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是一个小别扭和大腹黑斗智斗勇谈恋爱的故事。
最初,小别扭装的一本正经,大腹黑装的温和纯良。
然后,小别扭救了大腹黑,大腹黑带走了小别扭,两个人就开始变形了。
接着,小别扭和大腹黑遇到了一个也很腹黑的小毒舌,结伴同行。
再接着,小别扭和大腹黑还有那个也很腹黑的小毒舌遇到了大腹黑的朋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温和纯良之辈,又结伴同
行。
再再接着,小别扭和大腹黑还有那个也很腹黑的小毒舌以及那个真正意义上的温和纯良之辈见到了一个妖孽和一个桃花
男,很腹黑的小毒舌的溜了,妖孽和桃花男搞到一起去了,大腹黑腹黑了小别扭之后也走了,留下小别扭对着妖孽和桃
花男,还有温和的纯良之辈大眼瞪小眼。
总之,就是装模作样的腹黑攻算计身份头脑都很复杂的别扭受的故事。
主角:游逸,卓不凡 ┃ 配角:苏清颜,君既晴,水无漪,君非然……
第一章
华灯初上,升平馆灯火通明。
清河镇最著名的花街在城西,城西最有名的青楼是升平馆,每到月色初上,升平馆便成了城内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客人
络绎不绝,银子自然也就跟着客人的脚后跟进门。
丝竹之声已起,客人们陆陆续续挑了座位点了酒菜,却不见一个花娘小倌作陪。
升平馆的规矩,开店迎客之前必须将所有花娘小倌集中到一处,由鸨母亲自检查一番,说几句警醒的话提点一二,有身
子不舒服的趁早吭气儿,省得见了客状态不佳,坏了馆里的生意。
游逸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屋子花枝招展的花娘小倌们,个个美眸含春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哪里有一个不舒服的。鸨母在
一旁训话,无非就是要姑娘小子们小心待客好生伺候之类的话,游逸听着就犯困,一屋子浓郁的脂粉香气在初夏微热的
夜风中熏出阵阵醉人的迷离,游逸迷迷糊糊打起了哈欠,引起一阵窃窃娇笑。
游逸是升平馆雇来为姑娘小倌们看病的郎中,学医之人大多都是自恃清高,也只有他这样走东闯西的江湖郎中肯在花街
柳巷里落户。游逸半年前来到清河镇,吃住全在升平馆,药费由鸨母出,诊金则由患者自付,升平馆生意向来兴隆,虽
然只来了半年,银子倒也赚到了一些。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游逸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和一大群以身侍人的花娘小倌朝夕相处,不免有些鸡立鹤群的感觉。
眼下一屋子美色当前游逸公然的打着哈欠昏昏欲睡,脑袋随着鸨母的唠叨一点一点鸡啄米似的景象甚是怪异。
鸨母叮嘱完毕一挥手,早就不耐烦的姑娘小倌们鱼贯而出下楼迎客去了,游逸自椅子上站起来伸伸懒腰,迈着懒步打鸨
母跟前儿过,被鸨母出声拦了下来。
“我说游公子啊。”
游逸停了步,扬起一副刻意的笑脸,“嬷嬷有事?”
鸨母摸着手上金光发亮的戒指,语气似有不善。
“听说昨儿个夜里你去了玉瑶屋里?”
玉瑶是馆里的小倌儿,馆里有位常客就喜欢玉瑶那软弱好欺的样子,每每把那少年折腾的死去活来,一条命去掉了大半
,游逸身为大夫看着那少年凄惨模样难免心生怜悯,偶尔以玉瑶体虚为由替他挡了那变态客人,鸨母虽有微词却也不曾
多说。昨晚玉瑶托人给游逸递了信儿,说是身体不适想请他去给看看,时间定得颇晚,游逸去了才发现玉瑶一丝不挂的
坐在床上,哭着求游逸带他逃离苦海。
想来这种事情在欢场里并不少见,鸨母见怪不怪,心里却早有主意,玉瑶一个人想跑没关系,只要没人帮衬他是绝无可
能成功,恐怕她早看出来游逸对玉瑶无心,故意默不作声等着玉瑶按捺不住,如果游逸心软答应了玉瑶,那么事情就不
是今日这般简单了。
“玉瑶相公人不舒服,请我过去给把把脉。”
“当真?”
