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不起?”韩钦安狡黠叹气,手掌缓缓下移覆盖上师俜青涩的FEN身又是一阵要命的挑逗,不意外便见识到心上人红到滴血的窘迫。
“拿走拿走!……记得了记得了……”师俜喘着气轻哼,些微的激情轻易引发全身起了潮红,窘迫之情逼得自己直想往被褥底下钻去。
“记得便好!”韩钦安嘴上一抹得意的坏笑,不动声色收回了手,从衣袖里掏出一纸文书递到师俜眼前,“你我既已情投意合肌肤相亲,不如签了这一纸文书可好?”
师俜苦着脸细瞧究竟,婚嫁契书四个大字赫然入目,不禁羞恼的一口拒绝:“不签!”
“果真不签?”韩钦安挑眉。
“不签!”师俜仍旧干脆拒绝。
韩钦安不紧不慢的收好文书,二话不说隔着被褥将师俜抱起往门口走去。
“你、你做什么!”师俜结巴着问话,猜不透韩钦安意欲何为。
“抱着你去祠堂让族人评理。”韩钦安不咸不淡回答,“明明已有肌肤之亲却不肯有所担当,读书人都如你这般不明事理么?”
“我不去!我不去!”师俜急得涨红了脸,光溜溜的被抱到祠堂任人耻笑,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那你签是不签?”韩钦安停下脚步挑眉问话。
“不签不签!我求娘做主!”师俜在被褥下挣扎扭动,始终不肯应承。
“求娘再打我一顿么?好狠的心……”韩钦安故做恼怒状,竖起眉毛又开始往门口走去,“你不仁我便不义,这就把你光溜溜丢到街市示众……”
“不要!不要……”师俜拖着哭腔讨饶,恢复一脸老实再不敢挣扎顶撞。
“那你签是不签?”
“……签……我签……”
温柔的将怀中人重新放回床榻,韩钦安得意的看着师俜签字按手印,咧开嘴一把将他抱住。
“俜儿……好俜儿……你叫我什么?”
“韩钦安!”咬牙恼怒!
“光溜溜丢你到街市!”挑眉威胁!
“……钦、钦安……”
“恩?你叫我什么?”
“……相、相公……”
“亲我一下……”
“……”
“恩?……”
啵……
最终章:
一个羞赧害臊着缩在角落里低眉揪衣,一个大摇大摆翘着二郎腿一脸洋洋得意,来不及质疑面前这一纸婚书如何让俜儿签的字,韩家上下炸开了锅,喜事!双喜临门的喜事!
就着先前为长子选定的黄道吉日,韩老夫人忙碌着一并操持起二子婚事来,红绸披挂,笑逐颜开,整个韩家大宅笼罩在浓浓的喜气之下。
本就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大户,嫡子娶亲自然不能马虎了事,小炎与俜儿或乖巧或懂事的陪伴在侧,更是不能亏待他二人,韩老夫人翻看着喜册有条不紊吩咐家奴这般那般,铁了心要将喜事办得风光体面。
抬手揉揉酸涩的眉间,韩老夫人长舒一口气看着众人忙碌,满目皆是红艳的喜意,心下却莫名升起股失落来,微蹙着眉头端起桌上的茶碗温润嗓子咽下叹息。
韩佑安蹦蹦跳跳难掩兴奋,母亲的轻微异样仍敏感的落入自己视线里,转着眼珠子思索片刻,韩佑安收起放肆的笑容走到韩老夫人身边攀附住她的胳膊撒娇:“娘!您是不是累了?”
