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难看了,我会让他灰烬都不剩下的。
“你是坏人!你才会下地狱!”我怒骂。
“好了,我们该说再见了,不,应该是永不再见才对。”约翰第三次打着打火机。
“等,等一下!这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了。”阿敏从地上缓慢的顺着墙壁撑起来,摇晃着身子,我也忙吃力的爬起来,用
瘦弱的肩膀顶住快要下滑的阿敏。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看你们不畏惧的同赴死的份上,我也就好心的再帮你解答你人生中最后的一个问题吧,问吧。”约
翰‘叮’的将盖子盖上了,又‘叮’的打开,假装好心的说。
“你为什么要杀掉李珍希?还有我想了好久好久,可惜头太痛了,你说的那个叫‘王静洁’的女人我还是没有想起来,她
到底是谁啊?”阿敏一口气将话说出。
也一下点着了约翰疯子这颗定时炸药。
“李珍希?就是这个被汽油浸满的尸体吗?她不应该对我的伊莎贝拉无理,不该用语气顶撞我的伊莎贝拉,所以她该死!
‘陆晓兰’,你也该死!木司敏,你更是该死,居然将我的小静洁忘记了,居然在我说了这么多话,还想不起我的小静洁
!你该死!我要让你们也体会一下被大火烧死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让你们一点灰渣都不剩下!”
约翰将打着火的打火机往地上的尸体上一抛,将门重重的关上。
“宝宝,宝宝,快走!”阿敏晃着身体想将我推到一边去,挡住扑面而来的火焰。
“阿敏,你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有事的,相信我。”
该死的,该死的!我太大意了!如果阿敏在这里出事了,在我的面前出事了,那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就是到了地狱也
无法原谅自己。
我甩掉手上的绳子,也将阿敏手上的绳子扯掉。杂物间尽是易燃的物品,更何况这房间里满是汽油,所以,我们被大火包
围了。
而此时我的心痛到不能呼吸,真想躺到火里面去一了百了。可是,被我扛在肩膀上昏睡过去的阿敏,我能放下他吗?我可
是与他约定了要一起到老,永生永世的在一起的,我不要在这里被莫明其妙的烧死,因为我不可能再有机会重生。
重生?!我的心剧痛得膝盖一下跪到在地,‘哇’的吐出一大口的血,阿敏几乎从肩膀上滑脱。
“哈哈哈,居然就这么容易的就将记忆之钥找到了。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老天爷,你在玩我吗?他是
我的父亲!而我爱上他了!哈哈哈……”我一边扛着阿敏,不,是爸爸,跳过极热的火焰,大力的一脚踢开从外面锁住的
铁门,一边悲凉的大笑着咒骂老天。我该怎么去做?告诉我,贼老天!嘴中止不住的血从嘴角流下,滴在发烫的地面上,
瞬间蒸干发黑,消失无影。
想不到约翰将外面也淋下了汽油,到处都是火,我看不到方向,找不到出口,就像心中也迷失了方向一样,无路可走!
阿敏,我的爸爸,你说我该如何面对你,面对你对我的爱?原来,我真的是你的宝宝。我的爸爸,你给我的爱是怎么样的
爱呢?亲人的爱?情人的爱?
我将阿敏抱在怀里,在烈焰中找寻着一个出口,一个可以通向光明的清凉出口。
阿敏,我的爸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宝宝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还有我的家人,你们辛苦了,我很快就
回去了,再等等就好,真的,我很快就能与你们团聚了。
大火在肆意的烧着,周围的空气都是炽热的,在我的眼中扭曲着。
阿敏,我的爸爸,你是用什么心情对着没有记忆和感情的我呢?是不是很痛苦、很悲伤、很无奈?看着我亲热的叫着别人
‘爸爸’,是不是很难过?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猛烈的火苗窜上我和爸爸的身体,我翻滚着,小心的将爸爸护在怀里。不能让他受伤,一丝也不能。看着爸爸灰黑色却是
安心的睡脸,我的心又痛又疼。
阿敏,我的爸爸,我会保护你!任何伤受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爸爸,我该怎么告诉你,我的记忆回来了。我又该怎么告
诉你,我消失几年中的某些事情不可以说给你听。
这个地方很像现代街区的城郊处,所以房子不是很高;可是就因为那样,木制结构的房子占多数,我和爸爸就陷在了火海
的中间,窜上天的火焰随时能将我和爸爸俩烧得灰烬都无。
就像是我对爸爸的情一样吗?无处可逃?!天地不容?!
