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下趴在桌上后,自己走到中间,环视一圈后跪在地上!
“我这里有急病之人,谁知道仙手弟子在哪里,告诉我吧!”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还有人捂嘴笑,可流青现在满脑子都
是单叶,无法再考虑其它了。
就在他几乎绝望时,单叶被人抱了起来,那人缓缓走向他,声音清冷:“男儿膝下有黄金,请起来吧。”
“您是……?”流青打量着来人:一身寻常的青衣布袍,不算出众之人,可眼睛——他暗自吃了一惊:面前这青年的眼睛
,很温柔,也很清冷。
好象完全与世无争一样,在对方眼里,看不到一点世俗的影子,和青年说话,都有几分自卑的感觉。
这时,那名青年又小心看看怀中人,对流青点点头,说了声“跟我来吧”,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流青很担心叶,也连
忙跟在后面。
“请问,您就是其中一位弟子吗?”
“……”
“我家——小主人还好吧?”
“……”
快走到山脚下的木屋时,不安的流青又开口了:“无论您需要什么,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弄来!求求你救救他!”
一片沉默,这时,木屋门打开了,跑出来一个漂亮少年,在看到为首青年后开心地大叫起来:“温师兄!你回来了!水儿
等你好久了!”不过在当他看到青年怀里的人时,吃惊地张大嘴巴。
48.痴爱
“先跟你治好伤口。水云,去准备骨针和止疼药。”“不用,我现在着急的是小主人,他一直都这样子,都好几天了。”
流青紧紧将单叶搂在怀里,想再用自己内力,却是趴在了地上。原来,几日赶路,再加上伤口没有处理,他早就虚弱不堪
。
漂亮少年哼了一声,小声说“这是个傻瓜”后,被青年只看了一眼就乖乖在旁边不敢说话。
青年这时才用和刚才一样的清冷之声说:“在下温瑞,这是水云,你的伤口若不治,就请带着这位离开吧。”
“温大夫,无论如何,您赶走我都行,求求您救救我家小主人。他已经吃太多苦了,随时都会——”若大一个人,声音竟
然哽噎起来。
温瑞不说话,而水云则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立刻被男子挡住,他不禁恼羞成怒起来:“你和他什么关系啊,连看都不给
看——啊,这不是,不是那个妖孽叶王吗?!”
被裹着的人不停颤抖,手脚镣铐却没有除去。到处都在说伏帝被绝色妖媚的弟弟迷昏,不理国事。水云看着面前少年,就
算头发是白的,可脸果真就是一幅妖孽众生的相貌!
“我和他……没有关系。”流青闭上眼又睁开,对着温瑞哀求:“温大夫,只要你能救他,要什么都可以,要我的命——
都可以。”
终于,一直沉默不语的青年开口,仍旧是如常般的清冷:“你带他回去,我不医死人。”话刚说完,流青剑就出鞘!
“你凭什么说他死了?!凭你枉为大夫,竟是如此救人的吗?!”流青激动过头,完全不顾自己身体向对方攻去;青年躲
闪,却没有回答。
突然扑天的粉末洒来,流青惊退几步跪倒在地,水云拿着瓶子站在温瑞面前,咬牙指着他:“你敢对我师兄动手?!师兄
说了不治就是说他死定了,赶快把这个祸害带走!”
“我不走!除非你亲手杀了我,否则我就会求你救救他!”流青护住单叶,大声说。可他刚一说完,整个人就昏到在地上
,动也不动。
温瑞定定看着地上昏过去的男子,走到床边,看着被裹得紧紧的少年,闭上眼叹息:“该来的还是会来,水云,你就负责
他吧。我来看这少年。”
“可是师兄,师父不是说过,绝对不能医治一个姓单之人吗?他是叶王,全名单叶啊!”水云着急,叫了起来。
温瑞摇头苦笑:“也许这人说的对,我毕竟是个大夫,无法见死不救……这样好了,救醒少年后立刻送他回去,好吗?”
水云这才破鼻为笑,扑进温瑞怀中撒娇;而此时的温瑞也没有刚才不进生人的冷漠,温柔地摸摸对方头,笑道:“还不快
去准备?”
