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小白羊都这么不怕死么?自己都对他露出牙了,他还敢自己送上门?
唐路遥来了红杏阁,也不找秦星雨说话,只是坐的远远的,一脸幽怨地看着秦星雨所在的雅间。隔着屏风,秦星雨都能感
受到那股怨气,浑身上下抖了抖。他不就是亲了那个七少爷一口么?他不用这么怨恨自己吧……
今天来红杏阁的客人似乎都有点被唐路遥的怨念感染了,一个个都缩起身子躲得远远的,生怕惹来怨灵缠身。
“齐舞,去把门口的门神送走,他在那玩哀怨,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秦星雨受不了地捂着额头。那个死孩子,再不走
就别怪他欺负人了。
“主子别动,等舞儿给您修完指甲再说。”齐舞不动声色地沉着脸,捧着秦星雨的左手,认认真真地帮秦星雨修着指甲,
眼角似有若无地丢给常歌一个白眼。没看见他正忙着么?在一边闲闲站着也不知道帮主子分忧?
常歌叹了口气,出去到了唐路遥身边,低头在唐路遥耳边耳语了几句。
唐路遥抬头看看秦星雨那个方向,忽然站起身,朝着雅间走了过来。
秦星雨心中暗恼,这个常歌是越来越不会办差事了,怎么不但没把人弄走,反而招到屋子里来了。
唐路遥才进了屋子,就看见齐舞半跪在秦星雨身边握着他手的样子,那情景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唐路遥的脸色当下就拉了下来,怒气冲冲地咬牙道:“真难看。”
齐舞抬头看了唐路遥一眼,继续沉默地低下头,认真地侍候着秦星雨的手指。
秦星雨乐了,小舞嘴里说着恨死了常歌,这行事作风倒是越来越有常歌的影子了。典型的口是心非啊。
唐路遥见秦星雨只低着头看齐舞,而齐舞又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当下醋劲儿就更大了,扭过头说:“一个大男
人,偏偏学女人修指甲,真不害臊。”
正巧齐舞刚刚修完了秦星雨的一只手。秦星雨抬起手掌,看了看自己修长尖削的手指,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唐路遥
,见他一脸的别扭,便笑道:“你过来。”
唐路遥看了看秦星雨的笑颜,脸上一红,乖乖走了过去。口出恶言,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和嫉妒,能和他亲近,唐
路遥求之不得。
等唐路遥走到了近前,秦星雨便执起他的一只手,放在眼前细细看着。
被秦星雨拉住手的一瞬间,唐路遥只觉得一股酥麻自指尖传遍全身,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听见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声,唐
路遥不禁脸色更红了。
“七少……”秦星雨捏了捏唐路遥的手,看见那个人红的发烫的脸色,脸再凑上几分,调笑似的说道:“您这鸡爪子该好
好做做保养了。”
唐路遥的脸色更红了,不过这回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气愤了……
“你你你……”唐路遥指着秦星雨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行了,既然来了,一起吃个饭吧。”秦星雨按下唐路遥指在面前的手指,给了常歌一个眼神,吩咐一起吃饭。
唐路遥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面对着秦星雨,仰着脖子,挺着胸脯。
齐舞轻轻哼了一声,心中嗤笑这位唐少爷的自不量力。
唐路遥也瞪了齐舞一眼,看了看秦星雨放在齐舞腰侧的手,心中更讨厌这个行事带了三分脂粉气的男人了。
不多时,饭菜摆上了桌。常歌见齐舞明显对唐路遥一脸不爽的表情,便将一盘子五香凤爪放在了唐路遥面前,脸上还带了
点微笑地道:“七少爷,鸡爪子。”
齐舞一下子笑了出来,几天来第一次给了常歌一个温和的神色,连秦星雨也不禁莞尔。
唐路遥恼羞成怒,抽出随身佩剑,一剑劈碎了那盘五香凤爪,连带着杯盘碗碟碎了一地,连桌子都被劈做了两半。唐路遥
兀自胸口起伏,显然还带着怒意。
见了他这个样子,倒是秦星雨先冷下了脸,一边的常歌和齐舞也都不做声了。
“七少爷,你这大家公子的脾气还是别在我红杏阁发的好。再不济我们也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不是你唐家的奴才,你倒
是摆脸色给谁看?这一桌饭食虽不是什么难得珍馐,好歹也是厨房的师傅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你说劈就劈,说砍就砍,有
没有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秦星雨鲜少生气,如今这番话已经是说的重了。