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消防车的声音。我抱着阿敏,不,是爸爸躲藏在一处地下室。怎么办?爸爸,我好想一直只叫你‘阿
敏’。
可能是先前拍戏时未收拾走的东西,我居然很幸运的找到了两只还剩半瓶的矿泉水,和两个小小的蜡烛,就是那种比硬币
大一点,两公分高的香氛蜡烛,及一个一次性的打火机。我脱下身上的运动装,用匕首割下一个袖子,倒出一点水,轻轻
擦拭着爸爸被大火蒸得发裂发白的嘴唇,将爸爸脸上的灰尘也轻轻的擦去。可是爸爸还是一点都没有醒过来的样子,除了
我在他脖子处穴位的一按,更多的是后脑勺欧文给的那一棍子吧。
头顶的盖子处有细缝,浓烟正在丝丝缕缕的钻进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欧文又为什么要杀阿敏呢?他又与阿敏有段什么样子的恩怨呢?
李珍希,伊莎贝拉,约翰,欧文,小沙,这五个人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就都聚到了一起?是老天巧合的安排?还是有谁
在背后推动吗?是不是你们呢?雪花的六个幕后人?应该不是,你们现在舍不得我受伤。可是,我还能再安心的叫你们‘
爸爸’吗?我的仇人?
头顶的地面传来震动,细缝中除了浓烟钻进来,也还有污浊的水滴下来。
阿敏,我的爸爸,再等等,我一定会将这所有的事情都解决的!可是,我能不能还像失忆时对你一样呢,那样肆意的在你
的怀里酣睡,与你唇舌纠缠?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敢!如何能心安理得?等我,等一下下就好!我该如何处置雪花呢?我
的画册回来就是为了雪花吗?让雪花提前改变?
我猛咳着吐着血,真想不我这个小小的身子那么的强悍,居然吐了那么多的血都还没有晕过去。这些年真是辛苦啊!阿敏
,我的爸爸,幸亏有你在‘看着’我,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挻了过来。爸爸,我回来了哦。
手指轻轻抚摸那双让我一次次坚持过来的黑眸,不过,它现在闭着在休息;我俯下头,在爸爸干裂的嘴唇上轻轻的吻着,
就那么含着,将他的唇吸吮得终于不再干涩,透出微微的粉红,我才放开。
小心的抱着爸爸坐在较高的楼梯处。为了不让吐出的血沾到爸爸的身上起疑,我不得不将头伸到栏杆外,吐出的血很快与
流下的黑水相融,再也看不出来。
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呢?只是心痛,只是吐点儿小血;比起那些多次被脑海纷乱画面搅得心痛的经历,这一次的我真是
太幸运了,我找寻多时的记忆就那么不期而然的、不可思议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在脑海里瞬间凝结成丹,旋转着将所有
的记忆串起,一条从前世到今生的记忆之路,在脑海蜿蜒着从我的眼瞳中伸向更深更远的地方。
前世母亲陪着我画画摆棋谱的时光;父亲一大早将我从床上挖起来去扎马步的时光;姐姐为了好吃的菜而将我押进厨房做
菜的时光。
今世第一次见到爸爸吓呆的表情;被爷爷在保温箱前逗笑的表情;被小家小侗两个家伙气得哭笑不得的表情;在大屋里面
捣乱作恶的日子;从绑匪手中逃脱后的紧张与欢喜;小镇上乡民的纯朴和黝黑的少年小停哥哥;与三个哥哥一见面就打架
的情形;独自在外上学的欢乐时光……
细缝中再没有浓烟钻进来了,只余淡淡的轻烟流泄着飘进来,滴下的水成串了,黑色的水也能溅起白色的水花。
这个地下室被香氛蜡烛那绿豆似的烛光暖暖的充满了,我抱着爸爸一动不动的坐在楼梯中间,轻烟与地面上黑色的污水缠
、绵着,也不往上窜。看似蒸腾却是冰冷的地面就像我现在翻滚的、迷茫的思绪。
阿敏,我的爸爸。我们该走向何方?我们的不伦恋情该走向何方?你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心吗?那么可不可给我决心,让我
也坚定自己的心呢?爷爷怎么办?三个哥哥怎么办?所有的朋友们怎么办?昏、迷着的妈妈怎么办?我们该让他们怎么办
?我们可以爱吗?我还能催眠自己小时候你给我的亲吻是小孩子的吻吗?
