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着名相貌俊朗的中年男子。
“王爷千岁!”
只见那中年男子快步跨出门槛,在六人抬大轿前站定,双手抱拳,弯腰行礼,神色恭顺。
王府总管弯腰撩开轿门布帘,一名身形高硕的男子自轿中优雅步出,抬眸淡扫屋檐下‘缘来客栈’四字招牌,浓眉大
眼,威严气势浑然天成。
“本王听闻缘来客栈是游龙镇首屈一指的客栈,占地广阔,清雅娴静,早就心生向往。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
浑厚嗓音夹带着震人心扉的威严,恭王抚着光滑的小巴,深邃眸中闪现着掠夺的精光。
这恭王自从受箭伤,自战场上退役下来,近些年来一直对经商颇感兴趣,用身为王爷的强势身份,屡屡扩大经商范围
。据说已有好几家银楼,商铺,客栈‘遭到毒手’,今日不会盯上他苦心经营十来年的‘缘来客栈’吧?
“多谢王爷金口玉言!”客栈老板姓肖,素来交友广泛,对恭王为人略有耳闻,听见此番话,不觉眼眉一敛,不慎惶
恐。“那全靠朋友抬举,其实只是间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寨寮-----”
“本王日后定跟---啊,本王还不知老板贵姓?”向觉罗倒剪着双手,薄唇一勾,口吻强势,生生打断肖老板的话。绣
着金色底线的墨黑衣裳服帖着健硕修长的身形,张狂不羁。
嘴角微乎其微抽搐一下,肖老板将脸埋得更低,“免贵姓肖---”
“跟肖老板讨教下生意经,若肖老板不嫌弃,让本王分一杯羹如何?”深邃眸子拧着股执拗,直勾勾地盯着几近缩成
一团的肖老板,眸心里点缀着点点血腥。
完蛋!他的客栈真的被要不得的毒物盯上了-----肖老板抬脸,本想壮着胆开口拒绝,一抬脸,直直地接触恭王的那双
眸子,身形一僵,久久开不了口。
这双经历过厮杀沉浸在血海的眸子,所透露出危险的血腥味儿,试问这世上能有几人能抵得住这份噬心入髓的寒颤冷
栗?
正当客栈肖老板思前想后,无计可施时,门口传来的淡冷嗓音适时救他于‘水深火热’中,令他感激地抬眼探去,眸
子掠过惊艳。他的客栈中何时竟住着这么名风华绝代不足以形容的男子?
“向觉罗,在门口杵着作何?”淡雅清幽的嗓音透露着浓浓不悦,欣长白皙的身影自店中优雅步出,倾城俊颜冷然淡
静。
经商讲求的是信誉与诚意,外加利益----用野蛮权势压人,掠夺他人的苦心成果,这种恶趣味也亏向觉罗还能为此洋
洋得意!
“凤宇!”向觉罗威严摄人的气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数收敛。只见他挂上大大的笑纹,脚跟一转,迎上门口
的慵懒而立的俊美男子。
无论何时看这傲骨风清的男子,都是这般惊心动魄的美!
乌发飞扬,白裳胜雪,美颜如霜,声线似菊----连淡漠气恼的脸在他眼里看来皆是一片异样亮丽的风情,他是---真中
了名为‘李凤宇’的毒了呀!
“许久未见,本王可真是想你啊!”向觉罗满脸灿笑,大手一伸,便想揽身前风华男子入怀-----
哼,许久未见?也不过月余而已!
若是可以,真想这辈子都不用再瞅见这张厌恶至极的脸!
以扇掩唇,李凤宇低哼了声,欣长身形敏捷一退,避开企图碰触他的那双手。
“我找你有事,入内商谈吧!”冷眸扫了眼周围渐渐聚集围观的人群,见恭王得意畅意的模样,清冷淡漠的眸子添上
暗沉,雪白宽袖一挥,便甩袖率先入了客栈。
欧阳雷轩揉着疲惫的眉眼,正欲下楼。刚抬眼,楼梯处的两道身形,让他神色骤然变色,高大身形硬生生一震,如遭
雷击。下一瞬间,便迅速旋动高大身形,藏住身,黑幽的眸子流转着难以言喻的震惊。
李凤宇身侧那名气势不凡的男子是----恭王?