韩老夫人浅笑着抚摸幺子后脑勺,仍是沉默不发一言。
“大哥二哥是娶亲不是嫁人,娘您别难过……”韩佑安晃着母亲胳膊巧言安慰,反倒引得她微微红了眼。
“佑安……唉……可惜……”可惜你两个嫂子都是男人……韩老夫人叹了口气,未完的话语郁结着咽回肚中,天意如此啊……
韩佑安何等机敏之人,巧颜观色着揣摩母亲心思,片刻便开了窍,咧开嘴重新撒起娇来:“娘!还有我呢!再过两年我给您娶回七八房儿媳妇,生上十几个大胖小子为韩家开枝散叶,把大哥二哥的份全补回来啊……”
“臭小子!”韩老夫人被幺子哄得如喝了碗蜜糖水,方才的郁结渐渐舒解,眉头慢慢带上了笑意,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不是还有佑安么……
娘儿俩默契的咧嘴笑开,挥走阴霾重新开始忙碌。
摆出副半大男子汉的架势,韩佑安在母亲的授意下为兄长婚事出力,身后跟着两三个家奴昂首挺胸便出了门。
名为督促成衣铺子赶工外加采购些零碎玩意,实则变相沦为自己理直气壮的闹市游历。韩佑安欢呼着跳下马车,如脱缰的野马般在人群里乱窜,兴奋的从这家铺子奔到那家铺子,身后家奴胆战心惊的急步跟上,生怕小主人一眨眼便消失在视线里。
满目皆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新奇玩意,“咦咦”的惊叹声中双手抓满了东西,韩佑安努着嘴思索片刻,提着袍子下摆将看中的物件一股脑扫进去。
“三少爷,三少爷!老夫人可没让买这些东西!”白了胡子的帐房先生刘老头急忙阻止小主人的任性,好言相劝着将韩佑安袍子下摆里鼓鼓囔囔的物件一个个放回原位。
“你敢!都是我的!”韩佑安竖起眉毛一蹦三尺高,气呼呼的重新夺回中意之物,“娘也没说不让我买这些东西!给钱!”
“哼”的一声扭头迈出铺子,刘老头急欲跟上劝阻却被店家一把给拉住,无可奈何的掏出银子如数付清这才放他追上前去。
又是如出一辙的泼皮行径,刘老头一行人无可奈何的跟在韩佑安身后气喘嘘嘘满大街游走。
左手一根糖葫芦,右手一块豆沙糕,韩佑安吧吧唧唧嚼着吃食四下张望,甚是好奇闹市的每一件事物。
与东边街市人来人往的热闹不同,西头似乎略显冷清。韩佑安由着脚步往前挪,抬眼望向那越离越近的小楼匾额,云香院三字赫然入目!
“咦”?韩佑安偏着头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驻足不前。
刘老头一行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一旁门庭冷落的小楼,瞬时变了脸色,急急的拖着小主人便欲离开:“三少爷!三少爷!我们快些离开!”
“我不走!”韩佑安大吼一声挣脱几个家奴钳制,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往小楼迈步。
“三少爷!三少爷!不能进去啊!”可怜刘老头急得直咳嗽,捂着口鼻示意剩余两个家奴上前架走小主人,若让老夫人知晓此事那可不单是责罚就能了事!
“我偏要进!偏要进!”韩佑安拧着不肯离开,双手抱住立柱不撒手。
吵嚷喧哗声很快引来路人侧目,不多时小楼的红漆门应声开岂,睡眼惺忪的浓妆妇人探出半个脑袋看究竟,却是一个漂亮到晃眼的少年在闹腾。
“小公子,何事啊?”浓妆妇人魅笑着迈出小楼,伸手提掖酥胸半露的衣裳。
“撒手!撒手!”韩佑安提脚乱踹家奴,听着莺声燕语转过脑袋看来人,婀娜妩媚,顾盼生姿,平日何曾见识过此番艳丽,不禁红着小脸看傻了眼。
“小公子,莫非是想找姐姐们喝花酒?”浓妆妇人啧啧调笑着上前抚摸韩佑安脸颊,扑鼻的香粉熏得他直打喷嚏。
“大胆!还不快放手!”刘老头涨红着老脸厉声呵斥浓妆妇人,怎能让此等庸俗女子糟蹋小主人!
