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居然让那些色女看他们两个的活春宫,这该杀的死朱弦啊啊啊!就算是将这厮剥皮剁碎都不能解他心中之恨!
「没法子,春宵书坊那种地方觊觎你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不让他们好好看看,只怕会有些胆大的登徒子对你下手。」
「放屁!」这完全就是鬼扯!朱熙气的跳脚,指着朱弦鼻尖的手指都颤抖个不停,「那帮死女人分明就是想看你和我滚
床单,你这家伙明明就是……」
「正因为她们想看,结果看到半截就结束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兄长无所谓的摊开手,说到这里,雅公子又是一脸沉
思状,「接吻抚摸都做了,为什么还是没发作?看来那个春毒还真是……」
真可惜,那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他把弟弟抱在怀里揉了又揉吻了又吻,结果那春毒还是没什么反应,搞得他连光明
正大和弟弟滚床单的理由也没有,啧!
朱熙看着兄长大人一脸惋惜状,气的身体都在打摆子。
啊啊这个不知悔改的畜生……
「所以她们今天也就分外卖力啊……」兄长大人转过头,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茶盏,啜了一口。
仿佛印证雅公子所言非虚似的,外面的呼喝砍杀声更大了。
「该死的都是你们这帮有脸也看不见的跟屁虫,才使得老娘没看到好戏!啊啊啊,亲兄弟(并不是)两人的滚床单啊啊
……我灭了你们!」
「啊!」
「奴家,奴家……你们这帮不知人间情趣的蠢货们知道奴家期待了多久吗?结果呢?都让你们搅和了!」
「呜!」
「明明能看到全过程的,结果你们发什么声啊!?是男人就该在被砍被杀的时候忍着,结果都怪你们这帮懦夫!惊扰了
那兄弟俩,我们没好戏看了!」
「哇!」
「还叫,还叫!叫屁啊叫!老娘打从好几年前就觉得这对兄弟有看头了,可偏偏就是没啃到戏肉!老娘要看他们两个滚
床单啊滚床单!」
「呜哇啊啊啊……」
一声痛骂一声惨叫,充分体现出姑娘们的怨愤有多大,怨念有多强,黑衣杀手有多可怜,这简直就是专程送上门来供发
泄怒火用的嘛。
「杀杀杀杀杀!!!」那是侍卫们的怒吼声,其中蕴藏的杀气足以遮天蔽日,那种恨不得食其肉、啃其血、饮其血、寝
其皮的仇恨,委实让人胆颤心惊。
不过这杀气是冲着黑衣杀手,抑或是春宵书坊的姑娘们,还是坐在马车中的小王爷,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杀气,这种氛围,简直就是到了血流成河、千军万马的沙场了啊……
朱熙冷汗唰啦唰啦的往下流,他该说什么?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红紫乱朱「四十二」
忽然间,姑娘们的惊叫声响成一片。
「啊呀!」
「呜……」
「该死的……」
「怎么!?」难道这些勇悍无比的娘子军被黑衣杀手打败了!?朱熙赶紧掀开车帘,却见到方才还杀的性起的三帮人马
无分彼此、亲亲热热的倒卧成一堆,春宵书坊的姑娘们,扮成女装、五大三粗、强奸人视觉的人妖侍卫们,连带着黑衣
杀手都倒卧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到底是……」中了什么可怕的暗算?有厉害的敌人杀过来了?还不等小王爷确定一下情况,就听到那边怒骂声起。
「死小白,你一边蹲着去,别在这里撒药!你不知道你的药无差别攻击吗?看见没?你同门师姐妹都中招了!」蜜蜂姑
娘看着这倒卧一片的情形,肝都疼了。
「哦。」始作俑者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找了个树荫处,蹲在那里嗑瓜子。
蜜蜂额头上迸起一根青筋!
