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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老子找了个土博士把她勾搭跑了。
“小丽你妈!”刘晓东恨恨叨叨。
“妈……”马科忽然带着哭腔嘟哝了一句,抱着刘晓东的胳膊,委委屈屈地蜷成了一团。
刘晓东囧的不行,看着马科可怜巴巴的模样,半天终于长叹一声,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睡吧,睡吧……”我上辈子欠
了你的吧……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第33章:去西州吧
“离开这儿?”马科有点反应不过来,费解地皱眉,“那咱们要去哪儿啊?”
刘晓东顺顺他的头发:“你没想过以后的事吗?”
“以后?”马科一怔,道,“想过啊,好好种地,好好做生意,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等我爹……呃,马老爷回来,然后……”
说到这儿马科也愣了,半天才呐呐道:“也许……去西州开分店吧?”
“那我嘞?”刘晓东笑。
“你?”马科张着嘴,“呃……猫不是跟着主人就好了么?”
“你希望我一直是猫?”刘晓东白他一眼,“那我变成人以后呢?”
“呃……”马科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悖论,他希望刘晓东恢复原状,但真要得偿所愿,又怎么解决他的生存问题?
男人跟男人,本来就很难让人接受,何况还是个不正常的男人(会变猫算是不正常的吧?),就算自己一辈子女装,恐怕也没法堂而
皇之地跟一只猫生活在一起吧。
“离开这儿啊……”马科开始思考离开邓庄的可能性。
说真的,除了占用了马珂的身体,他跟马夫人花见定邦满仓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在生物学意义上来讲,既然他已经拥有了这个身体
,可以自由支配它,当然可以自由处理剩下的人生,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干什么干什么。
但……真的是这样么?
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傻的傻,残的残,虽然自己男不男女不女,相比之下居然是战斗力最强的一个,而事实上,现在也是一
家人的主心骨。
真要走了,他们能顺顺当当的活下去么?
马科犹豫不决,虽然他这人很坚强,但遇到需要决断的时刻,并不是那么果断的一个人。
何况,这一家子人对他是真心诚意的好,死心塌地的疼,就算大家都是看在马珂的份儿上,毕竟受体还是他马科。
一走了之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东哥……”马科纠结地看着刘晓东的眼睛,犹犹豫豫地道,“不然,咱们等马老爷回来再说?你先练习着,以后的事儿……容我再
想想?”
刘晓东俯身看着他,温然一笑:“好,咱们慢慢来。”
马科松了口气,刘晓东翻身躺倒在他身边,伸臂抱着他,道:“我知道你抛不下这一家子人,算了,随你。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
再说吧,说不定赶明儿马老爷真回来了呢,要是运气好,还能带个年轻漂亮的高香国姨太太,再拖俩儿子,齐活儿了,没咱什么事儿
了嘿嘿。”
马科往他怀里钻了钻,嘀咕:“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呢,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虽然刘晓东已经尽了力,把猫皮都扒下来给马科披了,马科还是受了凉,感冒了好几天,中秋过后才渐渐好了起来。
月底就是马夫人的生日,五十岁的整寿算是个大日子,老爷不在,马科也不想让她受委屈,一大早就起了床,与花见去集市采购。
集市上热闹非凡,马科挑了一只肥鸭,两条鱼,又买了些香菇之类的干货,问花见:“你说娘过大寿,我该准备点儿什么寿礼好呢?
”
花见指着远处一个卖簪花的摊位,道:“太太原先有支凤头金钗,为了给你请郎中当了,如今若是能买个一样的回来,她一准儿高兴
。”
马科掂了掂钱袋,料想金的买不来,铜的大概是可以的,便跟她走了过去。
摊子上铜钗挺多,做工精细,马科随意翻检,那老板殷勤道:“姑娘好眼力,这批铜钗是刚刚从高香国过来的,时新花样,精致的很
呢。”
马科心中一动,问:“老板,你是从高香国回来的么?”
“正是。”
“听说那边马帮打仗,路上可还太平?”