鸨母扬起声音,涂满脂粉的脸摆明了不相信,游逸讨好的一笑,“当然是真的,嬷嬷要是不信,可以请玉瑶相公出来问
问。”
游逸不是傻子,个中深浅他自然晓得,鸨母摆明了是在警告他:这里是升平馆,他一个小小的大夫别说对玉瑶无心,即
便是有心,就凭他的本事要将玉瑶救出火坑也是十分困难。
“问我自会去问,只是想提醒游公子一句,欢场有欢场的规矩,游公子就算只有一只脚在欢场,也要守着规矩办事,否
则……”鸨母伸手揽一屡碎发,举手投足依稀看得见当年的风华,眉目一转现出几分狠厉颜色,很快又掩了下去换上待
客那般的笑,对游逸说:“游公子是聪明人,自然不用我多说了吧?”
游逸忙不迭的点头,“嬷嬷请放心,我晓得。”
“那就好,行了,话说完了我也该下去瞧瞧了,游公子去看看玉瑶吧,那孩子老说心口疼,还请游公子给仔细诊治一下
。”
“自当尽力。”
鸨母说完便带着随从离去,留下游逸站在走廊里,心想这破地方果真不宜久留,无奈一声叹息,游逸往玉瑶的房里去了
。
房里熏香萦绕,玉瑶穿着里衣坐在床上,青丝散乱在肩头,如玉的面孔上满是忧愁,见了游逸便立即显露出欣喜之色,
游逸又叹口气,走到床前坐下,将与鸨母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玉瑶。少年听到最后便开始啜泣,一双白皙的小手抓住
游逸的袖口,哭着央求道:
“公子行行好,带玉瑶走吧,玉瑶知道自己身子低贱,可是玉瑶可以为公子做牛做马,只求公子救玉瑶一命啊!”
“玉瑶,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啊。”升平馆不是寻常的青楼楚馆,据说背后有相当的势力在支持,游逸
猜测非官即兵,清河镇曾是朝廷陈兵的重镇,虽然现在兵营撤了,但是当地富绅有许多出身兵营,与朝廷保持着一定的
联系,如果升平馆真是这些人支撑起来的,就凭他一个青楼谋生的小郎中又能做什么。
“玉瑶,你听我说……”
少年哭的梨花带雨,游逸眼看少年再也听不下去他的话,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倏地一下烛火灭了
下去,窗子被一阵疾风吹开,夜风吹了进来,游逸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
“公子?”玉瑶紧紧抓住游逸的手臂,游逸感觉到少年的颤抖,也感觉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蹭蹭往上跳。
有人进了屋,带着浓烈的杀气,月光中寒光一闪直逼游逸这边来,玉瑶手一抖叫了起来,被游逸捂住了嘴巴和眼睛,利
刃便在喉头停了下来。那人的呼吸急促还带着血的味道,想必内外都受了重伤,游逸感觉有湿漉漉的东西落在他身上,
透过衣服渗到皮肤上,是那人温热的血。
“这位大侠……”话还没问出口,破空之声传来,游逸一惊,竟是又来了一个人,与之前的人在黑暗中缠斗起来。
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醉生梦死的风月场所里遇到江湖死斗,游逸搂着吓坏了的玉瑶缩在床边,生怕一个不慎就被卷进
刀光剑影。打斗甚是激烈,双方剑法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游逸不是武功高手,甚至连那两人的招式都看不清楚,只觉得
眼前一阵阵寒光乱闪,剑气震的人胸口发麻头犯晕,游逸只能紧紧搂住不停颤抖的玉瑶,尽量装作自己不存在。
许是楼下太过繁华,竟然注意不到楼上的刀兵相见,铁器在空中相拼发出的声音被丝竹声掩盖,游逸想起来鸨母本就打
算让游逸亲口断了玉瑶的念头,想必平时守在附近的眼睛都被撤了,现在正是客流正盛的时候,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有人
过来,即便是有人过来,就凭升平馆那些个四肢发达的的打手,恐怕还不够这两位高手磨刀的。
又是一阵剑花纷乱,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其中一人踢中了另外一人的身体,那人踉跄咳嗽几声摔倒床前,背部
