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已如此明显,而那更是皇上唯一会首允让太医随他回去的法子……
他该如何是好?
选择顺服?还是继续违逆……
残梦─25.
隆冬时节里的深夜,睇不着光也探不着半丝星稀。
燃得噼啪作响的火盆子在这时刻显得响彻,烧得恁暖的寝房却是让人一丝暖意也无。
完全无法明了现下的自己为啥会在这?浦聪颐只知道他扯着衣带子的手正狂肆打颤,身子更随着一件件滑落的衣衫打摆。
就再剩下最后一件猥衣时传来皇上的叫唤,那明白带着情欲的沙哑嗓音听得溥聪颐更是一震。
“过来,朕的小聪颐……”
李纳难掩心中的激情,他盼了恁久的冀望终于在今晚成真。
浦聪颐那刻意拖延的缓慢看在眼底更似挑诱的舞蹈,不住地撩拨起他体内蛰伏已久的欲望,敎他全身窜遍欲念忍抑不了的
抬手一招,直要眼前那魁伟的身躯快些个前来。
浦聪颐颤抖着身子缓缓走向龙褟,脑里明明不愿意这么做,可身子却是随着皇上的手一招一步缓缓的向前走。
如此般逼着自己,非做不可的感受当真让他想不明白。
为啥坚持了那么久的自己到最后竟是选择顺服?他大可一走了之,那傅子谦的死活压根儿与他无干,为啥现下的自己竟然
会为了他而屈服?想不明白……当真想不明白……
“你在想啥?”当那魁伟的身躯靠近到只离自己一臂的距离时,李纳忍不住探出手解下那最后的衣带。
随着飘落的衣带出现的是结实至极的身材,那半遮半掩下所透出的煽情诱得李纳忍不住抚上那厚实的胸膛。
掌心瞬间传来一震,李纳带着笑意的眸微微地向上觑去,本想瞧瞧浦聪颐现下的表情,没想到却让他觑见那微恍出神的怔
然。
当下闪过不悦,没想到他的心思到现下依然还是在那人身上,敎他不禁擒住他的下颚怒问。
“臣没、”怒声质问问回了浦聪颐的思绪,方启口回答嘴里便窜入了皇上那冰凉的舌,“呜……”原本再下一瞬便会推开
皇上的那双手这会儿却只是抵着那胸,而后紧握成拳似被逼着隐忍那般的颤抖。
这改变李纳合该是感到高兴的才对,可不知为啥却是让他怒火更甚。“怎么不反抗了?只有咱们俩的时候你从没如此乖顺
过!”心底为着已知的答案妒恨。
“皇上……不是要臣顺从嘛?”浦聪颐闭上眼等待着该来的事到来。
现下终于明白了傅子谦做啥会无声啜泣,那种无法反抗只能由着别人欺凌的无奈当真让人想哭……
“为什么……告诉朕为什么!”恨得他一把扯他上龙榻,愤怒至极的压着他怒吼。
“为什么?”被吼得怔然,浦聪颐头一遭不明白皇上的语意。
“你蓄意离京为的不就是要朕去找你?朕也顺了你的意思去找你了,为啥会突然冒一个他出来?你自始自终不愿意、不顺
服,朕有逼过你嘛?朕已经由得你好几年了,还会在乎多等几年嘛?你做啥弄个他出来?朕不是瞎子,瞧得出来你们之间
根本无情,那为啥现下的你会为了他而屈服?会为了他而甘受忍辱?别告诉朕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们之间根本没有爱的
存在!”
想起了那夜,想起了他的异常,李纳一口气吼完心底的疑惑仍是发泄不了那输得透彻的怒火。
气得他一把攫住他的双颊,极尽的侵略着他唇舌,为的就是不想再从他嘴里听见任何的辩白。
可再怎么不愿意仍是让他逮着了缝开口──
“臣是不爱他……”皇上那一连串的怒问问得浦聪颐怔忡。
是啊,皇上彻头彻尾就没变过,为了那个不是爱的爱着时也忍隐了他许久,只要他仍旧拒绝着皇上、只要他仍旧是不顺服
,皇上压根儿也不会真的逼迫他得就范,顶多亲着、摸着、抱着、搂着……仍旧是由着他我行我素的在他身边晃荡,那他
为啥要为了远离这样的皇上而把自个儿搞到现下这般地步?
这疑问他怕是怎想也想不明白了,更是不明白……如此反常的自个儿就只为了要讨个太医回去帮他诊治而逼自己顺从……
似是有话的顿住让李纳停下动作,“那你为啥要为了他而顺服?”不能否认身下的浦聪颐会如此乖顺的原因是因为他。
“不知道……”
“混帐!你在耍朕嘛?没原没因的能让你为了他而委身于朕嘛?朕不是三岁小孩!”那话答得一点都不真诚,气得李纳一
口咬住他胸前的突起。
“不!”突来的湿滑冷得浦聪颐一把推开了皇上,“皇上!”瞧着被推落到地的皇上颤着身子,骇得浦聪颐急忙起身拉起
皇上。
没想到这一拉让自个儿再度被皇上压制在身下,“皇上,臣不是……”未出口的话消失在眼前皇上那阴鸷的脸色。
“告诉朕……你爱不爱他?”