“不过就是一桌饭菜,我赔就是了。”唐路遥梗着脖子逞强,这个时候他不愿弱了气势。
“赔?好得很,这是七少爷说的,可不要反悔。”秦星雨冷笑:“一桌饭菜不算什么,不过值个二十两,可这酒是我红杏
阁的密酿,卖出去少说百两一坛,四支杯子是琥珀的,八个盘子是白玉的,饭碗是翡翠的,连那个盛酱油的小碟都是琉璃
的。加上我这紫檀木的八仙桌……也不多,您给个两万两了事。”
唐路遥听得冷汗直流,他哪里想到红杏阁吃饭都用这么值钱的东西?一脸冷汗地嗫嚅道:“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没钱?也好……那就只好请七少爷……卖!身!抵!债!”秦星雨勾着唐路遥的下巴说的温柔。
唐路遥吓得想跑,却被常歌一指点在后腰,动不了了。
“给我拉下去洗洗干净,明天我就开堂子,给七少作价出堂。”秦星雨挥了挥手,唐路遥就被拖了下了,脸上还带着一脸
的不敢相信和受惊过度。
第二十五章
齐舞见秦星雨那么对待唐路遥,心中暗爽,脸上刚露出点笑意,就听秦星雨道:“还愣着做什么?出去看着生意去吧。”
声音中也没多什么温情。
齐舞不敢怠慢,急忙出门去了,对秦星雨的话,他一向言听计从。
才出来看着阁里的生意,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循声望去,只见两个未曾见过的男子并肩而立,其中一个身形较为健壮
的正手中捏着一个阁中常客的手腕,那个常客半边身子委顿在地,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齐舞急忙走过去,语气中似有薄嗔般地道:“呦,呦,呦,这是怎么了?来红杏阁的大爷无非是为了找乐子,干什么动这
么大的肝火啊?”一边说一边伸手拂上了那捏着人的男子的手腕。想来红杏阁砸场子,也先要问过他齐舞答不答应。
原来那两名男子正是秋少棠和谢息墨,两人来红杏阁正是为了见秦星雨,不想居然有不开眼的意欲轻薄秋少棠,这才被谢
息墨拿捏了。
见齐舞动了手,谢息墨一声冷笑,手腕一翻,手指微曲,一道劲力弹上了齐舞的脉门。而此刻,刚刚意图轻薄秋少棠的猥
亵男人早就连滚带爬地逃了个不知所踪。
齐舞被谢息墨一指弹中,“啊”地轻喊了一声,后退了半步。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把他护在了怀里,冷冷地注视着
谢息墨。
“阁下是来找麻烦的么?”常歌,声音冰冷地说着。
谢息墨还不等回话,齐舞就挣出了那人怀抱,冷着脸说道:“常歌,这里是我齐舞的地方,有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常歌看了齐舞一眼,淡淡道:“他们是高手,你会吃亏的。”
齐舞哼了一声:“吃亏也是我自找的,用不着你费心。”
常歌不再多话,多看了齐舞一眼,转身走了。
秋少棠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谢息墨,上前道:“不过是个小误会,息墨你也太大惊小怪了点吧。”而后有转而对齐舞道:“
对齐公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他可还要见秦星雨呢,不能多惹事端。
齐舞已经换上原先的娇媚笑意,对着谢息墨抛了个媚眼,甜笑着道:“这位爷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既然来了
就是我们红杏阁的客人,要不要我叫几个姑娘让两位乐乐?”
谢息墨已经一手紧紧圈上秋少棠的腰,冷着脸道:“用不着,你这里的货色,我还没看在眼里。”说完嘴唇还有意无意地
擦过秋少棠的耳朵。
齐舞是久历风尘的人,自然不难看出秋少棠和谢息墨的关系,可听了谢息墨那么不客气的言语,还是有点脸上挂不住,当
下有些脸上抽筋,可还是忍着道:“来我们红杏阁不是找乐子的大爷还真是稀少啊。”
秋少棠感受着搂着自己的男人强烈的气势,有点无奈地道:“我们来是想见红杏阁的老板的。”
齐舞咯咯轻笑起来,媚声道:“红杏阁的老板么?那不就是我齐舞了?两位找我有事么?”
谢息墨瞥了他一眼道:“我们要见的是秦星雨。”明面上掌管蕲州红杏阁的是齐舞,可谁都知道,红杏阁真正的老板还是
秦星雨。
“有事和我说也是一样。”齐舞整了整自己衣衫,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媚态。
“只怕齐公子你做不了主。”谢息墨上下打量了齐舞一番,还是毫不客气地说着。
齐舞脸色变了一下,而后重新娇笑着道:“大老板没空见客,两位怕是白跑这一趟了。”
谢息墨眉峰一挑,声音不大但却满含威胁地道:“哦?是么?那如果齐老板你突然出了意外,不知道秦大老板会不会有空
来见一见我们?”
齐舞脸色变了数变,最后还是服了个软,言道:“大老板正在招待贵客,确实不方便见两位,如果两位真有急事,请随我
到后面坐坐,我跟大老板禀报一声,可好?”