待到温瑞跟单叶切脉时才发现,单叶体内郁积太重,幻梦和春药,已经完全破坏了少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特别是
手脚镣处,都发出腐烂的气味,再这么下去,只怕少年的手脚都要被废掉。
面前少年真的是妖孽吗?从身体的折磨上来看,都象是伏帝强迫的。现在只能先试试泡药浴,逼出体内的药。可当温瑞将
少年放进药桶中时,少年一声惨叫,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很难受的话就对了,他体内药性太强,要从外面下重药刺激身体才行。温瑞看着自己被抓破的手,摇头:只怕面前这少年
早就受不了了吧,也许会疼死在里面,他闭上眼想。
好多画面,是自己和一只狼亲热的画面;还有狼会使小性子,会摇尾巴,也会反省。画面一转,银狼站在宫墙之上,仰天
长啸着他的名字,在他面前被箭射穿坠落到地面,好多血—
温瑞是被抓醒的,已连续泡了三天,可都没有多大起色。此时少年死死抓着他手,大口大口喘息:“……银死了……银死
掉了——”说完就这么呆坐在桶中,一动不动。
现在泡根本没有意义,少年完全没有了任何生存下去的意志。只是一天就恶化了病情,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双眼根本没
有任何焦距,跟他说话,没有反应。
“我问你,银是谁?他说银死掉了,然后就再也没反应,可以说,这个样子,撑不过五天,五天后还是这样,必死无疑。
”温瑞对只匆忙包扎了一下后,赶来的流青问。
流青苦笑着扭头:“银,是兽狼族的人。殿下应该很爱他吧。”说完又跪到单叶一边,小心而宝贝地抚摸着完全没有了反
应之人。
“爱……?可他是男的……伏帝也是男的吧?男男之爱本就很不耻。”“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爱上,一旦爱上,对方是男是
女都无所谓了,甚至对方爱不爱自己,都无所谓了。”流青将单叶双手捂住,生怕他着凉。
温瑞冷冷看着流青,这才再度开口:“你……也爱他吧?爱着这个少年。”没有回答,可他动作说明了一切。
温瑞扭过头,咬唇:“还有一个办法,可是会减少你的寿命和完全废掉你体内内力,我觉得这个办法只怕——而且也没有
绝对的把握。”
流青抬起头,看着温瑞,慢慢笑起来:“是将他体内的药过到我身上吗?或者是用我内力来做引?无论是什么,哪怕只有
一点希望,我都会去做。”
“药不是毒,是无法过出来的,我会在你体内摘取一个器脏,用来换掉他充药坏死的地方。不过,首先是,你们的血必须
能融合,我会好好检查你们之间能不能这么过。”这是最危险的,也是唯一的办法。万一两人之中有一个支称不住,肯定
必死无疑。
闻言流青反而睁大眼,惊喜无限:“是不是说,把我的器脏给叶一个?”那样的话,就算在叶眼中无名的自己,却是比银
和伏帝更加接近单叶,因为,这样能永远在他体内了。
温瑞看着面前男子笑容,就好象要他命也不会皱个眉头似地,很奇怪,他莫名有些羡慕起来:听男子说,叶王连认都不认
识他,能为了一个不认识地人丢掉宝贵性命吗?无法理解。
也许一开始只是场误会,可越深入就越被吸引,视线无法离开少年。流青不只一次想过代替银,可做不到,银这个字,完
全将少年心都刻满。
可笑的是,少年的名字,却刻满了他的心。这一定是报应,对自己不知真相的报应,爱上少年,然后陷入永无止境地痛苦
中。
不愧是‘仙手’,很成功。在看到一边的单叶慢慢恢复血色的脸,流青吃力地伸出手去,慢慢磨蹭着:他有一部份在叶体
内,这样一来,和叶想分都分不开了。
49.药效难除
一月之期将近,流青不得不写信哀求伏帝,现在叶王情况转好,可根本无法走动,更不能运送,只能在这里再呆上十五天
才行。结果伏帝派人来查看一番后,同意了,可说明,不许多过十五天!
可就在恢复的第五天一大早,流青醒来后习惯性向旁边摸去,竟是空的!他一下跳起来却软在地上,不得不大叫起来:“
温大夫!叶王不在这里!温大夫!”
走进来的却是水云,水云狠狠将流青踢了一脚后又扶他回床说:“我师兄知道啦,真是,果真是个祸害!怎么还能活着—
—”“闭嘴!”刚才没反应的流青一把拉住他头发,又松开,他不许任何人骂单叶!
而此时的少年,却只是裹着皮衣,站在雪山顶上。他身后,是长长的血印。这时,少年走到山顶边,往下看了一眼。
“我可不想刚救回你就又死了。”“……你——”这是少年第一次清醒着跟人说话。他只说了一个字后,就扭过头侧坐在
雪堆上,静静看着远处。
温瑞走到他一边,冷冷说:“这山顶有什么好看的,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是想寻死吗?
“……我才不信,银死掉了。”单叶缓慢而沉重:他没看到银的尸身,银只是中了一箭,后来被同族人带走了。也许,也
许还活在这世上!
单叶继续小声说:“我不信银死掉了,所以我要在这里等他。”身后的男子晃动了一下,声音微微有些变色:“这有什么
意义?”
