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宫,朱星辉终于有能真正喘气的机会,仰望蓝天,发现皇宫外面的蓝天比皇宫里面的蓝天更蓝更美,他的眼睛再
也不用看到一张张假笑的面具,耳朵也不用听他们的甜言蜜语了,整个人轻松了好多。
“啊——”喊出心里的郁闷,回头望一眼城门,他摆摆手,“再见喽!”
欢快的身影淹没在夕阳中。
2.
淑妃死因:既然要想青春用驻,只有年轻时死就青春用驻,而淑妃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后悔求龙神换得青春而使自己儿
子一生异于常人做为代价。
金簪确实刺死了淑妃,也刺瞎了她的孩子的眼睛,失明原因是:不希望被皇帝看到。这也是淑妃的矛盾心里,也是后宫
的实况,如果生子异与平常人,这名妃子一定会失去皇帝宠爱被打入冷宫的。
大家看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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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西沉的红日,朱星辉彻底无语了。出宫一个时辰,他胡乱地转悠了半天,不但没找到什么好玩的地方,而且还回不
了宫。小常子说得果然对呀,他是彻彻底底的大路痴,难怪每次他要出宫小常子说什么都要和他在一起。
朱星辉把买来的弹弓揣在腰间,手抱在脑后,走在街中间,许是人太小,每次都要被熙熙攘攘的行人撞到路边,再挤进
人群还是被撞到一边去。他不爽的站在路边,中间的行人也渐渐地挤到路的两边,好象是自动分散到两边,而且一个个
伸长脖子地朝东面张望。他看看东面,没看到什么值得让大伙把脖子伸得比鹅还长的希奇事,倒是看到尘土从东门外飞
了进来,听到马蹄的哒哒声和整齐的脚步声,想来人还是很多的,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要进城才引来那么多人引颈翘望
。
想着,也有点好奇了,朱星辉就着自己娇小的身型侧过身从窄小的缝子里挤到人前,好奇的观望。
毕竟是京城,比不是城外的尘土多,一支长队走进来,踏起的飞尘也不过漫到脚面上。长队先进来的是一小队身着戎装
的士兵,他们小跑的进城,飞快地分散成两队,把一些快要站到路中央的老百姓连推带攘地赶到路边,朱星辉又被挤到
人群外。他费了吃奶的劲才又挤到人全,但视线被站成排的高大士兵们挡住,跳了跳,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来了,来了!”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欢呼声时起比伏,“独眼龙将军进城了!”
独眼龙将军?朱星辉听到这个称呼好奇心数倍增长,扒起排得像铜墙铁壁扯不开一丝缝隙的士兵,偶有被他的手抓疼的
人也只是不关痛痒的将他推进人群中。
朱星辉气得想踹这些士兵,但又无可奈何。“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看就不看了,反正回到宫里我要父皇传唤他还能
看不到他吗?”既为将军就是官,皇帝最大,而他有是父皇最宠爱的小皇子,还能使不动一个人吗?他撇着嘴巴转个身
挤出人群。
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走出家门就为看着独眼龙将军一眼风采,连一些热闹的酒家都干脆歇业,酒楼里空荡荡地只看到朱
星辉翘起二郎腿玩着弹弓,他突然灵机一动,抓了把枣子跑上楼顶,坐在房顶上俯视下面热闹的人群。
这里的视野宽阔,能将正条东街尽收眼底。
长长的一条军队有序的进城,在风中飞扬的旗帜上有一条金黄色的龙飞入云霄,云上依稀可见个“明”字。一列列面目
严肃不言苟笑的军人迈着整齐的步伐,重重落在东街的地面上,即使在房顶上,朱星辉还是感觉到地面在颤抖。
高头骏马喷出气,嘶扬一声,抖擞精神,傲慢地走在队伍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起来比他父皇的马还骄傲还要欠
扁呢。朱星辉看到不顺眼的人和事就想教训一番的心理又在作祟,吐出嘴里的枣核架起弹弓,瞄准那匹……
猛地,一道凌厉的视线射来,他没来由地手一哆嗦,枣核滚下房顶,拼命地吞咽着口水,小心地寻找视线。轻微偏过来
的头,张扬的眉下,轻瞅着他的一只眼睛轻轻地眯起,抿起冷冷的嘴唇,勾勒一丝弧度,似在警告他。
原来是他。朱星辉同样盯着他的眼睛,一只没有被漆黑眼罩遮住的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敢这么瞪他的人,有其“马
”必有其“主”。他决定杀杀此人的威风。
“大哥,他拿弹弓想射你。”骑在白色骏马上的年轻男人笑哈哈地拍了拍黑色骏马上的独眼男人,“看来他很不喜欢有
人瞪他。”他颇同情的瞟在房顶上闭一只眼睛瞄准独眼男人的朱星辉。
“我也是。”独眼男人冷哼道,继续用他冷冰冰地没有一丝温度的右眼瞪着朱星辉,“如果他敢射来的话……”
咻——
冰冷的表情又罩上一层寒霜,他身体往后稍稍仰下,枣核飞过他的眼前,刮到他覆在额前的刘海。
“他有点武功底子,手法很准嘛。”年轻男人皮皮地差点打中自己的枣核,“嗟,还有口水。”丢掉枣核擦把手无限同
情朱星辉中。
“可恶,没打中。”朱星辉跺着脚,从怀里掏出枣子,又瞄准独眼男人。
这一次独眼男人没有跺开,抽出鞭子,叭地打中枣子,一些枣肉粘在鞭子上,枣核呈直线状飞出。朱星辉气得又瞄准他
。
好象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了。他定睛一看,吓得连忙朝后腿,但飞来的东西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脑门。
“好痛!”他捂住额头,觉得额头痛得快要裂开,手心有点湿粘,“哇啊,流血了,流血了!”他看着手掌尖叫。
“哈哈——”年轻男人抱住肚皮,笑得前仰后翻,揩把眼泪,“大哥果然够狠啊!哈哈!”