「你别走!先把毒给老娘解了!!」
「……」小王爷彻底无言。
「这些「绝杀」的人,应该也是冲着你背上的藏宝图残片来的。」雅公子一下子就戳中了重点。
「……哼!」自从知道自己后背上的秘密,朱熙早就猜到那帮杀手的目标是谁了。那条淫蛇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
子,被死对头蛇蝎夫人连同这些杀手们追的上天入地无门的凄惨情形,他都看在眼里,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麻烦一下
子转到本应该看热闹的他身上。
「小朱,只要背上还有那东西,你就避不了。」雅公子伸出手来,拍在他的手背上。
「……」朱熙瞅着自己手背上那只碍眼的手,直接一巴掌把它打开了,但是对方又不屈不挠的覆上来,又打飞,继续盖
上,跟着打飞,锲而不舍的盖上。
小王爷郁闷了。
雅公子的手指并不如看起来那么柔软,虽然那五根手指修长纤细,上面覆着的皮肤也是十分白皙,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
的书生才拥有的手,手掌心处却有着不薄的一层茧。
那是练武留下来的痕迹,朱熙现在还记得那小小的杏衣少年舞动长枪时的洒脱模样,所有的武功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掺不得半分假,这点就算是天才,也不例外。
而他左手的指头上也有着更加厚的茧,那是练书法以及暗器出来的痕迹。
朱弦虽说才能过人,却也比其他人更加努力,这一点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加痛恨他这个兄长。
明明他也拼死努力了的,但为什么就是无论如何,就是不如这个人……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但现在这只令他痛恨的手,却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像是要给他力量一样,那般用力,却也温暖的令他贪恋。
「下九流门也罢,春宵书坊也好,还是那些「绝杀」的杀手们,藏宝图残片的魅力足以大到他们铤而走险,而为了这张
图,他们肯定会用尽方法夺取,除非这张图不在了,你才能自由。」
朱弦紧紧盯着弟弟的脸,看着弟弟脸上陡然涨红一片,又猛地变成雪白。
他又紧了紧握住对方手指的手。
「因此,下九流门总山门非常去不可,一方面是为了你身上的春毒,另外一方面,那里有能将你背上藏宝图消除的药,
为了这个,我们就非去不可!」
「……」
「他们既然能在你身上绘上这样的图,自然就有办法能消除,只要藏宝图的拓印在他们手上,那么就算没有这种解药,
他们也会为了消掉你身上的图而努力。这是唯一能让你自由的方法,小朱,熙弟,我们避不了!哪怕对手是整个「绝杀
」,或者是那个恐怖的九尾,我们也不能逃避,明白了吗?」
朱熙的嘴唇张开又合上,随后再度张开,脸却涨的通红,到最后硬声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朱弦没计较他糟糕的语气,只是笑着应道:「你是我弟弟,又是我这世上最心爱的人,你若有难,我也独活不了……怎
么与我无关?」
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其中的情意却浓丽的让人瞠目结舌,只是这本该是让人心头淌着蜜的话语,却让小王爷的脸色越
发难看。
「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朱熙望着那张情真意切的文雅面容,只觉得方才还能让他安心的触摸此刻却是说不出的冰冷。
之前还能无视自己的心情,暂时沉溺于这偶尔展现出来的温柔里,但是一旦这人挑明白说了这些甜言蜜语,就会愈发的
讽刺,就像是一盆盐水,毫不留情的泼在被掀起疤痕的伤口上,痛的心口都在抽搐。
小王爷心中不爽,紧接着怒气就涌了上来,正待一巴掌将这个满口口花花的混球打飞,却不料还不等他动手,对面的雅
公子神色微微一窒,直接扑过来将他抱了个满怀!
「放开……唔!」
朱熙的挣扎并没有维持多久,朱弦紧紧抱着他,直接撞向马车车壁!
朱弦神力惊人,马车顿时四分五裂,但还不等他抱着朱熙飞身到更远的地方,更大的爆炸就在身后发生了!
