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为奴+番外——叱咤雪燕

差，别出什么岔子就好了。

小成回来听说这事，也由衷地为李允丞高兴，恭喜贺喜的闹了半天。又去厨房摸了几个冷菜，回来将自己藏在床底下的酒

取了出来。李允丞来这里不久，熟识的也就一个小成，两人不敢惊动别人，就自己偷偷在房里拉开桌椅，就着几盘冷菜下

酒，倒也喝得畅快。

两人一喝多了，话匣子也就慢慢打开了。尤其是小成，喝得红光满面，拉着李允丞给他讲自己的童年趣事，说到兴起好几

次喷了李允丞一脸的唾沫星子，自己还一点都没发觉，李允丞只好一边苦笑着点头回应小成，一边撩起袖子去抹。

喝了大半夜，几个盘子的冷菜是早就没影了，酒瓶里也早就空空如也。想着明日小成还要早起，就扶着喝得晃晃悠悠的小

成去床上躺下了。而李允丞自己将桌上略略收了一下，就着桌上的冷茶漱了一下口，又拿帕子自己擦了一下，才去躺下了

。

第六章

且说李允丞得了这两日空闲，除了翻翻自己带来的几本旧书，好好将前段时间不足的睡眠补了起来，得空还跟小成又好好

打听了一下王府内的注意事项，牢牢地记在心里。经过修养，身上的伤也已大好了，一应行动皆无大碍，只是还有点淤青

没完全退下去。

这日一早，李允丞经过一夜好眠，不待小成催促就起床了，二人整理好各自床铺，李允丞从包袱里掏出自己带来的最好一

套衣衫鞋袜换上，又仔仔细细梳了头，漱了口，被小成打趣了一番，说是再好好换件大红喜袍就可以做新姑爷去了。想到

曾经不止一次做过的美梦，李允丞心里不禁黯然了一下，马上又振作精神，跟小成笑闹了一番，才相伴出门。

王府内仆人众多，为了以示区别，一应佣人均按照职务发有专门的服装。李允丞虽刚来不久，也有两套先前发下来的粗布

杂役服装。现在做了书童，自然不能再穿了去。是以，李允丞今天还是穿了自己这身衣服去。

跟小成一起先去了大厨房用了早餐，才各自分开。李允丞自然是去前院找那马总管报到，一大早找马总管的办事的人不在

少数，马总管在人堆中见着李允丞来了，两下打了个招呼，就着人带李允丞去南院找一个叫孙永和的管事的。

来人将李允丞带到南院，找到孙管事简短的交代完，就反身回去找马总管交差，留下李允丞跟孙永和见礼。

因是初次见面，李允丞赶紧施礼，口里说着，请孙管事多多关照云云。

这孙永和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着一身跟马总管相似的玄色衣衫，只是身躯比马总管略微显胖，面相看起来倒很是

和气。

看李允丞施礼，孙永和也笑眯眯地回礼道：“多礼了，多礼了，以后就在一个院内走动，大家互相照应本就是应当的。何

况，你又是马总管关照过的人。”

看未来的上司如此和蔼，李允丞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个难相处的。两人又客气了一番，孙永和才慢慢给李允丞介绍

这院子里的情况来，这南院因是做书房的，单独一个院落自成一格。里边除了孙永和跟李允丞，几个洒扫的粗使杂役，还

有贴身保护的两个侍卫。这会功夫，正是王爷早朝的时间，那两个侍卫自是跟了去的。早朝时间有长有短，反正王爷至少

得个把时辰才会回府，要是公务繁忙，说不定还得将一些事情拿回府来处理。

趁着王爷没回府的功夫，可以做点自己的事情，一旦王爷回来了，哪怕你正在窑姐肚子上趴着，也得赶紧提上裤子前去侍

候着。当然，找窑姐这一说也只是打个比方，大清早的，谁会正事不干，跑去窑子蹲着。

王爷一进这院子，打个手巾什么的，端茶送水，裁纸研磨，身边是不能缺人的。要是王爷心情不好，更要绷紧了皮子别在

王爷跟前犯错，免得自己吃苦受罪，还带累旁人等等。

孙永和一面说，李允丞一面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一应事项交代完毕，孙永和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李允丞的衣着，说道：“怎么这副打扮就来了，不伦不类的，赶紧跟我去

