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深处 上——弄何

“……后天的飞机，恩，我知道了，去日本东京，有人接机么？村上君来接，真是太过意不去了，好的，我会准时到的，谢谢了。”

成飞刚出来就看到穿着围裙的李晨在客厅中打电话，蓝色棉质的围裙穿在李晨的身上，怎么说呢，有一种贤惠的味道，成飞觉得自己眼睛有点抽筋，他觉得肯定是外星人来把那个穿了耳钉，打着三个唇环，还骚包挑染了银色头发的李晨调包去了火星，而眼前的这个就是个火星来客，专门来地球度假的。

“李晨，你什么时候回火星啊？”

“有病，脑子发烧啊你。”李晨看一眼白痴的成飞，有种想灭口的冲动。

等吃饭的时候成飞就郁闷了，“我说晨晨啊，怎么都是生的啊？”

“吃生食不破坏维生素和纤维素，对身体有好处。”

“可是……”成飞看着盘中的鱼块，“他的胃绝对受不了，肯定会拉肚子。为难的看着喂宝宝吃饭的李晨。

李晨看着成飞的苦瓜脸，扑哧就笑了，”我给你做了红烧鳗鱼，我给你拿来。“成飞和宝宝同事松口气，因为刚才，李晨喂宝宝的是他最讨厌的蔬菜。看到上来的鳗鱼，成飞惊愕了，一米长的鳗鱼，他想自己吃过这段饭后再也不想吃鳗鱼了。

红烧的味道很香，宝宝在李晨的怀里不老实了。李晨可不买帐，他规定的蔬菜必须吃饭，成飞看不下去了，”李晨啊，小孩想吃就给他吃点吧。“

“不行，脂肪太高了，你看宝宝的尾巴越来越胖了，我现在要给他减肥。”成飞被李晨的话囧到了，他改变不了李晨的话，决定等李晨走了在好好慰劳一下可怜的宝宝。

虽然在宝宝的眼里面爸爸很独裁，很专制，但是到离开的时候宝宝的哭的稀里哗啦的，满屋子都是滚来滚去的珍珠，李晨和成飞都很无语。李晨抱着宝宝哄，成飞拿着扫把在后面扫。

“乖，不哭哦，宝宝乖爸爸就给宝宝买礼物。”亲亲儿子的小脸，李晨轻轻拍宝宝的后背。

“爸爸，爸爸，不走。”宝宝哭得好凄惨，脸蛋都哭红了。

“宝宝乖，爸爸要是不走没有钱赚，没钱赚就不能给宝宝买好玩的玩具了啊，宝宝不是一直想要变形金刚么，宝宝不哭，而且在爸爸不在的时候听话的话爸爸就给宝宝买哦。”

可怜的宝宝哭累了，抽抽搭搭的靠在李晨的怀里，成飞接过宝宝，“你去吧。”做个口型。李晨拿着手提箱，不舍的看了宝宝几眼，才艰难的转身离开。成飞抱着宝宝在串联后面送李晨离开，才抱着宝宝放到浴缸的睡床上。宝宝在水底紧紧拽着兔子的耳朵，闭着眼还抽抽搭搭，不时有一两颗珍珠滑落，看的成飞心底一片的柔软。

05.

李晨不喜欢坐飞机，一路上都觉着耳膜要快被穿透了，好不容易等飞机落了地，才放了心，拿了东西随着人流走出飞机，人比往日的少，稀稀拉拉的。

李晨不会日语，每次来日本一下飞机都感觉有些茫然，过了好一会，才在出口处寻在接他的人。果然看到了村上君，不由舒口气，两个人寒暄一下就被领到了论坛准备的酒店。

“你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啊。”村上很喜欢李晨的性格，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不过已经当李晨是朋友了。

“还好，就是还不喜欢坐飞机，耳朵现在还不舒服。”李晨皱着眉，不一会侍者送上了温热的咖啡。

“休息一下，后天论坛才开始呢，这几天你可以在东京好好玩一下。”村上帮着李晨把奶精和糖块放进去。

“我觉得我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李晨不是很喜欢城市，如果在北海道还好一些，他还是愿意离大海近一点。

“晚上吃什么？”

“对不起，我没什么胃口。”李晨恹恹的搅动杯中的咖啡。

“那一会你就回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村上见到李晨精神真的不是很好，就没再说什么。

“实在对不起，身体不是很舒服。”李晨对村上的热情感觉很抱歉。

“没关系，能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毕竟你可是个大忙人啊。对了，你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李晨是研究海洋生物的，最近几年都在专攻冰河时期的水生哺乳动物的繁衍生息。“没什么进展，这次论坛过后我要去澳大利亚约克角，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在那里呆上一年。”

“澳大利亚？是鸭嘴兽么？”

“恩，那里还有其他的单孔类哺乳动物，可能会对我的研究有帮助。”

“这样，我还想让你到我的小组来帮忙呢。”村上有些惋惜。

“啊？”李晨吃了一惊，“村上君的研究方向和我不一样的吧，我记得你是研究海洋生物经济价值方面的啊。”

