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来破解吧!
璇玑七星阵,最厉害之处,便是没有生门,入阵者,死!然而,在司苍卿看来,此阵最大的败笔,也便是没有生门,生死
向来是一线之间,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璇玑七星阵的死门便是它的生门!而且,此阵法须布阵者坐镇其中。若是要破阵
,杀了那布阵之人便可!
于司苍卿,对方使用璇玑七星阵反而是个好主意,只因此阵需要对方积极出击,先行者则先死。破了阵,便是赢了城!
看到司苍卿独身骑马纵奔,广宇国的将士们俱是蠢蠢欲动,想要围攻上来,但又因阵法所限制,不能轻举妄动,乱了阵脚
。司苍卿闯进了广宇国的大军里,身上好不压制地释放着真气与内力,致使敌军将士们俱不能靠近。
所谓璇玑,不过是靠着普通士兵们,横竖交互、正反进退,或是斜向引撤,错综纷杂,让被困之人顾忌不暇防不胜防,最
终筋疲力尽困死其中。
璇玑的错综缭乱,故而不能依仗着眼睛所见到耳朵所听到的东西来判断,若破璇玑,则只能依靠着本心。司苍卿闭上双眼
,不去看不去听,只是凭着他的感觉。
随司苍卿出征的两千御林军则是在破了璇玑阵内的小阵之后,紧紧地跟上了司苍卿的行迹。
靠着自己的直觉与感知的引导,司苍卿忽然扯出马缰,睁开了双眼。淡淡地扫视四周,数百敌军将士围着自己交错变幻着
阵法。
看向此阵外,正在酣战的御林军,司苍卿用内力传声,“待朕一破阵法,尔等及时跟上,搅乱敌军。”
说完,司苍卿松了松缰绳--璇玑阵中,最厉害的便是七星阵了。上百人组成一个星阵,七个星阵交错纵横形成七星阵。
七星阵是璇玑阵核心的所在,也是死门。
司苍卿忽然身体腾空旋转,脚步轻点在七星阵将士的肩头。
七星阵立刻启动起来,在半空中不时旋动翻身的司苍卿,可以清楚地看着阵里的这些人交错着,配合着,不时变幻着阵型
。
司苍卿暗自冷嗤,他虽不懂璇玑七星阵,但是破阵之术、乱阵之法,他向来就学得比布阵要好的多。
那些广宇国的将士,步伐有序地围攻着一直在半空中运着轻功的司苍卿。
手上带动着流花剑气,司苍卿则不时地飞转身,脚步点落在不同之人的头上肩处,甚至交错的武器之上,让敌人猝不及防
。
翩然跃至西边的星阵之上,司苍卿手上急速,使出十成的流花剑气,抓住东边星阵上微微慌乱的士兵们,霎时,东星阵的
将士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剑气的创伤,俱是后退,一时,原本水滴不漏的七星阵松散了些许。
便是这个瞬刻的时机,由司苍卿亲自教导破阵乱朕之术的御林军,默契极好地攻上前,与七星阵中的敌人颤抖起来。
二千御林军,瞬间分成三块,六百六十六人一个阵,将七星阵分解成三片。七星阵,本就是一个整体,一旦分开,则将士
无法变换阵型,更会阵脚全乱。
相对于敌方的混乱与慌忙,御林军的破阵之阵则越发地勇猛起来。与此同时,七星阵一乱,璇玑阵全数混乱,征西大军的
将军们趁此时机,将原本缠斗中的士兵们迅速地调集分散,根据之前十日的训练,士兵们即刻便形成了破阵之阵。
见璇玑七星阵,已经完全乱开,司苍卿便飞身脱开原本的七星阵,脚步快速地点着人头,朝着乱兵中依然安好的坐骑汗青
马飞去,翻身便重新坐回了马背之上。
他就停在那里,周身的气势,让人无法靠近。冷漠地看着血流成河的沙场,司苍卿此时便是处于破阵之阵的最中央。
他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除非,那个人看着这么多的广宇国将士全数被杀死,因为璇玑七星阵虽乱了,但是敌不退,则不能退;或者敌死,我
生!