“嗐!可不是么,我就差点儿回不来。”老板摇头叹气,“我进的货不多,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还好些,那些贩生药的,贩皮子的
才叫惨呢,兵荒马乱的,无端丢了性命啊。”
马科闻言心情沉重,花见也不好受,两人在摊上挑了一只钗,默然付了钱,往回走去。
“哥你别听他的,吉人自有天相……”花见还想安慰马科,话说一半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马科笑笑,反过来安慰她:“多想无益,今儿是娘的好日子,咱们不说这个了。”
两人走至集市外围,两个闲汉蹲在打谷场边的槐树下下棋,一个忽道:“哎,你听说了么?城里大鸿粮店的小姐死了。”
“哎哟,这下可好,偌大的家业都便宜了旁人。”另一个龇牙道。
“可不是。可惜啊,邓庄的七老爷如意算盘打了个空啊,邓有才还巴巴儿的等着当粮店老板,城里人呢。”
“哟,邓有才媳妇儿没进门就变了鳏夫了。”花见八卦。
马科对这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哼了一声没答话。
“活该。”花见愤愤道,“阿弥陀佛,这姑娘可算是解脱了,真要嫁给邓有才,比死还不如呢。”
下午马科早早就开始准备晚上寿宴的食材,定邦也没出去,帮马科杀鱼宰鸭,一家子都忙的不亦乐乎。
刘晓东无法违背自然规律带来的天性,焦躁不安地绕着一堆鱼内脏走来走去,吃自然是不会吃的,但实在是抵御不了腥味儿,口水控
制不住地哗哗哗哗。
“吃不吃?”定邦拎着串鱼鳔问,刘晓东瞪他一眼,对他这种骗小动物的无聊语气嗤之以鼻。
定邦嘿嘿笑,诱惑地将鱼鳔晃悠了几下,刘晓东脑袋一阵发晕,不由自主地“喵喵”叫,后爪立起,用前爪刨啊刨地够鱼鳔。
够了两下,理智又战胜了冲动,前爪落下,抠着地面愤怒地叫:“嗷——”
“给你给你。”定邦又晃,刘晓东又晕了,眼睛冒着桃心站了起来,小爪子刨刨刨刨。
苦逼啊……
“你干嘛?”一双浅蓝色的绣花布鞋出现在眼前,马科弯腰一把抱起刘晓东,狠狠瞪了一眼定邦,“欺负小动物很有趣吗?”
“没有没有,我是在帮你喂猫嘛。”定邦嘿嘿笑。
“他不吃那个。”马科低头,只见刘晓东的眼球还黏在鱼鳔上,伸指弹了弹它的脑门,刘晓东吃痛,终于还魂了,在马科袖子上蹭了
蹭口水。
“它喜欢的嘛,我就是逗逗它。”定邦拿着鱼鳔还想凑过来,马科忙后撤一步,“行了行了,快丢了吧。”
定邦意犹未尽地丢了鱼鳔,马科道:“他是我的猫,以后不许欺负他啊。”
定邦扁扁嘴,点头。
“要欺负也只能我一个人欺负。”马科挑眉,刘晓东很狗腿地摇了摇尾巴,表示无条件臣服。
刚收拾完食材,忽听大门被人叩响,西门老夫人扶着小丫鬟优哉游哉过来串门儿。
这等贵客马科自然不敢怠慢,马夫人也迎了出来,因为天气好,大家便坐在桃树下的小桌边。花见沏了茶水,马夫人叫她洗了些瓜果
奉上待客。
马科对西门家的人心中都存着忌惮,寒暄了几句便推说有家务,躲去厨房玩猫了。
西门老夫人喝了口粗茶,暗暗皱眉,放下茶杯道:“马老板这一去就是一年多,可苦了你们母女了。”
马夫人叹气,道:“是啊,如今听说边关马帮打仗,连派个人去探消息也不能,真不知道我家老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西门老夫人唏嘘一番,道:“不过你生了个好女儿,又能干又孝顺,将来的光景总是不会错的。”
马夫人点头:“是啊,还好阿珂十分懂事,又会做生意。”
西门老夫人眯了眯眼,道:“姑娘今年多大了?”
按理姑娘家的年纪是不好随便说的,但马科毕竟是个男孩,再说乡下地方,也没那么多规矩,马夫人犹豫了一下,道:“十五了。”
“哦。”西门老夫人笑笑,道:“那可是时候说门亲事了,将来你这当娘的也好有个依靠。”
马夫人闻言警觉起来,道:“他年纪尚小,父亲又不在,亲事我是不敢随意做主的。”
西门老夫人点头:“说的是……不过这一年年的拖下去,没得虚度了光阴,早点打算总是好的。找个富庶人家嫁了,你们母女都能过
个清闲日子。”
马夫人听她话里有话,沉吟一下,道:“我们如今家道败落,也不敢攀附豪门,就算老爷一两年内回不来,我要做主,也得找个门当
户对的人家。钱多钱少算不得什么,最重要是要明媒正娶,方对得起他爹爹,不至于将来埋怨我这作娘的作践亲生闺女。”
西门老夫人讪讪一笑,言不由衷地附和了两句:“说的有理。”
话不投机,略坐了坐老夫人便走了,因听得马夫人今儿过寿,特又叫小蕊送了一块上好的衣料来,权当贺礼。
花见一直守在马夫人身边,这一番话都听得真切,等人一走立马变身复读机,跑到厨房给马科倒了一番舌头。
马科听了心中烦闷,刘晓东蹲在他旁边也是若有所思,小爪子在地上画着圈圈,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太阳落山时满仓也从城里回来了,马科花见招呼大家吃饭,一家人围坐桌边,刘晓东也蹲在一张凳子上,虽然有点挤,但十分温馨。
马夫人心里快活,招呼大家都喝了点酒,满仓一高兴,重又提起去西州开分店的事儿,马夫人听了连连摇头,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没
必要跑那么远去讨生活。
吴嬷嬷和定邦都附和她的说法,马科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孩子,又是姑娘,出门在外麻烦多,风险也大。
