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的下面,是深深的伤口。
大片的血液,从他手腕上的伤口流出。
右手叠在左手手臂上,食指的指尖血红可怖。
。他整个人都倒在自己的血泊里,就像躺在一朵巨大无比的血色花朵上。
衬衫被血浸透。银环微光显得浑浊。
krantz闭着眼睛。右侧脸颊挂了泪痕。
他精致的面容,映衬着鲜艳的血色,显得格外苍白绝望。
好痛苦
他死掉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恨你
你明明爱他的
你看我们在死我们正在死
就要死掉了没有痛苦不要再痛苦不要再忍受
不要再哭不要再绝望
很快很快很快很快
我们永远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krantz,到底发生什么
头晕目眩,心脏疼得厉害。
可恶,明明已经吃过药了
我按住胸口,在krantz身边蹲下去。他的血顺着我的袜子渗上来,粘粘的。
探他鼻息的时候,我的手指在颤抖。
还没有死!
我的眼前又是一黑,一遍遍地命令自己。
站起来,救他。送他去医院。
现在不是我虚弱的时候。他需要我。
镇定。夏宁远,镇定。
要救他。把他救活过来。
要救他。不可以看他在自己面前死掉。
不可以像六年前一样,眼睁睁,看着kz,从天台上跳下去。
krantz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汩汩流着血。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狠狠骂了自己。
进卫生间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为什么只看到那些血字?他还在流血,失血越多,就越危险!
我打了急救电话,迅速拿来毛巾,想了想,又冲进厨房去找了筷子。
把毛巾先松松地包在他伤口上方,又把筷子夹在皮肤和毛巾之间,慢慢收紧毛巾。
等到他的动脉出血止住,我就用筷子固定住毛巾。
救护车还没有来。我坐在地上,想还有没有自己可以做的事。
默默地望着krantz。
他的侧脸美得令人窒息,是那种残忍的美丽。绝望,带着死亡的气息。
柔软的发丝温顺地贴在耳侧。他的右耳没有打耳洞,而左耳有五个。
我想不起来五年前他有没有戴耳钉,只是觉得,五年让他变了太多太多。
krantz躺在我怀里,沉默流泪的时候,唯一说的一句话是,“被杀掉了”。
他用自己的血写下的字,他死掉了。
还有从krantz裤子里找到的枪,他手腕足腕上,显然是显然是束缚工具的银环。
是谁死掉了?
我望着他,忽然觉得心脏丝丝地抽着疼。
不是因为病,是心疼。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自从kz死了以后。
kz,krantz。有时候让我产生错觉。
但我知道,死掉的,就是死掉了,再也不会回来。
所以,我要救krantz。
一定要。
Crying,crying。
Look at me,I’m dying。
We‘re dying。Our blood is fascinating。
No more despair and no more pain。
We’re dying,no more pain。
第四章 碎片 2
左耳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krantz从睡梦中痛醒,低声惊呼。
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上已被蒙了一块布。krantz动动手脚,惊讶地发现,手腕足腕处有细细的束缚感。
他想起那四个奇怪的银环,不由一阵恐慌。
“不要乱动哦歪了就不好看了。”
声音
krantz怔怔出声:“希雅?”
他的手指按上krantz的唇,声线低沉。
“不,我是方。这么快就记住希雅那家伙的声音了吗?那么也尽快记住我的吧。”
尾音微扬,仿若挑逗。
krantz扭过头,咬牙道。“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
耳垂上有尖锐感,刺刺地移开了一点位置。krantz心里一紧,接着又是一阵疼痛。
方在给自己打耳洞?
从黑暗的地方,方低沉调笑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希雅告诉过你了吧?我是你的主人。你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你是我的。”
“买?谁要啊!”
第三个耳洞!
“喂你在干什么,住手啊!喂!”krantz朝着声音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喊。
“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方,也可以叫主人。”
第四个
“你是变态吗!停下来”
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krantz愣了一下,忘记了说话。
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就像黑暗里面一块坚硬的冰,毫无预兆地触到,惊慌地抽手,反而被撕得血肉模糊。
“要听话。我讨厌不乖的东西。”
krantz呆呆地侧着脸。方扳过他的脸,尖锐感再一次出现。
这一次是耳骨。
krantz恐惧地挣扎,无奈四肢都被紧紧束缚着。
“享受一下这点疼痛吧,只是单纯的呵呵,单纯的疼痛啊。”
方调笑地说道。
骨头被打断,是怎样的疼痛。
krantz抽痛地呼吸着,眼角甚至流下泪。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呢?被卖了吗
被谁卖了呢?爸爸妈妈呢他们没有担心自己吗?没有找自己吗?
