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终究还是不忍纪瞳发着烧和他漂洋过海。至于东京那边的合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纪瞳睡得很沈,易绍远自他醒来一直都没问他那天的事,许是他已经知道,毕竟他的事易绍远若是想知道一件也瞒不住
他。
易绍远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几上的手提电脑,眼神又移到床上的纪瞳,那句“我只要你”让他心动,他却明白,这句话纪
瞳只是撒娇为了让自己留下,并无它意。一时间他竟觉得,他敢要这天下的所有,却要不得纪瞳的一句话。
刚坐上飞机,纪瞳便开始犯困,这些天他一直都蔫蔫的,大病了一场到底还是伤了元气,空中乘务小姐贴心地拿了一张
毛毯,易绍远接过来,对她比了个轻声的手势,乘务小姐会意地点头,悄声离开。易绍远轻轻地把毛毯盖在纪瞳的身上
,掖好边角,看着纪瞳的睡颜,药效的作用,两颊绯红,像是苹果一样,香甜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下去。
转过头,理了理放在旁边的资料,开始专心看手提电脑里的数据,嘴角不禁上扬,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却在面对纪瞳时
依旧像个孩子似的。
下飞机时纪瞳还有些迷糊,易绍远拉着他,他倒是不怕纪瞳在东京走丢,纪瞳日语好到可以为自己做同声传译,只是他
怎么舍得要大病初愈的他再去劳累。
易绍远转头看到纪瞳还是迷糊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易绍远秘书助理林若涵等在机场外,她被易绍远的贴身秘书付正
学提前外派到日本分公司提前打点,此时看到易绍远和纪瞳走出来,礼貌地走上前去,她从未见过纪瞳,见着易绍远如
此亲密地搂着纪瞳走出来,心中不禁微讶,只是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面不改色道:“总裁。”
易绍远微微点头,拉着纪瞳随着她上了专车,车里有空调,暖暖的气息包裹着纪瞳,许是药性的副作用,纪瞳又一次犯
困,便趴在易绍远的腿上继续睡觉。林若涵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易绍远的另一边,印象中的易绍远是严肃冷然,公私
分明的,今日却在来东京出差而带这样一个少年,还是如此温柔纵容相待,不禁心中好奇,只是好奇归好奇,她能够做
得今天的这个位置,就是明白有些事特别是自己老板的私事是万万好奇不得的。
纪瞳面向着易绍远,林若涵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只得自公文包里拿出资料,交到易绍远的手边,悄声道:“这
是川本公司同韶华公司私下协议的议价单,看样子韶华是下定主意与咱们叫板了。”
易绍远本是抚着纪瞳的背,接过那议价单,只粗略翻了两下,手指轻轻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一个数据,微勾起唇角,听
不出任何情绪,说:“于韶华,我只再给他两个月。”他在公事上向来是这样杀伐决断,从不拖泥带水,他既然敢说这
样的话,便是在心中已有了计量。
到了酒店门口,易绍远轻轻拍了拍纪瞳的背,轻声唤着:“小瞳,小瞳。”
纪瞳缓缓睁开眼睛,很自然地勾住易绍远的脖子,轻轻吐了口气而后问道:“到了么?”全然不管易绍远身边还有个秘
书助理。
易绍远伸手探了探纪瞳的额头,微微点了点头,“到酒店再睡。”
纪瞳慢慢地坐起来,刚欲推门下车,却被易绍远拉住,把他的风衣披在纪瞳身上,“满头是汗,吹了冷风再病了怎么办
?”
纪瞳回头冲他笑着,任易绍远摆弄着,易绍远到底还是比他高一些壮一些,风衣穿在他身上有些松垮,等易绍远系好扣
子,他甩了甩袖子,司机这才下车去开车门,纪瞳先跳下车,易绍远在下车前回过头对林若涵说:“明天安排与川本的
会面时间。”
林若涵看着走进酒店的两人,微微摇了摇头,刚才在那个叫纪瞳少年面前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老板吗?