「轰隆隆!」
剧烈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流将他们两个彻底掀翻,尽管朱熙被朱弦紧紧抱在怀中,但这种巨大冲击力也让他五脏六腑内一
阵翻涌剧痛,双耳轰鸣,竟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与之相比,什么乱石碎屑倒是小意思,还不等砸上他们两个,朱弦冷哼一声,真气激荡,袍袖扬起,直接将迸射而来的
碎屑残渣扫到一边,就算是人头那么大的石块,也在他衣袖一拂之下变成指头大小的碎渣。
只是可惜了马车旁护卫的侍卫们,虽说他们反应也不慢,但到底还是慢了些许,朱弦回过头来一眼,便见到自己的人倒
伏一片,生死不知,顿时怒上心头,只想着要偷袭的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这灾难还没个完!
「放!」沉声低斥,霹雳弹咬着朱弦的脚步跟了上来,又是一串连环爆炸,就算是朱弦,也被震的头昏目眩,落地时仍
不免单膝跪地,忍不住喷出一口淤血。
朱熙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已经被震的昏厥过去,他面色铁青,唇角一条血线,看来受伤不轻。
朱弦揽紧了弟弟,环顾四周,爆炸掀起的尘烟略微消散,便见到远方酣战不休的众人倒的倒,伤的伤,看来已经无力再
保护他们,朱弦也不可能抛了弟弟不理,便将外裳一掀,束成布绳,将朱熙背在背上,紧紧束在一起。
五名黑衣杀手显露身形,向他这边小心翼翼的踱来,朱弦见他们衣角上绣有金线,便明白这些与之前遇到的杀手不同,
只怕是「绝杀」之中的精锐吧。
与这些只懂杀人的家伙也没什么好说,威逼利诱也没什么效果,这种情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反而干脆直接的很。
朱弦深吸一口气,脸上笑意依然未敛,声音柔和的像是怕惊跑了凑来身边的小白兔,「来吧。」
那几名黑衣杀手却没应承他的邀请,而是侧身站到一旁,分成两排,就听到叽叽嘎嘎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这种声音就像是车轮碾压路面,在这种情况下,却是更加慎人。
朱弦不动声色,心口却咚咚咚的跳快了一点,这阵仗非比寻常,只怕来的人是前所未有的棘手。
渐渐的,那声音由远及近,就见到几名黑衣杀手拉着一辆囚车,向这边走来。
说是囚车,却是由手臂粗细的铁棍围成的铁笼,被铁链重重缠绕,一直蔓延到黑衣杀手们的肩膀上。
看那几个杀手,走的甚是缓慢笨拙,露在外头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就连蒙面的黑巾都一片濡湿。
这些杀手武功虽说算不上一流,却也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此刻这般情形却如常人一般……不,甚至是比常人还不如
……
朱弦眯起了眼,内力缓缓在体内流转,蓄势待发。
红紫乱朱「四十三」
牢笼里,背对着他,坐着一个人。
杀手们拖着车走到他跟前,将铁牢门打开,随后快捷无伦的躲闪到一边,远到足够安全的地方。
朱弦看着那个人拖着铁链从铁笼里出来,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那是个身材非常高大的男人,浑身上下包裹在和身后杀手们同样的一身黑里,不过在行动间摇曳的衣摆上却有着鲜艳到
刺目的火色纹样,与那一头丰厚红发相映,就像是一团即将吞噬一切的火焰,熊熊燃烧。
那头发一直垂落到脚踝处,色泽鲜丽,就像是将男人身上的生气都吸取了一般,有一种过于蓬勃的生机,简直像要将人
整个吞噬似的。
男人手腕足踝上都束着铁链,每一步走动都发出锵锵的金铁交鸣声,就像是杀戮的前奏,惹人心慌。
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恐怖压迫感从头顶逼近,朱弦额上渗出细密汗珠,心口处如擂战鼓,一声声一响响,几乎震破胸腔。
原本就不算晴朗的天空愈显压抑,没有风,却有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气息惊涛骇浪般迎面拍来,让他几乎脚步不稳。
这男人,就像是一头从地府爬出来的凶兽,尽管满身枷锁,却依然不减凶蛮,只待择人而噬,咬的碎成渣滓。
「在下都不知道……「绝杀」居然有这般厉害的高手……」
朱弦听到自己吞咽唾液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却是更加温柔平缓了。
他心知这一战必将艰苦无比,当下强行稳住心神,一只手却抬起,摆了个起手势。
脚尖一弹,身形便如离弦之箭,向红发男人面门踢去!
