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易弥给了杨熙解药。
“你走吧,以后别来这司徒府了,也离开这皇城,以后想要继续做生意就到蒲国吧。”
杨熙拿着解药也不见得有多开心,这药给的早了八个多月。也比他的计划提前了半年,虽说知道他是蒲国人,他的出发点可能都是为蒲国好,他分布在各地,上千万担的存粮也已经查得七七八八。可最后呢?他要做什么杨熙真的不知道。要说把粮食都往蒲国运的话那是最好,但显然不是,除了慢慢的集中起来外,并没有往外送的迹象。
“还不走?”易弥抬头看着依旧不作声站在一旁的杨熙:“解药都给了,还是你怕是假的?”
杨熙一下把药放到嘴里,药丸子有点太大了,卡住喉咙不上不下,连忙拿起桌上的茶就灌了一大口。喘了口气,肃然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必要时打算跟他摊牌。
易弥也不介意他喝的是自己的茶,微微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易弥轻笑一声:“你是单国人吗?”你认为我会让一个单国人知道,我将会怎么对待你们?
我家乡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我简称为中国人,我如今的新家:“蒲国。”
“蒲国?”易弥一愣。
杨熙一笑道:“准许你是蒲国人,我就不能是?”
易弥放在桌下的双手一下子攥紧了拳头,面不改色的哼笑道:“我是蒲国人?从何说起?”
“我不清楚你的手下是否全是蒲国人,但敢肯定绝大部份,都是。”
易弥终于忍不住的拍案而起:“你跟踪我?”
杨熙安抚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你我是否站在同一线。相信你也不是帮单国人办事的,而我,也是。”
“我凭什么相信你?”信口雌黄,光是之前竟查不出他是蒲国人这点就不值得相任。
“解药我也拿了,你认为我还有必要骗你吗?我是蒲国人这点根本无庸置疑,事到如今也不怕跟你直说,我的目的是让单国倒。而你呢?把大匹粮食存起来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半晌,看着易弥从盯着自己的目光慢慢移到别处,心想也不急于一时,于是道:“你不防考虑一下再答复,你要是还不信我是否蒲国人,我随时都可以拿出证明来。”顿了顿:“我先下去了。”也不等易弥答应便退出了房间,掩上房门后从嘴里吐出溶化了小部份的那所谓的解药。吩咐岳铭语留下盯着易弥,自己便回到他原来的往处,虽说不怎么怀疑这药是假的,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也能借由此药查一查当初他下的药是什么成份。
之后的几日杨熙依然住在司徒府,没听从易弥的意见离开皇城,易弥也没赶他走,更没让他再接触任何事。
这天晚饭过后,易弥把杨熙叫到书房,一身准备外出的打扮,略嫌简单的素白长锦衣,外披雪白轻纱上有着棕色丝线绣出的奇巧花纹,腰间和发冠都分别镶有价值不菲的红玉,冠下发丝整齐贴伏,华丽之余又不失典雅,不过衣服再好也不及那浑然天成的儒雅气质,年纪虽轻,双眸却述说着此人阅历相当丰富。
“带你去见些人,或许你会有兴趣认识。你要不要也去换一身?”