进了房间,纪瞳拉开了窗帘,巨大的落地窗,夕阳被此起彼伏的楼林遮住半边,似是羞红了脸的少女,夕阳的余晖斜照
进来,铺了满地的的晚霞,远处橘红色的天幕,晃得纪瞳的脸亦是橘红的,易绍远看着站在窗子前被镀了一层金的纪瞳
,蒙上一层融融的暖芒,心中一阵恍惚。
自身后抱住纪瞳,轻吻他的颈窝,自耳后一寸一寸地啄吻,炽热的鼻息扑在纪瞳的脸上,纪瞳了然地回身,环住易绍远
的脖子,邪魅地笑着,一双水目注视着易绍远的眼睛,深似午夜的苍穹,只是瞳孔中燃烧出的熊熊烈火昭示着这个男人
心中的欲望。
易绍远见他那邪魅而又迷离的笑容,低下头吻住纪瞳的唇,这次不是亲吻而是噬咬,近乎于狂风一般,席卷着纪瞳的整
个口腔,纪瞳亦是回应着易绍远,与他纠缠着,放纵,两个人都需要,为了那压抑许久的感情。
纪瞳微微仰头,易绍远放开纪瞳的唇,舔啃着他的脖颈,留下一个个青紫的痕迹,他就是要昭示,昭示着所有权,有些
话他说不出口,但是他要让它印在心里,让他永远地记住,他是他的,他永远是他的。
此时的易绍远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给纪瞳仔细系好每一个风衣的扣子有多么的多余,他猛一用力,衣扣全部绷开,迅速扒
掉风衣,纪瞳素来喜欢穿卫衣,易绍远将手自腰间探进内里,胸口的伤口还未痊愈,斑驳的伤疤还结着痂,他揉捏着那
两处突起,感觉到纪瞳的颤抖,另一只手便又去逗弄纪瞳的前身,纪瞳早已是招架不住,身体软了下去,易绍远把纪瞳
推至落地窗前,后背冰凉的触感要纪瞳打了个寒颤,略微清醒了一些,却是慵懒地一笑,伸手去挑逗着易绍远的西服纽
扣,易绍远停下动作,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纪瞳,任由他脱掉自己的外套,再去解衬衫的纽扣,待到衬衫也被纪瞳抛掷
空中的时候,纪瞳倾身向前,也去舔吻着易绍远左胸的突起。
易绍远再是招架不住,更加迅速地套弄着,纪瞳猛烈地吸着气去配合着易绍远手上的节奏,失了所有去挑逗易绍远的力
气,易绍远感觉纪瞳已是到达了极限,又加快了速度,纪瞳终是颤抖着瘫软了下去。
易绍远怕纪瞳受凉,抱着纪瞳要去床上,纪瞳却又一次勾住他的脖子,覆上易绍远的唇,狠狠地啃咬着,像是在报复刚
刚易绍远的粗鲁一般,手却去解易绍远的腰带,还似有若无地磨蹭着易绍远的下体,易绍远被他挑逗得意乱情迷,再也
管不得许多,一手撑着落地窗,一手脱下纪瞳的裤子,纪瞳则弯起双腿勾住易绍远的腰,易绍远从未见到如此热情的纪
瞳,下体的已经是血脉喷张,全身的血液叫嚣着沸腾,似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在喷发前极致地躁动不安,眼神迷离却
又欲火焚烧,再也是顾不得了,一个挺身,横冲进去。