领一套衣服来换上。”

李允丞颠颠地跟在孙永和后边，去了府内专管做衣量身的王大嫂那领了一套青布褂衫换上，李允丞身材偏瘦，那衣服想是

比着前任书童量的，身材比例倒也合适，就是腰腹间大了一圈，衣袖处略长了一点，只好将腰带扎紧些，又在袖口处挽了

一圈，也算勉强入眼，不过怎么看着，都跟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似的，看的孙永和在一边失笑不已。王大嫂又给量了身

，说是这套将就着先穿着，等再做两套合身的之后，就换下这套不合身的来。李允丞自是满口的感激不尽。

这一通忙活完，孙管事又领了李允丞回南院到处走了一圈。刚刚说了这南院是自成一格的，从月门进去，迎面一个小花园

，几丛修竹掩映，一渠活水浅浅流淌，端的是清幽异常。顺着幽径过去，正面大的那间是王爷的书房，左右各两间间略小

的房间，左边靠里那间是王爷累了休憩的地方，靠外这间是王爷见客的所在。右边那两间就是书童仆人们略似休息以及准

备茶水的地方。

这几间屋子前另有条曲曲弯弯的小路拐到另一头去，可惜那头被几丛竹子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的，看不真切是个什么所在。

却说，李允丞将这南院刚刚勉强熟悉了一下，那边就有人来报，说是王爷回府了。孙管事连忙拉着李允丞出去门口候着，

等王爷带着两个侍卫踏进门来，跟着就躬身问安。

王爷颔首示意了一下，也不多话，就步履匆匆进了书房。跟着的两个带刀侍卫，一个左一个右，门神似的，表情全无分列

在门的两侧。

孙管事又拉过李允丞嘱咐了几句，就催他赶紧进去煮水泡茶，自己则跟进王爷书房去了。

李允丞心情忐忑在准备茶水的房间里胡乱倒腾着，刚刚听了孙永和大致讲解了一遍，以前也在书上看过许多诸如“茶经”

之类的文字，到底没有实际操作过。风炉、火夹这些倒是会用，可是煮水泡茶的器具，什么先，什么后，什么火候，还是

不太懂。

待到水沸了，先将熟盂里盛满了备用，另外烫了紫砂茶壶白瓷茶杯，手忙脚乱地取了银制的茶叶盒子来，天下名茶无数，

而王爷最爱喝的只有一个碧螺春，故王府里只备了这茶。小心打开盒盖来，只见干茶条索紧结，白毫显露，色泽银绿，翠

碧诱人，卷曲成螺，李允丞看得稀奇，想必这就是碧螺春这名字的由来了。

取了少许茶叶放到茶壶，倾了铜壶里装熟盂剩下的沸水冲泡进去，但见壶中白云翻滚，清香袭入，而茶汤碧绿清澈，叶底

嫩绿明亮，茶叶一会就沉底了。李允丞暗叹了一声，果然是好茶。怕王爷久等，李允丞不敢磨蹭，将茶壶茶杯一应用具放

到托盘上面送到王爷书房。

李允丞送了茶到书房里，孙永和早就瞧见了，伸手接过托盘，将茶壶里的茶水先倒了一杯给李允丞，事先已被告知，李允

丞知道这是试毒，毫不犹豫就喝了下去，但觉初饮时爽口甘醇，饮后口齿生香，有淡淡的甜在嘴里回味，不愧是好茶。

第七章

孙永和见他喝过了，才另外倒了一杯亲手端到王爷跟前，王爷搁下手中的笔，接过来轻呷了一口，皱着眉头道：“火候似

乎有些过了。”

李允丞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只管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听得孙永和在那边陪着笑道：“还请王爷多多包涵，这是新来

的书童。想是以前没做过，还没干顺手，王爷暂且忍忍，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王爷“噢”了一声，想是抬头打量了李允丞一番，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李允丞慌忙抬头，迎着王爷望过去，正望进那日看着幽深的一双眼眸里，只是此时，这里边微微带了点笑意正打量着自己