‘咳’,血又吐出一口,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像是地下室的吸血鬼?那样苍白,那样颓丧,那样绝望!
地面上传来人跑来跑去的声音,翻找着东西的声音,消防员大声说话的声音。
我要去打开地下室的盖子,我和爸爸会找到‘出路’的。
抱起爸爸,眼前一黑,身子踉跄了一下,左脚踏空,连着爸爸一起滚到烟雾中的地面,本就湿掉的身体更是被污水浸透了
。
这个样子真是太狼狈了,不过真好,爸爸和我都还活着。
我忙检查了一下爸爸的后脑勺和全身,见到没有加重伤势才松了一口气。将爸爸再抱起来,放到楼梯上坐好,然后我背过
身,拉起爸爸的双手,摇晃着将爸爸背到了背上。明明只有二十几级的台阶,可是我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完;每抬起脚踏上
一级台阶,我都有一种踏在虚空的感觉,无力,虚软,头晕,更多的是心痛,它花去我太多的心神了,就算我想找些事情
来想、来分神,可是它将疼痛蔓延到全身;我感觉爸爸在往下滑,对,我的背上现在背着爸爸呢。爸爸现在受了伤,他要
快点去医院。
楼梯啊!你变短一点吧!为什么你会越变越长呢?
第九十二章:
我将爸爸背在背上,一手从背后托住爸爸,一手扶着木栏杆,一步一步的往楼梯上挪。可是为什么这个楼梯我走了好久都
没有走完呢?它就像是在我的眼中无限的延长,看不到头。
背上越来越沉重,而我的身体却是越来越虚软,眼睛越来越朦胧,眼前的楼梯似变成了红色,刺鼻的血腥味冲进脑海,感
觉脚下更是粘稠,提都提不起来。
我停在楼梯的中间拐角处休息,将爸爸小心的放下,抱着爸爸靠在墙上。对不起,阿敏,我的爸爸,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因为我不想因我的无力而让爸爸再滚下楼梯了。
我粗重的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我们四个被迷、昏前的事件在眼前缓慢的回放。
“‘晓兰’,中午就留在影视城里吃饭,好不好?虽然是盒饭,很好吃的。你刚刚有看到神案上的那只烤乳猪吧,超好吃
的。而且吃了会有好运哦。”李珍希兴奋的对我说。
“好啊,我还从未吃过盒饭呢。珍希,做演员都是那么辛苦的吗?反正我现在也觉得这里挻好玩的,玩到下午再回去也不
迟。”我两眼乱看,高兴的说道。
“嘁,还用你来说吗?我早就与‘晓兰’说过下午要带他去中世纪的古堡去看看呢。”伊莎贝拉不屑的看了李珍希一眼。
“伊莎贝拉,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跟我吵架吗?别以为有导演约翰在背后撑腰就神气了,我可不怕你!你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可是剧组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大家只是不说罢了。”李珍希反唇相讥。
“我与他的关系可轮不到你来说。”伊莎贝拉怒涨着一张脸,愤愤的说。
“那个,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可以吵架呢?伊莎贝拉,珍希只是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所以她才会重说一遍来邀请我
留下来呀。是不是?珍希?”我这个望望,那个看看,装作害怕的劝道。