“唔……”痛楚,沿着下体撕裂般的痛楚,纪瞳仰起头,紧闭着双眼,唇角却是笑着,只有这样淋漓尽致的痛楚才能让
他觉得自己还活着,还会疼。
第六章
整个包间静得出奇,川本岛建屏息凝神,手表跳针的声音清晰可闻,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易绍远,表面俊雅温润,面上
无任何情绪波动,然而其内里散发出的迫人的气势要他不敢直面。
微垂眼睑,他已被易绍远逼至绝境,虽对于易绍远在商界的杀伐决断早有耳闻,在来之前亦是做足了万分的准备,今日
的针锋相对却依然将他逼至死角,毫无招架之力,他也是经过无数惊涛骇浪而坐上今日这个位置,自诩也算阅人无数。
今日对面的易绍远却似一尊战神一样,完美得要他找不出丝毫破绽予以反击。现今亦唯有施展缓兵之计,比量彼此的耐
性。
易绍远见川本岛建并不做表态,微皱一下眉头,他并不想这样浪费时间,并非是他没有时间,原计划本也是用三天时间
来解决这件事,要川本岛建无任何资本再与自己谈条件,按照原计划签约。只是他心中惦记着还独自在酒店的纪瞳,只
想速战速决。
微微一动,林若涵极会看眼色地拿出另一份今天早上临时拟好的合约,易绍远沉静地开口道:“川本先生,在原定商洽
的基础上,我让出百分之二的利润。”
川本岛建完全没料到易绍远会退让,现时的状况明明是易绍远占于上风,何以突然要退让?再增加百分之二的利润,那
意味着他今年无需再做其他,便可举家老小去夏威夷轻松渡假。
易绍远挑眉轻瞥,眼中早已看透川本岛建的内心的天人交战,也默不作声,他只等他感激涕零。
轻松拿到合约,易绍远叫司机先送林若涵回日本分公司,然后又自己驱车回酒店。
纪瞳走在东京的大街上,早上醒来已经是艳阳高照,易绍远也不在屋子里,他知道他是去了公司,桌子上有早餐和留给
他的纸条,他有秘书,轻易不写字,写的时候的也多是有文件审批,他签上他的名字。拿起那张纸条:乖乖在酒店呆着
,我晚上回来,一起去看东京的夜景。
晚上回来,在东京也只有今天是单独属于自己的,他穿好衣服,却吃不太下桌子上的丰盛的早餐,每次和易绍远激情过
后他都没什么食欲,在家因为有易绍远盯着自己的三餐,他不得不吃。
转了几站,终于站在了东京铁塔的脚下,纪瞳抬起头,膜拜一样地看着这样高大的建筑物,曾几何时他那样努力那样努
力地争取着来这里的机会,却依然没有实现。
大院里有个小型图书馆,馆虽小却是什么书都有,专为大院里的孩子丰富课余知识的。他和李维偶尔也喜欢进去看一些
稀奇古怪的书,李维总是会看《世界画报》,他静不下来,便在一旁给他捣乱,李维只是看着他笑,压住捣乱的手,低
声说:“嘘,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一瘪嘴,扬起小鼻子,说:“什么好东西?比斗蟋蟀有意思?”