多年腥风血雨,曾经过一项任务,事主就是恭王府的其中一名妃子,暗杀对象是同在一处的另外一名妃子,是名孕妇
。下手时,他还曾犹豫不决,但最终告诫自己收人钱财,给人消灾的铁律,手起刀落,一尸两命。怀揣着愧疚跃出屋
院时,与恭王打了个照面,交了几个回合,渐渐落于下风,当时若不是云叔适时出现,朝恭王洒出白灰-----他早就命
丧恭王之手。
没料---竟还有见面的一天,也不知恭王会不会认出他的样子---以防万一,还是先行不打照面的好!
思及此处,欧阳雷轩快步回到房间。
“轩儿,怎么了?”房中的云叔见欧阳雷轩满怀心思,狐疑地问出口。
“恭王在这客栈里!”扬眸看向云叔,闻言,云叔脸上出现忧色,“你见到他了?”
“索性还没有。云叔,接下来小心行事,别让那恭王瞧见你我。眼下问题还未解决,我不想再横出一岔口。”
“嗯!”
云叔颔首应允,垂下的细缝眼中泄露点点诡光。
第八十五章交换条件
一走进客栈包厢,印入眼帘的是一室华丽又不失雅致的装饰,向觉罗高高挑起浓眉,眸中闪过赞叹,“真不错!”
随后跟进的肖老板眉眼一垮,恨不得立即拿只墨笔,胡乱划花这间包厢,心中暗自饮恨为何当初为何要费劲心力,到
最后还不是为他人‘做嫁妆’么?
“你先下去!”立在窗旁,李凤宇微微蹙起如画眉眼,没心情看肖老板一脸丑不垃圾的苦瓜笑,优美薄唇微启,淡雅
嗓音从中溢出。
“流泻整间雅室,清新袭人,凤宇的声线令我一日不听,如隔三秋呀!”向觉罗状似迷醉地微眯起眸子。
闻言,狭长眸间掠过精光,厌恶浓厚。李凤宇握紧拿扇的修长手掌,闭了闭眼,再度抬眸,凤眸中已然一片清明。
这人,无论权势,亦或是商场上的影响,你---李凤宇,现下万万不能得罪!
肖老板狐疑地来回看了下神色不一的两人,踌躇着该听谁的话,于是便低唤了声,“王爷---”
“下去下去,顺便叫人端上好酒好菜,本王今日要与凤宇不醉不归!”向觉罗心情甚好,话中含笑。
谁与你不醉不归!
腹中暗暗郁闷,李凤宇优雅拂裳,落座于窗前的圆桌,继而打开白玉扇子,自顾自摇起扇看起窗外街景来。土包子,
少爷我当下这般郁闷这般委屈,可都是为了你。若你感恩,待今日过后,你该随少爷我回李府了吧!
待美酒佳肴摆好,向觉罗朗声笑着遣退在旁伺候的肖老板,倾身替两人斟好满杯的酒。
“来,凤宇,本王今日开怀,干了这杯!”语毕,便率先仰首饮尽杯中酒。
淡眸扫了眼身前盛着透明液体的酒杯子,李凤宇兴致缺缺地启唇说道,“我--不能喝酒!”
此生喝醉过两次,一次让人暗算差点丧命,一次让土包子吃干抹净,两次都悔不当初。
现下让他在这个摆明了想染指他的‘禽兽’面前自曝其短----笑话!少爷他宁可脱光了让土包子再抱上一次!
“哦?”向觉罗倍觉有趣,高高挑高浓眉,端起酒杯便倾身趋近李凤宇,笑意盎然,怀揣着明显的不怀好意,“给本
王个面子,就喝一杯,如何?”
话音刚落,李凤宇敛起狭长凤眸,眸中讥诮顿起。
只见他端起身前酒杯,仰首,一饮而尽,如墨长发在身后荡漾出一抹优美弧度。
“我已喝过一杯酒。向觉罗,该回归正题了!”以扇柄挑开搁置在肩上的大掌,李凤宇讪笑了声,优美薄唇抿着得意
。真以为少爷他不会喝酒么?一杯而已,还撑的过去!
