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教团之吸血鬼——水銀

{这果然就是气质上的不同吗？伯爵果然不是当假的！}

脑袋突地被拖鞋砸到，剧痛造成站不稳整个摔到地上，撒迦含泪将注意力拉回来。

{你是用鉄鞋丢我吗？！超痛啊啊！！}

“这种时候你在发什么呆啊啊？？！！”喷火的绿色瞳孔在面前放大。

{呜呜……魔王吸血鬼犹在，刚才的必是假象！！}

看到撒迦总算回过魂来，奥斯丁才调整坐姿让自己用比较舒服的姿势说话。

“……其实。”

马上正襟危坐，撒迦感觉到奥斯丁打算告诉他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叹了口气，奥斯丁真的觉得要说出来的事情让他很困扰，“其实你们教会底下的那个结界……不全然是什么好东西。”

“教会底下有那种东西吗？！”原来结界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

扶额，奥斯丁两天没见撒迦利亚，差点忘记这个笨蛋有多蠢。

才想起，撒迦之前好像也没有能看见异物的天赋。

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和撒迦利亚交换身体有一阵子了，就身体的使用性来说，撒迦天生的资质应该没有那么差。甚至还可以说比一般驱魔师要好一些。

不然身体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就能承受奥斯丁灵魂的重量。

应该有那里不对劲。

“你看得到我出去前在屋子里布下的结界吗？”

“你那天有做这样的东西在我家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然……那晚上……尖叫，早把邻居……都吵醒……了……”安突然出现在撒迦身后，断断续续的说。

“干！！”被吓了好一大跳的撒迦反手给了站在他背后的安一拳。

没料到他突然出手的安正面吃了一记右勾拳，蹲在地上捂住鼻子。

“啊啊啊！！对不起安！！我不是故意的！！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做了！！我说过会吓到我啊！！”

“你晚上尖叫了？”还好出去前英明的张起结界，不然三更半夜怪叫声惊醒邻居就什么都曝光了。

奥斯丁支着下颚，看起来对安被打到这件事一点意见都没有。

{真是个薄情的主人！}撒迦利亚在心中腹诽奥斯丁。

“结论是你见不到？”

“现在也还有吗？”

安点点头。

真的不对，就算撒迦自己的资质不好，现在他用着自己的肉身，自己身体有能见异物的本能。造着样看来，应该哪里出了问题。

用目光上下检查自己原本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体上发现了一样本来不该存在的东西。

回想刚交换身体的时期，撒迦拜托自己将那个纯银的手镯还给他，说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想带在身上会感觉比较安心。

纯银的首饰在这个时代非常值钱，因为是世界少数被留下来的金属。

而自己也对银制品没什么好感，于是就脱下来丢回给他了。

“那个……”指着明显跟自己一身造型不太搭调的银制手镯，“你把这个穿在身上多久了？”

“诶？”看着跟自己一直形影不离的手镯，感觉手镯跟着自己的岁月比父亲给自己的十字架还要久，“嗯……好像很久了……儿时有印象开始，它就一直被我带在身边。”

自然的将撒迦的手，就是自己身体的手牵起来仔细观察。

镯子内侧有着古老的文字刻印。

“……安。”看了一会儿，奥斯丁把安呼唤过来。

安接过撒迦的手也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后，朝奥斯丁点点头。

{怎么啦？怎么啦？手镯出了什么问题吗？}

感觉到奥斯丁正打算动手将自己的手镯拿来。

握手成拳，撒迦不让奥斯丁将手镯除下，下意识的就是不愿意让奥斯丁这么做。

撒迦打从心底涌上阵阵的不安，好像把手镯脱下来之后，就会有什么不太妙的事情会发生那样。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这个好歹是我的东西……无论你们想要做什么都该稍微问一下我，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对吧？！}

感觉到撒迦的抗拒，奥斯丁抬头定睛望着撒迦利亚，“我知道可能我们没有资格改变你的现状，毕竟这个是你自己的人生，”放下原本抓着手镯的手，握上撒迦的掌心，“我什至没有资格要求你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接着下来的日子，不只你，整个村子都会被卷入一场无可避免地灾祸之中。”

“如果你一直保持现在的状况的话，当灾祸降临的那一天到来，你将无法幸免于难。”

和奥斯丁相处少说也快要三个月的时间，爆怒、生气、耍坏、贱笑、甚至是脆弱的奥斯丁自己都有见过。

但是，好像现在，散发着淡淡担心、悲伤和认真的奥斯丁，在过去的三个月中不曾出现过。

似懂非懂的，撒迦好像有那么一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直非常安于自己平凡普通的人生，也一直认为自己会这样下去直到白发苍苍。

