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熙的肩膀都在颤抖,他不知道该拿心中这种矛盾心情怎么办。
「你放心,我绝不会任人如此欺凌于你,我定要让下九流门那帮人对你百般讨好,让你再不会委屈。」
这句话倒是将朱熙的心情起伏打断。
「你……你凭什么……啊!」说到这里,朱熙想起了朱弦之前说过的那个「把柄」,当下惨白了脸!
「你这白痴!蜜蜂还好,你可知九尾师叔是怎样的人?你只能威胁得了他一时,也没法子掌握他一世!日后他定要加上
千倍百倍的报复回来,你以为就凭你那点能耐,又能耐他如何……」
「呵,所以你才想着逃跑,就为了不让我和他正面对上?」
朱熙的脸顿时火烧火燎!
他早就该知道朱弦这厮比鬼还精,有个风吹草动就能推算出人家的祖宗八代,也不说他自己破绽过多,让人想猜不到也
难。
「你也知道,只要你一不见,我自然是什么事都顾不上,就想着去找你……」
这话说得委实暧昧了些,小王爷的心情被这厮弄得大起大落,一张脸红盛朝霞,这左右折腾下来,自然就恼了!
「老子是不想蹲在这里和你耗!九尾师叔来了收拾你,也不至于会迁怒到我头上!」
「呵……」
这话当真是说的漏洞百出,不要说朱弦了,就连朱熙自己都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啊啊啊,这不是弄巧成拙……啊不,是欲盖弥彰吗!?
「你你……」小王爷气急败坏,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遮丑,只怕越说漏洞越大,越说越难以自圆其说,当下气急败坏就
向着岸边游去,却不料被兄长大人直接一把揽抱住腰杆,小王爷气急败坏的转过头,还不等喝斥出声,兄长大人就凑过
头去,四唇相接,立刻吻将起来。
「唔……放、放开……不行……啊……」
朱熙手忙脚乱想着将强迫自己的那厮推开,偏生兄长大人就像是牛皮糖,硬抱着他不肯松开,两个人吻着吻着,距离非
但没有远离,反而愈发粘的紧紧的。
蹲在树上观察事态发展的二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蜜蜂姑娘抓抓方才被雅公子一番甜言蜜语恶心出来的鸡皮疙瘩,感叹道
:「唧唧歪歪总算入了正题,娘的,这雅公子当真是酸死人了!」
一旁蹲在树枝上的白雉白郎中看看自己手背上一片的鸡皮,「雅公子向来都是这样,怎么不见你如此难受过?」
「之前那只是调戏而已,完全就是欺负他弟弟,闹着玩的把戏嘛,多热闹!结果你看看现在这种……哎呀呀,谈情说爱
真让人受不了!」蜜蜂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从摇晃不停的枝叶隙缝之中偷窥两兄弟亲亲我我,双眼立刻冒出了闪闪金光
,「说那么多作甚?对小猪那种死鸭子嘴硬,明明疼他家兄长疼的不得了,却偏偏要拿乔的家伙,直接上他个欲仙欲死
不就得了?看的别人都跟着着急!」
一旁的白雉却道:「唔,在水中……脚上着不了力,倒是需要臂力的活……不过朱弦天生神力,也没什么要紧的。只不
过在水里,都看不清楚啊……」
「啧!小白你就喜欢看那些热辣辣赤裸裸的交媾,难道不知道有时候遮遮掩掩反而更有情趣吗?」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需要的刺激点不一样。」白郎中一边说,一边从褡裢里掏出一把瓜子,跟着就嗑了起来。
「啧!」蜜蜂姑娘不和这个非人类一般计较,只是手指一扬,一股淡淡花香从指缝之间渗透而出,过不多久就听到几声
咕咕鸟叫,她面上一喜,也跟着咕咕几声,学起鸟叫来。
「小的们,你们可要看仔细了!这可是新鲜热辣的春宫秘戏,该画的改写的,都给我做好,若是让我不满意,回头老娘
就生生扒了你们的皮!」
