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和我爱你(谁和谁擦肩而过续)+番外——末回

作者:末回  录入:10-26

谁和谁擦肩而过(出书版) BY 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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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和我爱你

1

毛毛虫蜕变成蝴蝶的过程,是九死一生的磨难。虫化成蛹的无法防备,任何天敌来袭都能置之于死地,即使没有外物干扰

幼蝶若没有足够的能力破茧而出,结果不是死就是变成残蝶,被自然淘汰,只有极少数的蝴蝶能够成功展开美丽的翅膀于

天地间翩翩起舞。

而这些集幸运和力量于一身的蝴蝶,飞向芬芳的花园,飞向广沃的土地,穷尽一生的时间,只为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寻终

身的伴侣。

陈启华接到消息时,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他先是震惊万分,冷静下来后匆匆赶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一看,头上

缠着绷带的雷德凯正躺在床上,一个相貌有些熟悉的漂亮男子坐在床边,正细心地给他喂东西吃。

陈启华这么大的年纪还一路小跑,不仅气喘得很急胸口也鼓动得厉害,他用力咽了下口水,往病床走过去。

他的出现在病房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他看过来,陈启华只顾朝床边走去,一走近就指着躺在床上的人破口大骂:“你好

歹也曾经是一名律师,怎么会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坐在床边的男子微微蹙起眉,放下手中的碗站了起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脸上隐约透露丝许疲惫和憔悴。他先是看

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雷德凯,看见他眼里仍然只有清亮的光芒,便又看向陈启华,犹豫间,正要开口,雷德凯便已经先一步

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认识我吗?”

好吧,即使来之前陈启华在脑海中猜测过面对他的责备时,雷德凯可能会有种种的反应,却唯独没有预料到会出现眼前的

这种局面,于是他愣住了。

陈启华会到现在才知道雷德凯出事的消息,是没有人在事发时通知他。他不久前接下一宗比较麻烦的官司,忙得昏天暗地

,也没顾上其他,直到警方来事务所里调查雷德凯的事情时,他奇怪地让人一问,才问出个大概出来,也把他震得七魂飞

了三魄,便立刻丢下手头的事情赶到了医院,可当见了人,事情越发的让他觉得难以控制了。

雷德凯吃完药后不久就沉沉睡下了,不想打扰他休息,已经向彼此做过自我介绍的礼扬和陈启华一起走出病房外。

“医生说是撞击造成的脑震荡。”礼扬背靠在墙上,说这句话时,眼眶泛红。“需要一段时间调养才能逐渐恢复记忆。”

说完后礼扬就用手捂住嘴,似在压抑什么,过了半晌才松开手显得比较平静地继续说下去:“警方来过好几次,可凯现在

无法提供什么证词,又还需要住院,所以只能取保候审。”

陈启华点点头,问:“检察院以什么罪名起诉他?”

“故意伤害罪。”

“还好那三个人都没死,要不然他的故意杀人罪是铁板钉钉的事了。”陈启华这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取保候审的保证金,小雷和那三个人的在医院里的一切费用都是你付的?你哪来的钱?”

“不。”礼扬轻轻摇了摇头,“文清离开之前把存折给了我,虽然里面有一些钱,可只是杯水车薪。”

雷德凯住院的第二天,文清来到医院,那时他还在昏迷,文清也没有等他醒过,久久看了他一阵,便把存折和钥匙交给礼

扬,转身离开了。

文清告诉礼扬,存折里的钱是他和雷德凯一起存的,应该够支付他住院的一切费用了,钥匙是他们曾经住在一起的那间小

房子的大门钥匙,有需要什么就去拿。虽然礼扬去过一次,但文清怕他记不清,便把写有详细地址的字条也留给了他。

他离开前,礼扬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走,他转身笑笑说,礼扬和雷德凯之间,没有文清的立足之地。

文清虽笑着,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看着他一步一步走离,当时的礼扬并不觉得有丝毫欣喜,那一刻,他仿佛能体会文清

心中不能言语的苦楚。

自回忆起慢慢回过神,礼扬看向安静直视自己的陈启华,继续往下说:“后来,我把凯转到我名下的那家公司,卖了。”

那是文清离开后的第二天的事情,才隔不到一天,存折上的钱就被全部取出花掉将近一半,那时候他就预感到了接下来的

日子钱对于雷德凯的重要性。可依他当时的情况,一个不久前生活还不能自理的精神病患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拥有一大

笔钱来支付高昂的手术费和住院费,而且接下来打官司,更是需要花费一笔不小的开支,苦思良久之下,他起了卖掉公司

的念头。

礼扬毕竟是曾在商界摸爬打滚过的,经营一家公司不在话下,卖掉一家公司更是举手投足的事情,不出三天,就把这家经

营还算不错的公司卖出去了,只不过卖得突然,又急需用钱,价钱便被买家压得很低。

也许有人问,为什么礼扬自己不去经营,总比用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强。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现在的礼扬根本无力也无

心去经营一家公司,他目前只想全心全意陪在受伤住院的雷德凯身边,照顾他守护他。

听了他的话,陈启华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最后他长叹一声:“那家公司,可是小雷的心血呀。”