正好撞在游逸的腿上,另外一人手腕一翻一剑刺过来,被那人用剑格开,剑顺着游逸的头顶刺过去,游逸揽着玉瑶倒在
床上,吓的心肝不停的狂跳。被踢中身体的人趁机跃出了窗子,后一人跟着追出窗外,两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没了
动静。
许久之后,游逸确定再没有人了这才放开玉瑶,摸到窗前小心的往外看,确定没人后才关上窗,靠在窗子上大口喘气。
这样的阵势还真没见过几回,游逸抹去一头冷汗庆幸那两位高手没有牵连无辜,转念又一想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不能
就此放心。
正在心神不宁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被游逸差去给玉瑶煎药的小厮琪儿回来了,游逸暗叫糟糕,屋子里乱斗后
的血迹是绝对能见人的东西,现收拾已经来不及了,琪儿已经到了门口,抬手推门的瞬间游逸猛的冲到门口,用身体挡
住了琪儿的视线,故作镇静的问。
“药煎好了?”琪儿点点头,看着屋里没了灯光便问,
“公子睡下了?怎么熄了灯了?”
“你家公子觉得闷,开窗的时候被风吹灭的。有糖么?”琪儿摇摇头,
“没听公子说要吃啊?”
“你家公子怕苦不肯喝药,你快去厨房找郑老刀,就说我问他要些冰糖。”
游逸打发了琪儿离开,定了定心神点了灯,果见屋子里血迹斑斑,不由的抱怨道:“我这是倒了哪门子的霉啊!!”
擦了血迹,又点了比平常多一倍的熏香,一切收拾妥当后再回到床前,可怜的玉瑶吓得一个劲儿抓着游逸的胳膊不停落
泪,游逸捉住玉瑶的肩膀神情严肃的说:“今天的事情权当没发生过,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你我性命不保,明白么
?”
玉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游逸又反复叮嘱了几遍。琪儿取了冰糖回来,游逸看着玉瑶喝了药,又安抚了他几句,方才
离开。
楼下依旧莺歌燕舞好不热闹,没有人发现不久前的那件事情,游逸心神不宁的穿过后院,避开眼熟的花娘小倌,直奔自
己后院深处的小屋而去。
第二章
进了门上了门闩,游逸靠在门上长出了一口气,摸索着去取桌子上的火折子,却摸到一滩冰凉湿润,当即僵立在那里,
不知道如何是好。
屋子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游逸咽了口吐沫擦着了火折子,火光一亮,游逸只觉得的头晕目眩双膝发软,不得不支撑
着桌子才站得住。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黑衣一蓝衣,均是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手持着利刃各自站着屋内一角,犀利的目光针一样扎在游逸
身上。
“你是这里的郎中?”黑衣人发问,游逸点点头,那人又问:
“方才在那小倌儿的房里的可是你?”游逸一愣,果然这两人就是先前玉瑶房里的两人,只是他们如何知道他住在这里
,又从何而至他是这里的郎中?
游逸疑惑着的时候,黑衣人举起手里刀指向对面的蓝衣人,对游逸说:
“杀了他,我饶你一命。”
游逸一愣,蓝衣人轻蔑的一笑:“你让他杀我,怎知他一定会听你的?”他看向游逸,接着说:“况且凭他一个手无缚
鸡之力的郎中就能杀得了我?裘风,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黑衣人大笑起来,嘴角咳出血沫,“好一个有胆有识的卓七少,裘风佩服。你!”他指着游逸,
“医好我二人,我饶你不死。”
游逸忙不迭的点头,立刻拿出药箱替二人诊治疗伤。黑衣人腹部有剑伤,蓝衣人胸口中刀,两人都内伤甚重,导致血脉
淤塞真气不畅,游逸包扎好两人的外伤,写好了药方出门去抓药。
外头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辰,望望黑压压的屋子,游逸长叹出一口气,
“这到底是到了哪辈子的霉啊!!”
