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叙时光——温塔

事实证明我们的辛苦是有回报的。下山的路上我们发现的一条小小的瀑布藏在竹林里，只有三米多高，但几乎与地面是直角，所以水的落差很大，水很急，从上面倾斜而下，落入下面的水潭里，梁清欢呼着扑向水潭。水很清澈，有些凉，我洗了脸和手，坐在边上看着梁清玩水。等梁清玩够了，我们接着下山。

走到山脚已经是傍晚了，暗红色的天空把梁清的脸也映得红通通的。

回到酒店吃过晚饭，我们出去散步，顺便逛逛这里的夜市。

夜市很热闹，各种各样的小摊，卖吃的，玩的，还有各种竹制的工艺品。

我买了两只竹制杯子，还有一只竹笛，试吹了一下，声音清亮悠远，很不错。梁清也杂七杂八买了很多，最后我们还去最正宗的一家小吃店尝了他们最有名的竹筒粽子。

逛完回到酒店已经快十点了，累了一天，洗完澡钻进被子倒头就睡。

半夜是被雷惊醒的。山里一向多雨，我也没在意，翻个身，用被子捂住脑袋继续睡。

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掀开被子，看向对面，对面的床是空的！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半夜的，梁清会去哪？

卫生间那似乎有轻微的声响，我起身走过去，打开卫生间的门，开灯。梁清在这里，我放下心，却觉得梁清的状态有些不对。他靠墙坐着，曲起双腿，把脑袋埋在双腿间，身体，身体似乎在颤抖！

“轰隆”天空中又一个响雷，梁清似乎抖得更厉害了，整个身体都蜷在一起。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抓住他的肩膀，轻声地呼唤他：“梁清，梁清……”

半晌，梁清才有反应，他抬起头，面色苍白，紧咬着唇，在卫生间苍白灯光的映衬下，整个人像是褪色了一般。

“老师……”他松开了环住膝盖的胳膊，靠过来搂住我。

我的心一抽，急忙把他拥进我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他的脑袋埋在我的肩窝，感觉到肩膀有些微的湿意，怀里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我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细细地安慰他：“梁清……梁清……不怕……不怕……我在这里，老师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说了多久的话，当怀里的身体不再颤抖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梁清抬起头，面对着我，胳膊仍是紧紧地环住我的腰。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胳膊，抬起一只手，用手指抹去他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抚摸他嘴唇上细小的牙印。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唇已经替代了我的手指，慢慢摩擦着他的唇。

梁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看着我。我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但这一刻，我真的想笑出来。

我扬起嘴角，又轻触了一下他的唇，才说：“起来吧。”

他呆呆地跟着我起身，又呆呆地随着我走到床边，坐下。

我挑了挑眉，看来窗外那么响的雷已经对他没有影响了，是受了更大的刺激了吗？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恶趣味地将唇慢慢地覆上他的唇，伸出舌舔舐着他的下唇，感受那细小的牙印。

他一下子跳起来将我推开，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开口：“老……老师……”

“感觉怎么样？”我笑着开口。

“什……什么？”

“还在怕打雷吗？”转移话题。

“呃？还……还好……”

我拥着他坐下来，他有些迟疑地靠在我怀里。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怕打雷应该是有些原因的吧。

“呃……”

“不能说吗？”

“不……不是……”

他一下子沉静下来，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是因为我爸爸。”

第二十一章：初次

梁清讲得很艰难，句不成句，断断续续，但我还是听出了个大概。

那天是他妹妹的生日，父子俩去镇上买东西。买完给妹妹的新衣服时，天空开始打雷下雨。父亲让儿子在商店门口等，自己去取订好的蛋糕，然后，发生了意外。父亲过马路时被一辆装着水泥管子的卡车撞飞，而站在门口的梁清，亲眼目睹了惨剧的发生。

在那之后的每一个雷雨天，梁清都会想起那一幕，父亲破裂的脑壳，被雨水冲刷开的粘稠的血。

讲完这一切，梁清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是汗，脱力地靠在我身上。我一只手环住他，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背，口里喃喃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此时也想不出更多的语言。

过了很久，梁清才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已经没事了。”

我看了看钟，已经三点了，离天亮还有一阵子，还能再睡一会儿。

我拍了拍梁清的肩膀，说：“累了吧，再睡一会儿。”