直到那个意外的发生，自己和这个人交换了身体。那天之后，自己每天都像在坐过山车那样惊悚刺激。

然而现在呢？又有什么让人不安、害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天知道这些事情可能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

感觉握在手中的掌心正微微发着抖，奥斯丁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打住。

“想必你是在期待中被诞生下来的孩子。看着你，就能知道你一定是被爱你很深的人所带大……这个手镯含有强大的术力，里头蕴含着祝福、守护和抑制的力量。守护是指，守护所爱之人的灵魂平安和乐健康，抑制则是……”

“是什么？”忍不住轻声问出来，撒迦想知道这个手镯的真正含义和用途。

“抑制原本潜藏在你身体里面的天赋和足以对抗外来侵害的力量。”

“我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需要抑制？如果我有那种天赋和能力？为什么不让我发挥出来。｝

“有句话说……平凡是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和安娜交换了掌控权。于是安娜站在奥斯丁旁边有所感慨的说道，“普通平凡，能保护你远离危险。”

“如果平凡是福，那我现在为什么又需要变得不平凡？”有些混乱，撒迦一时间接受不了那么多难以理解的讯息。

“如果周围的环境安逸轻松，力量会为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奥斯丁将撒迦利亚拉下来蹲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平视，“这个手镯上赠与你此物之人温暖的祝福、祈求和心意，你能感受得到吗？”

安娜碰了一下，银色的手镯发出淡淡的光芒。

手腕上，有些温暖。

撒迦利亚似乎可以明白奥斯丁话中的含义。

13

手镯上传来的温暖，那份祈求自己能在太平盛世平安成长的希望。祈求在危难的时候能给与适时守护的助力，还有祝福自己不论遇到什么难关都能勇敢靠自己面对的力量。

“现在已经称不上是太平盛世。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明白的人就知道处处充满暗涌和胎动，如果你拥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我相信爱你的人会希望你用这份力量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撒迦在奥斯丁的眼睛里面找不到欺瞒。虽然这个人总是欺负自己，但是比起之前那些打从心底看不起自己的人，他从来没做过真的会伤害到自己的事。

现在虽然望着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却感觉到能看进奥斯丁的灵魂。

似乎在那里面，只是很纯粹的写着关心与担忧。

[这个人不一样，这里很多人都和我认识的那些人不太一样……如果是他们，说不定真的可以达到两族共存。]奥斯丁知道可能只是妄想。

这个村镇和奥斯丁已经彻底被摧毁的故乡，有着这么一些根本上相似的地方。这些地方让奥斯丁没办法视而不见接下来将会爆发在这个地方的危机。

[他们……撒迦虽然是个既蠢神经又大条得和电缆线有得比较的笨蛋……但是，他是个好人。]

如果可以的话，奥斯丁不希望撒迦利亚和这个村镇的人们出事。

“现在，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你能够决定是否要改变现状。”

“决定了，就无法回头。撒迦，你需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任。”敛去平时的三八性格安娜拍拍撒迦利亚的肩膀，正色道。

“一切都看你的决定，你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改变，但是如果你选择保持原状，我会建议你离开这个地方。”按着眉心，奥斯丁感觉到头部快要裂开来这般疼痛，于是靠回沙发上。

{离开这片自己出生长大的土地？不可能！}

{要是真的只有离开和面对这两个选项……神啊，我决定要面对现实。}

撒迦对于自己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所觉，就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去面对。

如果现在的情况已经来到能危及到自己平静的生活，再假装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很希望自己能有多一点时间好好思考。

“奥……”原想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却意外的发现奥斯丁靠在沙发上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嘘，好不容易主人他昏过去了，你就让他休息一下吧……”安娜拿来被子帮奥斯丁盖好，“你也知道主人睡很少，每次都是精神无法负荷昏过去才能睡小片刻，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点点头，撒迦听从安娜的建议，决定什么事等吸血魔王睡醒再说。

和安娜一起来到阳台，只是不想留客厅，担心一不小心吵醒大魔王。

肩靠肩的坐下来，撒迦开腔，“一直没机会问你，一开始是不是你们就察觉我不是奥斯丁所以才吓唬我？？”

“安才没有吓唬你呢～虽然她真得觉得你很可爱、很有趣，但是她只是单纯不喜欢屋子不通风。”

“拜托，我是现在使用着奥斯丁的身体，不能见光，要是真的变成烤吸血鬼怎么办？”

“不会让你真的变成烤吸血鬼的，你不是主人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为什么你们那么肯定？”撒迦觉得十分疑惑，外表上不是完全没有破绽吗？

