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我要告假一月。”
“哦?夕姑娘有何要事?”
“本门有些事情急需回去处理。”
夕雨知道,自己这身份,从醒过来的那一刻就清晰地映在脑子里,她记得这个身体的所有记忆,她出生在落花谷,是师父
将她养大成人,她还有懒懒的黎师兄、聪明的小虎师弟、美丽的大师姐辛欣、调皮的小师妹玉蝶儿,师父有五个徒弟,却
坚持给她起名夕雨,似乎笃定未来的掌门人就是她,给她起了一模一样的名字就是为了将来接任,这是师父说的,可是从
小众师兄弟姐妹并未因此排斥她,反而对她爱护有加,这次小师妹竟然让虹影捎信说大师姐失踪,并且还带走了本门除银
戒外的另一件信物玉骨扇,到底发生了什么?夕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关心是以前这个身体的记忆还是自己的灵魂中所留下
的记忆,她只知道她必须要尽快赶回落花谷。
“既然是门里要事,那夕姑娘就尽快启程吧!”
“谢包大人,我会尽快赶回的。”说完急忙跑回屋内收拾行李。
“小雨,此去多加小心,遇事不要着急……”展昭一边帮夕雨收拾行装,一边嘱咐,“你师姐会没事的,若有消息及时通
知我,大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一定倾尽全力……”
“我知道,大哥,我走了。”此时的夕雨并不知道她的离去差点使展昭来不及救治而命丧黄泉。
夕雨走后不久,展昭的师父拜访,还带来了展昭的师妹,展昭当众拒婚,又因为沙千里与五鼠闹得不可开交,师父被害,
展昭蒙冤,五鼠大闹东京,最后虽然澄清了事实,但面对只有一粒的解药,展昭却选择给了白玉堂——
众人集中在展昭房中一筹莫展,公孙先生束手无策,急得来回团团转。
“若是夕姑娘在此,必定能解展护卫之毒。”
“夕丫头上哪去了?”
“夕姑娘回落花谷解决门内之事,暂时不会回来。”
“我去落花谷找她。”白玉堂拎起画影就要走,却因刚刚解毒,一个眩晕坐倒在凳子上。
“五弟!你不要着急,先不说我们不知这落花谷所在何处,纵使知晓,恐怕也……”来不及了,后半句话看白玉堂脸色越
发铁青,硬是将它咽回了肚子里。
夕雨回到落花谷,见了师兄弟,才知道在自己出门历练后不久,师姐辛欣一次出谷义诊,救了一个名为王琨的武师,不料
三个个月后辛欣留书称对不起师父就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师父云游外出时留在门中的玉骨扇也不见踪影。
“师父留下玉骨扇本是想怕自己云游不归,三年后你历练归来接掌本门所用,谁知竟不知去向!”
“小虎,不要焦急,看来师姐必是与那王琨在一处,我们各自下山寻找,二十天后回来集合。”
“好,就照小雨说的办。”大师兄黎懒懒的站起身,“我向西方去,小雨就南方,小虎北方,玉蝶儿你就往东方吧。”
“好!!”
二十天后,四人集结竟无一人查到大师姐的消息,夕雨心下焦急,一筹莫展。
“大师兄,我现在开封府供职,此次出来与包大人请了一个月的假期,眼看日期已到,师姐还无下落,这可怎么办?”
“小雨,不如你先回开封,我们四处查访,若有消息到开封找你。”
“只得这样了,我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我若有消息,必定通知大家,别忘了带上香囊,免得虹影找不到你们。”
夕雨急急忙忙回了开封,此时展昭服用了太后的明珠解了毒,身体已无大碍,只需调养,夕雨得知后免不了与白玉堂一顿
大吵,最后甚至大打出手,一时间院子里画影剑光闪烁,夕雨手中暗器纷飞,众人劝说不住,只好到展昭房里搬救兵。
展昭早听得外面叮叮当当似是有人动武,却碍于公孙先生在一旁,不好出去察看,再说先生又说只是五鼠切磋,便放下心
来,谁知竟是小雨与白玉堂动手,忙披了件长衫,由卢方搀扶到了院中。
“小雨,白兄,别打了。”
“不打了?哪能这么便宜这白老鼠!”
