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砚书头疼地想。
没事带把枪,还只是为了吓唬人闭嘴就拿出来。
哎…
刘二傻心惊胆战地连连讨饶,“不说了不说了,我闭嘴还不行吗?”
然而刘子东不愧是缠了雷卷这么久都没跑的人。
第二天,照样没事人一样来。
“雷卷,我给你带了礼物~”顺便蹭饭。别人家的饭菜总是比较好吃的。去澳大利亚几个月,他非常想念雷卷家的玉米排
骨汤。
“为什么昨天不拿出来?”
这样今天就可以不用来了。
“昨天想到要见你(家的饭菜)就忘了…”
一顶钓鱼帽,一排绵羊油。
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就莫砚书看着那些绵羊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和刘子东对看一眼的时候,笑的会意地邪恶。
雷卷翻过帽子的标签,上面赫然几个小字:made in china.
眯眼,他觉得刘子东又在糊弄他,明目张胆糊弄。
刘子东讪笑:“这回真是澳大利亚带回来的…没骗你!”
只能说,我国的国际化程度已经越来越高了。
雷卷嗤一声。
以前的原来真的都是蒙他的。
刘子东话出口才觉得自己说错了,不过晚了。
他就笑啊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啊不打笑脸人,笑笑,蹭饭活动还是可以继续的。
第二十九章 认命
枪被没收,邵言居然没冲他发火。
莫砚书想,莫不是他其实有当M的品质?被骂久了,有一天突然没被骂反而不淡定了,不习惯了,皮痒痒了,欠骂了?
他试探地问邵言:“宝贝,我收你枪你生气吗?”
我是为了你好。
一个情绪极度不稳定的人,没事藏把枪在身上,还有雇凶杀自己的前科,谁放心?
伤不到他自己,吓到路过的小盆友,伤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嘛。
“生气。”
邵言很平静地说。
“那你怎么不冲过来揍我呢?”
你应该冲过来的啊,你怎么能不冲过来呢?这太诡异太不正常了!
“要消耗ATP。”
ATP?
“宝贝,你真可爱。做什么不得消耗ATP?枪支是危险物品,我先替你保管。”
莫砚书想,邵言的脾气能变沉稳,未必是一件坏事。
刚而易折。
太过锐气,毕竟不是好事。
“嗯。”
莫砚书想:这么乖巧?那我晚上爬床上,对他做点什么是不是他也能这么听话呢?
下午的时候,居然来了几个不长眼的警察搜院子。
说有人举报,该处私藏有违禁枪支物品。
还是自家的内宅电话给报的警。
莫砚书哭笑不得。
不用问,这么嚣张的捣蛋方式,处了邵言,不会有第二个人。
应付几个警察,只管家一个人来都绰绰有余。
莫砚书觉着他家宝贝变聪明了。
是的,原来一上火就容易智商偏低的人,现在知道怎么省力地骚扰到莫砚书了。
到晚上,邵言破天荒跑来讨好。
“我不和你闹了,老太太走了,咱两好好过吧。”
晴天遭雷劈!
不过还好是个喜雷。
莫砚书差点没感动的眼泪汪汪,他都不敢问他是真是假,怕问烦了雷卷他就能说一句:“当我没说过。”
也不管老管家在一旁假装没看见却是老脸没处摆的场景,也不管这是饭厅,莫砚书就那么急不可待地扑上去,跟几百天没
吃过饭的饿狼似的,把邵言狠狠压在餐桌上狂吻。
周围静得放个屁都能雷响雷响的,两人口水吧嗒的声音也就尤为明显。
老管家咳嗽了几声。
刚被五千万巨奖砸中、正处于严重的发情期的他们家少爷自然是听不到的。
有了老婆连娘都可以忘了,更何况是老管家呢?
老管家不得不叫傻了眼的众人退下。
他们家少爷现在的形象实在不佳。哪里有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模样?
整就是一色中饿鬼。
倒是雷卷还懂事点,“饭凉了,先吃。”
莫砚书说:“不急,等会还可以再热——”边说手还不规矩地往已经开了大半露出一边肩膀的衬衫里伸。
完全拿站在旁边的老管家当空气。
雷卷上身一个弹跳,推开了莫砚书,顺带还踹了莫砚书一脚。
“吃饭!”
少爷居然当着年事已高的老管家的面,把雷卷的手抓进了他的裤裆,“摸摸…”
老管家再镇定也受不了这场面。
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少爷?他什么时候学的这般流氓?
雷卷脸色更不好看:“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莫砚书:“可是、可是…”
自家兄弟还在叫嚣着,禁欲太久他快憋不住了…
“特地叫人从老太太家乡带的土特产,不尝尝?”
他看过那包装,名字起得很诗意,海枯石烂。长得和果冻似地,也用类似大号果冻壳的透明塑料杯装着,底下沉淀着像嫩
竹笋似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邵言是在讨好他吗?
