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想了想,道,“正巧,我有个手下,很会易容,让他给你们先易容吧。”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转脸看他——易容?!
当晚,白玉堂和展昭吃完了饭,就让庞统的那个手下带进了房里,涂涂画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等两人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众人都一愣。
展昭换了一声白衣裳,换了个发型,手上拿了把扇子,脸上做了些手脚,看起来脸圆了些,鼻头也圆了些,白玉堂看得哈
哈大笑,道,“猫儿,别说,你胖了还真喜庆!”
众人再看白玉堂,更可乐了,他本来就高鼻深目,那易容高手将他的鼻子和眉骨又弄高了些,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华服,猛
一看,就像是一个外族的贵公子。
众人都夸赞这易容手艺甚妙,真假难辨!
随后,展昭和白玉堂别过众人出门,运起轻功,赶往了颖昌府的渡头。
到了渡头之后,果然就见一艘偌大的金色画舫停在那里,船老大正往上招呼人呢,看那架势,似乎是要起锚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收拾了一下衣服,展昭蹭了蹭白玉堂,道,“你出钱。”
白玉堂挑眉,道,“小气猫,你俸禄都多少呢?”
展昭笑眯眯,“跟你比那叫九牛一毛。”说完,对白玉堂眨眨眼,“别小气,唐少爷。”
白玉堂无奈叹了口气,掏出了二百两银子上船费,道,“走吧,赵……不对啊猫儿,你名字调过来姓赵啊,这姓没法叫出
口。”
展昭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就说姓包吧。”
白玉堂无奈笑了笑,点点头,和展昭一起上了船。
“呦,几位公子。”伙计一看见两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就知道不是凡人,边笑问,“不知道两位公子谁介绍来的?”
白玉堂挑眉看了看他,甩手给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道,“钱大人介绍来的。”
“哦!”伙计乐呵呵地往里头让,“原来是钱大人介绍来的贵客,里头请,今晚上大杀三方啊!”
白玉堂大摇大摆往里头走,展昭看他,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钱大人的?”
白玉堂挑挑眉,笑道,“都说了你老实了,天下那么大,铁定有几个姓钱的贪官上这儿赌过钱。”
展昭白了他一眼,无奈摇了摇扇子,小声嘀咕,“贼耗子。”
进了画舫,两人才知道这船为什么上船费就要一百两了,果真是富丽堂皇啊,里头是歌舞升平,一进门就是满厅的大赌桌
,船舱上下三层,每层都有琴师抚琴,有舞娘在二楼高搭的彩台上起舞。牌桌前都是赌得兴起的豪客。伙计们忙忙碌碌地
送着美食,漂亮的窑姐和秀气的小倌穿梭在人群之中,时而笑闹几句,好不热闹。
白玉堂放眼四望,对展昭道,“猫儿,还有这好地方呢?跟这里比起来,开封府那些窑子酒楼就得扔啊!”
展昭瞄了他一眼,笑道,“窑子酒楼,你还挺熟的啊?”
白玉堂看了看他,笑问,“我可是洁身自好的……猫儿,别吃醋啊。”
展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胡说八道。
两人从底楼转道二楼,又从二楼转道三楼,这时候,就有一个漂亮的窑姐靠了上来,问,“二位爷,第一次来啊?”
展昭看了看她,就点点头,“是啊,头一回来。”
“我就说么。”窑姐往展昭身边挨了挨,笑道,“这么俊的二位爷,要是第二次来,我不可能没见过的。”
展昭刚想说话,让白玉堂拽了一把,拽到另一头去了,对那窑姐说,“我这朋友可是个雏儿,你别吓着人家。”
“呵呵呵……”女人先愣了一会儿,随后捂着嘴娇笑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展昭又打量了一下白玉堂,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道,“原来如此啊,我懂了……二位爷,玩得高兴些啊。”说完,招呼旁边一个清秀的白衣少年,“小芹子,这头来伺
候。”
说完,窑姐儿笑呵呵地走了,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就见那个俊秀少年走了上来,有些含羞地看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眼
,小声道,“二位爷,头一次来啊?”
白玉堂挑挑眉,心说,又来?还有没有别的词儿啊?“
展昭点了点头,问,“小兄弟,你也来赌钱啊?”
白玉堂险些笑喷了,心说这猫儿还真是呆,这少年一看就是个小倌。
那少年还以为展昭逗他呢,笑了一声,抓着展昭的胳膊靠了上来,道,“爷……您真能开玩笑啊……”
还没等他挨近,白玉堂又一把将展昭拉到了另一头,那少年扑了个空,险些一个趔趄,不解地抬眼看白玉堂,白玉堂皱眉
,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们不用人伺候。”
那少年脸一红,眼圈儿也一红,惊得白玉堂和展昭睁大了眼睛,就见那少年转身就跑了,两人呆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展
昭揪了揪白玉堂的衣袖,“耗子,你干嘛把我拉来拉去的?!”