向觉罗哑然,随即不悦跃然浮上俊朗脸颜,“你---蒙本王!?”
“王爷,我只说不能喝酒,可没说连一杯都不能喝!”如画眉眼点缀着商人特有的强悍与精明。
“你----罢了罢了,说吧,有何事值得你千里迢迢跑来找本王!”向觉罗泄气地坐回原位。
他无法真正生李凤宇的气,若换做他人,屡次三番这样子戏弄他,早就成刀下亡魂!
“我要你救两个人!”李凤宇伸手替两人再度斟满酒,“当然不让你白救,你不是一向对我李家的凤起河运感兴趣么
?事成后,凤起河运的一半行使权就赠于你!”
大掌猛地抬高,一把扯住端着酒壶的手掌,白皙修长,连肌肤都细腻滑润----向觉罗抓紧手中的手掌,定定地睨着对
桌的白裳男子,见见那双好看的凤眸聚拢危险厉光,不觉加大手上力道,沉声道,“你知晓本王向来不愿让你难做,
体谅你的执拗。你说你不喜男子,本王便不碰你,你说李家的东西不愿他人插足,本王便不施压介入。心高气傲如你
,狂妄自傲如你,凤宇,到底何人能让你心甘情愿放弃凤起河运一半的经营权?”
他--真想即刻杀了这人,反正人不知鬼不觉!可,偏偏对李家少之又少的责任心总压制着杀意,总之,少爷他除了暗
自咬牙泄恨,还能作何?
凝聚气力,李凤宇抽回手,垂下凤眸,敛起眸中厉光。
“凤起河运若不够,聚宝银楼的一半亦赠予你!”
“你真舍得?”恭王玩味,勾唇。
“有何不舍?”收起白玉扇子,李凤宇以扇掩唇,抬起凤眸,眸中笑意盎然,“人在县令衙门,明日晌午,将人送来
缘来客栈。”
风华绝代,优雅如斯,这人---他势在必得!
深邃眸中射出显而易见的掠夺,向觉罗扬唇朗笑,“总有一天,本王定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本王的人!”
“王爷难不成忘了我无法接受男子的事实?”李凤宇凤眸弯起,清雅如菊的嗓音平和自然,心底却酝酿着狂躁的暴雨
疾风。
在那发生之前,少爷我定当先灭了你!
“本王有信心能让你放下五年前抵在心口的那把剑!”别说是五年,就是十年,他亦缠定李凤宇。只要缠着他,他就
不信李凤宇还能铁石心肠,还能无动于衷,还能为他---碰触他而狠下心玉石俱焚!
闻言,笑意霎时凝住,李家大少爷霍地站起欣长身形,眼神阴鸷。
民不与官斗,商人忌讳的便是官,忍下,忍下------孰能忍孰不可忍!
“啪”重重地将白玉扇击向圆桌,桌面一阵撕裂声,瞬间裂开一道狭长缝隙-----
“李凤宇,你想与本王动手?”向觉罗冷笑了声,随即换上和煦的灿笑,“本王说笑而已,凤宇若不愿,本王岂会无
礼索讨?”
“向觉罗,少爷我只跟你提及一句,那便是李家我可以随即不要!”
语毕,李凤宇便沉着冰颜,甩袖离开包厢。
只不过基于一些可笑至极的责任感,少爷他才三番两次忍下满腹的窝囊气。真被逼急了,大不了少爷他从此浪迹天
涯----
对了,顺便带上土包子,两人花前月下,笑傲江湖,想想其实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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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牢房中,除了关押其间的犯人偶尔传来的咳嗽声,整个氛围幽幽宁宁,格外安静。直到牢门传来一阵声响,状似
开锁的尖锐声打破了满室清宁,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牢门。
不一会儿,便有人推开牢门,步入牢房,见来者,牢中犯人霎时神色不一,有的惊恐,有的欣喜,有的无动于衷,有
的狂呼冤枉。
宋画其蹙起秀眉,不住嘀咕着,“牢中何时有这么多犯人啦!”