“呵呵,我和珍希怎么会吵架呢?”伊莎贝拉轻笑着说,高贵的一甩头发,转身离开了。
“嘁,乱、交的女人!”李珍希垂下头,低咒一声。
“珍希,你说什么?”我问。看到伊莎贝拉走到导演约翰的身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着我们过边,朝
着我们几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晓兰’,你喜欢吃清淡的菜,是吧。”李珍希转开话题,用肯定的语气说,“等一下我帮‘晓兰’你去拿饭盒吧,绝
对会挑到‘晓兰’能吃的菜。嗯,还有多几块烤乳猪肉,这样‘晓兰’就长得胖胖的了。”
“谢谢你了,珍希。”
“那我过去了,我看到送餐的人来了。”李珍希边说边向外急走去。
我忙打了个电话回酒店请批:“二爸爸,你们都起来了,睡得好吗?我可能要下午才回去。嗯,我会小心的。什么?你们
有急事要飞M国,六个人都去?好吧,那你们路上小心了。明天上午给你们打电话了。拜拜。”
我不喜欢小包里放着这种占空间的东西,所以,手机就交给童山保管了。
“来,这是给‘晓兰’的,这是给‘晓兰’的三个护花使者的。”李珍希用一个篮子提着五份盒饭,兴高采烈的走到我坐
着休息的地方。
“我看你们忘了拿水,所以就给你们送过来了。”伊莎贝拉抱着几瓶矿泉水放到桌子上,轻笑着。
“这是给‘晓兰’小姐的保镖们的特别加餐,做体力活总是容易饿的,所以这份超大的排骨送给你们了,是小沙亲手做的
哦,很好吃的。”欧文和小沙也走了过来,在桌子上放上他带来的排骨。
“多谢你们对欧文的照顾。”小沙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上的金棕色头发,羞涩着轻声的说。
小小的房间内一下就挤满了多个人,这时,导演约翰也敲门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们都会聚在这里。呵呵,‘陆晓兰’小姐真是个很容易吸引人的女孩呀。看,我带了烤乳猪身上最好吃的部
分过来。”导演约翰扬了扬手中的大碗,说。
真是防不胜防啊!只要是我们四个能碰到的一切食物与房间内的东西,都被他们几个暗中涂上了某些药物。所以,吃完饭
的半个小时后,我们四个都倒地上了,我软软的趴在地上,就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欧文和小沙先走进来,将童山童武绑住了,嘴巴用黑色胶布粘住了,套上头套,再塞进麻布袋子,被两个人吃力的拖出去
了;我刚动动身子,门又被打开了,是欧文一个人走了进来,又将阿敏半拖半抬的弄出了小房间。
不行,不能让他们带走阿敏,我爬起来。
“欧文,我来拖这个大变态,你去把房间里的那个‘陆晓兰’也拉过来。”导演约翰的声音就是门边响起。
“是,导演。”
我又忙趴了回去。
我的双手被欧文粗鲁的用绳子绑住了。扛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往外走。头向下垂着,血液倒流到脑袋中,胃部被挤压着,
一晃一晃,弄得我很不舒服,差点儿将中午的饭全吐出来。
对这里很不熟悉,眼睛透出一丝细缝打量着一路走过的地方。我很奇怪,为什么会看不到其它的人呢?
“谁?”欧文停住脚步,转回头看向刚才有响动的地方,可是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什么东西跳出来,声音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