与广宇国的将士相比,这征西大军大多是安平所带,他们的武功耐力,加上破阵之阵的帮助,因璇玑七星阵消耗了太多的
广宇国将士们根本无法抵抗。
果不然,乱作一团的双方大军间,忽然开了一条不宽的道,只见一个身着白衣便装的男子,骑着马飞速地朝着这边跑来。
马未至,人便飘飘到来。
这人的断情神功仿佛又厉害了些--这也表明,这人的身体会衰腐得更快。
司苍卿在来人迎面攻来之前,便飞身离了马,身体在空中翻转几周,双脚腕合拢使力,稳稳地站在两个广宇士兵的肩上。
那汗青马,此刻却不如之前那么幸运,即刻便被那人的掌风击重,血肉横飞,溅到司苍卿白色铠甲之上,留下道道血污。
司苍卿冷眼看他,“你若再不退兵,这些广宇国的将士就在此给你陪葬!”
当然,苍寰国的将士也会伤亡惨重,拼到你死我活,于双方,百害而无一利。
那人也不回答,平淡无奇的五官上是一片惨白之色,双眼黑如死水,不见半丝波澜。他脚步点上一个士兵,借力又朝着司
苍卿飞来。
于是,纷乱厮杀的战场上,两道白色身影,仿佛置身其外,在半空中点着来往士兵的肩头,过起招来,招招都是杀气昂然
,被波及到的士兵们有些当场毙命。
日头渐渐西斜,今天的这场战争残酷而旷久,双方的将士们都有些疲惫。
司苍卿眉头微蹙,旋身落地之后,看到那人冲着自己攻来,却不再飞身避过,在掌风要到达之前,翩然让开,那人也毫不
费力地阻了上来……
不知何时,司苍卿手中多了把匕首,却见他猛地挥手,划向对方的手臂。那人猛地缩回手,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只是……
带着黑色的血,霎时自他的手臂滑落。他猛然看向司苍卿,眼中终于微微起了些许波澜,咬牙,“你卑鄙!”
断情神功,虽然厉害至极,甚至司苍卿一时半会儿也胜不了,但它有个致命的缺陷--除了利用断情蛊,导致身体衰败之
外,还有就是,决不能流血。
练断情神功的人,以血喂蛊,蛊寄血液,若是被割出伤口流血,功力也会大失,甚至断情蛊反噬,致人全身枯腐死去。只
是,因为练习此神功之人,且不说别人能不能伤到,本来就不是很容易流血,除非是故意用利器割伤关键的部位。
对于对方的指责,司苍卿无动于衷。他不是什么江湖侠士,自不须将就什么道义,偷袭也好使诈也罢,战场上,只有活下
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只不过……
司苍卿随手解决了身后偷袭的人,看着那人在被自己故意割伤手臂之后,迅速地飞走--看来,这个人的耐力与武功不是
当年断情神功创始人所能比拟,就算上次功力耗尽、这次被伤失血,他都能逃开。
转回视线,司苍卿飞身踢翻敌方的一个将军,稳稳地坐到了对方的马上。
看着广宇国的士兵连连后退--至此,璇玑七星阵已然破解,他们则不需耗在此处,攻城才是要紧!
敌方的落败,让苍寰国将士们信心大起,连日来遭到的憋屈终于得以发泄,众人俱是一鼓作气,势如猛虎,朝着洛门关攻
去!
“皇上,敌军连连败退,现在正是攻城的绝佳时机。”洛水骑马来到司苍卿身边,面色微喜。
司苍卿微微点头,“切勿急躁,小心有诈!”
“末将谨记,皇上请勿挂心!”
遂骑马纵前数丈外,洛水浑身,挥着手中的长戟,大声喊道:“将士们,攻城!”