闻言,跟随在他身侧的龙启天挑高浓眉,低笑了声,“就今年,你就发狠劲抓了将近十来名偷窃惯犯了!”
“县老爷还未审理这些案子么?”宋画其不悦地撅起红艳的唇。
他一向只管抓人,除了大案子,零碎的案件很少插手管。但,游龙镇的县令办事也太会拖拖拉拉了吧!
“并不是每个官吏皆像大哥二哥般勤恳为民,其,放宽心,别让这些个事扰了你的好心情!”龙启天叹了口气,怜惜
地伸手抚平宋画其眉宇间的皱痕。
抓住眉宇间的温暖大掌,宋画其摇摆不定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
“也对,若不是县老爷贪生怕死,巴结讨好那恭王,乔西指不定哪天能出来呢!再说,我又找不着定‘玄天’罪名的
证据,那名唤豁达的小子一并放了也好!”
听出宋画其口吻中的负气不悦,龙启天但笑不语,大掌一伸,只是轻抚了下宋画其的发心,以示鼓励。
最了解画其的人莫过于他,画其一直想做个公正无私的捕快,为民除害,护民安危----但,现实却是护短私心,人皆
有之。
他现下既在为自己变了相的违背原则懊悔,也在为能救出乔西欣喜,真是个别扭的可爱小家伙!
拿下头上造次的大手,宋画其打起精神,径自往关押乔西的最里间的牢房走去。
“乔西,乔西!”
“宋公子?”
乔西微微掀开眼帘,左右环视了下,对上牢外绝色带笑的脸颜,忙扶好偎在身侧睡得正香的豁达,随后站起欣瘦身形
,缓步走近牢门。
“乔西,我今日来是放你与豁达出去!”宋画其笑意盈盈,拿出钥匙打开牢门,“快随我出这晦气地儿吧!”
“为何?”乔西愕然,反射性地问出口,随即咬住淡红下唇,脑际闪过李家大少爷风华飘逸的身影。
看着跟前男子欲言又止,宋画其低笑出声,“不用怀疑,确实是他!不过,他一介商贾,压根没这权力---”
怎么回事?
狐疑地抬眼看着噙着神秘笑纹的绝色男子,乔西心中疑惑不已。
李凤宇----若没这权力的话,他是用何种手段救了他与豁达的?
“画其,要玩出去再玩!”龙启天温和地劝诫玩心顿起的小情人。
“扫兴!”撇撇红唇,宋画其扬起灿笑,打开牢门,抓起乔西的手,就往外头拖。
拿捏不住的力道,使得处于怔愣状态的男子,一个踉跄,狼狈地扑进他怀里-----
正当龙启天摇摇头,无奈地苦笑着想上前分开两人时,眼前白影一闪,只见一道欣长身形极速跃至两人身旁,手中扇
柄一挥而下,毫不留情-----
“噔”白玉扇柄与剑锋间的撞击声响随之响起。
“你这是作何?”龙启天黑了脸颜,黑眸怒瞪着出手不留情面的白裳男子。
这一扇柄敲下去,画其那白嫩嫩的手至少要肿胀月余之久!
“替你教训屡教不改的坏小孩!”李凤宇冷声冷气,一把揽过乔西入怀,凤眸狠狠地扫向满脸无辜的绝色男子,“宋
画其,若不想英年早逝,别人的东西,奉劝你尽量少碰!”
少爷他本想悠哉地待在客栈里等着乔西归来,可转念一想,又深觉不妥。
依恭王的强势个性,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定会自己亲自查证他欲救的乔西豁达两人---当然,豁达那小子是死是活不
干少爷他的事,乔西可不行,若少了根寒毛,要少爷他去找谁赔去?
思前想后,还是觉着该过来一趟,岂料竟看到这番暧昧至极的画面-----理智告知他,龙启天在场,且宋画其是朋友,
该信!
可,突如其来的震惊及满腹的酸楚一下子就释放出来,未曾细想,身子便已本能地出手----对土包子,好似自以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