第四十七话:查,神秘黑衣人
白玉堂让展昭一句话问住了,心里想,我不是怕你这猫什么都不懂让人占便宜么?但是又一想……这猫让谁占便宜关自己
什么事?
“喂。”白玉堂正琢磨呢,展昭突然捅了他一下,示意他看门口。
白玉堂瞟了一眼,就见一个黑衣人上了船,那人低着头,脸上包着一块黑巾,上了船后快速地绕过了甲板,没有进舱,而
是往后走去,他的身后,有两个伙计,抬着一个硕大的樟木箱子跟着。展昭和白玉堂目测了一下,那个箱子装下庞煜还挺
合适的。
对视了一眼,两人就想跟过去看看,但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大门口晃晃悠悠地走进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大胖子来,嘴里吆
喝着,“呦,各位贵客,今天手气不错啊!财源广进,大杀三方!”
“承您贵言啊,金老板。”有几个赌客跟来者打招呼,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原来这位就是金老板。
“他跟刚刚那个黑衣人前脚后脚,两人铁定认识。”白玉堂蹭了蹭展昭,道,“我看,八成是一伙的。”
展昭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他那样子像是把着门口不让任何人出去。”
“得想个办法出去才行。”白玉堂低声对展昭说,“怎么办?”
“嗯……”展昭想了想,看他,“你不是鬼主意多么?有招没?”
白玉堂望天想了想,点点头,“招是有招……不过咱俩得配合。”
“嗯。”展昭点点头,白玉堂跟一个伙计要了一坛子酒,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来,对展昭道,“法子一个,走不了
门,咱走窗户。”
说完,将银票塞到展昭手里,拍开酒坛子,喝了两口,就歪歪斜斜地往展昭肩膀上一靠。
展昭看看他,“干嘛?”
白玉堂瞪他,“我醉了!”
展昭眨眨眼,“嗯,然后呢?”
“你要雅间啊,呆猫!找个地儿休息!”
展昭吃惊,“赌坊还有雅间呀?”
白玉堂朝天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力。
之后,展昭扶着白玉堂找到了一个伙计,说,“伙计,我朋友喝醉了,有没有个地方歇歇?”
“哦,有客房,客官要么?”伙计问。
“好的,给我间干净的。”展昭拿出一打银票来,问,“多少银子一间?”
白玉堂无力,但又不能说话,心说,“你只死猫,这银子不是你的你也省着点花呀,财不露白不知道啊!”
伙计看到那一打银票眼睛都绿了,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一张就够了。”
“哦,你抽。”展昭将银票递过去,让他抽。
伙计咽了口唾沫,抽了一张一百两,随后就带着展昭和白玉堂上楼,奔二楼的雅间去了。
展昭余光瞟见金老六对着船头的船工喊,“开船了!”似乎并不在意里头的动静,看样子,只要是不出船舱,他就不在意
。
展昭有些不解,等到跟伙计进了房间,关上门,他才明白了为什么——房间里头没窗户!
展昭看了眼光溜溜的墙壁,瞟了瞟一旁睁大了眼睛看四外的白玉堂,小声嘀咕,“还好银子不是我的。”
“死猫。”白玉堂瞪了他一眼,走到墙边找了找,咬牙,“什么破地方,连扇窗户都没有!”
展昭问,“那怎么办啊?”
