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起身,轻轻撩动柔滑的墨色长发,行走间暗香浮动眨眼就站在了最小的人质面前,似怜惜似兴奋的用指尖抬起小小孩童的下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庞因为恐惧而惨白着,大眼中蓄满了泪水在来人的凝视下再也抑制不住害怕的放声大哭。
“呜哇,爸爸,救救我,好可怕!我不想死!呜呜~”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才五岁,他什么都不知道。”
见到爱子被那个可怕的女人握在掌中,郑老板心急如焚,一想到由于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害了唯一骨血的命,他就心如刀绞,涕泪横流的跪倒在地,祈求着哪怕一星半点的怜悯。
烈玉见到这一家子脸上的惊恐哀求,心中涌起了快意却又夹杂着嫉妒欣羡,手中的力度不自觉的加大引来小男孩痛苦的抽噎,孩子的爸爸跪在脚边痛哭哀求,要是平时他应该早就一刀劈了下去,可是今天他似乎并不希望就那么早结束游戏。
甩开掌中的孩子,让他跌回父亲急急张开的怀抱里,看着温馨上演的父子亲情,眼底划过厌恶,走到原先的椅子上坐下,点燃一根女士香烟,细细的烟身夹在指间,轻吸一口再慢慢吐出,看着袅袅的轻烟在眼前飘摇,烈玉神情莫测看向跪着的男人。
“郑老板,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赶快决定上路之人的顺序,人家的时间有限。”
“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和孩子。”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砰砰的声响,前额已经血肉模糊,他不再是云鹤帮叱咤风云的第二把交椅,如今只是一各阶下囚,曾经他劝过头目不要跟那帮人合作,奈何头目一意孤行不听他的劝说,将他发配到夕照管理后方事物,谁知还是惹祸上门。
最近半个月来,夕照许多地下堂口频频遭遇的灭门事件,圣的再次出现,他知道命不久矣。
垂眸看着地上拼命为爱子争取机会的男人,烈玉露出一丝嘲讽,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抬手冲着吓傻的小男孩摆动挥手招呼道
“小东西,到这里来。”
看着小男孩三步两步颤巍巍的来到眼前,烈玉笑笑的对地上的男人说道
“郑老板,别怪人家没有给你机会,现在就有一个,看好了,在死亡面前,什么亲情爱情友情都不值一提,就算是你舍命相救的亲生儿子也一样。”
“不,你要做什么,你不可以伤害我儿子。”
男人紧张的看着烈玉伸手入怀的动作,想要站起身却被上方伸来的一只脚狠狠的踩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女人纤细的手掌平摊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雪白的寒光让人脊背发凉。
精致的脸庞上带着和蔼的笑引诱着迷途的羔羊,烈玉拿起手上的匕首递到小男孩面前,轻声道
“乖孩子,姐姐知道你不想死,现在有一个机会哦,只要你当着所有人用这把匕首杀死了你爸爸,姐姐就放过你,怎么样,你愿不愿意?”
在场所有被禁锢了行为能力的大人全部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烈玉,那张柔美的脸如今却犹如地狱里专门诱人堕落的魔鬼一般可怕可憎,他在考验着人心,一旦对方没有答对,那么他会毫不留情的夺取那人的性命和灵魂。
“真的只要杀了爸爸我就能活吗?”
小男孩怯怯的双眼紧紧攫住烈玉,心底呼唤着活下去,只剩下求生本能的孩童,纯真的心灵被恶魔染上了颜色,烈玉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眼眉微挑,感叹着,果然!
“当然,乖孩子,难道你不信姐姐的话?”
肥嫩小手慢慢的移动到匕首上空,深吸一口气抓住了活命的武器,男人瞧着一步步向自己迈步过来的孩子,不敢相信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真的会要了自己的命。
“宝宝,不要相信他,他是骗你的,你不能那么做。”
“爸爸?”
