意的在地板上堆砌成小山的衣摆都仿佛带着美感。

这信只有在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敢看。自从在兄长那里知道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他从最初的惶惶不可终日到开始正常的

思考花了很久的时间。有时候知道自己是谁远比不知道要痛苦。自从他了解一切,他就不能再继续坦然的呆在这里。他

有一个行刺过先王的家族,一个死于非命二哥,还有一个虽然活着却已面目全非的大哥。而他则因为自小离散而保全至

今。他活着,是罪人,他在王的身边更是大罪。若有朝一日王知晓一切,他会怎样?他并不怕死,即使是在新王妃曼诺

的眼皮底下,他依然可以全身而安。但是这样的日子总是会有尽头。若是有一天他被王厌弃,送给其它人……他不敢想

。那比死于非命更让他害怕。所以,思前想后,他似乎只有在一个平静的时刻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他对自己都好。

虽然,他是那么的舍不得。要割裂一份情感是多么的困难!想着将离开他,离开这个几乎是在他眼皮底下看着长大的少

年,他叹息了。

身后轻微的一声响动。

“谁?!”龙涎转身收起信。玉棋进来,手里捧着一壶茶。如果不是玉棋的这声称呼,他甚至快要忘了自己还兼着礼乐

教习的差事。这是王赏赐给他的大大小小的官爵里面最正式的一个了,其它的那些歪的连他自己都会想要笑。但是任由

别人取笑吧,他已经习惯了。那只是一个人在表达对他的情感,一种抒发而已,他明白。话说,这玉棋是园子里面最近

表现最突出的舞者。他有俊美的面孔,青春而健康的身体和很多活力。像所有年轻人一样,他是惹人喜爱的。

“师傅,这是新进来的龙井,我寻思着你一定不想错过。打扰你了吗?”玉棋看着眼前人,恭维的笑意中总是充满观察

的神色。他喜欢观察这个男人。他像个榜样,一举一动都充满魅力。而他,就想成为这样的人。不,是比他更胜一筹的

人!虽然他没有那消瘦到极致飘逸的身形,没有那份难以拿捏的清澄又魅惑的双眼,但是他有时间,他还年轻,而对方

已经生出白发了。

“哦,没有。进来坐吧。”龙涎。

玉棋和他开始闲聊起来,像往常一样有意识的透露给他外面的流言:所有人都说是因为你要离开王去化皖国,所以王才

去灭掉它,让你走不了。

吮着茶,龙涎忧虑的瞅了他一眼,玉棋那专属于青年人的聪明让他又喜欢又担忧。有时,聪明并不是好事。当然,这个

消息更让他忧心。

二天后。

王的队伍归来了。迎接的庆典很盛大,所有人都在卖力的让气氛更加热烈。不过,王的脸上始终没有笑意。

表演完毕上前来领赏的时候,一个青年的舞者故意表演了一出设计了很久的好戏,他想让王记住他。结果也正如其所料

,皇甫烈被这个青年的剑舞调动起了那么点欢快,总算是把个庆典顺利的从头坐到了尾。但是他根本不记得他名叫玉棋

。作为大将军冷云城来说,总是能适时机的保持着不张扬的形态,恰到好处的做着一个陪衬者。王赏赐了很多战利品,

赏赐他留宿五蕴殿,那个殿阁是专门给高规格的客人用的。其它的漠北籍将军都留宿过,唯独他没有。这次是首开先例

。所以在座的很多人不免有非议。但当皇甫烈同时赐予他一个中原美女,他看似玩笑的说‘你是中原人,这个应该对味

儿!’的时候,那些人几乎偷笑了。冷云城心里很清楚他们的笑意,更明了皇甫烈的用心。他是个非凡的王。冷云城谢

恩,喝了很多酒,因为有人敬了很多酒。

皇甫烈也喝了很多酒,一堆枯燥的苦酒。

‘砰’的一声响,皇甫烈跌跌撞撞的踢开门,喝退了随从,踏进了御寿殿。

龙涎跪的他前面不远的地方,仿佛已经跪了很久。

皇甫烈随手拉过一只椅子到他跟前,一屁股坐在上面,俯视着他,半响才说:“起来吧,地上凉。”

他不动。

“我叫你起来!”

