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盒子小心的放在口袋里,再检查了一遍家里所有的电器,确认无误后,出门!
从梦梦家到学校要花不少时间,一路兜兜转转之后,终于赶在放学前到达学校。又花了点时间找到林美女所在的教室时
,不少学生已经开始往外走了。
我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林美女正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写功课,长发高高的扎起来,穿着白色的校服,整个人少了几分惊
艳,多了几分清纯。
其实她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
只可惜……
她突然抬头看着我,皱着眉大声说到“轩辕消,你在那偷偷摸摸的做贼啊?”
教室里的其他人都整齐地转头看向我,看得我如芒刺在背,冒了一身冷汗。
“我……我来看看你。”
“你就装吧。到底什么事,你说不说?不说算了。”
姐姐,你能不那么彪悍吗?我都要怀疑我们俩到底谁是男的了。
我无语地把盒子拿出来,冲着她晃了晃“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她一脸狐疑的站了起来,迈着猫步走过来,即使没穿艳丽的长裙,也依然是摇曳生姿,或许将来炎要娶的女人也是这样
的吧,无论何时何地,何种装扮,总是能那样优雅从容,仪态万千。
她走到我面前拿过盒子,打开后,楞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头看了看我,又低头看着盒子里的戒指,半响,神色复杂的说“炎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这……”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这戒指是他买的,那天的求婚也是他安排的。”
在这样一个清爽的午后,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微风习习的午后,我猛的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的炸开了地
面,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如飘零的细雨般,微弱的响着。
“学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宛掞看着我,微微皱眉,眼神有些闪烁。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炎在毕业舞会前一个星期就对我,还有其他几个关系很好的女生说,他想在舞
会上当众向你求婚,但是又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让我以‘向同性求婚‘为条件和他玩数数,他会故意输给我,
而且为了防止有人看穿这是故意安排的,还让我把他买的戒指戴在身上,到时候再给他。他说,让我们先不要告诉你,
事后他自己会向你解释……怎么……他什么也没有说吗?”
我摇摇头,惊讶的不能言语……
我一直以为那天发生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没想到……怎么会这样,炎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宛掞把戒指拿出来,在食指上转了一个圈,说“你就没发现这个戒指是男款的吗?我妈怎么可能会送男款戒指给我做
嫁妆。”她把戒指放回盒里,继续说“我和那几个姐妹之前也一直以为炎只是一时贪玩,和你开个玩笑,但我们那天都
看都出,他是真心的。你也不想想,就算炎演技再好,向同性求婚这种事也只能是个玩笑,更何况班里面那些男生平时
连舌吻都敢玩,我什么没见过?如果没有一点真心在里面,怎么可能把我都看哭了?”
我茫然地盯着她,舞会那天的情景在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炎跪在我面前,深情的注视着我,自始至终,他一直看着我,
整个礼堂的灯光都在他的眼睛里凝聚成一片幽然的黑,最后化成了我的倒影,他的眼里,始终都只有我,再也容不下别
人。
我抓着林宛掞的手,眼睛鼻子酸成一片“学姐,你知道炎现在在哪吗?”
“我不知道,他退学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
“退……退学?”
“嗯?”她诧异地看着我“不会吧,你竟然不知道?!他一个多月前已经退学了。”
我浑浑噩噩的走出学校。
残阳如血,灼灼地烧红了半边天。
我记得炎曾经为了帮我拿到假条,在五分钟之内由教学跑到校长办公室,穿过长长的走廊,硕大的花园,还有一道又一
道的阶梯,他一定很幸苦,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汗水还在不断地沿着脖子往下流,他一直在喘气……
炎……对不起,我让你这么辛苦,对不起……
我站在马路上,眼泪再也忍不住,疯狂的往下掉,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朦胧的一片。
炎……你在哪里,我好想你,炎,我求你,你回来好不好,求你了……我知道你爱我,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这么爱我
,你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
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回来吧,是生是死,我与你同在,不要再一个人承受一切了,炎……我求你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打着电话,但从手机里传出的永远是那个甜到发腻的女声。
‘请稍候再拨……请稍候再拨……’他妈的电信公司就不能换个有创意点的吗?为什么总让人稍候再拨,你知道你这句
话给了别人多少希望吗?每次无法打通的时候,都会相信下一次就通了,可是每一次都会失望,每一次听到的都不是自
己想听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刚脆说该用户再也无法接通,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再也别拨打这个号码?!