“呵!老娘还不稀罕呢!”浓妆妇人瞬时柳眉倒竖,叉着细腰尖声数落眼前几人,“大白天的吵什么吵!碍着老娘歇息了!”
韩佑安努着嘴一脸不服气,松开抱着立柱的手抬腿欲往小楼里迈,被那浓妆妇人一把拦住了去路。
“还有你!毛都没长齐学什么老爷们逛鹞子!回去待个两年里里外外长硬了再来!活见鬼了……”指着韩佑安一顿臭骂这才稍稍解气,浓妆妇人提掖着滑落肩膀的衣裳重新扭回小楼,“啪”的关上门将众人隔绝在外。
韩佑安拧着小脸一阵白一阵红,憋了半晌昂起脑袋也学那妇人叉腰骂街:“你、你等着!老子两年后再回来找你!臭婆娘!……”
忿忿不平的骂咧,韩佑安撅起嘴巴一路往前冲,满腔怒意急找出口发泄,指着路边小摊上各色吃食咬牙说话:“刘叔!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呵呵!几步开外的马车里传出一阵爽朗笑声,一只骨节柔和的修长右手轻轻掀起遮帘一角看向街市,虽瞧不清五官面目,举手投足间却尽是儒雅味道,目光正饶有兴致的追随不远处的纤瘦身影。
“小心跟上去。”车内男子沉稳下令,驾车人利落应声,牵制着缰绳让骏马缓缓踱步前行。
韩佑安大口嚼着蜜饯哼哼唧唧,果核乱吐一气,半晌才压抑住心中戾气,抹抹嘴搜寻下一个新奇玩意。
“卖籽饼罗!热呼呼香喷喷的籽饼!”不远处传来一阵悠长的吆喝声,韩佑安心下一动,二话没说直接奔上前去。
金黄色的圆饼洒满芝麻烘烙在铁锅里,香甜的味道光是嗅着就让人垂涎欲滴,韩佑安勾起舌尖舔湿嘴唇,咽了口唾沫向小贩伸出两根手指:“来两只!”
“好咧!”小贩咧嘴笑开,手脚麻利的起锅包扎籽饼。
“三少爷!小心吃坏肚子,你这一路都吃了不少东西了……”气喘嘘嘘的刘老头好不容易才追上韩佑安脚步,关切的和小主人说话。
恩?韩佑安努嘴示意帐房先生付钱,笑呵呵的接过籽饼一口咬下去……
“啊!”一口还未下肚,韩佑安便跺着脚大叫起来,甩手将籽饼丢开,吐出嘴中的滚烫饼屑拼命扇风,“舌头烫烂了烫烂了……”
这厢还在疼痛呻吟那厢应和着传来凄厉马嘶声,路人皆惊讶看究竟,却见一匹壮实的骏马正抬起前蹄受惊嘶叫,身后拉着的马车更是晃动不已,驾车人手忙脚乱的收紧缰绳呵斥骏马,半晌才得以安抚。
韩佑安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情形,笑容移到马蹄下冒着热气的籽饼后瞬间僵硬,“噌”的转身拉起刘老头便要抹油开溜,却被一个低沉的男声止住了去路。
“惊到我的马儿一声不吭便走么?”
韩佑安一惊,竖起眉毛换上副凶神恶煞的口吻转身反问:“大胆!你哪只狗眼看见是我丢的饼!”
刘老头揉揉干涩的老眼细看向马车,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扑通一声下跪,扯着韩佑安的衣袖轻声说话:“三少爷!三少爷!快跪下!……”
“跪个屁啊!大不了赔银子!”韩佑安趾高气扬甩甩衣袖,推了推刘老头示意他上前掏银子。
“三少爷!三少爷!快跪下!……闯祸了……”刘老头急得差点老泪纵横,重新扯住韩佑安衣袖劝阻,“这是官家的马车,车内所坐的必定是位大人……”
“怕什么!我见了知府李伯父都不用下跪!……”
“知府大人的马车用素狮头绣带围顶,这架马车用的可是间金饰银螭绣带……”
“扑通”一声,韩佑安麻利下跪,一脸恭敬虔诚的伏地磕了个响头:“小民给大大老爷磕头!”