“夕姑娘,这次是我们理亏,可你闹也闹了,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韩彰望着院子里你来我去的两人,心想展昭如何有
个如此泼辣的妹子,可真是……以后不能再欺负展小猫了。
“笑话!我今天不把这白老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夕!”一把飞针过去,幸亏白玉堂闪得快,要不然得扎成马蜂窝。
“小雨,你给我下来!”展昭见劝说不成,便改以生气的口吻,本以为夕雨会听话,没想到她反而更加气大,手下接连不
停,掌下竟带出些杀气来。
白玉堂本想让夕雨出出气也就算了,此事本是他有错在先,可不知夕丫头吃了什么药,这次回来脾气就跟爆了似的,白玉
堂也是大病刚愈,又忙着闪躲,渐渐的手下慢了起来,眼看一掌就要袭至胸口,闪避不开,只得闭上眼睛,就是俗话所说
的——等死。
“疼~”微微的一声不高,却唤回了夕雨的注意力,一个旋身飞至展昭身边,忙问:“哪疼?我看看!”抓起展昭手腕号
脉,却发现展昭气血顺畅,应该没有大碍。
刚想甩手,就见展昭拉了夕雨的袖子,柔声道:“你大哥我没事,这事儿也不怪白兄,就这么算了,好不好?”说完还用
期待的眼神看着夕雨。
夕雨对展昭这种眼神最没辙了,无可奈何跺了跺脚,恶狠狠的骂:“白老鼠,这次就这么算了,若还有下次,我叫你锦毛
鼠变成没毛鼠。”
第十九章 过年
展昭见夕雨脾气来得古怪,询问之下才知事情严重,白玉堂为了将功折罪,也通知了陷空岛及白家的商铺帮忙打听夕雨大
师姐的下落,几番查询下来,竟然无一点消息,眨眼间年关将至,白玉堂终于被一只又一只的信鸽急招回了陷空岛,临走
前嘟嘟囔囔道:“早知道大嫂这么多信鸽,当初不如烤来吃”云云。
“你敢烤来吃,我看卢大嫂会把你烤来吃!”自从那次交手后,白玉堂终于相信了孔老夫子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至理明言。
过了腊月二十,开封府的卷宗诸事宜就处理的差不多了,卷宗按门类、时间装订成册,放入卷宗室,到了年底案子也少,
用公孙先生的话说:“歹人也要过年呀……”腊月二十三灶神上天这日,开封城在嗖嗖的冷风中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夕雨高兴地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冻得耳朵鼻尖通红,还堆了一排雪人在花园,用树枝在上面写上名字,有包大人、公孙先
生、展大哥、还有四大门柱,嘿嘿……夕雨一边写一边笑,好久没这么快乐过了。
“小雨,你在做什么?”展昭帮着公孙先生整理完卷宗,想扫扫雪,就见到了这一排圆鼓鼓的雪人。
“这叫雪人,大哥,你看这个是你!”夕雨兴奋的拉展昭到雪人前,指着其中一个手拿树杈的说。
“我?”我有这么圆吗,“那这个呢?”
“包大人!”
“这个?”
“四大门柱!”
“这一定是公孙先生了。”
“对!”
“那这个呢?”展昭指着一个小小的雪堆道,这个雪堆前面尖,后面圆,还有一条绳子样的东西。
“这个呀……是,你!”转身将手里的雪射向墙头,就见一白色影子飘然而下,轻轻落在院子里,“白老鼠!”
“白兄?”
“白老鼠,你大过年的不在家老老实实呆着,跑开封府干什么?”
“反正不是来找你的。”说着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坛酒,“我来找猫儿喝酒。”
“展某还……”
“行了,别说你还有公务,我这坛酒埋到你那梅树下,除夕挖出来喝,除夕你不会也有公务吧!”
“这……”看了夕雨一眼,见她似是不满意的眯着眼,“白兄除夕不与令兄们一起过节吗?”
“这你不用担心,我大哥他们今年在开封过年,总之你答不答应?”
“那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知道你这猫儿馋酒了。”
“也不知道是谁馋了……”夕雨像是说悄悄话,但这悄悄话满院子都听得见。
“丫头,今年过年你有没有节目呀!”白老鼠自从上次和夕雨过过招,就有些后怕,这丫头发起飙来可怕的很,还是赶紧
说点儿别的。
“节目?当然有了,你就接招吧!”
二十九晚上,夕雨拿出自己用年终俸禄买的丝线,编了一红一白两条剑穗,红的上面坠一只玉鼠,白的上面坠一只玉猫,
然后将红的给展昭挂上,白的给白玉堂挂上,当时就弄得展昭颇为诧异,夕雨解释说:“我编完才发现系错了,再改又很
麻烦,凑活着用吧!”
展昭笑笑收下,白玉堂则满心欢喜的说猫儿猫儿这会儿子可在自己眼皮底下了,说的脸皮薄的展昭当时红了双颊,怒斥一
声“胡说什么!”
“我可没说错,是吧?玉猫儿。”最后一句可是对着剑穗上的玉猫说的。
“白玉堂!”
“这样就生气啦!怎么,想打架?”说着抽出画影,挽个剑花,向展昭刺来。
“展某奉陪!”于是除夕前一天,鼠猫大战再次上演。
除夕晚上,夕雨亲手做了满桌的菜,甚至还没有条件创造条件的自制了蛋糕、披萨,大家没见过这么多新奇玩意儿,连道
好吃。
“丫头,你脑袋里怎么有这么多奇思妙想,这蛋糕还真是很松软可口。”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上天入地霹雳第一美少女夕雨是也!”说完还仰起头,摆个了不起的姿势。
展昭刮了她一下鼻头,笑道:“好了,再夸自己你鼻子就翘上天了。”
“那可就不好了!”白玉堂惊恐的说,“到时候下雨你不就麻烦了!”