电信公司,你他妈混蛋!!!!你是最虚伪的骗子!
我将手用力的捶在座椅上,旁边的司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我实在无心理会他,我现在很生气,很痛苦,如果手里有刀的话我说不定会狠狠的捅他几刀。
楚炎翔,你再这么躲着不出来见我的话,你信不信我冲到马路上去杀人?!
我越想越气,车子一停下,我胡乱的抽出几张钱扔向司机,立马拉开门冲出去。
十分钟后,我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栋被掩映在绿树间的欧式建筑。
但是,在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就彻底的失望了——整栋建筑都荒凉的廖无生气。树木扭曲的枝桠横斜着,把上方的天空划
得支离破碎,树下是已出现小面积枯萎的草地,上面铺了不少落叶。我摸了摸铁制的大门,立刻沾的满手灰。
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里的一切都似乎苍老了数载,在无言中告诉来访的人——主人早已离开了。
我靠着大门滑坐到地上,太阳穴突突的跳,头痛的好像所有神经都被拧在一起,一根拉扯着一根,生生的撕出了鲜血。
心里很空,空落落的往下坠着,我觉得,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抛下了一切,包括我。
对了,或许,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我跳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远处的车道,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杀向锦越所在的医院。
锦越,你可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第 37 章
找到锦越的时候他似乎刚做完手术,正靠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我甩开身后的护士,一个箭步向他冲去,伸出手,想把他摇醒。
就在我的手理他还有15厘米距离的时候,他猛地睁开了眼,同时一把捏住我手。
他没有戴眼镜,所以眼睛里的怒意无比清晰“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抽回手,瞪着他“楚炎翔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伸直手臂,微微伸了一个懒腰,又扭了扭脖子,然后无比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我,眼底一片倘然。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我烦躁的抓过一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认真的看着他,说“锦越,你一定知道炎为什么离开我,对不对?”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右手遮住了下半张脸。片刻过后,他又抬起头盯着天花板,却始终没有说话。
我紧张的盯着他,目光跟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他每动一次我就心惊胆战一次,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地说“是死是活你
说句话行不行?”
“我在想……”他低下头看着地板,幽幽地说到“我要怎样才能把你打发走?因为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骗人。”我斩钉截铁
他抬起头好笑的看着我,右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摸着下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炎留了一张纸条让我来找你。”
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原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让你来是想让你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是不是我第一次来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和你商量好了这件事?”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沉默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那个时候他只是有这个想法,真正和我讨论移植的事是在三月初的
时候。”
“那你觉得他爱不爱我?”
锦越的眉皱成川字形,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半响,他点了点头。
“很好。移植的事可以说是炎一手安排的,而且他爱我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我喘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你深爱的人
病了,你劳心劳力的为他安排好一切,那当他真正进医院的时候,你会不会陪着他?”
“不要再说了。”他忽然打断我
“既然你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相信炎对我的感情你也很清楚。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从
来没出现过,你竟然一点也不惊讶,连问也没问过我,好像……你早就已经知道他不会来。”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沉默的看着我。
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试探着问“现在能把真相告诉我了吗?”
“不能。”
我哑然“为什么?”
“我答应过炎翔,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你。你还是走吧。”他不再理会我,伸手拿过桌上的一份文件,翻阅起来。
我实在想不明白,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还不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理由需要这要保密?
不行,我不能这么轻易放弃。如果锦越不肯开口,我就真的再没有其它办法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我深吸一口气,用所能做到的最镇定的语气说“我只想知道原因。我保证,如果他真的想离开我的话,我绝不会去打扰
他。”
“无可奉告”
“锦越!”我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越依然头也不抬的翻着手里的文件,摆出一副当我不存在的模样。
我泄气的倒在椅子上,手指紧紧的抓着扶手,关节渐渐露出了苍白的颜色“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炎……他为什
么不让你把理由告诉我?”