在房顶上又是抹额头又是尖叫,还走来走去不知所措的朱星辉那可笑的模样也让独眼男人毫无表情的脸出现一丝丝不可
察觉的笑意。
“啊——我要报仇!”朱星辉冲上前去就要跳下,猛然刹住脚,冲走过酒楼前的独眼男人凶狠的示威:“你别让我再看
到你,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大哥,你好象惹到小霸王了。”年轻男人好笑的说。
“恩。”独眼男人面无表情,但赞同地点下头。
“你还是小心为妙,说不定他哪天会寻上门找你来报仇。”
独眼男人任他自顾自的说去,微微抬起头瞄着很想奋不顾身地跳下房顶与他对打一架的朱星辉。朱星辉看到他在看自己
,举着弹弓摇着手跳来跳去,追逐快要经过酒楼的独眼男人,用尽全部的力气扯开嗓子的叫嚣示威,不准自己输人又输
阵。
年轻男人惊奇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冰冷的脸廓逐渐柔和,淡淡的笑容出现在那拉出一道弯弧的嘴唇上。
“大哥,你笑了。”
独眼男人惊觉自己被一个孩子逗笑时,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笑容顿失,又恢复成原本的冰冷,望着前方的视线藏不住
他被兄弟发现的狼狈。
“唉,早知道不提醒你了。”难得见到大哥笑得这么没有防备却被他忽然一语打消,真是可惜。正在年轻男人惋惜之时
,他心生妙计,越来越觉得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妙了。
3.
年轻男人小声的唤来副将:“你派个去盯住房顶上的男孩,过一会儿把他带到将军府。”副将点头便派人跟踪朱星辉。
天色越来越晚,朱星辉站在无人的房顶,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个原本也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孩子们被父母亲领口,胸口一
窒,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逼至他的鼻头,他好想大哭一场。
“我想回家!”他喃喃自语,揪着弹弓,益发的难过。
“嗨,小兄弟,你好呀。”此时有人向他走来,他转过脸,一个男人满脸堆笑,打恭做鞠的,不怀好意的样子。朱星辉
撇起嘴巴,当做没看见他。“小兄弟,你是不是想回家?”男人继续笑得,这次笑得有点勉强,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
个诱拐儿童的坏叔叔了。
“在下金小豹,小兄弟贵姓?”此人正是朱星辉的仇人——独眼男人身边的年轻少年,只见他讨好地凑到朱星辉身边套
近乎。
“呵啊——”朱星辉拍着嘴巴懒洋洋地打起呵欠,伸个懒腰,然后越过金小豹,从头到尾都把他当做隐型人,没正眼瞧
他一眼,“天这么晚了,小常子说不定找我找发疯了,我得赶快回家好好睡一觉。”说着一边打呵欠一边下房顶。
金小豹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不是他自大,这整个京城的人还没人敢对他这么无礼,虽然这一大半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
今儿个他真是自讨没趣跑来这里碰钉子,还是被一个小孩子忽视。金小豹无所谓,只要能把这孩子弄回将军府弄到大哥
身边,这点小苦头他是能忍受的。
“小兄弟,你想不想报仇?”跟在朱星辉后面的金小豹笑眯眯地问。
朱星辉立刻竖起耳朵,一个圈转到他面前,已换了副面容,谄笑的回答:“我当然想报仇了。”神情又是一转,怀疑地
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他听到他叫那个独眼男人为大哥。
“唉——”金小豹长长的叹气,悲从心来,拂手一甩,泪珠撒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到底怎么啦?朱星辉好奇的眨巴眼睛,“快告诉我,那个大冰块怎么欺负你了?”他故装好心的问,可眼里闪闪的光芒
还是泄露了他的好奇心。
“呜呜……”大冰块?金小豹想笑,连忙揪一下大腿,抹去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私底下笑得全身发抖,“我不想说。
”
“你快说啦!”他越是不说朱星辉越是好奇,按捺不住性子揪住他的领子把他的头拉到面前,凶巴巴的喊道:“你如果
再不说我就致你死罪!”