“白玉堂!”见众人笑得快要翻到桌子地下,夕雨面子上挂不住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那什么呀!我看你还
笑。”说着抽出墙上的巨阙就杀将出去,追着白玉堂满院子跑。
众人看的乐不可支,包大人甚至一反平时严肃,笑出了声。
半夜,众人闹够了,都回去休息,展昭白玉堂携了那坛酒,飞身上了屋顶,扫出一块儿干净地方,静静地品酒赏星星。
“上次那件事,很抱歉。”白玉堂在半坛酒下肚后,终于鼓起勇气道歉。
“不知白兄所说何事?”展昭纳闷。
白玉堂以为展昭明知故问,一个气儿不顺骂道:“你这臭猫……”转头却看到展昭满眼疑惑,似是真的不晓得,话到嘴边
生生的转成一声叹息:“真是……没事儿。”展昭并非不知白玉堂所指,只是既然自己并不放在心上,何必让白玉堂记挂
着,成心里一疙瘩呢?两人神态安逸的喝着酒,期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江湖往事,渐渐一坛酒见了底,白玉堂还未尽
兴,刚想邀展昭到自己房间继续,就听见夕雨在下面——
“大哥,白老鼠,夜深了,小心受了凉,大哥你肩上的刀伤可还没好全呢,要是不想下次喝的药里面放十斤黄连,就早早
歇了吧。”喊完,一个闪身进了自己屋子。
“臭猫,你受了伤?怎不早说。”一边说着,一边拉了展昭跳下房顶,推他进门,说了声“早生歇息,回头再聊!”就没
了踪影。
展昭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站在门内,过了一会儿,微微翘起了嘴角:“有你这个毛躁耗子和后头那个管家婆,我一定会好好
的。”
闹元宵
第二十章
过了新年,紧接着就是元宵节,正月十五满大街都是花灯,店家从晌午就开始布置,展昭进宫当值,公孙先生与包大人在
对弈,留下白玉堂和夕雨大眼瞪小眼。
“白老鼠,我出几个题,你要是答不上来今晚我的花销你全包怎么样?”安静不下来的两人又开始斗嘴。
“我要是猜上来呢?”
夕雨眼睛一转,道:“要不这样,你说一道我说一道,谁最后猜不上来的多,谁就负责今晚对方的花销,怎样?”我脑子
里这么多脑筋急转弯,还怕治不了你?
“好,你先来。”
“你先来吧,就当是今晚猜灯谜热热身。”
“听着,燕山有只燕,头尾全不见。心口送猎人,只有双翅展,字谜。”
“北,北方的北。如此简单,听我的,晋室西渡,人名。”
“司马迁。”
“写出是万点,画出有四边。字谜。”
“方,方正的方,听我的,还说我的简单,你的也不难呀!听着,大的大小的小,小的要比大的高。”
“尖,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尖,牧童,打一药材。”
这可是我熟悉的了,夕雨心下乐道:“牵牛子,我也出个药材的,东盖荒原地,暑至自萎黄,苦辣酸甜咸,宽溪浅水长,
打四种。”
“这个啊……我想想,第二个是夏枯草,第三个是乃五味子,这第一个……?”
“第一个是甘草,第四个乃薄荷。”
“公孙先生,你怎么替那白老鼠猜了。”
“我瞧着有趣,你们猜,你们猜。”公孙先生说完,便与包大人在旁边笑着看。
“丫头,接招,风满楼,打一名茶。”
“这还不简单,雨前呗,听我的,这是个动脑筋的哟,小明的娘有三个孩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老三叫什么?”
“三……等等,我想想,叫小明,臭丫头,下套等我往里跳。”
“你还不错嘛!啊,大哥,你回来啦,”夕雨蹦蹦跳跳的上去拽了展昭的袖子,“一会儿有没有空儿陪我看灯去?”
“你们在干什么?”展昭颇感诧异,他一进来就见两人撸着袖子互瞪,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猫儿,我们在猜谜,你要不要一块儿来,谁输了今晚就出钱包圆儿。”
“展某敬谢不敏,你们玩儿,我看看就好。”
“奸诈猫,看你这么穷的份上,算了,夕丫头,听这个,二画大,二画小,字谜。”
“秦,秦始皇的秦,我说上句,你对下句,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这就难倒我了,从小五爷我就熟读四书。
“错了。”
“错了?没错呀。”说完还疑惑的看向公孙先生。
“夕姑娘,白少侠没对错,确是亦能覆舟。”
“错了,应该是——”环顾四周,心里预想着自己说出答案后的震撼效果,希望那些入土的老先生听见不会从坟堆里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