礼扬闻言,再次红了眼眶,却拼命忍住,最后他咬牙坚毅地看得前方,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所以总有一天,我一定

会把这家公司买回来。”

陈启华看着眼前瘦弱清俊目光却无比坚强的男子,眼中逐渐露出赞赏的光芒,然后他又问礼扬有没有请律师,礼扬回答他

,因为雷德凯这几天病情反复,他抽不出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所以一直没请律师。

陈启华便告诉他,这件案子就由他负责受理,委托费用的问题陈启华没有提。礼扬这时只知道他是雷德凯在律师事务所时

的前辈,并不知道陈启华在律师界的大名,一直到后来法院结审,雷德凯只被判处管制一年七个月和交纳一定罚金时,他

才深刻领悟到陈启华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的本事。最让他深受感动的是,这位长辈为了雷德凯的事情奔波数日,到最后居

然不肯收下分毫律师费用。

也是这那一刻起,礼扬对于陈启华的尊敬,不低于雷德凯。

与此同时,礼扬一直在照顾雷德凯,无微不致,连护士都赞叹他的细致和体贴。住院的第二个月,雷德凯身上的绷带能拆

的都拆了,也能坐起来背靠在床头躺着了。

今天的太阳早早就爬上了天空半遮关掩于云层里,娇羞地射出明媚的光芒,病房的窗外,枝繁叶茂鸟声婉转,雷德凯眼望

着窗外,静静聆听这道天籁,连礼扬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把从医院食堂端上来的早餐放在柜子上,雷德凯望着窗外,礼扬看着他。

雷德凯头上有一道疤,当初为了能更好的处理伤口,医生把这道伤痕四周的头发全剃掉了,现在不仅光突突的露出一块,

还让那道丑陋的伤口暴露在人前,礼扬每次看见,心都会揪疼。

礼扬忍不住去摸,也让雷德凯发现了他的存在,转过头来看见他,雷德凯微微一笑:“礼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不久。”礼扬也朝他露出笑容,“你刚刚在看什么?”

雷德凯伸出手,指向窗外的某个地方,“那边的树上有只小鸟,吱吱喳喳地叫得好欢畅。”

礼扬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只灰不溜丢的不知名小鸟,也许是察觉到他们的注视,小鸟似乎是朝他们望过来一

眼,展开翅膀扑哧一声飞走了。

病房中的两人见状不由相视一望,一愣,又很快笑出声来。

“我买了鸡肉馄饨,快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礼扬说着打开保温壶的盖子,往干净的碗里倒出一些,拿着汤匙搅

拌几下试试温度再吹一吹,盛出一个馄饨,递到雷德凯面前。

雷德凯没吃,而是先问他,你吃了吗?

“你先吃。”

礼扬的笑一如既往,干净且纯粹,清澈的眼睛中充满坚定和认真,灿烂的阳光下,他一身白衣如雪,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

犹如在隐隐发光,好似误闯人间的仙子,轻轻地惊扰就会让他眨眼消逝。

雷德凯难以忘记初醒来一眼看见他,无力的手被他紧紧握住,耳边幻听般听见一句“凯,我爱你”。那一刻似梦似幻的美

好,让他完全沉浸在他真挚温柔的眼波中,情不自禁露出一笑,握住停留在手中的那份温暖。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对于眼前这个只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男子,雷德凯只觉得莫名熟悉,看在终日在病床前照顾守护自

己,还会感到隐隐的心疼。

雷德凯醒来后不久,便问他,礼扬,我们是什么关系?

礼扬会带着笑,温柔又坚定地对他说,我爱你。

那我呢?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爱我。

礼扬说这句话时,有停下来想了一阵,虽然还带着笑,雷德凯却能看得他隐藏起来的寂寞。

我曾经伤害过他吗?雷德凯不禁这么想,为什么会伤害他呢?像礼扬这样的人,值得好好去珍惜,值得更好的人来给他幸

福。

礼扬对他无微不致的照顾,和时不时流露出来的真情,让雷德凯不禁相信,他是真的爱他。

那么我应该也爱着他吧?这样玲珑剔透的一个人,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会不爱他呢?

这样想着的雷德凯接受自己和礼扬是一对情侣,既使彼此都是男性,他却没有丝毫违和感,只觉得,我们都相爱,就应该

在一起。

是啊,一切都是如此简单。

所以礼扬照顾着雷德凯,雷德凯关心礼扬,理所当然。

所以礼扬虽说了你先吃,雷德凯却伸出双手欲接过他手的碗,并对他说:“不行,你让我自己吃,你趁着这个时候也吃一

些吧。”

雷德凯知道礼扬为了照顾自己,很多时候不按时吃三餐甚至不吃,看他越来越瘦的脸,雷德凯就越是自责。

可是礼扬把手缩了回去,他没有接住。

“凯,你手上的伤还没全好,先让我喂你,一会儿我就吃。”

礼扬不肯,雷德凯不妥协,两人在这件事上纠结了好一阵,眼看馄饨就要凉了,礼扬索性使出杀手!,下唇一咬,双眼盈

盈泛光,一张脸满是委屈。

“凯,你就先让我喂你,你一吃完我马上就吃行了吗?”