马科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大家说什么他都听着,眼中却满是深思。
天刚擦黑刘晓东便变回了人形,蹲在床沿上拿个牙签剔牙,虽然他从根儿上说还是个人,但多少带了些猫的习惯,除了超级爱吃鱼,
还不爱坐,到哪儿都喜欢蹲着。
马科在灯下看账本,看了半天忽然抬头,叹了口气,道:“东哥,不然你去西州吧。”
“帮你开店?”刘晓东一点也不意外。
“嗯,过段日子我们一起去西州,你留下来,我雇你当掌柜的,以后咱们来往,就光明正大了。”
刘晓东点头:“好啊,西州又不远,骑马来去也就一天多,正好我过去创业,也攒点儿老婆本,将来好娶你过门,带你远走高飞。”
马科放下账本坐到他旁边,脑袋搭在他肩头,道:“我想过了,我终究不是马珂,哪怕你能变成人,到底是个男的,将来咱们在一块
儿,他们肯定接受不了。长痛不如短痛,等家里的生意上了轨道,定邦能撑得起这个家,我就跟你一块儿离开这,找个没人认识的地
方过日子去。”
刘晓东知道马科这人最是心软善良重感情,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不由心中甜蜜,将他搂在怀里,哑声道:“小马,不管我再
能活三十年还是三四年,只要我在一天,一定好好疼你,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快活。”
猫儿不过十来年寿命,也不知道刘晓东寿数几何,但以他一年多都没怎么长的奶猫样子看,前景还是乐观的。
马科悠悠叹了口气,道:“东哥,你现在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
刘晓东在他头顶轻轻一吻,道:“你也是一样。”
“睡吧。”马科打个哈欠,“玉米也收了,小麦还没下种,这些日子正好有空,你赶紧练你的变身神功吧,争取九月就能过去把新店
开起来。”
“你就擒好吧东家。”刘晓东忙凑上来给他宽衣解带外加揩油,“小的定然不辱使命。”
第34章:二掌柜
临近冬天的时候,小马豆腐坊终于在西州开了分店。
刘晓东以外乡人的身份被招聘为分店掌柜的,虽然谁都说不清他的来历,一开始马家的人也都对他的身份抱有怀疑,但相处几天以后
,大家都再没有什么异议了。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就算以前的本体是只猫,潜意识深处大家也都对他有着很深的认同感,因此短时间内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刘晓东不同于马科,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农科院毕业生,在现代又在蔬果行业打拼了十几年,在培育和营销上都有很深的经验,自然不
想仅仅做豆制品这么简单。
西州天气比较冷,入冬后蔬菜非常稀少,但因为毗邻赤嶂国第一高峰鹿岭,山货丰富,尤其盛产一种蘑菇,味道极鲜美,但伞盖极小
,颜色也是乌油油的十分难看。
刘晓东见那蘑菇与香菇极像,于是便留上了心,闲暇时跟几个猎户进山跑了几趟,采集了一些这种蘑菇的菌种,在豆腐坊里培育出了
一批新品种的香菇,上市后反响不错。
腊月初八,西州在连绵的大雪之后迎来一个晴朗的天气,刘晓东大清早起来就感觉左眼跳,像是有什么喜事要上门。
果然,晌午刚过,便见一辆驴车驶近了铺子,停在门口,定邦抱着马鞭笑嘻嘻坐在前边,花见从车帘里探出头来,眨眨眼:“二掌柜
,你猜谁来啦?”
刘晓东心头一喜,还没回答,车帘掀开,马科整个人裹在一领鹅黄棉斗篷里,微笑道:“愣着干嘛?过来扶我一把。”
刘晓东忙扶着他下了车,见他脸蛋都冻红了,不由得心疼,嗔道:“这么冷干嘛还来巡视?怕我给你卷包会啊?”
马科笑着摇头,见定邦和花见赶着驴车去了后院,方才踮起脚在他耳边道:“想你了。”
刘晓东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将他抱起来转个几圈,但光天化日的,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只好偷偷握了握他的手。
“走,吃饭去。”刘晓东松了手,冲铺面里喊:“老郭,老郭,把账本儿拿来,东家要查账。”回头又低声对马科道:“走,哥前儿
找人焊了个铜火锅,你先喝口水,我给你做锅子吃。”
马科抿着嘴笑,要是单吃火锅,花见和定邦一定会跟过来,要是查账本,他们俩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刘晓东把这一节都想到了,不
可谓不居心叵测啊。
分店院子很大,前面是一水四个开间的铺面,后面是两间作坊,一间库房,最大的一间给刘晓东做了卧室,十七八个平方的样子,虽
然家具简陋,但都收拾的挺干净。
西州流行火炕,火炕和厨房火炉相接,火炉白天用草木灰压着火,火炕便有些微温,来客人都在炕上招待。
刘晓东屋里也盘着火炕,两人进了房间,刘晓东便让马科上炕:“先别脱斗篷,一会儿热了再脱,我早上在作坊里,没生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