出了小巷上了大街,街西口有家余记药铺掌柜的与升平馆的鸨母是旧识,游逸为升平馆开的药都在这里抓,升平馆做得
是晚上的买卖,晚上抓药是常有的事情,眼下药铺虽然挂了歇业的牌子,游逸还是上前敲门。
“谁呀,小店已经打烊了,明儿个请早吧。”
“开门,小豆子,是我。”
药铺的学徒小豆子给他开了门,游逸便直奔药柜而去,小豆子站在一旁打着哈欠也不多问,只当又是馆里哪位小倌儿姑
娘又伤着了。
药方上主要都是化瘀止血的药材,馆里经常会抓这样的药,糊弄小豆子容易,但要糊弄精明的掌柜的却不容易。升平馆
来抓药都有记录,事后要与鸨母及账房对质,若是让掌柜的发现这药不是给馆里抓的,恐怕屋里那两人的事情就是纸包
不住火了。
游逸正寻思着拿个什么借口骗过掌柜的,掌柜的掀了帘子走了出来,见了游逸便问:
“游公子,这么晚来还来抓药?”拿起游逸的药方仔细打量,问他:“这是给那位姑娘少爷的药啊?”
“这个……”一见游逸欲言又止,掌柜的眯起了眼睛,游逸忙说:“是这样,东街的王二宝前两天跟我赌钱赌赢了,我
答应带他上馆里逛逛,结果人还没进门就被他那彪悍的老婆发现了,抓着一阵好打,您也知道他家那婆娘下手忒狠,这
事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我好歹得帮人家把伤治了不是。”
“这样啊,可我怎么看着这药方上的药不是一副呢?”余掌柜老谋深算的笑,游逸一脸被抓包的表情央求:
“就知道瞒不过您老,这有几味是我自己想要留着,以备不时只需嘛,您老就行行好,通融通融,别跟嬷嬷讲了。”说
着往掌柜的手里塞了几块碎银子,掌柜的收了银子便不再过问,丢下药方叮嘱几句便进了里屋。游逸大松一口气,继续
按方子抓药。
门外传来打更的声音,游逸让小豆子多掌一盏灯过来,小豆子趴在柜台上看游逸的药方,只见纸上狗爬一般乱舞的字迹
,小豆子愣是没瞅出几味药来。游逸在药柜上东摸西摸的找药,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味蒲黄放在哪里。
“小豆子别看了,快来帮我找找蒲黄放在哪了?”
小豆子闻声帮着找到蒲黄,游逸抓出一大把草草扔进小秤里,复又挪到另一边抓别的药去了。忙活了好一会,等药全部
抓完,游逸丢下药钱急匆匆的往回赶,小豆子栓好门准备回去睡觉,余掌柜走了出来。
“姓游的小子走了?”
“刚走。”
余掌柜看着被游逸翻找过的药柜,责怪小豆子,“这孩子真笨,怎么就不知道看着他点,你瞧瞧他给翻扯的,恩?这是
……”余掌柜赫然发现一只抽屉里粉末状的药,抽屉上写着蒲黄,里面装的却不是蒲黄。
“小豆子!我叫你装药的时候要仔细看清楚,你自己过来看看你装的是什么?”小豆子一看傻了眼,一字之差,把雄黄
粉装在蒲黄的抽屉里了。余掌柜气急败坏的骂,“蠢货!不知道放错药是要出人命的吗?”
“可是最近来买蒲黄的人又不多。”小豆子委曲的申辩,“只有刚才游公子抓了不少。”余掌柜一听先是下了一跳,后
又仔细一想,小豆子是学徒放错了药不奇怪,游逸也算是行医多年的老大夫,不会连蒲黄和雄黄都分不清楚,况且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