第五章 御驾亲征踏敌疆(下)
干元一年冬,司苍卿亲自率兵上阵,攻下广宇国最重要的军事要镇洛门关。原本宇文风淳率领的四十万大军损失近半,洛
门关一破,苍寰国大军以破竹之势长驱直入广宇国腹地。宇文风淳且退且抵抗,在援军到来之前,广宇国东边要塞韶关遭
到了鸿承国的突袭。
为此,广宇国遭受两面的重创,元气大伤。宇文风淳分身无术。只能节节败退。洛门关一战,被后人称作洛门关捷战,具
有非同寻常的历史意义,他不仅是由司苍卿亲自领导,更是标志着三国割据的局面被打破,三国争霸正式开始。
“杀--”
正要渡水的一路将士,被忽然冲出的一小股流民打扮的人给攻击了上来,那些流民身手矫捷、配合无间,已经筋疲力尽的
士兵们手忙脚乱,不少动作迟缓的人被击杀。将士们整装好之后,正待反击,那些流民有迅速而有序地撤离。
此地山林菏泽,非常不适宜于大军追逐,但于那小股流民,却是极佳的防备。士兵们也没有再继续追下去,都是几分垂头
丧气的样子。
原来这种情况,自洛门关撤兵之后,一路上时有发生,令他们防不胜防。
宇文风淳自马车内出来,默然地看着无精打采的众人,冷声问道:“出了何事?”
“回王爷,”一个将军上前,道:“又是一小股流民来搅乱。”
闻言,宇文风淳眼神莫测地看着前方,猛然转身,走回马车内。将军们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小王爷今天竟然没有发飙,
那些流民时不时捣乱,虽然伤亡不大,但本就败北的将士们为此各个心焦气躁,士气每况愈下。
他们心知肚明,那些流民,其实定是司苍卿的将士改装而来。人数很少,只够得上小打小闹,原本他们还有些不解,如今
……
他们的军心越发地动摇与涣散,这便是对方的目的吧!
洛门关,是个不大的城。但南方多丘陵,洛门关地势险要,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塞,如今拿下它,此后的几座城镇便
要简单的多了。更何况……
司苍卿坐在主帐内,听着洛水上报最新的战情。鸿承国的三皇子,果不出他所料,在洛门关破城之后的第三天,便撕毁了
与广宇国的盟约,发兵征伐广宇东部。
“我苍寰大军路经各城各镇,当须紧遵军法,勿要扰民生。”司苍卿淡淡地吩咐,“在此地整顿几日,按照原计划,你几
人分两路出发。”
“末将领命!”
正在此时,帐外的守卫声音忽然响起:“皇上,秋大人押送军粮来了。”
微微怔了下,虽不解为何是秋屏天本人来运送军粮,司苍卿还是回了声,“让他进来吧!”
片刻,秋屏天便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凤湘,“卿弟,我给将士们送军粮来了。”
微微点了下头,司苍卿目光落在了凤湘身上,“拿到药方了吗?”
闻言,洛水神色微有激动,只听凤湘回答道:“回主子,拿到了。”又道,“另外,神医还送了不少奇药,以备不时之需
。”
吩咐了洛水随同凤湘下去给众人解蛊后,司苍卿才转头看向秋屏天,“为何亲自前来?”这里是前线,是战场,秋屏天他
只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秋屏天温文一笑,“很久不见卿弟,我有些挂心,如今你御驾亲征,我更是担忧。所以擅自闯进军营,我给卿弟添麻烦了
吗?”
微微摇头,司苍卿淡淡地说了声:“此处危险。”
“呵,”秋屏天低笑,“不是有墨紫二人嘛,而且,在卿弟身边,能有什么危险?”
司苍卿不再多说,既然他想待在军营,也随他吧!秋屏天说的对,在他身边,确实没有什么危险。
见司苍卿无异议,秋屏天微微松了口气,随意地找个地坐下,仔细地端详起正埋头疾书的青年皇帝,“卿弟,在写什么?