“因为灵魂本质和重量不一样。”

“之前奥斯丁好像也说过类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能不能趁机做一下笔记？

“主人是三百多岁的吸血鬼了，灵魂也是会成长的。强大的灵魂拥有比一般人更强大的力量，照这个基准来计算的话灵魂的重量也就因人而异，格有相差了。”

“然后本质上，主人是吸血鬼，你是人类。主人的灵魂物质是较接近黑暗的因子，而你则是比较洁净的因子，这个就是本质上的差异。”

“原来是这样，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撒迦点点头，一脸受教的模样，“奥斯丁原来年纪那么大了？”

“吸血鬼来说三百岁不算年长，活了好几千年的吸血鬼大有人在。相较下来，主人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奥斯丁吗？一点也不像！哪有小孩像他那么臭屁的啊？}

“你跟安呢？你们多大了？”

“小鬼，没人教过你问淑女的年龄是很失礼的行为吗？”安娜瞥了撒迦一眼，怒道。

{你又不是淑女，你是魔女啊啊啊～～}

“还是算了，那我可以好奇的问一下，为什么你和安会共用一个身体呢？”

“诶？你没问过安吗？”

“你知道安不太喜欢说话，问她都不太搭理我。你又不常出来，所以没什么机会问到。”撒迦转向安娜，“你们是共用一个身体的双胞胎吗？”

安娜摇摇头，“不是。”

“难道是你寄宿在安身体里？”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

“那么简单都猜不出来？你真是缺乏想象力啊～所以说你是个小鬼！”摇摇头，小小咬一下嘴，安娜在撒迦疑问的视线下公布答案，“我们是双重人格啦～”

“双……双重人格？！”就是真的有神经病吗？！

{拜托有病就去看医生好吗？！}

“对啊！”

“嗯……没想过去寻求医生的帮助吗？”

“拜托，有谁会愿意帮魔女看病啊？不把我们抓起来放火烧掉就很好了。”翻翻白眼，安娜无法认同撒迦这个有点白目的提议，“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好，安也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最重要，主人对我们这样也完全没有意见，所以不需要改变。”

“但是你们这种情形，双方知道对方存在这种状况比较少见不是吗？”撒迦开始觉得跟安娜聊天是不错的消遣活动，因为能听到很多有趣的事情。

“是很少见，多数双重人格的患者都会否定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对我们来说，最辛苦的时候是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那段时间。”安娜叹口气，继续说到，“我们常一醒来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逛到陌生的地方，常常头痛、焦虑、失忆。一整个陷入恐慌，却又不敢向别人求救。”

“之后是如何发现自己生病了？”

“发生了很多事，总之都不是什么欢乐的回忆就是了。我们被人类追赶、猎杀，一路上跌跌撞撞，正式发现对方的存在，是我们被活捉后被人绑在木桩上，差点变成魔女串烧的时候。”

{魔女串烧啊……那个不会好吃吧？}

“刚开始我们双方都很难接受对方的存在，心里面很挣扎、很痛苦。”安娜回想最初自己和安开始知道对方的存在时候的挣扎。“直到把我们救回去的主人对我们说了一番话……”

“救回去”在安、安娜和奥斯丁之间似乎还存在一些故事。

“嗯，差点变成魔女串烧，只是差点，没真得被烤熟。”

{被烤熟你就没机会活蹦乱跳的在这里和我聊天了。}

“奥斯丁说了什么话改变了你和安？”那段他们认识的经过，下次有机会再问好了。

露出一抹很柔和的笑，安娜重复很久之前奥斯丁说过的话，那番话改变了自己和安的状况，也因为这番说词，让安娜和安赖定了奥斯丁，决定终身侍奉在他身边。

“主人说，你们这样很好啊，每个人生来都是孤单的，但是你们有彼此。不管之后的人生要到哪里去，未来的路要怎么走，至少身边有个伴都不会觉得寂寞。为什么要为了找到自己的半身而觉得痛苦、不安、难以适应呢？”

“主人说的对，我们至少还有彼此，就算被人类抓起来捆绑在木桩上面的时候，与死亡靠得那么的近，我至少还感觉到安在告诉我，别怕，我会陪你。”

“安不爱说话，但是我爱说话。安很安静，可我很八卦。安不爱茄汁，但是我超爱。”

“安休息，我就出来、我休息安就出来。我们两个互相了解，完全不同的性格互相帮忙。奇妙的是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说得起兴的安娜眼神闪闪发亮，“毕竟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嘛～”

“相似的地方？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