卑怯的童稚双眼李射出迷惘,男孩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可惜背后魔鬼的声音依然不放过他催促着,
“快呀,乖孩子,是要爸爸活,还是自己活,这个答案可要选好呀。”
武器冰冷的触感让小男孩打了个冷颤,他忆起了之前脆弱的喉咙被人掌控时的可怕情景,他还那么小,他不想死,是了,只要爸爸死了,他就能活下去,爸爸这么爱他,一定不舍得宝宝死,那他杀了爸爸,爸爸应该不会怪他。
“爸爸,对不起,宝宝想要活下去。”
小小孩童最终战胜不了卑微的对生的渴望,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在男人绝望的视线之下狠狠的插了下去,金属划开皮肤的声响撞进每个人的耳膜中,鲜血喷涌的一幕,所有人都别开眼,清白的小手从此染上了血腥,灵魂再也得不到救赎。
“哈哈哈哈哈~~~~~~~好,很好!”
不知是对早已注定的结局的笃定或是别的什么,烈玉大笑着,眼角渗出泪水,脸庞隐藏在烟雾背后,他睁开了双眼看向中央因为血腥一幕刺激得有些呆傻的孩子,下达最后的指令。
“杀!一个不留!”
纤袅的身影踩着碎步缓缓踱出豪宅,身后的背影是漫天的大火,火势缭绕将那些曾经的喜悦悲伤,憎恨和背叛全部埋葬,摇摇欲坠的大门上插着一张代表了索命符的名片,上面黑色的羽翼中央那个大大的圣字带着一丝讽刺宣告着又一个门派即将走向灭亡的道路。
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倚靠着一株枫树静静的思索,不一会,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烈玉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头望着天空,淡淡道
“想说什么?”
“为什么要为难那个无辜的孩子?”
从头到尾目睹了杀戮的一幕,辜凤还没能从刚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辜皇的脸也阴沉着,两个人站在远处无声的指责着。
“呵呵,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人家会害怕的。谁说人家为难了,那个孩子人家给过他不止一次机会,是他自己答错了选择题,怪不得人家。”
双臂交握,掸掸手中的烟灰,烈玉将视线转向两人无所谓的解释,眼底深处暗云涌动似乎要将平静的湖面撕裂,只是脸上依然微笑。
“烈玉,大人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做法,那实在太过残忍。”
咬着牙,辜凤进抿着唇心中有着深深的不赞同,半个月来,烈玉狠辣血腥的手段两人早有见识,只是因为辜擎天的命令他们一再容忍,只是今天他们再不能忍下去了,对孩子下手这向来为辜氏人所不齿。
“哼,你们觉得人家残忍?觉得不应该对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孩子下那样的杀手,更不应该逼迫他对不对?”
缓缓的直起身,烈玉面向二人,看到他们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露出轻讽,
“年轻人,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物都能够用到仁慈,这是族长大人要人家给你们上的第一课,那就是斩草除根!”
“你说什么?大人要你来上课,这是怎么回事?”
被烈玉的话惊得一跳,辜凤和辜皇面面相觑,疑惑不解的询问,引得烈玉有趣一笑
“要是人家犯了错,这个事情还轮不到人家,不过现在看来若是让两位帅哥的师傅来亲自教导,说不定你们会更加难以接受吧,呵呵,人家是说真的哦。”
“师傅?”
长眉挑的高高的,辜凤眼底已有暗光闪动,辜皇亦是全身紧绷着,下颌的肌肉都僵硬起来,他们四个人的师傅是辜翼和辜杰二人,当初精英选拔赛过后辜擎天亲自指定的,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里,在两个人的教导下大家的力量和处事手段有了质的飞跃,辜翼灵活的头脑,百变的手段以及辜翼坚韧的性格和卓绝的武技让四人受益匪浅,但是大家从未见过两位师傅残酷的一面,因此印象中那两人总是严格却良善的。叫烈玉这一说,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十分满意两人此刻的模样,烈玉露出得意的笑,不能够逗弄,那就让他们心中的楷模形象破灭也是好的,他还是开心起来,所有人都会有好处。
第二百二十章:考验的真谛
天使的脸孔,却拥有媲美魔鬼的心肠,如果狠辣血腥的残酷手段能够抵御一切伤害,那么,还是这样继续下去比较好。
香烟的火光在晚风中明灭,微弱的星火光点在手指间颤动,烈玉被装点的精致柔美的容颜在夜色中如蒙上了一层轻纱,朦胧飘渺看不真切。
眼前年轻的身体,青春的灵魂,这些自己也曾经拥有过,只是在千帆过尽之后剩下的只有这颗苍老的心和无法见人的容颜,手指轻轻的抚上脸颊,神情有些恍惚,烈玉深深的呼吸一口恬淡的烟火气味,暗叹辜擎天这一手惩罚实在是够狠,却仍然不愿违逆那人的意思,毕竟这条命原本早该埋入黄土了。
“年轻人,人家难得这么正经,所以请耐心一点好吗?”