单叶看着前面白茫茫地一片,笑了:“我在这里等银。它一日不来我就等一日,一年不来我就等一年,十年不来,我就等
十年。”说到最后,他已是泪结成冰,掉落在雪中。
少年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他身后的男子慢慢对他伸出手,可又飞快缩了回去!紧接着温瑞语气有些急促:“在这里等
不出三天就会死,你还愿意在这里等他吗?要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来呢?”这里太窒息了,窒息的让他一向清冷地心都生疼
不已!
少年回过头,看着他,重新又转回去看着前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等下去。银和我约好了,只要他摇摇铃花
,无论是在哪里,我都会去。哪怕是阴曹地府。”
“……”身后之人没有说话,只是对顶上多出的另一人摇摇头,转身走开。流青站在单叶身后,静静看着坐在雪上、看向
远方的少年,没有出声。
单叶扭过头,流青这才走上前跪下:“初次见面,我是——”“流青是吧?我记得你……那时我还很小,和——见过你。
”单叶淡淡笑着,没看到跪着的男子嘴唇都抖动起来!
接着单叶转过身,又看着远处小声说:“我恐怕都脏透了,不知道银会不会看不起我?他虽然老是说不介意,可真的能不
介意吗?我不想回去……回去了又要出卖身体。我想去找银,想去找他啊!”
“您必须回去……陛下是不介意杀死任何一人的,殿下,只要活着,哪怕身体再脏,总会有见到他的希望啊!”
“……”单叶没有说话,流青上前,说了句‘失礼’后,紧紧抱住了他。
“而且,在我眼里,殿下一点也不脏。如果有谁说殿下脏,流青就是上天入地,都会杀死他。”“你——”单叶垂下头,
半响才抬起:“流青,帮我,帮我忍耐下去。”
“是,我会用所有帮您的,请您不用担心。”就算知道叶王只是为了忍耐而利用自己,自己
也很开心。单叶慢慢反抱住流青,大哭起来。他已在山顶等了三天,越来越绝望。而流青的话,也传进了单叶心里。
服侍单叶重新睡下,流青耳边穿来清冷之声:“跟我来,我有话告诉你。”回头,是面无表情的温瑞。
“什么事?我明天就要带殿下离开了。”无法再拖下去,万一牵连到这里百姓就不好了。流青抿唇问。
温瑞先是叹息一声,然后又没什么表情地回答:“幻梦地药效算是除去,可是——”他略一停顿又说:“叶王的身体会变
得更加离不开男人,烈性春药是他根本就无法抵抗的。到时无论是谁,一旦发作,他会变得很——”话到这里就停止了,
两人一时无语。
突然流青捂嘴跑开,跑到远处不停地乱砍着树;温瑞定定看着他:这个人的痛苦,只怕是刚刚开始而已。
爱……吗?师父临终前说他绝对不能救治一个姓单之人,可现在,他违背了师命。也许这是命。温瑞又想到了和单叶的对
话,按住心口喘气起来。接着,他飞快掏出一颗药吞了下去!
“请不要……告诉他,这是我的请求,如果要给别的男人,不如我——”流青低声哀求温瑞,后面话没说出,却是落下泪
来。
温瑞叹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也许不是少年的幻梦,而是面前这男子的幻梦,明明是个高大的汉子,却变得小心而
卑微,是因为那个少年吗?
“殿下,如果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会放慢速度的。”还是不放心买了辆马车,并把陛下的飞雪套在马车前,虽是如此,还
是放慢了速度。
单叶裹好毛制大衣,对着木屋处站着的人深深行个礼后,转身上了马车。温瑞回到屋内,再次从兜里掏出颗药,吞了下去
。
“……呜……我想要更大更热的——好难受!”“殿下,再忍耐一下!”恐怕是发作了,流青捂住耳朵,无法听到马车里
惑人的低吟。此时他根本就不能去看,马车里一帘之隔,到底是何等春光!
突然流青僵住了,他脖上被两只手圈住,背后,被一个滚烫的身体死死贴住了。单叶光身紧紧贴在他背后,不停地用身体
蹭着,试图摆脱身体里不断涌上的情欲。连如此寒冷的天都不能减轻吗?那么自己——
50.身体的羁绊
“请不要哭……我知道您爱的是谁,如果您见到他了,杀了我也没关系。”流青跪在外面哀求。单叶自从清醒过来后,狠
狠打了他一巴掌,接着是趴在蹋上捂住脸。
里面仍然没有声音,流青又说话了:“我……只要您开心,什么都能做。这是我第一次爱人,所以就算您把我用来救急,
怎样都行。”
“我要你死呢?!”“那我马上就死在这里。”流青抽住剑架在脖上,单叶死死盯着他,剑刃擦破了皮,血滴在剑上,两
人却还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单叶捂着眼大笑起来,流青定定看着他。不多时,单叶笑停后,对流青伸出手:“我的力量太小了,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