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手腕,朝一D匹槻一鞠躬,立刻就走掉了。大步离去的背影,没多久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有什么事吗?」看到柾板起脸孔,高槻双手插在白衣口袋里,耸了耸肩。
「这就叫医生的天性吧,看到有人陷入困境,就忍不住想伸出援手啊!」
「要你多管闲事!」
「……」
「是吗?至少他看起来一脸得救的样子啊!」
「可是啊,为什么你老是遭遇这种场面呢?神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好男人就尽是聚集在你这种小鬼身边呢?」
柾的眉尖陡然一震。——他想起来了。同性恋的朋友全都是同性恋!
「你敢对我的朋友出手看看,我绝对会告你淫行罪!」
「他的屁股真不错呢……」高槻故意拋出一个缠人的媚眼,柾立刻像猫似地倒竖起全身的汗毛。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啦!小看我医生的伦理观,那可就伤脑筋了。我又不是阿,对未成年者没兴趣的。」
高槻以不知到底带着几分认真的脸笑着,掏出口袋里的零钱,买了最贵的咖啡。
「看你的制服,是东斗学园啊!读的学校不错。阿他喜欢制服……大学时代啊,还曾经干劲十足地宣言,要在二十世纪内
称霸整个都内的制服呢!」
「那个大色鬼……」从学生时代起就是耶副德行啊……国内最高学府的脑袋是那个样子的话,日本的前途黯淡了。头好痛
。
「虽然这么说,你也让人不能小看呢!长得一脸可爱相,却把两个大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要说那种恶心的话!他是我朋友,国中时同一个社团的!」
「啊……这么说来,他是篮球选手嘛!」高槻啜了一口热咖啡。
「你知道?」
「我从友纪子那里听到很多事。他从国中时代起,就被大家奉为天才,连续两年得到MVP,一毕业就到美国去打篮球——
听得我都倒背如流了。可能是因为刚到这里,还没交到朋友吧,那孩子老是在说哥哥的事……他也很了不起呢,工作完应
该很累了,可是只要一有空,就会过来陪他妹妹……」
「工作?」
柾这么一反问,医生的眉毛便微微皱起,用修长的手指推起滑下鼻梁的眼镜。柾没有漏看,高槻的眼角瞬间闪过「糟糕」
的表情。
「他没有上学,已经在工作了?」
「嗯?唔呣……」
「你说友纪子,是他妹妹吧?他妹妹在这里住院吗?」
「嗯……就是这样。」
「生了什么病?受伤?情况很糟吗?为什么会到东京的医院——」
「我说啊,」
高槻一本正经地俯视柾。
「医生和律师、警察一样,是有保密义务的。我们不能把病历还有病患家属的私事随便泄露出去的。」
「……」
「——话虽如此,可人家说世上没有无例外的规则。这咖啡好难喝喔!」高槻说道,毫不惋惜地把比柾贵上五十圆的综合
咖啡给扔了。
「到我的房间来吧,小红帽。我请你喝美味的蓝山咖啡,还有白霜蛋糕喔!」
「……我叫冈本柾!」柾气得挥开对方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人妖又是攻方的外科医生嫣然微笑。
——简直就跟藏着毒苹果的『魔女』一模一样。
贵之归宅,是在柾结束晚餐及入浴,正在书房里玩电脑的深夜时分。柾单膝立在皮革制的巨大办公椅上,把下巴靠在膝盖
上专注地盯着画面,直到贵之敲门,都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脚步声和车子引擎声。
「吵到你了吗?」
听到那温和、却又完全不觉得自己是来打扰的语调,柾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在查点东西而已。晚餐吃了吗?厨房没剩什么东西,不过茶泡饭的话,我可以做给你。」
三代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收拾完晚餐后,就会回去了。瑶子刚才还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打瞌睡,可是看楼下没有半点动
静,八成是回寝室了吧!
