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睦回头,看到夏亦被一个男生死命往椅子上按。苏睦忍不住笑起来,心里想,“夏亦还真豪放。”
艾颜窘迫得不行,真想抽她两个嘴巴。他匆匆地走下台,嘴里念叨:“还好有林堇航治他。”
比赛继续进行,没有太长的时间就到了尾声。结果不出意外的,艾颜拿了冠军。
艾颜拿着奖杯,应要求发表获奖感言。在全场的寂静中,艾颜看着苏睦,说道:“我要感谢一个人,是他让我拥有了现在这个舞台的机会。我也要感谢他,让我永远忘不了这个夏天。”
苏睦笑了,艾颜觉得很美。
话毕,艾颜离开了舞台。一场盛大的比赛完美落幕。大家都不禁猜测艾颜最后所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这个悬念,只有五个人心知肚明。
苏睦、艾颜、夏亦、林堇航,还有站在体育馆侧面一直看着苏睦的安继澜。
你能露出这种笑容——真的很好。
第八章:勇气,穿越爱的距离
苏睦在体育馆旁边等着艾颜出来,手里拿着那张刚从老师那拿回来的画。
没过一会儿,艾颜就光鲜亮丽地朝苏睦走来。
当然,光鲜亮丽这个形容是苏睦给加上去的。
“喏,奖励。”苏睦伸手递过去。
艾颜看了看,笑嘻嘻的收了起来:“终于归我了。”
随后两人一起踏上了归家的路程。
接近傍晚,夕阳的余晖照在两人的身上,金色的光芒在闪烁。
沉默了一阵,艾颜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苏睦。”
“恩?”苏睦转头。
“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这个……”沉默沉默再次沉默。苏睦的脸瞬间红的鼓鼓的,只不过艾颜根本不敢看苏睦。
没有听到答案,艾颜心里一沉。接着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苏睦愣了一下,“怎么这么问?我觉得你很好啊,开朗,体贴,好人。”
艾颜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形容人居然用好人这个抽象词。
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话。此刻,苏睦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地不自在起来。
太阳落下,夜幕降临。其实两人的家离学校还是有点远的,有时候苏睦都会坐公车上学。他们这样走着也无非是存有私心。
艾颜这些时日其实想了很久,他终是不能把苏睦拖下水。不被世人接受的感情永远破碎的比想象要快。
即使他的感情永远封存,也比失去苏睦来的要好。艾颜如是想。
那么,就这样吧。
两人到了分开的车站,艾颜看着苏睦的眼睛,说:“苏睦,我们会永远是好朋友吧?”
即使你知道了我对你有不堪的心思。也许,艾颜想用这句话把苏睦以朋友的身份拥有在身边。他不求多的了。
苏睦愣住,觉得艾颜有什么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了,你搭车回去吧。”艾颜说。
不,不对,不是这个。苏睦心里说道。
“为了庆祝我获奖,我们抱一下。”话毕,艾颜就环了上去,完全是哥们的抱法。
苏睦有种心酸的感觉。
此时,公交车进站,艾颜就推着苏睦走上了车。苏睦回头看到艾颜跟他挥手道别,刚准备踏上一步时,就听见艾颜用严肃的声音对自己说:“苏睦,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为难。”
苏睦觉得不对,他刚想下去,车就开了。苏睦看着艾颜的身影越来越远,瞬间难过了起来。
其实他能感觉的出来艾颜对他的感情,只不过,自己不确定又不能厚着脸皮去问。天知道苏睦的脸皮是有多薄。
但是对于自己的感情,苏睦是越来越明朗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的,他喜欢艾颜。
只是,他没有预料到艾颜现在就会放弃了。苏睦有些不甘又有些气愤。
这就是你的决定?艾颜你就这么胆小?苏睦内心叫嚣着。他不顾那些让艾颜却步的原由,他只知道现在要去追求属于他们的幸福与未来。他知道他该主动了。
爱情这个东西真的会让人从头至尾改变,苏睦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会像现在这样急切与执着。连他的梦想也遥不可及。
这就是爱情。这就是艾颜带给他的天翻地覆。苏睦明白,此时此刻,他已无法收手了。
公车已经驶到了下一站,当它刚刚停靠,苏睦就跳下车开始向反方向跑去。
同样的时间,艾颜正慢慢地走着,他想,他终于可以甩掉自己的负罪感了。艾颜希望可以一直看着苏睦,守护着苏睦,就算苏睦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也会继续下去。
所以,苏睦,你一定要幸福。
顷刻,艾颜听到身后有奔跑的脚步声,他正准备回头,却不料被一个从背后的拥抱所碰撞并环紧了自己的腰部不能动弹。艾颜能感觉的到一个人的面庞抵着自己的后脊,艾颜怔了一怔,用试探的声音喊了一声:“苏睦……?”
没有回应,只是感觉腰上的手更紧了紧,对方头埋得更深了。
艾颜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然后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频率了。艾颜双手抚上了苏睦的手,指尖的温度是那么明晰,让艾颜越发抓紧了他,好像怕这样的触觉在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轻轻问道:“苏睦,你……?”