秋少棠这回不等谢息墨发话,已经抢先道:“如此甚好,麻烦齐公子了。”
当下齐舞就带着秋少棠和谢息墨向后院走去。红杏阁里又恢复了一向的歌舞升平,好像刚才的小骚动根本从未发生过一样
。
等到了后院,齐舞将两个人让到一间客厅坐了,便道:“两位稍候,我去通报一声。”说完转身出去了。
齐舞才转身出来,就拍了拍手,调集了红杏阁的暗卫,绷着脸道:“给我把屋子里那两个收拾了。”
常歌再次现身,拦了拦道:“既然是要见主子的,就先去主子面前回了话儿再说,这么急着动手可不好,那两个人是高手
,这样不行。”
常歌不拦还好,这一拦倒把齐舞拦出了火气。一把甩开常歌,齐舞哼声道:“你欺负了我,我忍气吞声也就罢了,一个外
人欺负到我头上来,我还不能出口气么?”说着更是指示着手下去寻秋少棠和谢息墨的晦气。
常歌见拦不住齐舞,只好自己去秦星雨面前回话,只盼着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秦星雨听了常歌回报,便不由自主皱了皱眉,莫名的高手前来寻事?抬脚往后院去,正看见谢息墨的剑法和秋少棠的轻功
。
“好功夫!”一声赞叹脱口而出,秦星雨拍着手掌走了出来。
那秋少棠显见是认识秦星雨的,见了秦星雨出来,眼前就是一亮。
“秦公子。”秋少棠抱了抱拳,语气间满是淡然:“原来这就是红杏阁的待客之道,我算是见识了。”
秦星雨笑了笑,随意挥了挥手,周围就又多蹿出了十几道黑影,把院子里动弹不得的人全都拖走了。
“是下属们失礼了,秋公子和谢公子请不要介意。”秦星雨开口,竟是一种江南人特有的酥软口音,而且声音中的诚挚和
谦和,更是听的人浑身舒畅。
不过真正了解秦星雨的人都明白,“诚挚”“谦和”这两个词和秦星雨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秦星雨道出两人身份,秋少棠不由愣了一愣,自从进了红杏阁,自己从未透露身份,而秦星雨竟然如此肯定地知道他们
是谁?这个人,不简单。
似乎看出了秋少棠的疑惑,秦星雨淡淡一笑,解释道:“看谢公子用的剑法,明显是神剑门的招式。而秋公子用的轻功身
法却是魔教的魅影疾踪。魔教仅存的后人只有秋公子一人了,而神剑门和魔教的人会在一起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再加
上两位的功力实在不像普通人物,联系最近江湖上的种种传闻,我便猜到两位的身份了。”
秋少棠苦笑了一下,脸上有淡淡的无奈。
“不知道秋公子和谢公子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事情呢?”秦星雨依旧声音绵软,可语气中却暗藏了一抹霸气。
秋少棠讪笑了一下道:“其实,少棠此来,是有事相求。”
“哦?”秦星雨的脸上多了一抹兴味,再次打量了秋少棠几眼,而后道:“既然如此,请随我到里面谈吧。”说着带着秋
少棠和谢息墨穿过原先的小院落,向着更里面的地方走去。曲曲折折间不知道走了多久。
最终秦星雨带秋少棠和谢息墨进入的是一个四角鎏金的小楼,进了房间,秦星雨便随意地歪在榻上,笑着道:“两位请随
意,不用拘谨。”
这房间中并没有一般常见的那种桌椅,有的只是一张又一张的宽敞的木塌,上面铺着厚厚的锦辱,放着松软的靠枕,还摆
着小型的炕桌,桌上放着些茶水果点。看来是个很舒适的环境,却带了点意外的颓靡。
秋少棠也不推辞,拉着谢息墨上了另一张木塌,不过却没有像秦星雨一样歪躺着,而是坐得端正却又随意。
秦星雨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品了一口茶,缓声道:“秋公子说有事相求,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如果是星雨能力范围之内
的,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秋少棠也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茶,然后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借阁下的碧水寒玉一用。用过之后必当
完璧归赵,不知道公子能否……”
“碧水寒玉?”不能秋少棠把话说完,秦星雨就打断了他:“那是我秦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公子一句话就要借,只怕……
”
秋少棠见秦星雨不肯相借的样子,不由有些着急,于是道:“我是为了救人,还请公子帮个忙。”
秦星雨想了想突然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对秋少棠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少棠愣了一下,而后道:“不错,我们在怜花山庄曾经见过。”
秦星雨目光一转,似乎回忆起来,而后笑着道:“原来公子今日是易了容啊?”他就说嘛,那样风姿绰约的身形,那样镇
定淡然的气势,怎么可能是眼前这张毫不出众的脸所配的起的呢。那天匆匆一瞥下的绝色,才是真正属于这个人的吧。
见秦星雨忽然岔开话题,少棠还以为他是不愿意把碧水寒玉借给自己,于是道脸上神色更有些着急。
还不等秋少棠再开口请求,秦星雨已经道:“秦某毕竟是生意人,公子说要借碧水寒玉也无不可,只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碧水寒玉可以借给你。”换取最大利益,这是秦星雨的一项原则。
“什么条件?”秋少棠连忙问,只要不是自己绝对办不到的事情,不管多刁难他都会答应。
秦星雨微微笑了笑道:“第一个条件,让我再看看你的真面目。”
秋少棠愣了一下,随即便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以本来面目面对了秦星雨。
一见秋少棠的真面目,站在一旁的常歌和齐舞不由都是倒抽了一口气,原来他竟然有这样一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