贵之一面松开领带一面走近书桌,亲吻年幼恋人刚洗过的头发。男人嗅到沐浴后的香味,柾则闻着从贵之衣襟传来的古龙
水香味。上面没有会议结束后总是染满西装的烟味,柾心想最近的公司和JR一样,禁烟活动雷厉风行的事原来是真的。
「我已经吃过饭了。厨房没剩什么的话,你也别忙了。——脚的情况怎么样?」
「嗯……今天在学校又扭到了。暂时得撑拐杖走路了。看。」看见柾抬起的右脚上裹着夸张的绷带,贵之变了脸色。
「骨折了吗?」
「没有,医生说只是扭伤而已。要两个星期才能治好。扭到的瞬间,我还以为绝对骨折了,可是人类的身体意外地坚固呢
!」
「拜托你别吓我啊……」贵之松了一口气,垂下肩膀。他脱掉外套,坐到桌子边。
电脑画面上,闪烁着屏幕保护程序的流星光芒。柾操纵鼠标,关掉电源。
「没关系,继续啊!我会在睡前才收信。」
「嗯……没关系。」
「你的头发还是湿的,洗过澡了吗?不是不能洗澡吗……?」
「昨天也没洗,觉得很不舒服。」
「……你是不是有什么挂心的事?」「咦?」
为什么知道——少年不可思议地仰望过来,贵之轻轻将他的右手从嘴边拉起。
「柾每次一有担心的事,就会咬拇指的指甲。」
「啊……」
「你不知道吗?」
贵之美丽的眼睛了起来。
「习惯这种东西,是本人很难察觉的。」
「可是贵之是第一个发现这种事的人呢!」
「因为我总是仔细地深深注视着你——只注视着你一个人。」
被贵之一脸正经地亲吻指尖,柾就像条吸了墨水的白手帕似地,整个脸红到耳根了。
比自己年长十二岁的恋人那伶俐的头脑里,这种甜蜜的台词和股票、新企划案及各式各样的交易都一起收在某处,贵之老
是像打开抽屉似地一个接一个将之拿出,放到柾的面前,让他狼狈、让他近乎羞耻地陷入陶然。
贵之覆盖上来似地凑近饱满的唇,柾也主动从椅子探出身体,微微张开嘴唇接受。
还带着湿气的黑发,被贵之的大手包裹住了。
嘴唇轻柔地互咬、缩紧吸吮,发出潮湿的声音离去。拨弄口腔的激烈舌技让柾无法继续呼吸后,又转变成轻啄般的亲吻,
等待他呼吸平息,再次重复热烈的接吻……从上方被单方面地插入及伸出舌头,让柾觉得好象被舌头侵犯性器似地。
一旦如此意识,就急遽地开始感到羞耻,不管是「啾啾」地吸吮贵之舌头的动作,或是被舔弄上颚里侧而发出轻微呻吟的
行为,都如同以底下的秘蕾含住贵之分身动作的再现,整个身体徒然热了起来。
「不……不要啦!」注意到贵之的手抚上自己的大腿,柾慌忙从椅子上爬起来。
「不是约好今天不做的吗!」
「我不记得曾经和你这么约定。」
贵之探索着柾的唇,将手从睡衣下摆伸进去。
「明明有……明明就约定了不是吗!说好妈在家的时候不做的……」优美的手在法兰绒衣料下像土拨鼠般前进,确实地探
索到目标,以两手拇指的指腹用力一擦,柾虽然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因那般强烈的快感整个弓了起来。
「契约书呢?」
贵之执拗地继续爱抚,吻上他的唇。
「哪……哪有那种东西……!」
「那就无效。」
「啊……!」左边的乳尖隔着睡衣被咬住,柾发出尖锐的叫声。
贵之以单手环住因为反作用而从椅子拱起的身体,这次开始攻略底下的睡衣。背脊被手指由上抚下,那种浑身战栗的酥麻
感,让柾忍不住紧紧抓住了贵之的衬衫。
对待在一楼的母亲感到内疚。可是那种罪恶感,也是让官能增幅的最佳佐料。完全熟知性感带的手指擦向臀部谷间,敏感
的乳尖被搓揉、耳朵被舔弄,柾在不知不觉中,开始配合手指动作晃动起腰来了。
他想至少不要发出叫声,可是即使用双手捂住嘴巴,声音还是像间歇泉般溢出,取悦恋人的耳朵。
「嗯嗯……」从后方被抱住,柾以不带给脚部负担的姿势被贯穿了。
柾深深吐气。
贵之最为粗大的地方贯穿的瞬间,他忍不住因痛苦而呻吟,可是痛苦也立刻转化为快感的疼痛。
彷佛全身所有的洞穴都被贵之填满了似地……是柾被征服了,或者是柾包容了贵之,这是让人捉摸不定的一瞬间。眼泪渗
了出来。
被深深插入,肠壁因冲击而紧缩,这次又彷佛被伞勾住似地刨挖而出。难以忍受。从后方被抱住,柾缓缓摇头,单手伸向
前方。前面一直被放着不管,挺立在睡衣的腹部下。
「不行。」
柾的手想要抓住那里,却被贵之晃动着腰部阻止了。
「只能用后面解放。」
「不要……不要……!」柾口齿不清地哀求着。
由于贵之的调教,他已经能够只用后方就得到解放,可是柾讨厌这样。彷佛自己的身体变得不是男人——彷佛变成了只为
了男人存在的性器一样——。
「坏……坏心眼……呜、呜呜、呜……」
「我坏心眼吗?」
抚着柾汗湿的后颈,贵之笑道,就这样将椅子反转过去。
「这样才叫做坏心眼。」
下巴被抓住,柾看见映在变得像镜子般的夜晚窗玻璃上的自己,瞬间倒吞了一口气,下腹立刻湿了。
只有下半身被剥得精光,在黑色皮革椅子上大大地敞开双脚,以羞耻万分的姿势左右分开臀部,贪婪地从后方吞入雄壮的
物体。分身虽然一次次喷出精液,却依然坚硬挺立,而且靠在男人魁梧肩膀上的脸,一片潮红而恍惚。
「好快呢!」
额头汗水淋漓的贵之调侃似地掀起柾被弄脏的睡衣。难以忍受的柾想从他的膝上逃开,可是以粗壮灼热的锲子牢牢系住他
