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奇谈（五）——耳雅

宵北和蓝冥同时一阵晕眩，宵北抢过古鲁伊电脑，“太不像话了，我要给你装超级爸爸软件！”

“咕！”古鲁伊赶紧阻止，两人正在磨呢，就见对过小狼崽们疯跑了过来，“呜呜！”

“它们说什么？”

古鲁伊仰起脸，告诉宵北，小狼崽们说，契獠终于忍不住，爆发跟肖华示爱了！

宵北和蓝冥对视了一眼，赶紧激动地跑了出去，到门口偷听。

就听里头肖华有些无力地说，“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老子就是喜欢你怎么了？！”契獠一股脑儿全说了，他憋得太久了，“没办法，你是人，我是狼人还是有一半吸血鬼血统，你他妈再活八十年死了也算是长寿了，我再八百年也不见得能长出一条皱纹来。让你留在我身边永远陪我唯一办法就是把你转化成神魔……但是做神魔注定孤独终老，你人类亲人朋友都会离你而去，所以老子不舍得，一直忍耐不敢说，你懂么？！”

……

宵北暗赞——契獠不赖啊！说得很好啊

蓝冥似乎是有些感触，不自觉地看看宵北。

肖华此时倒是没有声音了，良久，问了一句，“什么……变成神魔？”

“就是我咬你，然后你再喝我血，然后咱俩再订立个婚约……唔。”契獠话没说完，被肖华扔了一枕头，随后大门一开，肖华冲了出来。看到了门口蓝冥和宵北，他也没说话，快速走回房里去了，关门。

宵北和蓝冥回头，就看到房间里契獠颓丧地坐在床上，枕头掉下来了，头发乱了，他也没整理。

古鲁伊低声地咕噜了两句，似乎觉得契獠很可怜。

宵北和蓝冥想回去不打扰他休息了，却见古鲁伊飞回房间，抱着收音机过来了，到了契獠身边，伸手，拿起电话拨号码。

宵北和契獠都有些茫然，古鲁伊拨通了电话后，电话通了，古鲁伊一把将听筒塞给了契獠。

契獠不解地看着古鲁伊。

这时候，小月声音传出来，“你好？请问你有什么感情困扰么？小月能帮你解答。”

古鲁伊见契獠发呆，踹了他一脚，让他说呀！

契獠张了张嘴，说不上话来。

古鲁伊火大，一把抢过电话，伸手掐着鼻子学大人样子对电话那头说，“我爱人不爱我，我对他示爱他跑了。”

“这样啊。”小月听到后，笑着反问了一句，“那么，那个人有没有明确地对你说，他不爱你呢？”

蓝冥和宵北都愣了愣，打起了几分精神，心说——有点道理啊，看事情角度很特别。

契獠也回过神来了。

“可是我跟他示爱，他跑掉。”古鲁伊问，“我好难过哦。”

契獠搔搔后脑受——有点不好意思。

“你记住哦，开口说爱你人，未必是真爱你，从不开口说不爱你人，不见得就真不爱你哦。”小月说了句有点拗口话，又补充了一句，“你跟他示爱，他跑掉，只能说明他在逃避。如果要拒绝，会直接告诉你——不可能，他不爱你！所以，恭喜你哦，有机会，继续死缠烂打下去吧。”

小月说完，古鲁伊扭了扭尾巴，“爱你爱你！”说完，挂掉了电话，逗得小月直笑，“像是小朋友打来呢。”

而宵北和蓝冥再看契獠，就见他脸上瞬间阴转晴，咳嗽了一声，伸手拿起电话，按了个回拨。

电话通了，还是小月声音，“你好，请问你有什么感情困扰么？”

契獠想了想，道，“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人，要在一起，就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

“嗯。”小月问，“那你们谁更需要改变呢？”

“他吧……”契獠道，“改变非常大，怕他在新环境新生活不开心，所以一直不敢。”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在他环境当中生活了，是不是？”小月问。

契獠愣了愣，“嗯……算是。”

“我能理解为，你为了他改变了自己，是不是？”小月笑了，“那你有没有活得很艰难呢？”

契獠仰天想了想，“这倒没有，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你既然肯为他改变，他也会为你改变，为所爱之人改变，并不是多么艰难事情。”

……

“咕~”古鲁伊现在完全改变了刚刚看法，对那个小月超级有好感了！

契獠挂了电话，站起来，双手插兜去隔壁房间了。

推开门，肖华不满地看他，“干嘛？我要睡了。”

“我房里暖气坏了。”契獠钻进房间去，实施所谓死缠烂打，“我怕冷。”

肖华犹豫了一下，拍拍床，“你不准搞小动作。”

“嗯。”契獠脸上换上了一个大大微笑，跑过去钻进被子里。

宵北和蓝冥相视一笑，蓝冥想了想，也要伸手打个电话，被宵北揪住，拖回房里睡觉。

凌晨两点时候，午夜之声节目才结束，小月跟大家说了拜拜。

宵北早就困得不行了，搂着古鲁伊就睡着了，蓝冥睡在旁边，他倒是不困，仰脸望着天花板……想着心事。刚刚那些话，似乎适用于所有神魔、与人相爱。难怪他小时候，妈妈总跟他说——不要担心爱上不是同一种人，再不同人，他们都有权利相爱。