笑也笑够了,戏也演够了,鱼儿也上勾了,“他虽然是我大哥却枉顾伦常抢我妻横刀夺爱啊!”
朱星辉立刻仍下金小豹,暴跳如雷,握紧拳头,义愤填膺地喊道:“我去找他理论!”他才跨出一步被金小豹揪了回来
,“干什么?快放开我!”
“你不能去找他理论,他是我大哥,他对我不义我不能对他不仁啊!”金小豹一副为兄着想所有苦往肚子里咽独自承受
一切痛苦的可怜弟弟模样活灵活现,“在下谢过小兄弟的大仁大义了,呜呜……”一把眼泪鼻涕挥下,入木三分。
“你不用担心,我是皇上的最宠爱的十六皇子,出了什么事我担着,还怕那大冰块不成?”朱星辉拍着胸脯豪气万千的
保证。
金小豹傻了眼。
朱星辉推推像根木头杵住的他,“喂,你快点带我去将军府呀。”不过才碰了他一下,金小豹像被火烙到似的跳开。朱
星辉奇怪地问:“你怎么啦?怎么还不走?”
“你……你是……”金小豹猛咽口水,好容易才说清楚,“你真的是当今皇上的十六皇子?”
“如假包换。”朱星辉骄傲地像只小公鸡,抖擞精神抬头挺胸。
“完了,完了。”金小豹兀自陷入恐惧中,“大哥要是知道我把最难缠的十六皇子带到他身边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什么完了?”朱星辉没听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金小豹慌忙摆起手,“十六殿下,我们以后在见吧,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啊!那都是我开
的玩笑。”解释完他立刻窜入黑暗中。
“喂 ——”朱星辉看着逃得比被老鹰追的兔子还快的人影消失,犹坠五里雾中摸不着头脑,“搞什么鬼?”
“哼,既然不带我去将军府我自己找去。”
朱星辉揉揉瘪下去的肚子,勒紧裤带束住肚子,难受地扭扭腰,抬头挺胸硬不让自己露出一点落魄的狼狈样,大摇大摆
地走在黑洞洞的街上。
凉风徐徐吹过,他缩缩脖子,害怕地张望四周。他挺害怕黑的。
反正也没人,害怕一次又何妨?
闭上眼睛就往前冲,也不管找什么将军府,先找个亮堂的地方再说。
4.
“小常子,父皇,呜呜……你们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家?”越走越害怕的朱星辉缩头环住自己,担心这乌漆抹黑的大街上
突然跳出来什么脏东西,神经也因此绷到极点,神情越发的慌张。
呼——黑影从他眼前掠过消失,他几乎同时地捂住耳朵尖叫:“哇啊——”不顾一切地往反方向跑去,担心黑影追上他
。
“哇,不要吃我啊!我不好吃!”他边跑边仓皇地寻找躲避的地方,惟有不远处一处巨宅大门挂着的红灯笼让他看到救
命的希望。“开门,开门啊!救命!”他两只手一起一落地拍打大门,不时惊慌地朝后面看。“救命啊——”提高音量
拼命地朝门里面喊。
“怎么了?”半晌才有人来开门,探出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人,他还没来得及四处张望,朱星辉已经挤进
门里面,不由分说地关上大门,靠着大门呼呼喘气。
老人上下打量他。这个小人儿长得极为生嫩,娇嫩的脸蛋红扑扑地让人想咬上一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瞅着他,红嫩的
嘴唇轻启,呼吸渐渐平稳。他扶正头顶的金冠,像个小大人似装模做样地轻咳一声。
“我是当今圣……”刚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听见老人身后穿来一声叫唤。
“老头子,你咋得啦?傻站在哪里干什么呢?”一名老妇人走来,直瞅着朱星辉,手一抬捏住他的脸蛋上下拉扯,“哟
,好俊的娃子。”说着,另一只手也上了,一起对他上下其手。
“放……”嘴巴被拉成一条直线,朱星辉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痛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他用劲去掰老妇人的手,长年
劳作的老妇人的力气可比他大,又不懂轻柔点,一张脸立刻被揪得通红。呜……痛啊,快放开我!再不放我就要踹人了
!刚想着踩一脚老妇人,又来了名粗壮汉子。
“爹,娘,你们干什么呢?殿下说你们不用做消夜了,他不饿。”
“殿下怎么可能不饿?你这小子瞎说什么!”老妇人放开朱星辉,朱星辉立刻躲到一边捧着自己的脸哀号不止。老妇人
揪住儿子的耳朵,“消夜我已经做好了,你快去厨房端给殿下。”
老妇人的手劲之大连那汉子都直叫疼。
“你如果敢偷吃我打断你的腿。”儿子临走前她不忘凶巴巴的叮嘱。她再回头,哪还见着朱星辉的影子,就问要回房休
息的老伴,“老头子,那娃子呢?”
老人指指儿子消息的方向回答:“好象跟柱子走了。”
朱星辉只听到老妇人说得“消夜”两个字,饥肠辘辘地他猛咽口水,趁他们三人不注意时偷偷跟上柱子来到厨房。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