但还没等踢到,就有一股大力从脚踝处涌来,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掀飞出去!
直到这时,铁链相互撞击所发出的锵锵声才传来。
朱弦借力使力,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是禁不住踉跄了一下。
方才那一下短短的对峙,他的左脚踝处剧痛难忍,骨头只怕已经裂了。
「好大的力气!」
朱弦感觉到方才那一下,红发男人并没有用上内力,而仅仅是靠着本身的力量将他的那一踢化解,随后还重伤了他的脚
踝。
「厉害!」
从小就是天生神力,这样的他在纯力量方面还没有遇到过对手,此刻居然冒出来一个就连蛮力都不比他弱,甚至更强的
家伙,怎能不让雅公子心生感慨!?
「没想到绝杀居然有这样厉害的杀手,下九流门只怕也是指望不上。」
朱弦暗暗握紧了拳。
他感觉到身后背负着的弟弟沉稳的呼吸声,心中又是一紧。
「我怎样都无所谓,只是朱熙他……」
虽说因为背上的图不会丧命,但……那张图必须与男人交合方才能显现而出,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碰弟弟一下!?而朱熙
又怎肯屈居于他人之下?
只怕到时会玉石俱焚了吧?
朱弦深深呼吸,直截了当道:「若是想要藏宝图,就别逼的在下玉石俱焚。」
红发男人停下脚步,也不答话,倒是一旁蹦出个黑衣杀手,接过话茬,「雅公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是可以依仗,
什么应该放弃。」
「不说话……是不会说话吗?」朱弦盯着红发男人的脸,心中思索着对方的情况。
男人的脸在散乱赤发间看的不是十分真切,方才短暂接触时,朱弦这才看清楚那张脸。
与一身压抑的黑,以及过于夺目的红相比,他的肌肤倒是洁白如新雪,在遮掩住鼻唇的铁面具映衬下,更显白皙。
唯一裸露出来的眼,眼形狭长上挑,隐隐渗出一股媚意,只是那双眼中死气沉沉,将这天生的美好毁的涓滴不剩。
朱弦压下探究的念头,应道:「有时候就算明知道不该做,做不了,也必须要做。」说到这里,冲着他们微微一笑,那
笑容如同乌云散尽,晴空日出,尽管身处如此境地,竟然不见一丝阴霾。
这笑容看的众杀手一阵恍神,但接下来这位文雅公子说出来的话,却和那笑容完全背道而驰了。
「若是你们不让我们离开,我就亲手掐死小王爷,大家一拍两散。」
冷风吹过,几片树叶飘落。
「哼!谁不知道你恋弟如狂,哪怕是自己戳自己十七八刀,也舍不得你弟弟受半点损伤!」接下来,黑衣人们集体愤慨
了!
先不说传言和打听来的情报如何,这位仁兄面对「绝杀」对他的追杀,只是施展了小小手段报复回去,但是之前「绝杀
」惹上了小王爷朱熙,得到的报复那是一个铺天盖地、无孔不入,当初在锦州,如今在京城,那位恋弟狂的报复险些让
「绝杀」在那两处的势力整个崩溃,这样还不算,这厮居然还想着顺藤摸瓜,彻底将他们「绝杀」碾成渣滓不可!
差别待遇也不带这样的啊……
「啧!」朱弦确实是下不了手。
倒是那红发男人懒得在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上继续纠缠,身形略微晃动,一股无匹劲力向着兄弟二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