”
司苍卿动作没停,道:“安抚民心的皇榜。”
稍稍扬了下眉,秋屏天遂了然地笑了笑,不再多说,只是安静地靠倚在司苍卿的榻上,静静地观察着办公的人。
许久之后,司苍卿召唤了将士进来,吩咐他们将他所拟的皇榜张贴街口。秋屏天忽然问了声,“卿弟,此次你是铁心要灭
了广宇吧!”
“嗯!”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任人欺辱之人,今广宇冒犯在先,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秋屏天眼神幽深,“那你就一直率兵打仗,直到广宇灭国才回朝?”
“嗯。”
“卿弟,”秋屏天说出琢磨了几日的问题,“鸿承国忽然与广宇翻脸,是你与那承天逸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司苍卿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是协议,也不过是,他借鸿承之力,在最短时间内灭了广宇;而鸿承,则是利用他,分得一杯
羹。
只不过,是一项互利互惠的交易罢了!
“鸿承业已是最强的国家,如今再要分得一半广宇的领地,则如虎添翼。”秋屏天微有忧虑,“而且,那承天逸今日会撕
毁与宇文睿的协议,他日,保不准会反咬一口苍寰的。”
司苍卿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但他有自己的考量。今日,鸿承国既然决定出兵,纵然两国攻打一国,但战争的伤亡
与损失,俱是不可想象的。
广宇一灭,鸿承国也一时不能轻举妄动;那承策犹在人世,过去那么多年都未有征伐苍寰之举,今更不会如此。这次承天
逸之所以能轻易地发兵,不仅是他自己势力庞大,更主要的还是鸿承国皇帝的默许--他不可能眼看着苍寰国独吞了广宇
国。
司苍卿的简单解释,让秋屏天恍然。他笑了笑,“还真是费尽心思,更甚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了。”
司苍卿不做评述,这次也算是自己押对了,赌那承天逸的野心与狠绝。
秋屏天微微欠了下身子,眼神明亮地盯着司苍卿,“卿弟,忙了一上午,现在你手头的事情也缓了缓吧?我们逛一逛洛门
关如何?”
洛门关为边城,有不少各国来往的商人,各地的奇珍也少不了在此处交换。如今因为战争,恐怕有不少滞留此地的商品。
或许,值得一看。
司苍卿想了下,遂点头附和。战争刚结束,也是时机了解一下此地的民生了,从此这洛门关就是苍寰国的城池了。
下午的阳光,明媚耀眼,为这寒冷的冬,添上了几许温暖与闲适。
或许,边城的人们早已习惯了不稳定的日子,也或许此地混居着各国的人士,这场战争对百姓的生活影响不是想象中的那
么大。在战争结束后,苍寰大军也没有进城扰乱民生,街上倒依旧残余着几分生气。
不时,有人来往。虽有一些商家都关门了,但依旧有不少依旧维持着营生,在这个物资有些紧张的时候,倒是生意红火的
很。
奇居。看到招牌后,秋屏天面色微喜,便拉着司苍卿走了进去。
奇货可居吗?司苍卿淡淡地打量了一下店内的布局,简朴而雅致,柜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件,大多是供人欣赏把玩的
珍宝古董什么的。
目光扫到一旁,在看到那带着沧桑之色的古玉时,司苍卿微微顿了下,想起许久前,他答应过要送凤岚一件玉佩之事。但
一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故而一直未能实现承诺。
司苍卿悄然走上前,拿着玉佩细细地把玩了起来。
“这位公子好眼光。”冷清的店内,除了司苍卿和秋屏天,便没有其他的客人了,那店老板精明得紧,一眼看出司苍卿出
身定是不凡,遂殷勤地迎上前。
“这一对玉佩我要了。”司苍卿迅速打断老板的话,这是一对龙凤玉佩,淡雅的色调,简单的线条,古朴雅致,很对他的
心。
“好嘞!”老板喜笑颜开,“客官请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