“是这样的，我们，想研究海中大型哺乳类动物的人工情况下的繁殖。”

李晨表情凝滞了一下，“这样啊，那我真的很抱歉了，我的课题好像一时也完结不了。”李晨有些不满，近几年西方对日本的不经活动日趋不满，民间的反捕鲸团体越来越多，干扰了当地的以捕鲸为主的经济。李晨一点也不喜欢日本的捕鲸业，倒也不是针对日本，在他环游海底飞时候，跟着熊的种群在太平洋也遇到了捕鲸的船。人类不能因为不了解就把自己当做地球的主宰。

两个人聊了一会，村上看到李晨真的很累了，礼貌的表示要是累了，可以去休息，李晨再次道歉，在咖啡店外两个人互相道别。咖啡店离李晨的酒店不是很远，所以他没有打车，天色也不是很晚，就一个人慢悠悠的往酒店走。

看看时间刚过八点，东京的街头依然繁华，虽然不想去年，可还是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被人流挤着向前走了不久李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好像这条路不是朝着酒店走的路。他靠在一排店铺的旁边，有些困惑的看着模样相似的街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再麻烦村上，可要真的找不到的话，还真是麻烦。李晨拿出手机，想给村上打电话。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日语，不知道说的什么，李晨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从李晨后面的一个小个子，看起来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孩子突然窜了出来，抢了李晨的手机就跑。李晨坐飞机的疲劳还没反应过来，所以有些跟不上，过一会儿才猛的反应过来，大声超前喊，“抓小偷！”可惜他喊的是母语，眼看那个小子就要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禁着急，没了手机他谁也联系不上了。

脑后一阵的风声，一个黑色的影子越过李晨飞速的接近抢劫的人。两个人拐进一个小道，等李晨赶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见了，他不禁有些沮丧，这回跟难办了，真是没办法了。再向里面看了看，没有打斗的声音，估计两个人都跑远了，想了想，李晨决定走回原来的大路，这里太不安全了。身边的人用日语嘀嘀咕咕说了一通，李晨只能茫然的看着他们，后来见到他听不懂，人群也就散去了。李晨到倒霉的往回走，正想着解决的办法呢，“前面的小子，你的手机。”李晨回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刚刚拐角处，举起手臂，手中正事李晨的手机。

李晨喜出望外，小跑几步，“谢谢啊，哥们。还是同胞好啊。”伸手拍拍男人的肩膀，这个男人起码有一米九多，比李晨高了半头。

“我们见过面呢，我觉得你有些面熟。”男人有些困惑的盯着李晨。

“啊？”李晨这回也有点傻，这样的搭讪，实在是，有点蠢。

“我看着你有点眼熟，不好意思，我叫森清，我父亲是中国人。我很喜欢中国，我也去过中国，一个很古老，但是也很前卫的国家，非常神奇。”

“哦，你好，我叫李晨，很感谢你帮我追回了我的手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李晨拿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我是S市的人，如果你再次去中国，可以找我。”

森清接过李晨的名片，“你是S市的人？你在B市有认识的人么？”

“B市？”李晨真的不想回顾那个城市，但是又不想欠森清的人情，“当然，我曾经在哪里生活过，现在还有朋友，如果你去的话，我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森清一下子变的很激动，“那里真的很好，我去过，给我了一个很美妙的夜晚，我一定会再去的。”

“哦，欢迎，不过我可能会不在，我现在S市生活，你要是去的话提前和我说，我会让我的朋友去接你的。”李晨看着眼前亢奋的森清有些摸不到头脑。

他们聊了半天，还没注意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一个女人大声喊了一句日语，周围的人都亢奋了，沸腾了。大喊着什么迅速的向李晨和森清靠拢，李晨被吓到了。

“后会有期。”森清留了一句话扭头向后面钻去，李晨被人流带的朝着森清的方向跑了几大步，停下来的时候衣服都被扯开了，一身的狼狈。村上来接李晨的时候就看到李晨脸色发青的坐在喷泉旁，稍微安慰了一下吧李晨送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李晨叫了一份餐点，服务生送来餐点后，把房门紧锁，匆匆吃口饭，脱了衣服把自己埋进温水里面，刚刚叹口气，电话的铃声响了。宝宝可爱的小头像一闪一闪的。

“宝贝儿，想爸爸么？”才离开不久，李晨就开始想念家里那个坏小子了。

“想，要爸爸。”宝宝有些奶声奶气的小声音在这个时候特别的让李晨窝心。

“宝宝现在在做什么啊？”

“玩游戏。”

“什么游戏？”

“叔叔，抛，宝宝，接。”

“宝宝真乖，吃晚饭了么？”

“吃。”说到晚饭，宝宝就亢奋了，“肉肉，肉肉。”

李晨知道自己不再这个小子就撒欢儿了。但是这个时候他不想呵斥宝宝，两人人幼稚的聊了一个小时，“宝宝，把电话给成飞叔叔好不好，等宝宝回去了给宝宝买礼物。”