要知道,叫他那个油盐不进的宝贝来讨好一个人,是多不容易。就跟叫包青天故意判冤假错案一样的不容易。
难得邵言这样主动,他还能说什么?
滚床单的机会总是有的,来日防长的事,可邵言讨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
他吃了。
吃完后他问:“这什么,味道还不错。”
邵言说:“哦,不是什么稀奇东西。是一种在脏脏的里面蠕动的,洗干净之后白白的虫,挖去了内脏做成的。”
莫砚书脸立刻白了。
哗啦啦跑卫生间去吐了。
莫砚书:“老太太家乡的饮食结构还真是特殊啊…
邵言没什么表情地说:“你想到哪去了,是海虫,不是蛆,你见过那么大条的蛆吗?”
莫砚书悲怆了,邵言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后来他知道了,这种不招他待见的食物,叫做土笋冻。
邵言神清气爽地吃饱了,莫砚书肚子还空着。
他怀疑那土笋冻里是不是加了巴豆啥的,怎么他不光吐,还闹肚子闹得有点虚脱。
邵言对莫砚书说:“爬上来。”
莫砚书踌躇着要不要接受诱惑。
“哦……你也知道矜持了?”
邵言开始旁若无人地解衬衫扣子。
动作优雅无比,不急不缓。
衣衫半遮半褪到手肘处,雷卷伸手去解裤子的拉链。
雷卷的肩膀还是未成熟的青涩的骨架,但小臂由于前一段时间在健身房的锻炼,已经隐约可见肌肉的轮廓,袒露的还算结
实却绝对有质感的小腹。
白如琼玉润若凝脂,莫砚书是啃过那皮肤好多次的,条件反射,不自觉地开始口干舌燥。
“宝贝,你先去洗个澡,我再去吃点……”
今天真跟做梦似的。
他的宝贝居然对他这么主动……
他早就蠢蠢欲动,内心色急地不行,只怕体力不够,半路软在那边可就不好看了。
雷卷不动了。
“可以。”
开始拿电话,拨号码。
莫砚书竖起耳朵听。
“你好。是XXX俱乐部(本市有名的高档牛郎店)吗?有上门服务的吗?……对,现金交易,我的位置是——”
莫砚书果断地一把抢过电话。
“宝贝啊,外送的哪有家里的好。我保证我的服务质量比他们店里的任何一个牛郎都要高很多倍,而且我不收任何费用,
做一次送两次,多做多送!”
雷卷:“哼。”
邵言这点很好:他不跟人争在上在下。
第一回只要让他舒服了,高兴了,爽到了,后面的一切都好说。
这就是个及时行乐看得开的典范。
如果他在其他方面也看开点就更好了。
肚子饿着饿着,激情上来也就没感觉了。
积压的有点久,存货有点多,莫砚书做的很尽兴。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邵言这种悦耳得让他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的声音了。
他趴在邵言身上,一下一下挺动着,不能克制地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去感受这种动情的声音,身体仿佛结合到灵魂深处的
感觉。
魂销骨颤。
只差没精尽人亡。
他居然还有体继续动。
因为邵言在他打算起身抱他去清理的时候,拉住他,环住他的肩膀,咬着他的耳朵对他说:“不再来一次?”
声调低缓,语气暧昧。
不止是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受不住的。
他随时在梦里都会想要侵犯的人,凑得离他这么近,呼吸就在耳边,面色绯红地用带着沙哑的情动嗓音对他耳语,他受不
住的。
莫砚书回头,笑着一口咬住他的嘴唇,“说你是公狐狸精,你还不承认!”
今天真跟做梦一样。
只是,梦到半夜就醒了。
他看着邵言亮晶晶的眼睛,和手里明晃晃的刀,就知道要遭。
想动,被绑起来了。
还挺结实的。
他说:“爱妃啊,朕辛苦伺候好你,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第三十章 楼梯
“不干什么。我只是突然觉的,让情人在欢好之后的睡梦中,死在自己的手中,是一件很有意境的事。”
邵言拿着刀,在莫砚书心口位置划拉着,一下,一下。
冰冷的金属质感,在胸口危险地游走,莫砚书的皮肤起了一层寒意。
难道他的宝贝今天好心地给他削的那几个苹果,都是为了练刀吗?
“宝贝,你真幽默…”
“莫砚书,“邵言很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你死了,我肯定不独活。我真的觉得,殉情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考虑下吧。”
如果莫砚书的手能动,他大概会狠狠揉一通邵言的脑袋,看看这奇怪的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他的两只手被捆着绑在床
头镂空雕饰的柱子上。他状似不经意地调整姿势。
“宝贝,你不是早上才说的和我好好过吗?怎么一下午就想不开了?”
他一点也不想和邵言殉情。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殉啥情啊!
