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番外——木卯

余珊只是看了那几人一眼就带着陶乐上了楼，进了靠里的一间房。

被余珊安置在沙发上后，陶乐看到有几件化妆品被放置在一个架子上，才知道这原来是余珊休息的地方。

“阿乐，我这里最近正好缺人，你要不要过来帮忙。”余珊也坐了下来说道。

“是李大哥叫你来的把！”陶乐犹豫了会儿才说道。

陶乐知道余珊和李大海有些尴尬的关系，陶乐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不经脑子问李大海的话，觉得有些对不起余珊。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他算老几，说到底就是个流氓！”余珊脸上变了变又恢复了常态以不屑的言语的说道：“姐姐知道我这里是委屈陶少爷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余珊这番话出来让陶乐的脸刷的红了，他想要辨别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心里一着急，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支支吾吾的说着：“余姐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相信我。”

余珊却依旧是板着脸，说道：“你就说愿意不愿意就是了。”

陶乐看余珊这个样子，只得点了点头。

余珊看到陶乐答应才笑了，说道：“那行，今天晚上就上班，一个月工资我给你这个数，还有就是你租住的那个地方也给我退了，姐姐我包吃包住。”

陶乐最近也是做的相关工资，知道余珊开的条件已经算是足够好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余珊开车带着他回住处取了行李，从欧旭那里出来的时候陶乐只是孑然一身，这些东西都是后来添置的，并不多，也说不上名贵。

余珊看到了干脆又带着陶乐去买东西，陶乐不来不肯，直到余珊说这些先算是预付工资他才同意了。

这样忙忙碌碌的大半天就过去了，陶乐在新住处新休息了会儿就到了上班的时间。

他是跟着余珊进去的，刚进去余珊因为有事要离开，就找了个经验丰富的带他。

陶乐是个不会说话的，只是跟着这人做事，而这个人也似乎有着几分冷漠，只是这些冷漠不是恶意的，而是带着漠不关心的意思。

知道是这样的，陶乐反而安心了，他不惯于别人过度的热情，但是也受不了身边的人看你总带着股说不出的嘲弄。这样平平淡淡不引人注意的日子是他所期盼的，也是和他的心的。就像是历经沧桑的那一点宁静，不是因为孤独，而是心情的平和。

也可能是因为余珊的原因，陶乐在这里的生活也算是顺心，就算是有那么一点的波折，也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对余珊的感激陶乐没有说出口，可是心里还是记得的。

这天正好是陶乐夜班，按规定会有一天休息的时间，陶乐想想自己也无处可去就干脆在自己房间里蒙着头睡觉。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陶乐听到隔壁房间里接二连三传出巨大的撞击声，还有似乎有人争吵的声音，他的隔壁住的是余珊。

陶乐从床上坐起来侧耳听了一会儿，声音虽然小了，可还是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心里有些担心，陶乐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余珊的房间的门是关着的，陶乐轻轻的敲了几次，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然后是余珊有些气恼的骂道：“谁在敲门，不知道我要休息吗？”

陶乐听着余珊的声音还算正常，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就要转身回去重新睡觉。

谁知道他刚走几步，里面就传出桌椅倒地的声音，还有厮打声。

陶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了，看到不远处有个灭火器，他拿起灭火器边叫着余姐别去砸门。

陶乐力气小，砸门砸了好久才将门打开，他大叫着冲上去，却被里面的情景吓住了，许久才喃喃的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陶乐回到自己的房间，心还是砰砰的跳着，眼前浮现刚才的景象，余珊被某个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衣衫不整，脸上也不知道是快乐还是悲伤，床上的男人也看到了他，眼中带着说不出的笑意。

陶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他起了床打开门，看到余珊正站在自己门口，已经是穿戴整齐。

把余珊让进房间，陶乐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两人这么坐着，陶乐心里想起刚才的事情是说不出的尴尬。

还是余珊先开了口说道：“刚才那个人是这一片的老大，人还算斯文，算是世家子弟吧！”

“那挺好的，余姐也算是终身有靠了。”陶乐以为余珊是向自己解释，接口道。他的话是真心的，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人不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没有报答余珊的能力也只能在她有了归宿的时候说一声祝福。

“他这样的人怎么能看上我！”余珊撇撇嘴，心里不能说不失落，她这样历尽风尘的，谈起归宿也不过只是求个安稳罢了。可面前这个男子，却是有着最好的年华，如果愿意的话是会有多少人为他一掷千金，他虽然愿意帮助陶乐，可是心里还是有着暗暗的嫉妒。只是这嫉妒也是说不出的，只能藏在心里。