。李允丞心里突的一跳，赶紧低下头去，想着这王爷果然不是凡人，就看了这一眼，自个竟是有全身被阳光沐浴般的感觉

。

耳边又听得王爷笑道：“原来是前几日廊子边那人，怪不得如此眼熟，那天一脸的血，看着怪吓人的。今天洗干净了，看

着倒也清清秀秀的一个人，只是太瘦了点，平日可要多吃点东西。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这王府养不起人么。”

李允丞原本就低着头，听了这话，有些惶恐，将身子也躬了下去：“谢王爷关心，小的省得。”

王爷笑道：“罢了，罢了，你且退下吧，看你在这里也浑身不自在，几句顽话也禁不住。”

李允丞心里的惶恐更甚，生怕自己初来乍到就惹怒了王爷，偷偷抬头看去，王爷的脸上并没有不豫之色，一旁立着的孙永

和也神色如常，这才躬身退了下去。直到退回隔壁屋子，李允丞才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休息了半晌，才发觉

自己额头凉悠悠的，伸手一摸，竟是方才吓出来的冷汗。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有孙永和在一旁提点，李允丞在王爷面前也逐渐自在起来，生疏的泡茶手艺也日日纯熟起来，王爷端

起茶杯之后皱眉头的次数愈发少了。王嫂那边量身缝制的两套新衣服早就送了过来，将李允丞身上那套前任书童的衣服换

了下来。李允丞这书童的新身份倒也适应良好。

王爷每日里繁忙，退朝回来便是在书房处理成堆的公务，不时又有同僚、下属来拜见商讨事情。李允丞跟孙永和也是成天

忙得连轴转。

难得这天却闲了下来，孙永和说是旬假，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这天，朝廷大小官员们都不用去上朝，各自去官署瞧瞧应个

卯，走个过场就回。

孙永和李允丞照例在书房候着，过了个把时辰，仍是不见王爷的身影。俩人寻思着王爷难得休息，应该不会来书房了。孙

永和让李允丞把书房归置一下就回吧，自己说完就先走了。书桌上的东西，李允丞不敢去动，只将散落的簿子一一叠放整

齐，又拿鸡毛掸子各处扫了扫灰，才将几个房间的门一一合上，在院里的幽径上随意漫步。

李允丞现下虽仍是下人，比起往日做杂役时候可算是天壤之别了，吃穿用度比以前好了许多，花园里也能自由走动了。想

着幽径那头被竹子挡住的地方不知是个什么去处，来这院子这么些天了，也没机会去瞅一瞅，想着，就信步走了过去。

越过那几丛茂竹，前边却是是一个荷花池，此时，荷花花期刚过，满池碧绿的尽是田田的荷叶和翠绿的莲蓬头，院子里那

一渠活水，想来便是引到了此处。池边，立着一个飞檐陡角的亭子，里边一张石桌，几把椅子，李允丞一面走了过去，一

面想，要早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夜里来此赏花纳凉倒是不错的，如今花期已过，只能等待来年了。站到亭子里边，才发

现这里视野极其开阔，竟能看到外边不知道是哪户人家金碧辉煌的楼台，那边要是有人也登高望远，正好跟这里的人两两

相望了。

李允丞在这边赏玩了荷叶，看够了远处的楼台，漫步出来。往这小亭子前边那条铺着鹅卵石的小道走了过去，绕了几步路

，眼前出现了一个拱门，李允丞正踌躇着进还是不进，听得那边传来几声女孩儿的娇笑声，立时唬了一跳，偷偷贴在门边

往那边看过去。

那边却又是一个园子，种着大片的合欢树，那合欢叶纤细似羽，绿荫如伞，枝头簇簇粉红色丝状的小花，秀美别致，风儿

一吹，摇动起来，竟跟千万把粉红色的小扇子似的。未几，一阵芳香随着风送进了李允丞的鼻端。这“一生不同心，世世

夜欢合”的合欢花原来竟是这般好闻又好看。

心思还没转完，李允丞就看到那边几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身段容貌各个不同，但都年轻貌美身姿窈窕，刚刚那娇笑声