发挥出下九流门「脱逃术」的极限,秘密跟着蜜蜂出来的春宵书坊精英们用暗语争先恐后的回应着。
「放心吧,蜜姐!我们就算是赴汤蹈火,历经一切磨难,也要将这场春宫搞定!」
「哦呵呵呵,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兄弟禁忌之情,如此活色生香的两名美男子,如此鲜活热辣的肉体,当真是……真不愧
让姑娘我这么辛苦的跟着车队上路啊!」
「对啊对啊,虽说一路跟着车子辛苦了点,既不能让那只笨猪发现,又不能让雅公子注意到,还要帮忙处理暗地里跟上
来的杂碎,但是,但是现在,奴家所受的一切苦楚都有了报答!奴家一点都不后悔!!」
一众跟着镇平王府车队出行的门徒感激的痛哭流涕。
「感谢佛祖,我回去一定会给你烧好几本春宫图,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
「能看到雅公子和他亲弟弟(并不是)滚床单,我这辈子可以瞑目了!」
「小声点,别笑出声,若是他们两个发现了,那就完蛋了!」
众姐妹们强行压抑过于昂奋的情绪,用放着绿光的双眼紧紧盯着湖中的动静,眨也不眨,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精彩镜头。
只是……
「他娘的,搞什么!雅公子这厮怎么尽是亲来吻去,如此好的货色在怀中,也不摸一摸,掐一掐!?他对的起广大观众
么?」
「啊啊啊,你倒是快点啊……要那么长的前戏做什么?可恶,还我的纯情来!」
蜜蜂姑娘咬住衣袖,和下面架起画笔宣纸的姑娘们一样,被下面迟迟不肯进入正题的兄弟俩郁闷到了,她禁不住侧头对
身边的白郎中小声嘀咕道:「小白啊,你说都这么撩拨了,小猪身上那春药怎么还不发作啊?」
小白郎中老神在在的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蜜蜂姑娘一下子就窜了,「有没有搞错!?那鬼玩意是你炼制的!」
小白郎中继续老神在在,「我炼制的也不代表我知道它什么时候发作啊。」
蜜蜂姑娘扭曲了。
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你这药到底是怎么炼的?虽说早就知道白雉炼的药效用向来飘忽不定,但飘忽不定到这种程
度,也未免太扯了吧?
下九流门杏林系果然是鬼门关,轻易可别招惹那一窝变态!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又不甘心,多好的公然偷窥……咳咳,观赏的好场景啊,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而且湖里面多有情
趣,看的人也赏心悦目的很,更何况这两兄弟第一次滚床单时,她们正和镇平王府的人马打了个如火如荼,根本没有偷
看成功,跟着车队出了王府,忍了这许多天,才终于忍到能看到两兄弟交欢的这一幕,她们容易么?
蜜蜂姑娘不死心道:「那你身上还有啥春药没有?撒一把下去,让他们快点办事!这样磨磨唧唧看的实在郁闷!」
白雉抽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哪些能起到春药的效果。」
呜哇啊啊啊……蜜蜂实在快要被这厮郁闷死了!
小白郎中看着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快要被郁闷的吐血的模样,难得体贴了一把,「我这里倒是有治咳血的……但
是你也知道嘛,有什么副作用我就不保证了。」
蜜蜂真不知道该拿皇蜂针戳死他,还是戳死自己,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迟钝淡然的郎中,心中赌咒发誓下次再也不要
和这厮搭档!寿命都被他硬生生的气掉了二十年!