话还没问出口,苏睦就开口打断了:“艾颜,我喜欢你。”
艾颜听到突如其来的告白,血液开始往上窜,不顾苏睦环着自己力道,转过身将苏睦的脸抬起来,使他的眼睛看向自己。
尽管天黑,艾颜仍可以看出苏睦脸上淡淡的红晕,他觉得可爱极了。
“苏睦,我也喜欢你。”艾颜开口回应道。
“在一起好吗?”苏睦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可能说出比这个还厚脸皮的话了。
“你不怕么?我们两个男人,未来会很坎坷。”苏睦叹了口气。
“不怕,在一起好吗?”苏睦坚定的眼神。
艾颜看着苏睦,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此时此刻,艾颜感谢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这样勇敢并且爱着自己的苏睦。
“恩,我们在一起。”
未来的日子无论多么艰难,多么漫长,都让我们携手一起去承担。
相互拥有,这就够了。
蓦地,艾颜慢慢凑近苏睦,轻轻吻上了苏睦的嘴唇。苏睦生涩而又紧张,不知道如何去回应。艾颜看准了苏睦张开口的一瞬间,舌头灵活地撬开了他的齿贝,开始慢慢允吸起来。这个吻绵长而又温柔,让苏睦心安。艾颜的舌头轻轻舔舐了每一个角落,让苏睦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对他的浓浓爱意。
时间滴答的走着,等彼此离开了对方的唇,已经算不出流逝的时光有多久了。艾颜一把抱住苏睦。这是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了,如今终于达成,艾颜不禁收紧了双手的力度。
苏睦被抱得有些生疼,却乐于现状。随即也抱紧了艾颜的后背。这个怀抱是如此温暖,他想一辈子也不离开。由于苏睦比艾颜矮一些,便顺其自然的窝在艾颜的肩窝里,也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形容不出的嗅觉,却让苏睦记了一生。
路灯有些微微地闪动,橘色的光芒洒在了地上,投下了一圈光晕。
拥抱是彼此的温度。爱流淌在最深沉的黑夜里。
我将自己置于你的手中。
艾颜,你千万不要放手。
苏睦,我永远不会放手。
第九章:我对你,从来不曾有爱情
开端了最初,然而属于他们的漫长又会在哪里停止。
艾颜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了夏亦和林堇航。当然也得到了他们的祝福。
“你们一定要幸福。”夏亦说。
“你们一定要幸福。”林堇航说。
幸福又谈何容易。
年轻是他们最大的筹码,趁着自己的心没有被岁月消磨,勇敢去爱吧。
苏睦并不是没有想到往后日子的艰难,只不过,勇敢在他身上闪耀的光芒覆盖了其他的一切。
苏睦坐在床上用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自己的双唇。艾颜留在上面的温度还依稀可触。苏睦不禁烧红了双颊。此时的苏睦拥有的只有相爱的甜蜜与充实。
突如其来的人打乱了他整个人生轨道。可是苏睦却说:“艾颜,我不后悔。”
苏睦想着也该告诉安继澜关于他和艾颜的事,便拿起了手机拨了过去。
响了不久,电话就被接通:“喂,苏睦,怎么了?”
“恩……我想跟你说个事。”
看苏睦吞吞吐吐的,安继澜好笑道:“有什么事你还不好意思说?”
“就是,我想告诉你,我和艾颜……”苏睦节奏有些慢。
听到艾颜这个名字,安继澜心里猛地一颤,不好的预感砸在脑海里。
“我和他在一起了。”这一句苏睦倒是一口气说完了。
我就知道。安继澜心里泛起了苦涩:“苏睦,他可是个男人,你不介意吗?”
“我不介意。”
那我何必等这么久。安继澜叹了一口气说:“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走,苏睦。”
“恩,我知道,可是我喜欢他。”苏睦很坚定。
沉默了许久。就当苏睦以为安继澜不在电话旁的时候,安继澜留下一句:“那我呢?”便挂断了电话。
留下苏睦一脸震惊。忙音。
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苏睦脑袋里炸开了锅。他不笨,他知道安继澜是什么意思。可是这正是他从来没有去想的结果。
安继澜喜欢着自己。其实他一直都喜欢着自己。苏睦回想起以前的往事,安继澜对他的那些好不是没有理由的。自己早该发觉了不是么?