白玉堂泄气,走过来,想在桌边坐下,就感觉胳肢窝下面有东西硬邦邦的,才想起那易容高手将他俩的兵器藏在胳肢窝下
面的衣裳里头了,幸好这两人也瘦,衣服整得宽大些,看不出什么来,一想到龙鳞淬刃,白玉堂就突然有了主意。
展昭正抬头看房顶,嘀咕道,“这里还是二楼,上头应该是房间或者是地板,如果是三楼就好了,可以从房顶上出去。”
“猫儿,怕什么,有法子。”白玉堂说着,将刀拿了出来,展昭也将剑拿了出来,走到白玉堂身边,见他把龙鳞淬刃拔了
出来,沿着墙壁一运内力,将刀锋插进了墙里。这龙鳞淬刃可是宝刀,削金断玉,这么几块砖头自然是不在话下的。白玉
堂将墙壁划出了一个豁口,然后拔出刀透过墙壁往外看了一眼,一挑嘴角,“猫儿,通外头。”
展昭凑过去看了看,就看到外面沉沉的夜幕。
白玉堂用龙鳞淬刃,在墙上跟划豆腐似地划出了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方形来,然后伸手抓住了那一块方形大砖头,往里一拉
,拿了出来,轻轻地移开。
两人往下一望,对视了一眼,下面是船舷,有些窄,并没有什么人。
“从这儿出去。”白玉堂对展昭使眼色,“猫儿,你先下,我把洞补上。”
“嗯。”展昭率先跳了下去,白玉堂将房间里的灯吹熄了,然后将那整块大砖头背过来,一头架在洞口,自己身体往后一
倒,手轻轻地一带,力道掌握得刚刚好,砖墙正好挡住了洞口。
两人抬头看了一眼,不仔细看,应该不会注意的,而且也没人会无缘无故往墙上看吧。
想罢,两人又纵身而上,上了房顶。
“这船挺大啊。”白玉堂瞄了一眼,指着后面道,“应该运那儿去了吧。”
“嗯。”展昭点了点头,两人纵身越过房顶,到了船尾的地方,就见还有一个船舱,二层楼,虽然不如前面一个那么大,
但是很精致,看来是住人的。
正在打量,两人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赶紧躲到了墙壁后面,就见那二层小楼的房门一开,有两个伙计走了出来。
一个揉着肩膀,“妈呀,累死了,那箱子里装得什么玩意儿那么沉啊。”
另一个笑呵呵地说,“喂,你没感觉里头的东西是活的么?还动弹呢。”
“唉,少管少管。”伙计摆摆手,两人一起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趁着伙计走了,就绕到了门前,往里一看,只见里头黑灯瞎火的,空荡荡,有楼梯通向二楼。
两人对视了一眼,按照刚刚伙计们走路的速度来看,应该是将箱子抬上二楼了,就闪进了房门。两人刚走到了楼梯口,就
听到二楼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对视了一眼,赶紧隐到了楼梯的后面,屏息等着。
很快,就看到一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正是刚刚那个黑衣人,他并没有发现展昭和白玉堂,径直走到门外,到了船舱外甲
板的围栏边,站着看远处的湖水,似乎有些心事。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两人轻轻抓住衣摆,以免弄出声音,一个纵身,悄无声息地到了二楼,然后轻轻地提着门,打
开……没有发出声音。白玉堂往里面看了一眼,没人,两人闪了进去,再小心翼翼地掩上门……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完成
得悄无声息。
等门关上,两人才松了口气,就见那个箱子,正放在桌子旁边,两人想过去打开,但是发现箱子上面有一把铜质的锁。白
玉堂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展昭道,“九曲连环锁,没钥匙打不开的。”
展昭一皱眉,这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爷……吃点东西吧?六爷让我送来的。”
随即,就传来了脚步声。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四外寻找,看有没有可以躲的地方,最后,两人一个飞身,钻进了床底下。床下挺挤,两人挨
在一块儿,隐去内息,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两个人进来,那个女人挺热络,边往桌上放菜,边问,“爷,要不要我陪您喝几杯?
”
那黑衣人依然不说话,估计是摇了摇头,女人便说了声,“那您慢用。”就很识趣地出去了。
黑衣人一直听到楼下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才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轻轻地关上了门,谨慎地落下门闩。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他似乎过于谨慎了。
白玉堂挑挑眉——怎么都不说话?莫非是个哑巴?
展昭眨眨眼——也有可能啊,或者怕人认出他的声音?
这时候,两人听到了些微的金属响动,是开锁的声音,对视了一眼——他开锁了?
很快,锁打开,就听到吱嘎一声打开箱子的声音,展昭和白玉堂往外望,但是床低还有床单挡着,外头的箱子又高,看不
清楚,只听到传来了“呜呜”的声音。
随后,就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响动,然后……
“你是谁啊!快放了本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得,就那小螃蟹!
黑衣人并不做声,桌上的盘子响动了一下,随后,就听到庞煜说,“我才不吃呢,你快放了我!本候是太师之子啊,你要
什么,本候都能给你的。”
那人不说话,随后,就听到了庞煜传来呜呜呜的声音,那样子,像是那人强行在往他嘴里塞东西。
“唔……你快放本候出去,本候肚子痛!”庞煜边吃边挣扎。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一呲牙,想起来庞煜还中着毒呢,这孙子这回可算是吃尽苦头了。
没多久,似乎是喂完了,那人又用什么东西将庞煜的嘴封上了,关上了箱子盖,落锁。随后,听到箱子里头庞煜挣扎了一
阵子,但随后,也就没有响动了。
白玉堂对展昭眨眨眼——猫儿,为何我觉得如此解气?
展昭也对他眨眨眼——彼此彼此吧,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希望他经过这一次,他能变好些。
白玉堂摇摇头——不可能的,要变好早变好了。
随后,两人又听到了轻轻地响动声来,是筷子碰撞碗盘的声音——在吃饭。
白玉堂一挑眉——猫儿,吃饭总得把脸上那块布给扯下来了吧?
展昭点点头,这时候,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那人动作一滞,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闪到门边。听了一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