“恩。”他轻声应着，手臂却依然抱着我的腰。

“老师……”他的眼睛湿漉漉的，脸也红红的，吞吞吐吐地说，“我想和老师一起睡。”

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就会变得很软很软。

“好啊。”我笑着说。

掀开被子躺下来，梁清也顺势躺在我的身边，双手却依然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喜欢抱着东西睡觉，这大概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吧。

可能是累了，不一会儿，耳边就想起了均匀的呼吸声。我侧了侧身，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也睡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似乎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看来下了一夜的雨。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上午的出游可能要泡汤了，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发现动不了。身体被紧紧地抱着，紧贴着一片温热的胸膛，腿也被什么给压着。

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翼，微微扬起的嘴角，是看惯了的梁清的脸，而且，似乎还在做着好梦。

我模模糊糊地想起来昨晚是和梁清一起睡了，怪不得身体有些发麻，都是这么别扭的姿势害的。

我动了动，想抽出有些僵硬的手臂，却没想到面前这人收紧胳膊，身体也向我这边靠了靠，腿也缠得更紧了。

这家伙，当我是抱枕啊。我挣扎着想起来，动作到一半却僵住了，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热热的，抵在我的小腹。难道是……不会吧。

我一边安慰着自己这是男人早晨的正常反应，自己也经历过，一边慢慢地退开身子，离那玩意儿远一些。却没想到梁清依然死死地贴着我，我退开一点他就跟进一点。

欲哭无泪。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抽出手，捏住梁清的鼻子，看你还不醒过来。

呼吸不畅的梁清终于悠悠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湿润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渐渐聚焦，反应过来。

“老师……”，他轻轻地唤了一声，然后，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我之前的不自在似乎全在这软绵绵的一声叫唤里消弭了。

“嗯。”我也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的眼睛有些肿，可能是昨晚哭太久的缘故，声音也有些沙哑。怎么办，我又心疼起来了。

“梁清。”我微笑着开口，“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他摇了摇头，“不睡了。”

“那咱们再躺一会，外面在下雨，早上可能不能出去玩了。”可能是气氛太好，我竟然有些舍不得起来。

“嗯。”梁清靠过来，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有些痒。

我不自在地动了动，抱着我的人却突然僵住了。

梁清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小腹那儿抵着的东西似乎更热了。

我也一下子僵住了，怎么忘了这玩意儿了。

“老……老师……”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却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脸却彻底烧红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在清晨朦胧的光亮里，他的眼睛，呈现一种不可思议的黑色。

似乎被这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蛊惑了，我凑近他，亲吻着他的眼睑，然后是他的鼻尖，他的唇。

他的嘴巴微微睁开，像是被吓到了，又或者是，迎接我的到来。

用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轻咬住他的下唇慢慢吮吸，探入他的口腔，舌尖划过他的齿列，逗弄着他的舌。

漫长的一吻结束，我的呼吸也有些不稳，更别说大口喘气的梁清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老……老师……”他呢喃着开口。

“讨厌吗？”我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不……不讨厌。”他摇了摇头。

“那喜欢吗？”

“不……不知道。”有些困惑的表情。

哎，算了，不要再逼他了吧。我想挣脱他起身，梁清却抱得更紧了。

“老……老师……”

“怎么了？”

感觉到抵着小腹的东西更加灼热，梁清在我耳边模模糊糊地说着“难受”。

认命地将手下移，触碰到那个灼热的所在。似乎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隔着内裤抚摸着那玩意儿，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大。这孩子，难道吃的东西都上这儿来了？我疑惑地看着梁清。

似乎感觉到我的疑问，梁清红着脸，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

我轻笑一声，继续手中的活动。

第一次触碰别人的玩意，感觉有些奇怪，却没什么不适感，大概因为这是属于梁清的缘故。

内裤有些湿了，我干脆扒了下来。套弄着他的巨大，时快时慢，不忘照顾下面的小球。

梁清的呼吸越发灼热，嘴唇有意无意地轻触着我的脖颈，我竟也有些呼吸不稳了，下面渐渐地抬起头来。

紧紧贴着我的梁清很快发现了我的变化，“老师……”他有样学样地将手伸进了我的内裤里。

我倒抽了口气，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分身在梁清手中也越发地涨大。

年轻人精力充沛，耐力也好。我的手都酸了，梁清才释放出来。随着梁清的释放，我也很快就泄了。

第二十二章：恋爱

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仰着头看浴室昏黄的灯光，我的思绪有点乱。

对梁清的感觉，喜欢？毫无疑问，不然怎会与他如此亲近，甚至没理由地纵容他。可是梁清对我呢？是否只是依赖？我不知道。而且，我们两个都是男的，这是最大的问题，梁清是否能接受同性，我也不能确定。更何况，他还是我的学生，尽管没有教过他课，但也是学生。