“臣不爱。”浦聪颐毫不犹疑的给了这个答案。
“告诉朕……你爱不爱朕?”
“……臣……不爱……”
李纳瞅着片刻后才开口的浦聪颐,让他如此踌躇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告诉朕……若朕被绑架了你会不会救朕?”
“会。”
瞬间出口的答案让李纳稍稍好过,“那再告诉朕……若朕同他一道被绑架了,你只能救出一人……你会救谁?”
如此的逼着他也逼着自己,早看透了的答案却仍是无法让自己心死,明了这点的李纳当真恨透了自己。
明明无法得到却仍是不放弃的一再强求……求得自个儿都生厌了……
“臣……”
浦聪颐的再次犹疑让李纳狠下了心,伸手探向玉枕的下方,没忽略浦聪颐那瞬间闪过的惊惶,冷了心的拿出藏在下头的瓷
瓶一口咬开那软塞,仰头含入一口后瞬间灌入了浦聪颐之口,更是舌、手并用的逼他吞落。
那咕噜的一声后李纳抬首抹去颊边流落的水渍,而后起身走到一旁的桧木柜,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古朴木匣后再度跺回龙榻
,“朕的小聪颐……你应该知道方才你吞进了啥……”斜睇了眼已起身坐直了身子的浦聪颐,李纳打开了木匣淡淡说着。
“皇上!”
听入耳的话让浦聪颐身子一晃,还来不及开口确认是不是如他所想的催情剂,口中再度被人堵住,再次被人逼着吞落不知
名药物。
硬是和着皇上的唾液吞落,似是梗住在喉的感受让浦聪颐呛咳不休。
冷眼瞅着咳声不止的浦聪颐,“那匣子里的解药只够一人,看你是要救你自己还是他。”而后把匣子放下。
他不问了……不再问了!由着他来给他答案,给他这最终的答案!
反正好几年他都等过了,再等个几个月压根儿不算啥,就由着他给这个最后的答案吧……
“皇上?”解药?作啥给他解药?他要的是太医……难道……“您给的那琉璃匣……”
“没错,那里头的“鸳鸯白露″其实就是“寒食散″,还是朕命人多加了一味儿好取其命的“寒食散″。怎了?朕可是让
你享受了难得一次的飘飘然,是不是一尝就令你难忘?而你方才咽下的就是同那多了一味儿的……“寒食散″。”
惊愕着皇上道出的话,“皇上……”眼前的皇上竟变得如此无情?若要取他命,当面同他说声他绝无二异,可竟连那无辜
的傅子谦都要取其性命?
皇上明明知晓……他只是被他拿来挡着皇上的一颗棋子啊!
“由着你选了。”李纳转过身,不愿再瞧着浦聪颐那难以置信的表情,“要命,就现下服下;若要他活……你最后吞下的
药儿够你快马加鞭回府。”话落大步跨出寝宫,不再由着他牵扯自个儿思绪,“上朝!”更迎着初出的晨光扬声叫唤。
就这么着了吧,最后一次由着他,也最后一次由着自个儿……
牵挂。
残梦─26.
暖暖的初阳连着几日绽放,扫去了连遮了好几日的晴空阴云,晒得人暖洋洋的就连心口儿都暖了。
“好多了嘛?”扶着仍要人搀扶才能站稳行走的傅子谦,严梓将他扶坐于花园中的石椅上头,由着他的螓首靠抵在自个儿
腰侧。
晒着暖洋的傅子谦弯唇一笑,“好多了。”当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这朝阳。
沉睡前的记忆,是身体上那痛彻难忍的绞扯,而心口则是一日寒过一日的钻噬,还有那老待在他房里挡着光的王爷……那
最后一瞥急离而去的背影,让他讶异极了自个儿的生死对他竟是这般重要,让他的心口没来由的一怦,如此这般受到重视
的感受是恁地暖了他心房。
无数的大夫都说了他无救,没想到那王爷仍是如此急迫的想上京去同皇上讨个御医来治……乍现的感动是恁地入脑,怎挥
也挥不去那随之而来的悸动。
可怎也没想到当他再次醒来后便再也没见着王爷,连一次来探望他也无,由着他醒来亦由着他睡落,更由着他思着、想着
那挡着光的伟岸身形再次出现在床头……难不成渐渐好转而起的他便再也得不到王爷的关注了嘛?
“怎了?想啥想到出神?”
“没有。”严梓的关心询问唤回了傅子谦的心神。
微赧的扯着笑,由着他轻搂着自个儿的肩头,傅子谦怎也想不到方才冒上心口的失落竟是因着那王爷。“怎都没见着浦王
爷?”
不愿相信这等失落,更恼着随之而来的愠怒,好似健朗的他在王爷的心底压根儿不重要,那个王爷似乎只重视病了的自个
儿……不会他担忧的根本不是他的性命,而是怕他病死在这府邸里头吧?