邵言最近的精神状况有些诡异,是他疏忽了。
“生死相随也是在一起的一种方式。梁山伯祝英台死后不是变成了蝴蝶吗?咱就算成不了蝴蝶,成毛毛虫也OK的,我不介
意。”
“宝贝,那都是骗小孩子的…”莫砚书无语了,悲剧就悲剧了吧,还非得加个蝴蝶欺骗自己,其实这也不是很悲。还变成
毛毛虫?邵言最近为什么对软体虫类这么感兴趣,也没看他多喜欢昆虫世界啥的,真见了鬼了。
其实,毛毛虫也还好,问题是,毛毛虫咋交配来着的?
邵言说的严肃认真很像回事,动作却悠闲随意地要命,实在不像是个要狠下杀手的样子。
“宝贝,你是吓唬我玩的吗?”
“是吓唬你的。”
刀离开胸膛,莫砚书的脸有点抽,精神顿时放松下来。
不过,他真觉的邵言是那种一高兴起来就会和你殉情的人。
“我知道,你很惜命。你的生命很美好,你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做,即便是至爱,你也不会为他死。”就算死了,可能死前
还是要觉得不值,觉得后悔。
爱情只占生命的很小一部分。在没有爱情以前,谁都活的好好地,在失去爱情以后,每个人其实也都能活的好好的。
所以,邵言死后,何启然仍然活的好好的,莫砚书仍然活的好好地。
没有谁规定,你的爱人死了,你就一定要跟着去死。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人生有那么多割舍不下。
他想,我要原本就是老太太的孩子,我才懒地鸟你们,我也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和何启然厮混那么多年。
他就是一个少爱少到缺氧的偏执症患者。
邵言说:“我说了要和你好好过了,就不会食言,所以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决定做一件事——”
邵言根本都不用扒莫砚书裤子,因为这个人和他做完就有裸睡的好习惯——主要是为了方便随时发情。
他自言自语:“好像应该准备蛋黄的,止血药绷带要不要准备呢?从哪里开始好呢?福尔马林什么的有用么?”
也许正常人很难听懂邵言嘀咕的乱七八糟的词是什么意思,但莫砚书听懂了。因为邵言手上的刀已经在他的命根子附近划
拉,像是找一个好下刀的地方。
莫砚书顿时脸色煞白,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终于出口了,却只有三个磕磕巴巴的字:“为、什、么?”
“一切的外因,都是通过内因起作用的。所以,斩断罪恶最好的办法,是切断惹祸的根源。而况,你有儿子了,你已经完
成使命了。”如一个学者般高深的表情,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无比邪恶。
完成使命了就可以过河拆桥了?没有道理啊。
“你以后成活寡夫了你不难过吗?而且、我说你要实行宫刑,也好歹先查点资料吧?你这样乱搞是会出人命的…”
一看就是临时起意的,专业术语一个没见。当然,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还让不让他活了?
“我说过了,失手我会陪你殉情的。”说罢,毅然决然地抬手,皱眉思考下刀的位置。
他爱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哪!
莫砚书欲哭无泪。
紧要关头,莫砚书使出全力,真的是绷紧了神经地不管不顾了。
电话线嘭的一声,在被拉到形变后断裂,脚踝因过度用力而出现了深红的勒痕。
邵言还在疑惑”怎么力气这么大的时候?”,莫砚书在已经具有很充分主观能动性的姿态下,咬牙利落地扯断了绑在手上
的衣服。
在邵言还想赞他矫健如豹的身手一声”好利落”的瞬间,莫砚书一下扑倒了邵言。
前后不到二十秒的时间,神速地让人连目瞪口呆的时间都没有。
邵言想:我真的真的老了,脑子也残了,思虑不周密了,行动力也差了 ,连体力都没之前的好了。
明知道打不过,邵言还是很尽职地挣扎了。
就像,他一开始就知道,莫砚书这样的人,信不得,却还是选择了相信。
一旦信了,就真的是肉包子打狗,回不了头了。
邵言是有武器的。
然而,这武器的优势并不明显。
他翻过了身,却还是没能农奴翻身做主人。
他节节败退。
刀划过莫砚书手臂的时候,莫砚书竟似没有察觉一般,仍集中着注意力要逮着他。
他想,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猫抓老鼠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他最近的精神明显地难以集中,思维涣散,他只想安安静静呆着。
如果莫砚书不那么吵就算了,可他偏偏吵得要命。不但吵,莫砚书还不准他拿枪为自己争取一个安静的环境,做这做那,
限制他的自由。
他做的事,几乎没有一件讨他喜欢的。
现在居然还禁止他向自己看不爽的部分动刀(这部分在莫砚书身上…),这样没有人权、充满束缚的环境,他真是受够了
。
有人陆续地被惊醒。
莫砚书追上来的时候,居然还趁空围了一条浴巾。
邵言在二楼向下的第一个楼梯口。
楼梯是原木制的欧式风格的宽扶手,光滑的很,他想直接跟滑滑梯一样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