小白郎中也不看她,继续嗑瓜子,注视着下面还在搂住亲亲亲,死活不肯入正题的兄弟俩,慢悠悠道:「他们多久入正
题我是不知道,但如果再等一会儿,只怕是想入正题都入不了了。」
「嗯!?」蜜蜂眯起眼,耳中传来踏断树枝的细微声响。
有客人来了。
一路上跟着的苍蝇还真不少,尤其还是冤家死对头,蜜蜂一转头,就见到黑暗深处老相好飘荡的衣角在树干后、树叶间
遮遮掩掩、飘荡无方,当下满腔怒气就冲着对方发作出来。
「雅公子那帮侍卫到底是做什么吃的!?居然在他们主子的紧要关头把人放进来!?」
白雉瞥了她一眼,心中倒是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哎呀,看起来应该是某人不愿意让春宵书坊的人手占便宜,变着法子让她们忙翻天。
不光如此,还用这种摆明了吊胃口的方法折腾这些在某些方面欲求不满的妖女们……雅公子,果然是个厉害人物,但是
,貌似也是个无聊人物。
白雉继续嗑着瓜子,不去点明某人心中的那点猫腻,也懒的提醒已经陷入局中开始抓狂的蜜蜂姑娘,活春宫变成了坐山
观虎斗,虽说差劲了点,不过也还算不错……
够他打发无聊时光了……
「分成五队!甲队从西南方绕过去,乙队在前面拦阻,丙队护住小猪雅公子,别让他们意乱情迷的被人端了,丁队继续
观察,记得把兄弟俩的一举一动都描写清楚了,回头若是少了什么,我惟你们是问!戊队分散开,要从各个角度将这场
活春宫画好啊!远景近景,动作角度,你们的担子最重,给我好好表现!春宵书坊是会记得你们的功劳的!好了,散开
吧!」
「是,蜜姐!」
姑娘们应诺一声,前三队恋恋不舍的离开观摩现场,身形如惊鸟蝴蝶,向着一路跟过来、阴魂不散的「绝杀」杀手围剿
过去,将看不到热辣动人春宫戏的怒火都发泄到那群可怜杀手们的身上。
而后两队则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全方位观摩兄弟二人滚来滚去,在水里面扑腾来扑腾去。
过不多时,从林中深处便传来细微的金属兵刃交相撞击声,低声叱喝声,却淡的几乎消失在夜风中。
还有四周潜伏在林子里、野草丛中愈见清晰的喘息声,都逃不过他的双耳。
感觉到怀抱中弟弟的推拒越发强硬了点,朱弦好笑的凑到他耳边,借着亲吻的姿态,小小声的笑着对他说,「好啦,再
等一下下,等那帮免费打手帮我们把「尾巴」处理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这个阴险、狡诈、宁死不吃亏的腹黑恶徒!
朱熙真的很想大叫着离开这厮身旁,但他此刻被点了哑穴,又被拿住要害,还被这恶人摸来摸去乱揩油,实在是叫天天
不应,叫地地不灵,老天无眼啊!
「她们跟了我们这么久,也帮忙处理了一堆麻烦,保护了我们这么久,也该是给点甜头了……小朱,这对你而言也是举
手之劳,服务一下你的同门也没什么不好……嗯……」
说着说着,哥哥又咬上他的嘴唇,舌头也探了进来。
啊啊啊!他是猪!!!
刚才居然还为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所说的话心动了一下,心动个屁!这厮就是个没心没肺的阴险东西!居然这样利用他师
门的人,居然这样对他,还让人免费看活春宫,他,他一定要干掉这家伙!绝对!!!
朱弦望着弟弟因愤怒屈辱而扭曲的俊美脸孔,心中更是瘙痒难耐。
果然,还是朱熙最对他的心意。
太有趣了,呵呵……
红紫乱朱「四十一」
要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比冤魂还要阴魂不散的,「绝杀」绝对算得上一号。
先不说之前被人雇佣刺杀雅公子,随后被朱弦那打死不肯吃亏的主儿折腾的欲仙欲死,后来又去招惹小王爷朱熙,惹来
他家哥哥更加凶狠的打击报复,差点被搞得在京城的势力分崩离析,三番四次都载在一个人手上,这帮杀手们还是铁了
心的往前凑,头撞南墙也不回,生生要把那面墙撞出个大窟窿来不可。
现在这情形,不就是证明对方百折不挠的铁证?