杨熙看了看自身的衣着,一身淡青银线束口长袍,银扣腰带,和发冠上镶有的玉石外再没多余的饰品,不算正式也不随便:“不用了。”口里说着,心里却想也不知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需不需要换还不是你说了算。
穿过大街顺着堤岸向下走,来到皇城近郊的紫水湖,日落湖泮下掌起了数盏微弱的烛光,一路上还见着不少人仍在湖边观赏这难得的夜景,湖面上飘着许多大小船只,还有不少银灯结彩的华美画舫,舫中隐约随风传来丝竹琴韵和一阵阵朗朗的笑声。放眼望去,整个湖面都是灯火辉煌,一片观玩景致。
画舫统一来自全城最大的青楼‘惑瞳’这是近两年才迅速崛起的新地方,就如其名,里面不论男或女都是媚眼如丝,有着一双美丽的眸子,一颦一笑间都能轻易夺取人心,迷得人神魂颠倒。
易弥没说不准带其它人,他身边就跟着一小厮,所以岳铭语也不例外的紧跟其后。
杨易二人上得一艘近靠在湖边,最大也是最华丽的,船边等候的奴仆对易弥的态度并不是对贵客该有的殷勤,而是严肃和尊重。这让杨熙想到,惑瞳很有可能就是他家开的,但却从来没发现他来过。
画舫上有二十来人,有男有女,易弥一进入,原本的谈笑声,歌乐声随即戛然而止,纷纷向易弥行礼,有的叫老板,有的叫主子爷,更有三两叫他大哥。
易弥谈笑入座,所有人不同的目光一时间全投向他身后的杨熙和岳铭语,有好奇探究,有满脸不解,更有不少匪疑。
杨熙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离易弥最近的案前坐下,岳铭语则半垂下头规规矩矩站到杨熙身后。
易弥有意无意的研究着杨熙脸上的表情,却没看出丝毫变化,不禁眯了眯眼,半晌发话,浅笑道:“今天只是想带个新朋友给大家熟悉一下,他同样是在我手底下办事,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继续吧。”话一落地大家便又笑开了,畅谈声,歌乐声依言继续,对杨熙的目光也和善了不少,更有一男一女美眸坐到他身边,和几个主动过来给杨熙劝酒的。
杨熙一概应付自余和他们笑着谈开,对身边美眸的挨身触碰没作出任何推拒,也没露出急色之意。
易弥在一旁浅饮,时不时的对上两句,真如他所说,没什么好隐瞒的,杨熙缓转所提的问话,所有人都一五一十的作出回应,他也不介意易弥看出他的有意查探,但除了知道他们是在帮易弥办事,都是易弥的好助手,还有就是他们全是蒲国人,言词间对单国人的恨之入骨外,杨熙探不出更有用的,他最想听的还是易弥口中所出,不过如今也不差,至少这代表着易弥开始信任他。但这想法……杨熙只维持了一个时辰。
在他们畅谈甚欢的时候易弥悄悄的离开了,杨熙被十来个人围着无法分身,要不是岳铭语挤入人群中作出提醒,他可能被灌醉了也不曾发觉。
想走,却被人拉着不放,在众人的盛情下一时间脱不开身,像是真要把他灌醉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液往他面前推。
“真的喝不下了,各位大哥就放过小弟这一回吧。”
一位颇为粗壮的男子一手搭上杨熙的肩,爽朗的笑道:“唉!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上得这条船就是自家兄弟,你今天一定要陪我们喝个痛快,不醉不能归,来,喝!”说着就一杯酒抬到他的唇边,其它人这时也一句搭一句的接着起哄。
易弥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杨熙暗自皱眉,老大走了没人说上一句话,这分明就是事先准备好想摆脱自己的一场表演,就是开始面露不悦之色也被众笑声一一盖过,一推再推后还是被灌了三四杯。
美眸女再次挨上来,高耸半露的胸脯抵着杨熙的手臂,对其它人嗲身嗲气的柔笑道:“好啦好啦,再闹下去人真的会醉啦。”说完两眼含春望向杨熙,手里拿着一杯举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别生气哦,最后一杯,就当是,我帮你挡下的酒的谢礼。”
杨熙心想真是最后一杯才好,无奈的笑叹着拿过酒,这时,岳铭语面无表情的从杨熙手中夺过,连着杯子一起翻手扔了:“主子,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对岳铭语的态度众人一下子挎下脸。那名粗壮男子更是粗声粗气的说:“你一个下人多管什么闲事,你主子都还没说话。”说着就推了岳铭语一把,却推不动。一愣后,不甘的再用力的推了推还是纹丝不动,愕然之余不禁气上心头,众人也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个一直不说话的人。
“嗯。”轻轻的回应岳铭语,杨熙对他的打扰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眯着眯眼睛看了看粗壮男子,他的反应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对这个不说话的人更是上了心,又见杨熙变了张脸似笑非笑道:“对不住了各位,小弟真的要回去了,若有机会下次再聚。”说完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美眸女挎出一步,挡在杨熙跟前,手里不知何时又多出来一杯:“难道就这么不赏面喝这最后一杯?不欢而散~不太好吧?”