车内男子竖耳倾听主仆二人对话,看着车外漂亮的犹如瓷娃娃的韩佑安忍俊不禁,这小家伙……可爱的紧……
“惊了我的马车,你倒是做何打算?”男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问话,目光却是透过遮帘细瞧韩佑安精致的粉脸一阵欢喜。
“我、我……”韩佑安心虚的挠头,视线不经意落到了随身佩带的玉佩上,不多想扯了下来高高举起,“回大大老爷!小民用这块玉佩相抵可好?我娘说它值上千两纹银……打小就让戴着……”
“三少爷!三少爷!……”刘老头急得直冒汗,这不摆明了青天白日下给官老爷行贿么……
“你拿上前来。”男子倒是颇不以为意,开口仍是淡淡的令人摸不透心思。
韩佑安爬起身,小心翼翼靠近马车,双手恭敬的托起玉佩呈到遮帘之前,片刻便见一只修长干净的大手从自己手心拾过玉佩,忍不住一阵感慨,手真好看……
男子勾起笑容细看一帘之隔的瓷娃娃,视线缓缓收回落向手中玉佩,略微讶异的睁大了眼睛:“玉佩上有个韩字,莫非便是那山西韩家?”
“回大大老爷!小民就是韩家第三子韩佑安!”
韩佑安?男子大为惊异,太赶巧了吧!愕然一丝发愣,不多时重新勾起了浅笑。
“你那大哥韩睿安近来可好?”
“咦?大大老爷认得我大哥么?”韩佑安惊讶出声,这可好办多了,当下便咧开嘴换上副熟捻的口气,“大哥好得很!十日后便要成亲了……”
“成亲?他刚得以与家人团聚便要成亲?回府没几日吧?”
“嘿嘿!他那结亲之人是在外游荡的两月中结识的……情投意合……”韩佑安嘿嘿讪笑,却不想漏出了口风,在外游荡两月……并非遭遇疑疾……
原来如此……男子轻声哼笑,望向帘外一脸笑意的韩佑安若有所思。
“大大老爷可否告知名讳?小民回去即刻知会大哥前来拜见大人……”
“我是何人,该知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晓……”
轻声示意驾车人策马起步,男子端坐回软席再不发一言,手中捏着韩字玉佩望着车外的瓷娃娃做无声告别。
韩佑安目送突然前行的马车一脸愕然……大官的脾性都如此怪异么?
十日后,韩家大宅。
权豪贵要,乡绅族人齐聚一堂。
韩家两子一日娶亲皆为男子轰动了整个太原府,万人空巷一睹真容。
韩睿安韩钦安两兄弟落落大方的穿着喜服骑马游过半城,领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将安置在城外“闺房”的两个男媳妇接过门,气派奢华的架势下乡人只剩艳羡不见闲言。
唢呐欢声吹奏,鞭炮连天齐响。
宅子内外喜庆的红艳直直映称新人的意气风发,两对佳偶在众人欢喜的注视下庄重行礼。
礼成,韩老夫人欣喜落泪,牵起儿子的手谆谆嘱咐衷心祝福,严刚一把抱住弟弟不舍得痛
哭流涕:“小炎!小炎!大哥舍不得你啊……”
两对碧人隔着众人视线默契的传递柔情,痴心难掩,娇羞上脸。
觥筹交错齐声高贺,微熏着品尝酒中甘甜。
韩老夫人含笑注视两对碧人的幸福,微微叹了口气轻抚身旁幺儿脑袋。
“娘!有我在呢!”韩佑安咧嘴安慰母亲,拾起块点心塞进嘴里,“真好吃……”
含笑着点点头,抬眼却见家奴急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