腰肢款摆摇曳生姿的来到两人面前,看辜凤隐藏在阴影中沉郁的俊逸脸孔还有被他挡在身后全身紧绷的酷帅男子,烈玉畅快的咯咯直笑,
“呵呵~不要一脸避如蛇蝎的样子看着人家,阿杰身为世界排行第一的杀手炼狱那一手杀人技法已近登峰造极,更不用说翼了,你们是没有看过他杀人的样子,哎呀,现在想想还让人家脸红心跳呢!”
“够了,烈玉,请你解释清楚大人究竟想让我们明白什么?”
正色打断烈玉玩笑似地调笑,辜凤沉下脸再没有一丝笑容,眼中如冷凝冰峰雾气缭绕,深沉朦胧让人看不真切,而辜皇隐在墨色碎发下的血红双眸正闪烁着野兽的厉芒,准备着随时冲上前去咬断对方的喉咙,两个人蓄势待发的凛然气势让烈玉不由得暗暗叫好。
扔掉手上的香烟,烈玉伸手一指让两人转过头去看着远处在烈焰中被焚烧殆尽的荒地,敛去满身的伪装柔婉的声音带出稍许的煞气冷酷的说道
“看看那里,那就是现实,成王败寇,辜氏人自小就明白的道理。云鹤帮因为一点点私欲落入和精灵一族早就设计好的陷阱,为他们所用,沦为他们的走卒,这样的帮派就是我们不杀,等到他们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或许那时他们的命运会更惨。
生不如死,这就是失去利用价值而被人彻底利用操纵的隐们门如今的下场。”
“隐门?为什么提到它?”
辜凤不懂,但很快就抓到了话题的中心继续追根问底,辜皇虽然不说话但眼底划过的疑问依然未能逃脱烈玉敏锐的双眼,他眉峰淡扫解释道
“隐门少主韦恩斯的事情相信两位帅哥都知道了,不用人家再重复一遍。因为韦恩斯对小萱不轨,大人下达了S级追杀令,却没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安插了奸细扮作人家的样子混入辜氏,不过,这么一点小小伎俩大人在第一时间就看穿了,于是将计就计,哪知被我们顺藤摸瓜竟然牵出了那么一条大鱼。隐门,并蒂魔花的老巢,也是辜逸飞布置在黑道中的一枚暗棋,继姬氏被我们剿灭后,这个暗桩便渐渐浮出水面接替姬氏原先的位置继续鲸吞各方黑道的势力。
如今的黑白两道再不是从前那样的泾渭分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到现在就是隐门掌控利斯大半命脉的根本原因。哼,神帝的目的我们不清楚,但是辜逸飞的如意算盘我们可是了如指掌,他想成为世界的主宰,而不是隐在暗处掌控一切,他想要打造一个可以供他随心所欲的世界,我们怎么可能如他的愿。
因此,凡是他手中的棋子爪牙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环节,我们都不能给他留下任何残片成为今后的隐患,斩草除根才是真理。”
“可是,那只是一个孩子,他才五岁,还不懂什么道理。”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才更应该尽早除掉。或许你们没有见过辜逸飞,不了解他的心机有多么深沉,但是,任何人到了他的面前如果没有强大的心智足以支撑最后都会沦为他的奴隶,因为他有这样的能力。而一个如白纸一张的孩子更是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洗脑变为任何辜逸飞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何况人家已经给了那个孩子机会了,不要忘了辜氏对人的选拔从来都是选择题,譬如精英大赛,譬如对冒牌太子裘依的处理不都是用选择题来考验吗?