哎，叹了口气，将脑袋也埋在水里，狠狠地吐了几个气泡，我有点后悔将事情带到这个地步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出去要怎么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样自欺欺人实在不是我的风格。还是直接说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这么肉麻的话我可说不出口。最主要的是，梁清是怎么想的。

哎，如果真的没有发生就好了，我有些鸵鸟地想着。

直到水凉了我都没思考出个结果，无奈只好起身，用毛巾擦干身体。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地上胡乱丢着睡衣，上面还沾着刚才留下的痕迹，将它团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忘了拿换洗的衣服进来了，用浴巾围住下身，我拉开卫生间的门。

梁清坐在床沿，裤子已经穿好，维持着呆坐的状态，听到动静，抬起头看我。

被他直愣愣的目光看得有些慌，我咳了一声，说：“我洗好了，你去吧。”

“哦。”梁清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时停住了，“老师……”欲言又止的样子。

“快去吧，洗完再说。”

“嗯。”他乖乖地进了卫生间。

我走到自己床边坐下，看着对面梁清的床，脸红，整个床铺乱糟糟的，上面还残留着许多白浊。实在看不过去，我站起来，将床单卷成一团，丢到角落里，毁尸灭迹。

找出衣服穿好，室内的味道不是很浓，但我还是觉得那些气味似乎都萦绕于鼻尖，提醒着我刚才的事。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雨还在下，打在窗沿，滴滴答答，空气很清新，带着湿润的气息。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吐气，一直烦躁的心蓦地平静了下来。

听到卫生间的门打开，转身看到梁清站在门口，上身赤裸，下身只围着条浴巾。

朝他展开一个笑，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说了。“把衣服穿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哦。”他乖乖地翻出衣服穿好，走到我身边，脸有些红，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里是全然的信赖。

他大概也是喜欢我的吧，我漾开一个笑来，凑上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想要退开的时候却被紧紧地抱住，他的唇粘上来，含住我的唇轻轻地吮吸，感觉一条滑腻的东西探入了我的口中，我的舌迎上去，与他纠缠。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这家伙，明明刚才还像处男一样呆，现在都知道法式舌吻了，尽管牙齿磕得我嘴巴好疼，但不能否认他的学习能力可真强。

结束时，俩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我们的脸紧挨着，彼此的鼻尖互相轻触，气息交融。

他定定地望着我，“老师……”耳边听到他喃喃地呼唤。

“老师……我喜欢你。”

他的表情很严肃，声音也很坚定，声音里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此同时，我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闭上眼睛，感觉着耳边传来的心跳声，那沉稳而富有节奏的声音，让我的心里有一种从来未有的安心。

“我也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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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不知道算是早饭还是午饭，看着对面脸红红恨不得把整个脑袋埋在碗里的梁清，我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

从温馨甜腻的氛围里回过头来才发现两个大男人竟然站在打开的窗户边就大喇喇地拥抱接吻，真是，胆大包天。

梁清一下子就红透了脸，其实我也很难为情，不过在梁清面前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咱们下去吃早饭吧。”

所以，造成现在这么尴尬的气氛，真是罪过。

吃完饭，没有再出去玩，而是呆在酒店房间里看电视，借口是雨天太滑，实际上只是想彼此黏在一起不想外人打扰罢了。

上帝啊，请原谅这两个刚谈恋爱的老男人和小伙子吧。

番外：梁清——我们的纪念日

“A栋908，A栋908……”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边沿着走廊一间一间办公室找过去，同时在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会是怎样的一个老师呢？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不对，听说是个副教授，那应该年轻些。像是教高数的赵老师那样吗？大腹便便又秃顶，一句话习惯重复说两遍；还是像教计算机导论的马老师那样的？高瘦高瘦像根竹竿，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