又是沉默，陶乐心里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却有些不确定。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还有余珊，那个人刚和她有着那种关系，就算不是真心，可总是有着那么一点感情的吧！

“我只是说说，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只是阿乐，你叫我一声余姐，我下面的话可都是真心实意的。”余珊一摆手说道：“我知道你是大家出身，可是现在毕竟是破落了，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这样下去，前段时间我这里有个小孩，刚开始也是不愿意，可是过了段时间，求着我给他介绍人，他也不过是干了几年，现在什么都有了，这个世界的定律就是想要得到就先要失去，你知道我为了今天失去了多少吗？”

“余姐，我干不来的。”陶乐打断余珊的话，他没有办法指责余珊，也没有权利，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生活的道理，而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那你休息吧！”余珊被打断了话，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快，只是打了个哈欠说道：“忙了一夜，我也要去睡会觉了。”

这件事看似已经揭过去了，可是陶乐总有种隐隐的感觉，余珊对他已经有了种说不出的隔阂，这种微妙的的心理让得他有些不安，可是又有些无可奈何。

第十七章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陶乐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心。他走出了酒吧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团团的热气，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夏天了。在离开欧旭的时候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虽然没有先前衣食无忧，可是起码是岁月安稳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这样的自我放逐，是为了用别样的生活来调剂自己的身心吗？还是回去吧！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里，陶乐对自己说着。

陶乐下定了决心，转身就要回去睡觉，却看到身后有人正看着自己，这人正是自己在包厢里看到的那个人，欧旭现在的情人，他曾经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医生。

“还记得我吗？”那人似乎不想过来，可是又忍不住还是走到了陶乐的身前。

陶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得说道：“我住院那段时间麻烦你了，谢谢你赵医生。”陶乐隐约记得这个人是姓赵的。

“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赵医生似乎并不理会陶乐的话，逼问道。

“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陶乐也有些生气，可是说出来后心里又有些后悔，他从来不曾以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说过话，或许是因为眼前人的另一个身份让他不能释怀，他好像看到自己无意间看到的那个镜头，欧旭和他在半开的房间里，声音从没有闭合的门缝里传出来。

“我想回去休息了，你能不能让个位置。”陶乐心中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说道。

“陶乐，你真让我失望，我没有想到你这么的堕落，你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欧旭。”赵医生却是更加逼近陶乐，眼中是愤怒，是嘲弄，是不屑。

陶乐有些想笑，他不知道赵医生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给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刁难，原来自己在外人眼中是如此的模样。

不再理会赵医生，陶乐换了个方向继续向前走去。

赵医生本来想追上去，可是最终没有动，他平时是不会来这个不入流的地方的，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看到陶乐也是偶然，甚至是有些意外，陶家再怎么破落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况且他知道欧旭是对陶乐做了安排的。

后来，和自己一会儿的几个人无意中说起陶乐，说了些不好的话，加上他喝多了酒，出来的时候看到陶乐的影子，心里的火气是呼呼直冒。

可是看到陶乐的样子，赵医生反而有些迷惑了，或许他是真的错怪了陶乐，他在这里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敲敲因为醉酒有些晕的头，赵医生想着要不要把在这里遇到陶乐的事情告诉欧旭。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陶乐本来以为赵医生过来是为了炫耀，可是看他的样子竟然是气愤多了些，陶乐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此间的关节，在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有电话响起的声音。

“阿乐，我在XX酒店816房，你快过来！”陶乐本来是半睡半醒的接的电话，可是听到里面余珊的声音就立刻清醒过来。

放下电话，陶乐一刻都不敢迟疑，电话里余珊的声音似乎很急，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在赶到余珊所在的酒店外面后，陶乐本想着要给李大海打个电话，他是知道自己的能力的，可是拿起手机才想起他根本就没有李大海的联系方式，有个人是肯定能够帮忙的，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他也是知道的，甚至是不经意间已经烂熟于心，可是他有些苦笑着，他和欧旭已经没有丝毫关系了。

来到房间门口，陶乐犹豫了会儿才去敲门，门没有锁陶乐重重的推了下就开了。

里面并没有余珊的身影，只有一个男人正坐在床上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避开男人的视线，可能是直觉还是别的，陶乐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问道：“余姐呢？是她叫我过来的。”

“你先进来，她一会儿就出来。”男人依旧是笑着，可是笑里已经有了别样的东西，那是欲望的火焰。

陶乐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退后几步，已经退到了门外，说道：“那我先走了。待会儿你告诉余姐。”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猛然冲出两个人挟制着他将他拉进了房间。