他一咬唇雷德凯心就揪了,双眼含泪时他就已经想举手投降,再加上一张受了委屈的脸,不用他这么说,雷德凯就愿意伏

首称臣甘拜下风了。

总而言之,礼扬只需要使上三分功力,雷德凯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这一餐,礼扬依然喂他吃东西,而在雷德凯的紧盯之下,也让礼扬不得不乖乖在喂完他后立刻吃东西,只是他的脸上完全

找不出一丝不愿,反而一边吃,一边故意偷偷看盯着自己的人,时不时露出甜蜜的笑容,顽皮的样子闹得雷德凯不由得脸

红。

2

陈启华最近一次来探望雷德凯,在离开前,把礼扬单独叫出去,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他,你身上还剩多少钱?没料到他会

这么问,礼扬陷入沉默。陈启华一针见血地道,所剩不多了吧?礼扬默默点头。

卖掉公司后虽然有了一笔钱,但光是交罚金就花掉将近二分之一,在陈启华的交涉下那三个被雷德凯撞伤的人同意改口供

,可代价是向他们支付一定数额的金钱,如此一来剩下的钱又被花掉一半,而且住院费生活费又是一笔支出,更何况雷德

凯受伤住院,礼扬怎么舍得让他吃一丁点苦受一丁点累,自然是什么好吃什么最补吃什么,结果自然是捉襟见肘可想而知

了。

说起被撞的那三个人,他们受的伤比雷德凯还轻,但他们的口气却很硬,无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直叫嚣要把雷德凯告到

被判终身监禁。陈启华知道这件事,他和礼扬商量过,以警方掌握的证据来看,虽然那几个人叫嚣的厉害,但实际上雷德

凯最重也不过被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因为经鉴定那三个人皆为七级伤残,不属于重伤范围。而他已经掌握不

利于这三个人的证据,只要当庭出示,情形就会不同,完全可以让雷德凯获得更轻的判决,不过最轻也是二年以下一年以

上的有期徒刑。

当时听到这些话,礼扬并没有展颜,陈启华问他想要怎样的结果,礼扬小心地问,能不能不让凯坐牢?

陈启华点头,有,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威胁和利诱这三个人,让他们改掉一切不利于雷德凯的口供,甚至把一些过错揽到

自己身上。

陈启华手上握有这三个人的把柄,威胁的确可行,只是这三个人胃口太大,光是威胁达不到理想效果,唯有威胁利诱双管

齐下方较为稳妥。

只不过,这么做就等于是我们有求于他们,你愿意吗?

礼扬明白陈启华会问这句话的原因。为了配合陈启华的调查,礼扬把他和这三个人的关系如实告知于他,陈启华听后也是

唏嘘不已,有一些明白雷德凯的偏激行为。中国刑法对同性间性侵犯还处于空白阶段,根据现行《刑法》,在我国男性之

间的性暴力并不构成强奸罪和强制猥亵妇女罪,只能要求精神损失方面的赔偿,而这样的赔偿对于身心受到严重打击的受

害人而言是远远不够的,非常容易造成受害人的心理扭曲,这样的例案屡见不鲜,陈启华自己都遇上过好几次。

现在,礼扬非但不能对他们进行报复,还要花钱请他们改口供,他愿意吗?

可是礼扬完全没有任何犹豫,他说,我愿意。

陈启华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阴霾,有的只是对雷德凯浓浓地担忧。

陈启华没有让礼扬失望,雷德凯不用坐牢,被判管制一年七个月,这个结果虽然需要花费一大笔钱,但比起雷德凯坐牢吃

苦而他还要忍受不安和思念的煎熬要好得多。礼扬没忘,父亲和爷爷坐牢后的下场。

礼扬也明白现在他们坐吃山空的窘迫,正着急地在想办法,陈启华就找他出来问他钱是不是不多了。

把礼扬的困窘看在眼里,陈启华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这把年纪也该到退休时候了,手头有些闲钱可也不想

就这么败光了,所以想开一家公司玩玩。当然,我退休就是要在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不会继续操劳了,所以需要物色一个

有能力的人帮我管管公司,怎样,你有没有兴趣帮帮我这个老子头啊?”

“我,可是我……”

他的犹豫让陈启华挑了下眉:“怎么,是不是不想帮我这老头子的忙啊?”

“当然不是!”礼扬赶紧解释,“只是我怕力不能及……”

“哈哈,你真当我这老头子老来糊涂什么人都用呢?我可是调查过你了,经营公司的本事可不小,当初若不是有人卷走了

公司余下的资金,就算你那个合伙人抽走了所有股份,你还是有办法东山再起的。礼扬,我相信我没看错人,我只要你一

句话,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礼扬看着眼前满头华发的长辈,久久不移开目光,当双眼忍不住含泪时,他朝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陈叔,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陈启华看着他,不由欣慰地笑。

虽然礼扬同意了陈启华,但公司不是说开就开的。不过陈启华有的是人脉,说要开公司,不出一个月就能准备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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