可恶!他会如此病着也是他害得好嘛?王爷的心底里果然没有他的存在!
“干啥突然问到王爷?”
闪躲着严梓那意欲询问的眼儿,傅子谦边佯装赏着一旁的花草,“子谦只是随口问问,想说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同王爷
道声谢后便要回家了。”边恼着自个儿最后的结论。
作啥要在意着是否在王爷的心底占了一席之地?他于他之间压根儿是两个世界,无情的羁绊亦无爱的誓言。
不同身分的两人本就不该有所交集,现下因那不该来的交集而相见,就得好好想个法子让一切回归原点,而不是在这儿恼
着那不该恼的事才对。
他仍是那高高在上不可攀的王爷,他依旧是那庸庸碌碌的布衣小民,自此交错而过,无需顿足亦无需停留……
“想走便走,无须同他道谢。”
心情陡地变闷,更在听到严梓亦冷了声调带着怒气的话扬眸,“好歹……也叨扰多日了……”傅子谦不解严梓那怒意从何
而来,“礼貌上该去道声谢的。”现下他人已无恙,哪还有让他继续气怒着王爷的理由?
“哼!那压根儿不是叨扰!根本是被强迫来这的好嘛?别告诉我你忘了王爷对你的残忍,压根儿不恨着王爷?”不明白子
谦为何可以不憎不恨,他可是受到浦王爷迫害最多的人!
那带怒的质疑瞅的傅子谦低头闪避,他明白严梓的疑问,就连他也纳闷不已。
现下的他每每想起王爷,满满的都是窜上心头的郁闷,心中当真无憎亦无恨,连他都不明白为啥会有这等突兀的转变。
傅子谦的闪躲让严梓眯起了眼,想从他的表情里确认他的猜测。“当真……无恨无怨?”
“我……”
“我现下就去帮你收拾,等等就走。”子谦的顿住不语让严梓瞬间明了。
豁地起身,以着不容他说不的强硬语气说道:“你就在这儿待着不准乱跑,我收拾好了就来带你回去。”
默默的点点头,由着严梓去收拾细软,因为他现下若是开口肯定会拒绝这个提议,到时严梓的反应肯定不会如现下这般冷
静。
得到他的默许后严梓立即转身离去,瞬间没了支撑的傅子谦撑直了自个儿,静静的仰头望天,由着刮起的冷风滑过颊边滑
过脸。
不愿离去是他现下的心境,可为何不愿的理由又令他心闷,现下的他思绪全都围绕着王爷……
轻叹一口,子谦缓缓起身,一步一停的慢慢走着,怕继续这么静静的坐着会坐到想哭。
不知为啥心底总有股抹不去的难受,不为着双亲,只为着浦王爷……
残梦─27.
总觉得王爷不会这样子的人,他何该是会来探望他的才对,可为何人却老是迟迟不见?
满心的纳闷跟疑惑,当真如他所猜怕他病死在这宅邸?
不……不会的,倘若王爷真怕他病死在这儿大可命人将他抬回家去,何必还忙和着请了一干子大夫,然后还气急败坏的怒
喝着全是一群庸医?
他大可不必如此,他大可舒舒服服的翘起二郎腿等人来服伺,不必为了他的病情烦着恼着……
傅子谦边走边思索着,却不意地被旁地喧扰唤住,因为他听到了──
“滚!通通都给本王滚!全是一群废物!”
那熟悉至极的吼声听得他拔腿就跑,全然忘了自个儿仍旧欠安的身子,一跌一撞的跑向声音来处,更在见着那燃得通红的
寝房跟忙碌不已的家仆时不支跌地。
一样……一模一样的场景唤起了傅子谦许久前的记忆。
那燃得炙热的火盆子摆满了整房,那来去不停的家仆不断的换出带满黑渍的衣饰。
“再怎么废也没你这废物严重。”
艰难的闪躲不断进出的家仆后爬靠进窗,傅子谦更是讶异极了紧接着听到的另一个熟悉嗓音。
“滚!咳咳、咳,本王……给本王滚!”
“我有脚会走,而且还是一大步一大步的抱着子谦走,你这废物就乖乖的躺在床上当只废物,甭没事下床找家仆的麻烦,
乖乖的躺再床上等待蒙主宠召;更甭担我是不是会走不稳跌了变成滚的,我绝对会好好走着,不会摔着了子谦半分,更不
会像你这废物没事把自个儿弄得要死不活的在这儿苟延残喘。”
“滚──”
随着那有气无力的嘶吼,落下了乒乓的巨响跟随伺一旁的家仆惊呼,“王爷,您得躺好啊!”
“严梓这就走,还是带着子谦走,你这废物就乖乖的等着归天吧你。”
“滚、滚、滚──”
那快断了气的怒吼伴着此起彼落的惊呼,却全都没有比听着严梓那话还令他难受。
不明白严梓为何要这么无情的咒着王爷,即便他伤了、病了也不该如此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