蓝冥含笑搂着已经进入梦乡宵北睡去……一夜好梦。

……

第二天清早，众人睡得饱足，下楼吃早饭。

景耀风也来了，带来了点心，正吃着呢，门口停下了一辆警车，一个小警员急匆匆跑进来，“探长，又出命案了！”

“命案？”景耀风知道会惊动自己命案，肯定不会是普通案子，就问，“什么情况？”

“哦，貌似是家变，一个男人用刀，把老婆、孩子还有老婆情妇都砍死了，然后自己自杀了。”

“哈？”景耀风皱眉，“为什么？动机查清楚了么？”

“哦！查到，不过挺悲剧，据他遗嘱看，他老婆背着他偷人好几年了，连最疼爱孩子也不是自己亲身。他决定，用爱来救赎他们！”

……

“噗……咳咳。”古鲁伊让牛奶呛了一口，捶着胸口直咳嗽，抬头看宵北他们。

宵北和蓝冥则是立刻明白了其中蹊跷，异口同声问，“那男人是不是姓王啊？”

警员一愣，吃惊，“你们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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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蓝冥失笑，“就这样用爱救赎啊？”

“你看他遗嘱上写那些，根本就是走了极端了。”宵北看着他遗嘱，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样呢。”

景耀风查看现场情况，有些不解地问警员，“这案子，被害人死了凶手也死了，还有什么好查？”

“这倒是。”宵北也点头，“只能说是一场悲剧。”

景耀风手下拿了几份资料来，递给景耀风，“这个月，这种灭门惨案已经发生了三起了。”

“哦？”这回，众人都提起精神来了——可疑啊！

“都是因为这种情杀？”众人异口同声问。

“哦，这倒不是。”小警员给景耀风详细说了一下案情，三起悲剧，一件是小情人闹分手，女要分，男不肯。最后男将女生和女生家人都杀了，自己自杀。还有一对，男生富二代，想要娶个家境平困女孩儿，他父母不肯，非要给他安排个门当户对。那男孩儿毒死了自家爸妈，和女孩儿私奔，被警察追到时候，双双殉情了。最后一个呢，更离谱。一个女孩儿看一部偶像剧着迷了，给偶像写信。偶像演员怎么可能给她回信呢？她写了一个月信后没有得到回信，心灰意冷，说被背叛，为情自尽了。

“哇……现在年轻人怎么都那么极端啊？”蓝冥皱了皱眉头，“人类果然是要灭绝了么？！”

“咕咕。”

这时候，宵北包里古鲁伊隔着包包揪了宵北一把。

宵北被他捏住一点点皮肉，疼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打开包看，就见古鲁伊伸手，指了指手里收音机。

宵北愣了愣，转念一想，问警察，“那三起案件凶手家里，有没有收音机啊？”

“收音机？”警员愣了愣，专门派人去找，宵北还询问了几人有没有听收音机习惯，警察也都一一去查询了。

宵北等先回EX。

到了家，契獠白楼他们都在大厅坐着呢。

宵北和蓝冥刚刚坐下，想要仔细研究一下案情，忽然就听到楼上一阵大乱。众人还在纳闷，就听到肖华在叫，“契獠！快来啊，契獠！”

契獠惊出一身汗了，嗖一声就窜上了楼，宵北和蓝冥等也都冲了上去。

就见房间里头一片狼藉，肖华正跪在地上，用力按住一只拼命挣扎小狼崽，他胳膊上有伤痕，其他几只小狼崽围在一旁，都受了伤，它们都像是受了惊吓，盯着那只被按住小狼崽嗷嗷叫着。

“怎么了？”契獠快步走过去，伸手接过肖华手里小狼崽，就见它双眼绯红，正在拼命挣扎，尖利爪子胡乱挥舞，牙齿呲着，说不出凶悍，像是失控了。

“怎么会这样？”宵北也觉惊奇，小狼崽们并不是野狼，而是狼人小孩儿，一直在这里住着非常温顺乖巧，而且仔细看看，它牙齿还没长齐呢。

“怎么回事？”契獠捏住了小狼后脖颈，就见它嗷嗷地叫着，样子非常痛苦也有些疯狂。

宵北问蓝冥，“这个属于狂犬病么？”

蓝冥嘴角抽了抽，“怎么可能？狼人不会感染！”

“嗷嗷嗷。”旁边几只小狼崽争着跟契獠解释。

契獠听完有些傻眼。

“出什么事了？”白楼拿了药箱子来给肖华包扎手上伤口。

“不知道，小七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我以为它又不舒服了，刚刚热了牛奶上来喂它。”肖华跟众人解释，“刚把它抱起来，突然发起疯来，要咬五丫头，我就按住它了，不过它力气好大。”