爸爸,妈妈,根本就不会难过吧
泪水迅速湿润了眼上那层布,krantz默默地想着,忍不住流下了更多的泪水。
身体也痛,心里也痛。
爸爸妈妈他们他们果然还是讨厌自己的吧
耳朵上痛得麻木。
“哭了?真是懦弱”方淡淡地说着,那一瞬间的语气很像希雅。
krantz沉默。
忽然,唇上凉凉的。
方在吻他?
当方的舌头舔动着krantz的口腔时,他突然清醒过来,厌恶地侧过头。
方按住他的脑袋,继续加深这个吻。
变态!他是变态的!
krantz恨恨地想着,用力咬了下去……
方迅速地抽离,然后。
啪。脸上火辣辣的一个巴掌。
这一次特别重。krantz被打得侧过脸去。
“你以为自己有资格反抗吗?”方冷冷地说着,然后又吻了下来。
krantz更用力地咬下去。这一次,血腥味迅速弥漫了整个口腔。
第三个巴掌
脸上肯定肿了。
krantz几乎晕眩,淡淡地想着。
耳朵上还是很痛,脸侧过去的时候伤口擦到了枕头,特别是耳骨那里,格外地疼。
方是变态的!
方握住krantz的下巴,忽然间轻笑道。
“很痛?那么接下来可以开始了。”
毫无防备。
方的手指上沾了什么凉凉的东西,在自己耳朵上轻轻涂抹。
片刻的清凉,krantz竟然还觉得他的动作很轻柔。
自己真是疯了
起初的清凉过去,伤口突然剧烈地刺痛起来。
更多的泪水涌出来,眼罩已经完全湿透。滚烫泪水流进发际。
krantz握紧拳头,腕上纤细银环勒得生疼。
顺着疼痛,他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解开。
“你干什么”
方没有回答。
krantz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竭力挣扎着。方舔舐着他的脖子,湿漉漉的一路下滑,下滑
伤口的刺痛感,陌生的异样感,让krantz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不要!好恶心!
他是男孩子啊,怎么可以
方是变态的!好恶心!好羞耻!
krantz拼命挣扎,努力想把手从环里抽出来。银环只是越勒越紧,深深地险进皮肉里。
他握紧拳头,因用力而颤抖起来。
方的手指挑逗地划过他的胸口,引起一阵颤栗。
krantz咬住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颤抖的样子很性感让我忍不住要”
krantz心里一片冰凉。
疼。
那里的疼痛,krantz拼命想要忽略。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记不得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是人人羡慕的高材生。
父母看见他拿回来的奖状,也会难得地挤出一点笑容。
虽然爸爸妈妈从来不管他,只顾着吵架,吵架他们吵架的时候,偶尔也会拿他出气。
他们都不想要他。因为他是一个古怪的孩子。
一个人,总是一个人。
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面前一叠一叠的书。
好孤独。
好想有个谁,能一直陪着自己。
被卖掉了的话,爸爸妈妈是不是会开心呢?
终于丢掉了这个包袱,这个包袱
对啊,是不是就是他们,卖了自己呢?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
还真是可笑啊。
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卖给一个变态的男人。
卖给他,当成一个东西一样地玩弄。
不要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痛苦的,不应该是我。
在一阵阵的疼痛冲击中,krantz感到自己的意识漂浮起来。
疼痛慢慢减轻,减缓
然后,他发现自己可以看见了。
肩背宽阔的男人,伏在那个年幼的男孩子身上。
男孩子轻微地颤抖着,眼睛上罩了一块黑色的布。
krantz感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于是他默默地望着。
男孩无力的挣扎,方嘴角满意的笑容。
他能看见方的笑容,或者说是感觉到。
可是看不见方的脸。
其实,正在遭受折磨的,并不是自己吧
krantz默默地想着。
对,不是我。
我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可是为我承担它的人,他是谁呢?