，想来正是她们传出来的。李允丞见她们正抓紧了手中的丝帕，屏息静气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远处。偏偏那处又被一丛合

欢树给挡了个严实，李允丞心下好奇，看着那边几个女子注意力不在这边，一猫腰贴着墙就钻了进去，躲在一株矮树底下

，只探出个头去看。

那边却是一个着白色缎袍的男子，手拿一柄寒气森森的宝剑，在园子的空地上起落腾跃，李允丞不懂剑。但见那白衣男子

如蛟龙一般，刚柔相济，吞吐自如，将一把剑舞得矫健飘逸，轻捷优美。许是用了内力，李允丞但觉眼前霜锋雪刃，飞舞

满空，心里不由暗暗叫了声好。

未几，那边的男子一个鹞子翻身，正好将脸掉转过来，李允丞一见，心下大惊，啊，王爷！？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

人从后面捂住口鼻压到地上去。李允丞吓了一大跳，挣扎着转过头去，却是一个六七岁摸样的小孩子，粉团一般的圆润可

爱，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看这穿戴颇不凡，可能是谁家的少爷吧，继而心里一惊，难道是王爷的孩子？

李允丞正乱想着，那小孩已经凑到耳边来了：“嘿，你干嘛躲在这里偷看我王叔？难道，你是他的娈童？看他在那脂粉堆

中，一个人躲在这里吃醋了？”

想不到这么个晶莹剔透的孩子，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李允丞骇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待那孩子好奇的伸手自

己眼前晃了一晃，才苦笑道：“你休要胡说。对了，你是谁家的小孩？到这来干啥了？”

那小孩鬼灵鬼精地伸出舌头一吐：“不告诉你。”

李允丞拿他没辙，就不理他，蹲在树下，又伸出头去看，那小孩见状也不说话了，挨在李允丞身边，也探出个小脑袋看过

去。

王爷此时正将剑向前抛了出去，身形一动，人已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没等剑掉落在地，已经将剑抓在手中，身子稳稳地

落在地上。

第八章

旁观的几个女子可着劲地拍掌，一会功夫，全都袅袅娜娜的围到王爷身边，口吐软语娇言，双颊微露绯红，一个个低头颔

首笑得娇羞无限。内里单有一个粉衣女子，大胆的拿着绣了并蒂莲的香帕，踮着脚伸长玉臂，在王爷头上擦去那一层薄汗

。

王爷颔首回以温柔一笑，那女子就紧紧抓着绣帕无限娇羞地低下头去侍立一边。继而，王爷回头唤过另外一处远远立着的

侍女，却正是那夜在花园偶遇的翠烟，将剑交给她入了鞘，她自捧了剑躬身退了下去。

这矮树后边，待看清了那粉衣女子容颜及她手中那方绣帕，李允丞顿时有如被雷击一般，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勉强缓了缓神，伸出手到怀中掏出一方绣帕，颤巍巍的展开，那大红的牡丹显得尤为刺眼。

两方绣帕均出自同一人之手，一方绣着花开富贵的牡丹，一方却是象征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花中君子”。李允丞紧紧

抓着帕子，不禁苦笑起来，当初，送去这方绣帕的意图，究竟是寄情还是明志？只是，在一个穷书生身上寻求富贵未免太

过强求了，痴心一颗倒是绝不会少的，现在这颗痴心怕也没人稀罕了吧？

那小孩转头看到李允丞这幅摸样，又是一阵拊掌大笑，故作大人的口吻道：“小男宠，你别这样。我母妃说过，哪个男人

身边哪儿能没个三五红颜知己？你别哭丧着一张脸。”

李允丞急怒攻心，也不管他是什么皇子王孙了，恨声道：“胡说什么？我是府里的书童，才不是什么劳什子的男宠。小小

年纪，怎么就平白学的这样信口雌黄的胡说八道？”

那小孩嘴一撇，眼眶里隐隐有了泪意。

李允丞一看，有些后悔，待要收起绣帕过去哄他。那小孩却趁他一时不备，抢了那方帕子就笑着跑了出去。李允丞心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