一时间有些支撑不住重量,倒在了床上。手上还攥着已经暗掉屏幕的手机。
闭上双眼,彻夜无眠。
结果就是,第二天苏睦带着严重的黑眼圈来到了学校。
刚进班上,就不禁去瞟安继澜的座位。看见他正在座位上看书,苏睦赶紧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并低下头开始清理课本。
其实安继澜在苏睦刚进来时就用余光看到了他,只是他现在不知道用怎样的姿态来面对苏睦,就像苏睦不敢面对他一样。
不过,看到苏睦的黑眼圈却心疼的不得了,也后悔自己让苏睦受到折磨了。他本来不准备去找苏睦的,可是自己还是不能忍住对苏睦的关心。
“哎,这就是命。”安继澜心里想着,便放下课本,走向了苏睦的位置。
正在清课本的苏睦发现旁边突然站了个人,他不敢抬头。直到安继澜温柔的喊了他一声名字,才迫不得已把头抬起来看向安继澜。
“今天放学一起走吧,我们需要把话说清楚。”安继澜开口。
“好。”
看着安继澜的背影,苏睦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过往的时光,那张温柔的脸之下是一种怎样的不安;现在与未来,平静的毫无波澜却又是不是早已留下了苦涩的眼泪。
一天的课程苏睦都没有听进去。正值他开小差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苏睦偷偷拿出来看了下,是艾颜发来的简讯——“晚上一起回家?”
苏睦想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只不过想来想去都没有比较好的理由,他又不想骗艾颜,就随手回了一个“今天晚上我有事,改天吧。”
艾颜收到以后就开始灰着脸郁闷,并开始猜测到底苏睦是有什么事。
怀着各自的心思,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候。
苏睦和安继澜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安继澜是准备顺便把苏睦送回家。
一路上很安静。安继澜没出声,苏睦也不敢出声。
也许在紧张地气氛下,苏睦没有感觉过多久,就到了自己家的楼下。停下脚步,安继澜转过身面向苏睦。
“苏睦,你看着我。”
苏睦抬起头望向他。
停顿的空白之后,“我喜欢你。苏睦。”
安继澜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苏睦看着他黑色的瞳仁有点失神的感觉。
“我知道的。”苏睦脑海里满满都是安继澜温柔的微笑,是那一遍又一遍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苏睦,苏睦,苏睦。
可是我只能负了你,继澜。我对你,从来不曾有爱情。
“继澜,对不起。”苏睦开口。
“我也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的。”安继澜苦涩的笑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不会为难你。小睦,不管你选择谁选择哪条路,都一定要幸福。这是我唯一想看到的了。”
“恩,会的。继澜,谢谢你。”苏睦其实有些想哭。
“苏睦,让我继续守护你可以吗?”
还没等苏睦回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苏睦背后传来:“不可以!”瞬间,苏睦就被环在了一个熟悉的拥抱里。
艾颜带有敌意与挑衅的眼光直视安继澜,并把抱着苏睦的双手紧了紧,像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一样:“安继澜是吧,你记着,苏睦是我的,你以后不要再来找苏睦麻烦。”说完便拐着苏睦进了楼道。
安继澜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笑了一笑。苏睦,我一直都会在。
两人进了门,苏睦就被按在了沙发上不能动弹。苏睦刚想抗议,就被艾颜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嘴巴。这是一个侵略性极强的吻,狂烈地深入,直到咽喉。苏睦有些难受,却无法抵抗。艾颜好像掠夺着苏睦的一切,翻腾与撕咬不足以浇灭他的怒火。直到苏睦完全放弃抵抗时,这个吻才转变为温柔。苏睦感觉到了艾颜的不安,随即双手环上了艾颜的脖子,更加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彼此的舌头互相缠绕,轻轻舔舐着对方的每一处,像两只受伤的小动物互相取暖依靠,相濡以沫。
“苏睦,我吃醋了。”
这是亲吻后的第一句话。
第十章:回忆的往昔,如今的决定
从那以后,艾颜对安继澜似乎就特别仇视,每次提到他都会阴沉个脸。
然而不久之后,安继澜也顺利的被保送名牌大学,开始了他自己的梦想之路。艾颜对此高兴了很长时间,原因是没有人再来骚扰自己的苏睦了。
苏睦在艾颜的保护之下,也过着十分惬意的日子。
好像那时的天空特别的纯粹,就像他们的感情与梦想一样。
写生与歌唱,是他们的爱情。
一同走下去,是他们的梦想。
有时候,苏睦会说:“你以后唱歌就不会只唱给我一个人听了。”
这个时候,艾颜总会说:“但是每一首都只是唱给你的。”
他们总会记得那个夏天,那个让他们紧紧绑在一起的最美好的夏天。
十指相扣,坚定不移。
时间不停地走,高考终于结束,他们进入了大学。
不是在同一个学校,却所幸,在同一个城市。一个让他们的梦想都实现的城市。
艾颜在大学里一个偶然的机会被经纪公司发现,培养他走上了歌手的道路。
而苏睦,则在读完了大学之后,应聘进了一个公司里当美术编辑。辗转了几个月才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正是安继澜。
安继澜知道苏睦的梦想是绘画,就撤去了他美术编辑的职务,让他做了专职的画家。
起步,一切都好。
苏睦总会听到这样的声音:“苏睦,我要发唱片了。”
“苏睦,演唱会我给你留了最最好的位置。”
“苏睦,看这个,你的画得奖了!我就知道我老婆是最优秀的。”
每每,苏睦都会和艾颜共同庆祝任何一个小小的成就。
然而,梦想和爱情真的没有错位的地方么?两者之间真的可以平行地一直走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