仿佛为了回应他,蒙眼的男孩突然张开了嘴。
无声地。喃喃地。
Krantz。
krantz清楚地知道,那不是自己。
因为那是Krantz。
那个,被男人宠爱的,令人怜惜的男孩子。
年幼的男孩,柔弱颤抖着的,被伤害着的男孩。
是Krantz。
不是krantz。
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
猛然间的坠落。
在疼痛里昏死过去。
krantz慢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煎熬已经结束了。
耳边有铁链相互摩擦的金属撞击声。手腕接触到人的体温。
他动动左手,发现左手的束缚解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
那个银环是用来缚上铁链的。如果铁链固定在墙上的话,这样自己就可以被摆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krantz冷冷地想着,忽然之间抽回左手,顺着感觉的方向朝那人打去。
一声闷哼,看来很痛。
奇怪的是,对方没有还手。只是沉默地,解下他右手的铁链。
双手得到解脱,krantz立刻坐起身,猛地抽下罩眼布。
拳头刚要落下,突然又愣住。
“希雅”
夜晚模糊的月光里,隐约记得的脸庞轮廓。
现在才看清。
浅栗色短发,玫瑰灰的眼睛。淡淡温柔并且忧伤。
“抱歉。是我把你绑起来的。眼罩也是我”希雅垂下眼睛,轻轻地说。
krantz呆呆地看着他,许久,“嗯”了一声。
他的声线,真的很像方
但是怎么可能只是像而已吧!那个禽兽,怎么能和希雅混为一谈
希雅放轻了动作,解开了剩下两处铁链。然后抬起眼睛,静静地望着krantz。
“方很喜欢你。你要怎么办呢?他会一直来找你的。”
krantz默默地垂下头,忽然瞥见自己全身青紫的痕迹,不由一阵厌恶。微微转过头去。
微小的动作,被希雅注意到了。
“身上很不舒服吧。在浴缸里躺一会儿,就好多了。”
希雅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安抚地摸摸krantz的头发。
“我抱你去浴室,好吗?”
krantz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挪了挪身子。
羞耻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
这样看来是不能自己走过去了。
只能靠他抱了。
krantz闭了闭眼,慢慢地点了点头。
希雅轻柔地帮他清理着。
krantz低着头,靠在他肩膀上。
他很不喜欢这样依赖的动作,可是没有办法。
要把那些恶心的东西从身体里弄出来,只有这样。
“你也是这样的吗?”krantz忽然问。
“嗯?”
“被方强暴过。”
希雅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
“你知道,我是被谁卖到这里的吗?”
希雅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比较好。”
krantz心里一沉。他突然想笑。
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希雅。你很像方。声音。”
希雅的动作停下来。
“但是”krantz忽然沉默,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你这么温柔,怎么会是他。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为什么会这么傻。
Krantz,你说,我们是不是一直都很傻。
第三章
睁开眼,一片惨白。
我迅速坐起身,过急的动作引得眼前又是一黑。
“宁远!你疯了?躺下!”
一只手把我按了下去。
我闭了眼睛,大口喘息着。
“sechkrantz怎么样了?”
“死不了。你给我安心躺着你从来没有这么失态,把人送到医院,自己就倒了?我认识的夏宁远可不是这么鲁莽的家伙。
”sech毫不留情地说着。
忽然间又恶狠狠地道。
“有心脏病还瞒着我拼命工作?怕我养不起你?”
我睁开眼睛,淡淡地看着他。
不做事的话,我活着干什么呢。
就像个女人一样,呆在家里,每天等他下班回家么?
不过,或许确实过分了点吧。
让他担心到了。还有身体,似乎真的快要承受不了。
“以后会注意一点。”我淡淡地说着。
sech微微皱了眉,放柔了声音。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就不能稍微稍微乖一点吗?”
我冷笑。
“完全依赖你,这就叫乖吗?就像当初你养kz一样。”
sech沉下脸。“为什么又提起kz。”
我望着他,忽然不想再说什么。只好别过脸去。
在病房里躺了一会儿,sech又接到电话说公司有事。
“全部推掉。嗯,就说就说我病了。”sech不耐烦地朝电话里说着。
“不用了,你去吧。”我坐起来,刚觉得有点冷,sech就把外套披到我背上。
sech叹了口气,揉揉我的头发。脸上是无奈的表情。
“总是不会照顾自己,小孩子一样。秘书告诉我你晕倒的时候,我差点把烟灰缸砸到她头上你这样,我怎么安心工作?”
我忍不住笑出来。
kratnz就在隔壁病房。
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左手在吊点滴。
“krantz?”
他眨了眨眼睛,把视线移向我。
我叹了口气。“弄成现在这样,很舒服?”
krantz慢慢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眼睛空洞无神。
“那么下一次,应该换上很彻底一点的死法吗?我不想死。”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
“Krantz想死。他想杀我。”
我望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想说什么就把话说清楚。”
他垂了垂眼,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那就不说了。算了。”
“夏宁远,我不要呆在医院里。带我走。”他说。
我抬头看看点滴瓶。
“在这里可以更危险。比如往血管里注空气,还有针头,拔[河蟹]出来的话,刺进太阳穴或者眼睛,都要吓死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