选择题不过是对他的第一道验证,如果他连最起码的问题都无法正确解答,那么即使人家留下他,打了大人那里他依然是死路一条,大人眼里从来容不下力量微笑,心智不坚又贪生怕死软弱无能的废物!
或许你们会说人家残忍虚伪,硬是要逼迫那个孩子选择,是啊,若是孩子的父亲不是摊上了辜逸飞或是我们的话,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谁他命苦,硬是站在了两方搏杀的前沿呢?
他是最无辜的牺牲品,却也永远逃不脱他的命运,机会就只有一次,他没能把握,这是每一个人的悲哀。”
烈玉的一番话犹如当头一棒,醍醐灌顶,两人突然生出十分荒谬的感觉,觉得刚才那些自以为正义的质问都变得可笑之极。是啊,有什么立场质问别人的行为,既然站在了这里,身为辜氏人,有着不得不做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仅靠个人情感就可以左右的,在大局面前,牺牲在所难免。
而且看起来,族长大人对四人的考验还没有结束,精英大赛只是个开始。
一时间,低落的情绪难以调试,烈玉瞧着辜皇两人暗淡的神色,理解的笑笑安慰道
“不必气馁,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比起大人的经历我们身上的这些又算什么?”
是啊,虽然只是从旁人的言语里了解到一星半点就可以知道当年的辜擎天究竟经历过多少坎坷杀戮才走到现在,那些事别人无法触及的禁忌,或许只有那个小人儿才能碰触吧。
“走吧,帅哥们,千万不要因为人家那番精彩演说而爱上人家哦,人家会苦恼的。”
眼角抽搐着望着那个搔首弄姿故作妖娆的女人,辜凤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平生所见最难搞定的人,而辜皇亦有同感,因为比起辜彦萱偶尔的恶作剧,只要有辜擎天在一边看着,他的注意力很少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而这个烈玉却不然。
夜风掀起衣摆,眼前裙摆摇摇,多希望能够有一个人出现可以压制得住这个魔女,到时候,他们一定会送上丰厚的礼品答谢,庆祝所有人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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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你说皇哥哥和凤哥哥他们要是知道了真实原因会不会很难过?”
清风朗日,海天相接的柔软沙滩上,辜彦萱窝在辜擎天怀里翻看着朔影刚刚送达的情报,粉唇扬起愉悦的弧度,纯净的水光在桃花眼中流淌带出旖旎的绯色。
拍拍怀中人白嫩的小脸,辜擎天接过情报在手中轻轻一捏,小巧的记忆眼被化作齑粉顺着风飘向海面随水漂游着消失在波纹中,看着遥远天边浓淡相间的金粉,他掀开薄唇,眼底有着笃定和自信对辜彦萱说道,
“在他们八岁那年爹地就将他们送入十三队磨练,历经十年才坐到队长之位,而精英选拔赛中他们凭借萱儿再次出现在爹地眼前就已经注定了将来要走的路,这条路,曾将有无数人渴望,用尽心思争取,而爹地将他们拱上这条路,必然会设下许多考验,辜氏未来的领头者是一定要经过千锤百炼的。”
“嘻嘻,可是大家都以为小萱会是族长呢,谁知道候选人竟然会是那四个人呢?”
像只偷腥的小狐狸,辜彦萱两眼再次弯成了新月,他知道爹地做这一切都是心疼自己,不希望他被那些黑暗污秽沾染,只是心中难免觉得过意不去,大家是代替了他这个真正的继承人挡在了前面。
“萱儿,别在意,反正,等到继承人决定下来之后,爹地就会带着你远离一切,等到找到走出星球的方法,我们再回到力量源去看星星,看看我们曾经的故乡,好不好?”
“嗯,爹地,真的决定抛下一切吗?”
仰首望向辜擎天,手指在他英挺的脸颊上细细描摹勾勒出最爱的冷硬弧度,这个人做了那么多事情都只是为了一件事,这份深情怎能割舍。小手被伸来的大手一把捞住凑近唇边亲吻,辜擎天望着宝贝眼底的轻愁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