两人将他狠狠的扔到了床上，虽然有柔软的床垫，可是陶乐还是被摔得有些眩晕。

有人出去了，然后是门被关上。

床垫的一侧被人压低了，温热的气体在陶乐耳边响起：“是第一次吧！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陶乐觉得恶心极了，他胃里面翻腾着，想要吐出来。

“你他妈的真是扫兴！”他的头发被人拉起来，有人在他脸上狠狠的摔着巴掌，边打边骂：“老子上你是看的起你，你他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陶乐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吐了。

他想要蜷缩身体，可是那人的拳头打到了腰间，陶乐的身体被迫毫无防备的展开了。

“真的是疼！”陶乐想着，可是心里又有着庆幸，如果是打一顿就算了的话，他还是愿意的，可是……

身上的人似乎打累了，呼哧呼哧的喘了会儿气，又是一脚踢在陶乐身上，然后就离开了。

陶乐的眼睛已经被遮住了，可是他依旧极力的睁开眼睛去看那人的动静，直到那人推门出去他从重重的松了口气，这口气松出来陶乐才感觉到身体酸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倒在了床上，眼睛干涩，竟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到了低谷，可是现在才发现命运总可以让他一次次的刷新纪录。亲人，情人，朋友他曾经以为自己拥有的东西现在都变成了虚无，代之的是背叛，伤害。

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陶乐看了看标志着欧旭的电话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拨通。他歇息了会儿，觉得有了些力气，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衣服已经脏乱的不成样子，可是陶乐已经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他迈着虚弱的步子一点点的向着门口的方向挪去，手一使劲，拉开了门，这一用力似乎已经消耗了陶乐所有的力气，他的眼前一黑，就向前倒去。

及时扶住了墙壁，陶乐才没有摔倒，他靠在墙壁上喘息着，平稳着眩晕。

有脚步声在耳边响起，陶乐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了，只是看着地板上黑色的鞋子朝着自己走过来。

鞋子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熟悉的呼吸声，陶乐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鼓足了勇气抬起头，至少在这个人面前自己不要太狼狈，陶乐默默的说着，自己离开了他并不会很凄惨。

可是这些心思在看到面前人的脸的时候都烟消云散了，或许是自己的错觉，陶乐想，那又有什么呢，至少这一时候他在欧旭眼中看到的是怜惜，看到的是伤痛，看到的是因为他而起的沉痛。

“你怎么在这里？”陶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很久才想出来这句话。

“我接你回家。”欧旭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手，摸向陶乐的脸，陶乐心里想着要躲开，可是身体却被欧旭的眼神牢牢的禁锢着，连挪移的力气都没有。

欧旭的手很轻，像羽毛般在陶乐脸上抚摸着，似乎也带着梦幻的力量，脸上的伤口被他碰到了，痒痒的。

陶乐人被欧旭摸着，似乎连意识都似乎失去了，只是喃喃的问道：“回家？”语气是迷惑的，不解的。

“是的，回家，回我们的家。”欧旭轻轻的笑了，他不再多说什么，径直抱起他向前走去。

“可是？”陶乐脑子里有什么闪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本来以为人生已经到了低谷，可是他没有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有人会这么温柔的对他说“回家”，就算这只是场美梦，他也愿意做下去，不管梦醒时分是如何的残酷。

“你累了，睡会儿吧！”欧旭的声音依旧是柔软的，陶乐被这么轻柔的语气安慰着，心也变得安稳了，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无边的黑夜中。

第十八章

欧旭抱着自己怀中的人，一点点的用眼神打量着，眼中有很多东西，最后都化为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身上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赵医生走出卧室，对着坐在客厅里的欧旭说道。

“他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欧旭向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那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醒来，或许他以为自己在梦中会比现实幸福吧！”赵医生摇摇头，想了会儿才说道：“我真是不懂你，既然已经决定要放弃了，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放弃，我只是给他也给我一段时间去冷静。”欧旭说完这话，就进入了卧室。

卧室很大，里面的布置是淡雅的，欧旭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地方和陶乐很配。

在进入卧室的那一瞬间，欧旭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下来了，还有什么比这一时刻更让他感到幸福的呢？事业有成，情人回归。

欧旭是第一次看陶乐的睡相，这个人的睡相也和他的人一样，一板一眼，中规中矩的。

“早知道你会受这么多的苦，我宁愿你恨死我，也不放你离开。”欧旭拉起陶乐放在被子里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擦着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还好现在你回到了我身边。”

“还有，你觉不觉的这个房间很熟悉，你想的不错，这就是陶家的大宅，被我卖了下来，你没有说，可是我知道你肯定想回到这里，因为它曾经是你的家。”欧旭淡淡的笑着：“你还是不愿意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