“恩，。爸爸，爱你。啵，”宝宝给了李晨一个大大的香吻。

“喂，李晨。”成飞的背景还有哗哗的流水声。

“你们做什么呢，不会现在还在海上吧。”这么晚还出海，宝宝还好，成飞就危险了。

“没，给宝宝换水呢。你那边怎么样，还好吧。”

“没事。”李晨不想让成飞担心，“我这边都好，还是你啊，不要太宠着宝宝了，要给他多吃蔬菜，不能认着他吃，还有那些抹香鲸过一点时间就走了，近些天你可以带着宝宝去找它们玩，有它们在我还放心点，别让着宝宝去陌生的海底，小孩子的不懂事，还有你也不用潜水到那么深陪着宝宝，你在他身上挂一个探测器就好了……”

“好了好了，真是，这么多年，你真是变的越来越啰嗦了。”成飞对于李晨这几年的变化一直都不太适应。

李晨气急，“不用说我，等你自己有个儿子就知道了，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

“我说李晨，你才养了宝宝几年，怎么像养了好几个似的，还是雌激素分必过多，准备变性了。”成飞一直认为李晨是外星人，变性什么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成飞，你诚心给我添堵是吧。”

“没，我真没这意思。宝宝，回来，那个不能咬。”成飞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宝宝的尾巴，啪，噗通，宝宝拍起的水花溅了成飞一头，“没事我不跟你说了啊，耳机好像进水了，你家那个混世魔王，又在淘气了。”

“他又怎么啦？”李晨听到电话那边的动静放心不少，宝宝这么活泼好动，看来是没什么问题。

“宝宝把那个大海龟的龟壳咬住了，他那个牙口，我怕他咬裂了。”

“啊？”电话那边断线了，李晨这边还目瞪口呆。

06.

风逸开着车带着小七去了海边，虽然这次他差点葬身大海，不过没什么后遗症，反而对于海洋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两个人把车停下海边，小七脱了鞋子赤脚的走在沙滩上，风逸想了一下，扯掉了领带，甩掉了皮鞋，跟着小七步入海滩。

海水一波一波的涌上沙滩，浸湿了两个人的裤腿，小七低着头，风逸迎着海风，自己想着自己的心事，两个人一时就这样的沉默下来。

“强哥走了。”小七抬头，看风逸。

“哦。”风衣眯着眼睛，带着腥气飞海风打在脸上，湿润的很舒服。

“云仙姐怀孕了，他们今年过年前就结婚。”小七盯着自己白嫩的双脚陷在沙子中，“你会回去么？”

“是么，这是好事啊，我会快递一个红包回去的。”风逸掏出一包烟，点上一根，这里是私人沙滩，总算不会被那些黄毛管了。深吸一口气，突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等你结婚了，我也会给你一个红包。”

“也是快递？”

“恩，我这边忙。”

“翔宇哥，你不是不喜欢这些豪门恩怨的么，我们离开吧，以前我们在一起多开心，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哪像现在……”小七低着头，眼圈红了，哪像现在，那些觥筹交错，绅士淑女，风度气质什么的，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攀的上的，而他的翔宇哥，越来越像那些精致的彬彬有礼的娃娃，离他们越来越远。

“小七，”风逸站在小七的前面，留给小七一个背影，“张宇翔一辈子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军人，刚直不阿，不会什么阿谀奉承，对待朋友只有真诚两字，但是他死了，和他的父母，从今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张宇翔这个人，只有风氏集团的风逸。”

“宇翔哥……”

“小七，我们缘分已尽。”

“宇翔哥，我……”

“小七，张宇翔一直以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而骄傲。”

那天的海很蓝，天也很蓝，蓝的小七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只有这片蓝海中的宇翔哥，心中的东西碎了，再也不会完整，只能说命运弄人，缘生缘灭，他们就像交叉的直线，真的，不在乎有交集

小七走的时候风逸也没有去送，他打开房间的窗户朝天看，看了整整一天，天色渐暗到时候他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原来的被扔进了垃圾桶，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刮干净下巴的胡子，镜中的男人目光坚毅，鼻梁高挺，唇薄色淡，和那个高高在上的老爷子像是的轮廓。洗干净下巴上的泡沫，扯一个微笑，用毛巾擦净水滴，整理好领带，再用香水喷一下，确定衬衫没有褶皱，离开房间。

“少爷。”司机已经等在大门外。

“老爷子呢？”优雅的坐进车里，左手扣上右手的袖口，精致的红宝石在车灯下闪耀着亮眼的光华。

“老爷身体不舒服，说孙少爷就代表老爷了。”

“这样，那我们走吧，去晚了总归不好。”

“是。”车缓缓驶出风家大宅。风家居住在富人区，别墅之间相去甚远，整个小区很大，用了二十几分钟才离开这片区域，风逸闭着眼睛在后面养神，想看他的笑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走进酒宴大厅的时候，嘉宾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这一次是华人社区组织的一次慈善晚宴，意在帮助日本受灾区的人捐款，风逸没有认识的人，拿过一个侍者托盘的香槟，靠在阳台的一侧，一边小口品着香槟，一边看着里面的男人称兄道弟，女人争奇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