小七和五丫头都是小狼崽名字，这几只小狼崽有公有母，小七是小公狼，发疯这一只，五丫头是一只超级可爱小母狼。

众人再看，就见五丫头吓坏了，躲在小八身后瑟瑟发抖。

宵北赶紧去把它抱起来，见她身上也有伤，满是血，赶紧让白楼给医治。

几只小狼崽嚎完了之后，契獠张了张嘴，回过头对众人说，“它们说，今天早上，小七突然跟五丫头说喜欢它，五丫头跟它闹，不睬它，小七就变得很消沉，刚才突然发疯乱咬，还嚷嚷着要咬死五丫头然后跟它一起死……”

众人都忍不住嘴角直抽。

“咕……”古鲁伊咕噜了两句——狼人也太早熟了吧！好奔放哦！跟他们狼王完全不一样。宵北赶紧捂住他嘴巴。

“平日它们倒是确经常闹。”契獠道，“小七和小五一起长大，小七嚷嚷喜欢小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八和小三是青梅竹马……不过小孩子闹着玩儿吧，怎么搞成这样？牙还没长齐呢就惦记着殉情了啊，真出息！”

“北北，不对劲。”蓝冥轻轻拍了拍宵北，“杀死对方，然后再自杀殉情。”

宵北也觉察出来了，赶紧问那些小狼崽儿，“小七有没有说什么奇怪话？”

小狼崽儿们立刻七嘴八舌回答，契獠皱眉帮着翻译，“小七说，用爱救赎……”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着魔了！”白楼将小五和肖华伤口包扎好后，开始治疗其他小狼崽，边对宵北说，“北北，他中可能是声音咒，因为体质虚弱问题，所以中招了，你给他解开。”

“哦……好！”宵北倒是在舞夜集上看到过声音咒怎么解，只要几个手势就可以了。

“有薄荷么？”宵北问。

“厨房里头有。”白楼伸手一指厨房，景耀风和蓝冥这两个没用进去，找了半天没分清楚什么是薄荷叶，把所有调味料都拿来了。

宵北挑出了一片来，虽然是风干，但是也没关系，用水泡开后，让契獠抓住小狼崽，给它灌了下去。随后宵北在小狼崽头顶拍了三下，轻轻吟诵了一段咒文，最后手指头一弹。

小狼崽双眼血红色，缓缓褪了下去，再看它，耷拉着脑袋，筋疲力尽样子，茫然地看着众人。

“呜呜。”小五对着它叫了两声，小七立马蔫了，哎哎地呻吟着，似乎很痛苦。

“它不会有事吧？”契獠担心地问白楼。

“没关系，咒语已经解除了，我给它处理下伤口。”说着伸手接了过来，小七沮丧地趴在桌子上，任凭白楼摆弄。

最后伤口都包扎好了，宵北将它放到沙发上面，它伤得很重，爪子都扭伤了，肖华也有些内疚，毕竟是只小狼崽。但是刚刚如果不用力按住，它就挣脱开来了，力气很大。

“没事。”契獠伸手拉过肖华胳膊看伤势，“这次，多谢你……”

肖华一愣，仰脸看着契獠，契獠脸上总算也是露出了笑容，“你不救它话，它们几个可能都已经死了。”

肖华盯着契獠看了良久，赶紧收回手，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从容不迫，边想，边伸手捂了捂胸口，心跳好快！

小五爬上沙发，趴到了小七身边，用鼻子蹭蹭它，亲昵地帮它舔伤口。

几只小狼崽也都过来安慰，古鲁伊扑扇着翅膀飞了过去，坐在它们身边叽里咕噜不知道跟他们说着什么，可能是在详细地问经过。

“蹊跷啊。”蓝冥坐在了茶几上，看契獠。

契獠也紧皱着眉头，“确。”

宵北帮白楼收拾带血棉花和纱布，边说，“跟那些案子确很像，遇到感情有困扰，然后就走极端。”

“可是被害者是人，这几只是小狼啊。”景耀风也很不解，“彼此间有什么联系么？”

“会不会是因为，都听过《午夜之声》那个节目。”宵北开口，“那句‘用爱救赎’，会不会真有什么不同一般寓意呢？”

……

众人一通忙碌，到了傍晚时候，那些警员来告知调查结果，有惊人发现，原来那些凶手，都有听收音机习惯，而且据说都喜欢听那个《午夜之声》，甚至很崇拜小月。

“这就是死者间唯一共同点了。”景耀风等人研究了一下，决定今晚一起……收听那个《午夜之声》节目，研究一下那个小月究竟是不是音魔。

一转眼，到了临近午夜了。

众人都在客厅里头围坐着，等待十二点到来。

“音魔如果可以通过声音来祸害人话，那她岂不是很强大魔物？”宵北趴在沙发上，将脚弯过来放到耳边，手抓着脚背拉筋。虽然动作有些变态，不过不得不承认柔韧性实在是惊人，蓝冥看得直咽口水。

“嗯，可是音魔施咒一般都是有针对性，很少能广泛地危害，小七之所以被波及，大概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困扰，而且体质很虚弱。”白楼给宵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