他失笑“这和让我直接把理由告诉你有什么区别?”
“我只想知道,炎是不是怕我愧疚?”
锦越楞了一下,似乎颇为意外“你怎么会想到这种问题?”
“我……”我弓起身体,手撑在腿上,紧紧的握成拳“我之前怀疑过,但我现在觉得我应该相信炎,他不可能为了所谓
的名利或者是我身体的问题而离开我,而且他是这么坦荡的一个人,就算真的是为了那些原因,他也根本不怕告诉我,
所以……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他离开是为了我好。他总是……那么在意我的心情,做每一件事,说每一句话之前
都会小心的考虑了又考虑,只为了不让我担心,不让我难过……所以,他宁愿我恨他、讨厌他,或者就这样忘了他,也
不愿让我有一丝愧疚……”
我再也说不下去,所有的音节都被拆分成断断续续的碎片,堵塞住了我的气管,割裂了软骨,令人疼的几乎无法出声。
锦越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认真的审视着我,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就像只是在单纯的观察着一具躺在手术台上的躯体,
冷静地分析着血液的流向,组织的损毁程度,然后找到最佳的手术方案。
我像死鱼一样瘫在椅子里和他对视。刚才的一番话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气力,我现在很累,不想说话,不想挣扎,也不
想乞求。我只想闭上眼,沉沉的睡去,让眼前的一切成为一场梦,醒来后,炎就睡在我身边,神情恬静温和,修长结实
的手臂越过我的身体,将我搂在怀里。阳光由窗口洒下,轻柔的包裹着他,将他变成我唯一的世界。
微风拂过,在洁白的窗帘上划出水一般的波纹。
“你们……”锦越闭了闭眼,风将他额前的发丝轻轻吹起,浅褐色的眼睛完全显现了出来,看上去,温和了很多,也很
疲惫“你们,真让人羡慕。”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炎翔说,能为你死,是一种荣幸。”锦越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薄薄的嘴唇轻抿着,唇边有几条因为这个动作而显
现的细纹。
心底蓦然生出一股寒意,绝望的气息一丝丝的弥漫开来
我大睁着眼睛,迎着太阳炽热的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几个字“他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能被一个如此了解、信任和体谅自己的人所爱,确实死也无憾。”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感情。就像只
是在随口念着书上的一句话,还是一句让他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乏味的名言。
白色的窗帘高高飞起,如蝶般轻灵,在微风中轻颤,然后无声的落下。
我突然觉得无比的痛恨——为什么他和炎都能如此轻易的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情绪,别人在他们脸上看到的,永远是被刻
意制造出来的假象,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总是自私的随心所欲的将别人推出自己的世界。
我咬着牙问“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炎到底为什么离开吗?”
“是。”
“锦越!”我实在忍无可忍,一拳打在身旁的桌子上,塑胶制的桌面发出‘砰’的闷响。
锦越睁开眼,阴郁的看着我,英挺的眉紧拧在一起,神情十分不悦“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你最好别对我大呼小叫。
”
“好,你是君子,你信守承诺……”我豪气冲天的往椅子里一倒,仰着脸说“但很不幸,你遇上了我这个小人,你一天
不开口,我就守在这里一天,看我们谁拗得多谁!”
他瞪了我半响,冷着脸抓起桌子上的一叠文件,摔门而去。
第 38 章
等待令人疯狂,失败令人绝望。
我抬起手看了看上面起伏的青色血管,心情格外的恶劣,真想拿刀划开它,一了百了,可我现在别说自杀,连坐起来都
很困难。我泄气的捶了一下身下的床,手臂立刻被震得生疼,胃里也开始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的泛着恶心。
他妈的,我怎么这么无能?!
我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恢复的还挺快,已经有力气自虐了。”
戏谑的声音传入耳朵,语气里刻意的讽刺尖锐的令人头皮发麻。
我偏过头看向窗外,避开锦越恶意的目光。
他不以为然的走过来站在床边,嘴角挂着冷笑说“你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绝食?!你知不知道以你目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