杨熙看了看她,拿过酒抑头往嘴里一倒:“可以了吗?”美眸浓浓一笑,粗壮男子脸皮超厚的走上前来,这次一手搭上岳铭语对杨熙笑道:“哈哈哈,好!下次咱再聚。”目光转向面无表情的岳铭语:“兄弟,刚不好意思啦,下次你也一定要来,到时我跟你喝上几杯。”
男子对岳铭语的爽朗道歉令杨熙的脸色好了点,至少临走前还跟众人招呼了一声:“各位继续,小弟先行告辞。”
两人一走画舫内便静下来。其中一个一直站在外围的人开声问:“就这样放他走?不怕他现在就去打扰主子爷?”
美眸才刚收起的笑容又浮上来:“呵呵,怕什么,任他武功再高,内力再强,最多一盏茶他便会发作。”
“你下药了?下的什么药?主子爷说过尽量不要伤他的。”
美眸男拿过一壶酒走过来:“放心好了,只要能及时泻火要不了他的命。”说着把酒壶举到粗壮男子面前笑道:“二哥,你要不要也试一试,包你今晚来个痛快。”
男子看看美眸男,好像那壶是什么剧毒似的连忙推开:“省了吧,你那媚药谁敢试,还痛快啦,我说是纵欲过度还差不多,第二天醒来指不定那一块骨头都不像是自己的。”
“哈哈哈~!”
美眸女这才问道:“嗳!你那药下得不猛吧?”
“不算太猛吧,不过如果是二哥喝的话,肯定会失去理智,至于刚刚那个被二哥推不动,又一声不吭的人嘛~应该还能剩下那么一点点,至少第二天醒来,还能记起些什么。”
“粗壮男子一听,看着酒壶更是敬而远之的退开一步:“这还不叫猛啊,也不知道那李平安到底有没有些底子。要是普通人一个……你可别闹出人命来。”
美眸男不屑道:“哼!谁要他老是咬着老大不放,这药如果能要他的命,那也是他活该。”顿了顿,笑道:“反正今晚过后,他死不死都无关紧要了。再过不久,单国就要彻底完蛋。”
第一百零六章
快步离开画舫的视线范围后杨熙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你去跟小顺会合,让他通知负责监视粮草的人,稍有异动立刻通知我,要是大动作的话那就省了,给我全力阻止。”说着从坐怀里掏出小瓶子喝了一小口,刚最后一杯硬要自己喝的酒里肯定有问题,而这是给易弥下了第一次毒后他写信给轩为他送来的药毒药,也是轩的嫂嫂赵巧儿给配的,一般情况下的毒物都能解,除了那些特别的或是无药可解的,那颗又臭又黑的巧克力就是特别的药,喝了后除了晚上的闷痛能缓和些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了,至少是解不了,但这药也不能多喝,是药就有三分毒,杨熙还曾经研究过很久,在他看来这跟抗生素混合血清差不多。
岳铭语看他喝完药就要离开,不禁呼道:“主子,你要去那里?”
“找易弥。”
“你知道他在那?”