“奴才有些话想跟主子说……”龙涎立刻觉得今天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他显然醉了。他于是改口说去拿醒酒汤。

“我说过了,不要自称奴才!你就是你!你——”皇甫烈抓住了他,喷着酒气的身子倾身向前来,椅子一个前倾险些让

自己栽倒他身上。好在他稳住了。

“奴才不敢。”

皇甫烈受刺激一般,突然起身,一脚朝他肩膀踹过去,将他踹倒在地,吼道:“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嗯?说说看

!说!”

龙涎忍痛爬起来,跪好。

“哦,对了,看我这脑子,说了要给你送行的,日子选好了么?或者你是现在就要走?哦,现在吗?行!看,门就在那

儿,去吧,快去啊!我叫你去——去啊!!!”皇甫烈抄起椅子咆哮着朝他砸过去!椅子砸断在了龙涎身边的地面上。

一片小碎屑划伤了他的颈部白皙的皮肤。几滴血晕红了他雪白的衣领。皇甫烈顿时怔了怔,平定了下气愤的心情和被酒

冲昏的头脑,他说:“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把脑袋抬起来?”

龙涎不动,他感觉他抬起头他会更生气。他了解他,他的脾气有时就像心智没有成熟的小孩。

皇甫烈猛的揪住他衣服把他拽起来,直视他的眼睛的一刻,他的心收紧了——一颗硕大的泪珠涌出龙涎的眼眶,滑落下

迷人的脸颊,跌碎在皇甫烈的手上,碎成小珠子。皇甫烈的托起他脸庞的手是颤抖的,也许是酒也许是被他冷落的怒气

未消也许……他不知道。他除了疯狂的对他一阵乱吻之外再也无法想其它的事情。肆意妄为的舌头舔舐过他的颈间的伤

口,引得他疼痛的颤抖了。或者是被他的激情所引逗?睁开迷茫的眼睛,不能解放的痛苦燃烧着龙涎的全身,在他狂乱

的吻中他真想说出离开的原因,但是他不能说,宁愿让他认为自己是个无情的人,宁愿让他恨自己,也不能伤害唯一还

活在人间的兄长,更不能伤害他。他奋力的推开他的怀抱。如此下去,要离开何其难啊!皇甫烈却把这推拒当成了爱的

游戏。他乐了。

窗口一阵光华,璀璨的烟火照亮了夜空!

拉他到窗口,皇甫烈指着那些绚烂的烟花,迫切的亮出背后的翡翠箫:”你看,你不来,我就叫他们庆典上不要放,美

吗?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哈,过来,到我身边来,还有这个!”

龙涎看着它,心更疼了比肩上还疼。接过来,手中的翡翠的冰冷像是离别的冷风吹痛心房。他无语。

“怎么了?你不喜欢?不喜欢么?”皇甫烈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这个表情,刚消下去的怒火窜上来了:”你有什么不满意

的?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说出来!”

“我喜欢。”

皇甫烈听着这句勉强的话,气的夺过它,大力的甩了出去,箫穿透屏风,幸好是击中在帷幔上滑落到地上,不然这么大

力一定碎掉。龙涎夺步去捡,却被他拽住,顺势揽入怀中,熟练的拉掉了他的内衣,手掌轻糅慢捻着他光滑的腹部:“

喜欢又去捡?等一下你要敢再说不喜欢我可饶不了你!”

不容他回答,他的舌已经占领了他的嘴。满意的听到从那动人的嘴中流泄出的吟哦,他知道,这些天,他也同样这般饥

渴的思慕着他。

门忽闪一下开了,小侍卫慌慌张张闯进来报道:“主子,主子,不好了!烟花烧着了夕踪阁……饿……”眼前情形让他

不由得一愣,赶紧跪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皇甫烈听到夕踪阁三个字立刻松开怀中的他,冲了出去。那殿阁里面有他父亲的木像,其身中藏有一颗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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