的贵之,将双手抬起的大腿更往上抬高分开,彷佛要让窗子另一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似地,在腿间的狭谷挺进。
柾羞得满脸通红,扭动身体挣扎。
「不要……!」
「柾讨厌害羞的事吗?」
「讨……讨厌……讨厌死了、贵之这种人……呜嗯、……呜、呜!」再一次深深挺进,贵之以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再次询
问。
「讨厌吗?」
柾急促地喘息,转动脖子吸上贵之的唇,颤抖的手重合在抱住大腿的手上,从上面用力握住贵之的手。
「喜欢……」褒奖般的晃动,与激烈的接吻同时展开了。
虽然决定这次一定要在听见贵之吐出飞沫瞬间的快乐呻吟之前忍住,可是就像他响彻整个房间的诱人娇声一样,想要贯彻
意志到最后一刻,实在太困难了。
「……睡不着吗?」从羊毛皮上移动到床铺,柾翻过身子时,贵之正好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
「脚怎么样?要不要我拿止痛药给你?」
「不用了……」「睡前酒呢?要不要我去热酒给你?」
柾倦怠地摇头。
贵之将毛巾挂在椅背,在柾的枕边坐下。
「转到那边,把枕头拿开看看。对……让姿势轻松一点。因为撑着拐杖,右肩和整个背都僵掉了对吧?」
「嗯……好舒服……」巨大而温暖的手,缓缓按摩着整个背。柾陶醉地开上眼晴。
「要是有什么挂心的事,就说说看吧!即使把你担心的事说出来也无法解决,可是就像两个人一起拿沉重的行李,可以让
重量减轻一半,说出来后心里会轻松一些的。……幸好,我比你多活了十二年。不管拖延报告期限的方法,或和朋友和好
的方法,我都可以给你一点建议唷!」
「贵之也曾经迟交过报告吗?」
「没有。不过我的同学里,有个像天才一样专会找那种借口的人。就算偶尔在期限前为完,他也会为了交报告的方法烦恼
,结果又超过期限了。曾经有个把学生的报告折成纸飞机,然后根据飞行的远近打分的有名教授,听说那个同学有一次就
把报告绑在遥控飞机上,想让飞机在教授戴的帽子上着陆。」
「结果着陆了吗?」
「掉到池子里去了。好笑的是,他以捡报告为由开始打捞水池,把捞起来的池泥卖给种盆栽的,结果大赚了一笔。听说池
泥是很棒的堆肥。」
草也是一例,贵之和那型的人似乎特别有缘呢——柾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提到草,贵之就会变得莫名神经
质。要是惹他不高兴,又被冠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柾现在也没有和他吵架的心情和体力。全身的精气都被绞光,身体中
心也被掏空了似地,累得一塌糊涂。
而且,他不希望贵之停止按摩。恋人巨大的手松弛僵硬肌肉的同时,也带给了柾的心极大的安宁。
「要是想睡的话,睡了也无妨。」
「不……想睡,还想和贵之说点话。」
注意到柾的疲倦,贵之轻轻揉搓着他的后颈这么说道,可是柾为了鲜明地回想起数小时前在院长室交谈过的对话,努力让
意识保持清醒。为了让自己心里的重担减少一半。
「我朋友的妹妹住院了。因为原发性肺高血压症这种难以治疗的病……」?
所谓原发性,意思就是『原因不明』。高槻以此为开场白开始说明,用红色原子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心形,以及代表肺的
两个椭圆形。
「那是肺部的血管会逐渐变窄变硬的病。那样一来,来自心脏的血液就没办法顺利送到肺部去,会压迫到肺动脉本身——
就像水管的出口被堵住,水龙头却整个打开那种感觉。无处可去的血液会逆流回来,给心脏带来负担,然后心脏周围开始
积水,最后因心脏衰竭而死。……听说友纪子是在学校游泳课时昏倒的。呼吸困难、晕眩、失神、胸痛、血痰等,是这个
疾病的主要症状,更棘手的是,这种病经常是发作后才被发现,此时病情往往已经进展到无可挽救的地步。而且,它的特
征是一旦开始发作,病情就会急速恶化。要是早期发现的话,血管扩张的药有时还有效,可是她的情况已经不是能够以药
物治疗的阶段了。她第一次发作是在去年七月……十月从仙台转到这里来。刚转到这里的时候,她还能够坐轮椅,现在甚
至已经无法从床上起身了。——但她还是非常努力。十三岁的女孩子,应该是爱漂亮的年纪,可是她的手臂整个都是点滴
和注射的痕迹,都变得惨不忍睹了。」
可能是回想起友纪子令人心痛的模样吧,医生微微蹙眉,压动椅子,伸直蜷起的背脊。
「遗憾的是,关于这个疾病,还未发现决定性的治疗法。唯一的手段,就是一面以药物延长性命,一面尽早进行肺移植…
…可是移植手术有三个极大的问题存在。首先,就是无法进行活体移植。家人虽然如此希望,遗憾的是,他们的血型不同
。第二,国内脑死器官捐赠者的器官移植,在目前几乎不可能实现。不久之前,日本政府认可脑死移植的新闻,你应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