“……应该知道。”话音一落便提气向前跃,岳铭语那句小心点还没说出来就见杨熙的身影已然远去。
八分钟后,前后刚好一盏茶的时间,杨熙向前冲的身子停了下来,半蹲下身,甩了甩有点不清醒的脑袋,一层层的闷热也正不断的往外冒,拉开衣领,试图让纷乱的气息可以顺畅一点,不禁开口骂道:“我靠,就知道那酒有问题,可别告诉我那是春药。”但是身体内的种种迹象都说明了那就是春药,而且药性相当猛烈。
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回,是不回?想想岳铭语很可能已经走远,就是最近的粮草营地离这里也有相当的距离,前后脚步加起来,想追,最少也要一个小时,难道真要随便找个人来泻火不成?最后还是担心易弥不知道想干些什么,他可不想这一年多的心血白白浪费,把心一横,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目的地,既然解药都给了,就不信帮他做牛做马这么久,他会这么没良心的说要命就要命,或许忍一忍就能过去,那么……我忍!想着就往目的地继续出发,但只是快步向前,却不敢再提气,这只会令身体的感觉异常加速。
前面的山边小舍,目的地近在眼前,看着脚下的溪水,喘息着,下体涨痛非常,很有冲动现在就脱光衣服,拿下面具来狠狠的洗把脸,泡个澡,最后忍了又忍的来到小舍前,站着两个守门还没等他靠近,问都不问的就冲他动手。
迅速从靴管处抽出匕首,连着接了几招后开始感觉招架不住,不得而的只能提起内劲速战速决,还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顶多只能算是二流档次。一刻钟后被划了两道不算深的伤口,那两人,一个晕了一个死了,人是解决了,杨熙也随即吐出一口血,不是被打伤的,而是鳖得太历害逼出来的。趴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面皮下的那张真实的脸已是通红透顶,额上也露出了青筋,手不受控制的向自身下体摸去,用力的上下揉弄,神智逐渐脱离掌控。
半晌,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扯开嗓门对着小舍就是一通咒骂:“我操你娘的,易弥你给我出来,腌臜泼才,你个竖子,破落户,鸟,”再次喘了一口继续鸟:“鸟,鸟人,直娘贼,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的,你¥%&@#……给我出来啊——!”一大堆全坏死的墨汁一次过导出,可任他怎么骂,里头也没传出一点动静,最后很有自残倾向的用力一抓那高举的雄伟,痛得咬破下唇,立刻站起身冲到小舍门前,一脚把门踹了个稀巴烂。
易弥正在小舍后园,往上百只鸽子的后腿上放小纸条,然后放飞,已经放了大部份,还剩下一半不到,远远的听到第一声怒骂后开始皱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之后听到一声破门巨响,只是愣了一下的并未停下手里动作。
杨熙冲入小园后就看见易弥背对着自己,在数十个小笼前埋头苦干,对自己的到来不闻不问。要不是之前一直盯着他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易弥也就来过那么一次。除了两个守门兼喂养外这小舍连个鬼影都没。
不上气不接下气的快步抢过他手里的鸽子,脆弱的小鸽子叫了半声就脖子一歪,归天了,把刚放入的小纸条抽出,正想看便被易弥一推,杨熙本来就下盘虚浮,这下直接把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头部撞上地面引来一阵昏晕。
易弥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好像没用多少力,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再看他的脸色没有任何不妥,不过脖子和衣衫半开的前胸却通红一片。
杨熙坐起身又甩了甩头,也不管易弥接下来会怎样了,在他面前就开始闭眼运功,抵抗那烧得越来越旺的欲火。
易弥皱皱眉头,静静的看了他一小会,猜测着他给下了什么药之余上前蹲身夺回他身旁的纸条,站起前哼笑一声:“哼!给他们下药了?”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安心的回到笼子前继续没完的工作。
突然传来的声音,听在耳里就像是柔得不能再柔的催情药,用力的喘了几口气,猛得瞪大眼,那股子欲火再也没有办法控制,杨熙彻底失去了理智……
易弥跟本想不到因自己心不在焉的一句话,而加快引发出身后的那头狼。正当他认真的埋首于鸽子和纸条间,突然感到腰间一紧,还来不及思考,人就被扑倒在地。待他认清是什么情况后,他被杨熙的表情吓住了,心里有种即将会被生吞活剥的感觉,拼了命的想推开他,同时口中大喊:“干什么?滚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