李维笑着说:“恩,比斗蟋蟀有意思。”然后让出一点位置,两个小孩子坐在一个凳子上,趴在一张桌子上,看着桌子上
的画报,李维认真地指给他看,说:“看,东京铁塔,东京最高的塔,站在上面看东京的夜景,像是咱们玩的玻璃珠子
一样的美。”
“真的?”纪瞳扑闪着眼睛看着李维。
“恩,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
“恩,那可说定了。”他向来执拗,却是对李维言听计从,李维无论说什么他都相信,他说美,那就美。
买了票,乘了电梯上了观望台,电梯是开放式的,身体不断往上升,心却是不断向下降。
站在观望台,向下望去,东京的一切尽收眼底,今时的东京铁塔已不再似彼时那样受到日本人和世界游客的推崇,整个
观望展厅并没有多少人,他静静地眺望着,今日他终于到达了,一个人完成了他们的梦想,实现了他们的承诺,心却更
悲伤。
初二的下半学期,全国组织一个中学生知识竞赛,年度冠军是双人东京七日游,他本来对于这些竞赛毫无兴趣,只是他
依然记得李维对他说过的话,他威逼利诱耍尽手段,不许李维报名,原因很简单,李维若是参加冠军一定是他的,他要
靠自己的实力赢得去东京的机会。
精心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进入了决赛,却在前一天得了急性盲肠炎,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更别提参加比赛了。他
低沉了好久,不和任何人说话,纪妈妈只以为他是因为准备了那么久却没参加上比赛,却不知他心中是为失了那个和李
维一起去东京的机会而感到难过。
后来还是李维劝慰他说中考完他就带他去,可是中考那一年一切都是毁灭的,其速度来不及任何人反应,再次回过头已
是物是人非,再无法对诺任何曾经的诺言。
他一直都以为他们的时间还很多,却不知道,他们的生命太短暂,突变太多,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相爱,便已经必须分开
。
分手是他提出来的,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李维的哀求,他却是那样的狠绝,不留一丝余地,他不是不给李维留余地,而
是不给他自己存有再回头去找李维的余地。
他在医院照顾奶奶,情况算是稳定下来,抽了空出来打热水,正值盛夏的中午,天气热的好像下了火一样,蝉声一声胜
过一声,叫的人心静不下来。他看到远远走过来的的李维,李维亦是看到了他,愣在原地,随后快速地跑过来,一把将
他揽入怀里,一直说着那句话:“对不起,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回来了……”
对不起,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我回来了,现在你的身边一切有我。
是啊,他回来了,可是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变了,外界所有的变化逼着他与他之间的关系要变。
他任由他抱着,一直抱着,声音冷淡地说:“我们分手吧。”他没有叫他的名字,他不敢叫他的名字,他怕叫了他的名
字,接下来的话不是分手而是我爱你,我想你,我需要你。可是他再无资格,在那一晚之后他再无资格和李维在一起。
明显感觉到李维的手臂僵硬住,随后更加紧地揽他入怀,“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他道着歉,他何错之
有,一切的错都在自己。
他推开他,冲着他吼道:“我说分手难道你没听懂么,我说分手,李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没错,我家的事和你
没关,你道什么歉。”
李维看着纪瞳,这是纪瞳第一次冲他吼,纪瞳是任性,但是从来没对自己这样过。他谅解,纪瞳冲他发脾气他全部理解
,他走上前,要拉起他的手,被纪瞳一把甩开,“以后你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还要去照顾奶奶,先走了。”
拉住与他擦肩而过的纪瞳的胳膊,紧张地说:“小瞳,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你别说分手……”
纪瞳用力甩开他的手,把暖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狠声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都
要出国了,还来缠着我做什么。”
李维抓住纪瞳的胳膊,皱着眉,说:“纪瞳,你说我要出国?你怎么知道的?我妈妈告诉你的?”
纪瞳低着头,说:“谁告诉我的有什么关系,总之你是要出国的,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我不再爱你了。”
李维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地一下,漏掉了半拍,“小瞳,你怎么闹都行,就是别说这样的话,我承受不起,我不
会出国,那是我妈妈的决定,不是我的。”
纪瞳依然没抬头,“我闹?你总说是我闹,好,现在我不闹了,我不管是谁的决定,我说了我不再爱你了,你放手吧。
”
“我不放,我不相信,你看着我,你抬起头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纪瞳咬紧牙关,抬起头,直视着纪瞳的眼睛,轻轻吐出那几个字,却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我不爱你了。”
又一次拉纪瞳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不信,我不信,小瞳,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没在你身边,你受苦了,
这我都知道,你打我,骂我都好,别说分手,别说。”
纪瞳大力地推开李维,退后几步,大声地喊着:“你知道?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么,你知道我为了钱和别人上床么,
你知道我不爱你么,你知道么,这些你都知道么,李维,我和你不是一类人,从今天开始你别再找我了,我要的你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