打从昨夜起,朱熙总算才迟钝的发觉到,原来镇平王府车队屁股后面跟着一条尾巴,如果不是春宵书坊的姑娘们集体跑
过来观摩活春宫,雅公子又故意要整治这帮女人们,让她们越是想看到活春宫就越是看不到,小王爷还真没发现被盯梢
了。
「混账!那帮杀手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一出镇平王府的时候。」相对于他的烦躁不安,坐在一旁手持书卷正在翻阅的雅公子倒是气定神闲,浑然不觉外面打
的热火朝天。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有那么一堆煞星紧随其后,他才不会老是想着落跑,这不是脱离大部队,直奔敌人怀抱的
最愚蠢做法吗?
兄长大人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镇定道:「小朱你又没问……」
「¥#@!%!!!」朱熙悲愤了!我没问你不会说啊,我好歹也有权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弦似乎感觉到了他散发出熊熊火焰的双眼,温柔的笑了一下,手指依然好整似暇的翻动着手中的书页,「你那些同门
十分勇悍,杀手们还没摸上门来就被解决的差不多了,既然能解决,那么问题就不是问题,所以也没有什么说的价值。
」
「¥#@!!!」这厮总是万年有理,朱熙被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愤愤的坐回被褥上,郁愤难消的死盯着朱弦看。
该死的,被这样一条尾巴跟着,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顺利逃跑啊?如果逃不成,这次绝对会被带回下九流总山门,到时
候想逃跑,做梦还比较快!只要到了九尾师叔的地盘,那位师叔绝对会用尽方法胁迫他和兄长交、交欢,到时候好参出
图中的秘密,该死的,那到底要做多少次才行啊!?
朱熙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老天啊,你到底要耍我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才肯善罢甘休啊啊……
朱弦的视线总算是从面前书卷上稍微移开了一下,这一看险些让雅公子喷笑出声。只见小王爷双手撑在被褥上,双膝前
屈跪倒在床榻上,头上垂着黑线,四周飘着鬼火,那模样,当真是凄惨无比,却喜感的让兄长大人险些喷笑出声。
「啊啊,不能笑出来。」
现在笑出来绝对会被弟弟怨恨一辈子……好吧,就算不加上这次,弟弟也已经怨恨他一辈子了。
雅公子十分有觉悟的咳嗽了声,虽说他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蛮愉快的,但就是不能明明白白说出来,要不然,咳咳……
善后会非常麻烦吧?
兄长大人伸出手,充满安慰味道的轻轻拍了小王爷的肩膀几下,换来对方怒目瞪视,以及破口大骂,「滚开,都是你这
厮,害的我这般凄惨!」
朱弦也不以为意,事实上这位小王爷大多数劫难确实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朱熙本身并不知道那么多,只是泄愤
的辱骂而已,却不料这番话却正戳在正点子上。
朱弦依然是包容一切的温和微笑,非但无视小王爷的怒目瞪视,反而继续变本加厉的又拍了几下,这才被朱熙一把抓住
手腕,甩了出去。
「小朱,看到你这样为我担心,做兄长的,真是十分感动。」
「为你担心个屁!老子是为自己的事担心!」朱熙顿时脸红脖子粗。
「嗯,我理解,小朱你就是这么个体贴内敛温柔的孩子啊。」兄长大人面不改色点点头,小王爷的脸色已经变成紫红色
了。
朱弦看着他那副怒火冲天却又骂不出话来的模样,真是可爱的令兄长大人想扑过去抱一抱,亲一亲……
「停!少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朱熙被那双水汪汪、饱含情意和欲望的眼睛打败了,他努力抓挠着胳膊上涌起的
鸡皮疙瘩,缩到软榻角落里。
「哦。」朱弦咳嗽了一声,垂下了头,只是语声更加轻柔舒缓,「你别担心,我说过会保护你的,不管对手是什么人。
」
朱熙又想起了昨日在湖水中这厮的一番话,当时心中还感动的半死,结果呢?转眼间就被这厮用来算计报复春宵书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