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玄天的天塌下来,皆不关他的事,只要乔西不受累便好!
“我要见乔西!”风尘仆仆地快马加鞭,日以继夜地赶至游龙镇,少爷他可是专程来找那个该死的土包子算账的!
“乔西不在,就算他在,我也不会让他再见你。他既已选择回来,就代表他已选了我。李大少爷若有成人之美,就不
该横刀夺爱!”
欧阳雷轩倒剪着双手,义正辞严,眸色深邃。
凤眸瞬间阴鸷结冰,随即一抹诡谲的温和覆盖住满眼的冰天雪地,只见李凤宇优雅执扇,扇柄掩唇,低笑了声,“若
说横刀夺爱,不正是你欧阳雷轩的强项么?”
闻言,欧阳雷轩神色陡然一变,身后的双掌不禁握拳。
“无话可说吧!乔西与少爷我认识在先,情意相投在先,若不是你横来一脚,少爷我会与乔西分离五年么?”敛起笑
纹,倾城绝俊的脸颜上渐渐添上恼怒愤恨------哇呀呀,口舌上胜这该死的男人有何用!乔西那土包子还不是巴拉巴
拉地舍弃了少爷他,连夜跑掉!
乔西啊,为了这人,你是当真舍下少爷我呀!
天知道他看了那张莫名其妙的字条后,心中犹如被火烧般抓狂,当下叫了辆马车就连夜向游龙镇赶来。磕磕绊绊的路
途上,他脑中闪过无数种血腥狠厉的惩戒法子,但可笑的是,最想做的确实狠狠地将那个可恶的土包子坚锢在怀中,
永生永世让他无法再逃开!
“李凤宇,若当年我没赶过去,你可知晓现下横陈在你我二人面前的乔西,早已是白骨一堆,还轮得到你在我面前刁
钻刻薄地索要他么?”
欧阳雷轩冷声言道。向来温和待人的脾性,在面临这般蛮横无理的质问下,彻底土崩瓦解。
情意相投?哼,亏这位自大狂妄的少爷能讲出这四个字而不脸红!
周身骤然聚拢寒气,李凤宇垂下抵唇的扇子,轻声问道,“这话何意?”
清幽淡雅的嗓音柔和万分,比先前刻薄刁钻,愤怒恼恨的话语都要来的温柔百倍,可欧阳雷轩从中听出了那压抑在柔
和嗓音下的狂风骤雨,现下的李凤宇就是冲出去,轻巧地手起刀落,杀了个人,他也不觉着奇怪,真的一点儿也不奇
怪,因为当时若不是乔西拦着他,他也会如此作为。但李凤宇他----不是说不爱乔西么?既是不爱,听到事实,为何
这般情绪?难不成他其实是----爱------
欧阳雷轩心中大乱,原先因李凤宇不爱乔西,而稍稍安定的心此时又起了澎湃浪潮-------这般的李凤宇,乔西可--还
会动心?
“我问你此话何意呢,欧阳雷轩。”柔和的嗓音依旧持续,周身的寒气依旧上升。
“字面上的意思!”欧阳雷轩心中烦乱,为乔西与豁达的事,也为李凤宇追着乔西过来的事。
“少爷我向来没什么好耐性,你我二人功夫又平分秋色,交起手来也没劲-----若你再不说,当然你可以不必介怀,反
正这儿周围一圈人等都跟你无关!”
李凤宇眉峰一挑,凤眸诡光四射,继而脚跟优雅一转,如墨的长发在直挺背后,荡漾出一抹优美弧度,霎时,瞩目这
边许久的人群中传来一阵赞叹。
当丰神俊逸的男子抡起扇柄,突如其来的甩了人一巴掌后,客栈间立刻喧闹吵杂起来。
“喂,怎平白打人呢!”
“看着人模人样,怎说打人就打人--”
“太没天理了!”
……………………
李凤宇置若罔闻,淡眸扫了眼蹙眉怒视他的男子后,优美薄唇勾起,身形一跃,扇柄一挥,传来痛呼,又是一名无故
受害者!
正想着再度下手,身后传来欧阳雷轩几近咬牙切齿的声线,“李凤宇,快住手!你----随我过来!”
薄唇抿起得逞笑纹,李凤宇不顾身后哀叫连连的众人,转身跟上欧阳雷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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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过往真相
屋檐上,两抹高大身形,相距十步之遥,傲然挺立。
“乔西爹去世你合该知晓,但你知晓乔老爹为何郁结缠身,一命呜呼?”欧阳雷轩冷然言道。
李凤宇挑高如画眉眼,双手环胸,姿态直挺。他只要乔西,乔老爹的生死与他无关。这些年来,他只是爱屋及乌,才
会给乔老爹丑的要命的坟,换了个可观性的样。每年忌日也是为了能在不期然间碰上乔西才去的,岂料乔西这‘不孝
子’五年来,竟没来拜祭过那老头一次!?
“说重点!”少爷他想要知晓的是他方才话中令他介怀的事,而不是这些烂芝麻绿豆子的陈年烂事!
“乔老爹去世前,曾有自称是李大少爷派来的人,跟乔老爹说你与乔西的事----乔老爹对乔西本就期望颇高,而且又
深觉愧疚,这一听,没几天,便撒手人世。李大少爷,这是你做的么?”
“少爷我---会做如此没品的事么?”李凤宇恼怒地大吼了声,在原地团团转了开来,欣长身形姿势怪异,优雅顿失,
“怪不得土包子不肯原谅少爷我,是谁?哪个千刀万剐的家伙敢在少爷头上抹黑?少爷定要宰了他,狠狠地宰了他!
”
闻言,欧阳雷轩冷笑了声,“在你的恶意引导下,李府人人厌恶乔西,众叛亲离中,谁都有这个可能。害死乔西他爹
,甚至连他都不愿放过----”
凤眸紧缩,李凤宇悄然握起藏于宽袖中的修长手掌。他---从未想过要乔老爹的命,更甚者乔西的,他当初只是想---
只是想教训一下乔西而已,谁叫他肆意碰了少爷的身子,就算是----中了春药也不该------
心版间募得刻上‘其实错在你,李凤宇’时,李凤宇愣在当场。
“当初你设计让乔西到偏院,见你跟那女人的亲亲我我----这不用我说,你该清楚!”欧阳雷轩冷嗤了声,继续说道
,“但你不清楚的是,乔西在此之前已让人不知觉中下了一种名为‘蔓延’的慢性药---江湖上,这是种很常见的能使
人晕眩的药。待他跑出偏院给你写了张字条后,便不省人事,晕倒在地。迷迷糊糊中再度醒来已是冷彻心骨的池水
中----岸上站了个人,口中说了句,‘要恨就恨你家大少爷吧,是他要我做的!’我赶到时,他---已浮在水面,当时
我真以为,真以为-----”神色沉痛,欧阳雷轩紧握起双拳,睨着李凤宇,黑眸间添上些许怨怼,“索性他并无大碍,
但沉入水底的恐慌深深地烙印在乔西心底,多年来几乎夜夜梦魇缠身----”
李凤宇抿紧薄唇,神色冷肃,握紧白玉扇子的手指节泛白,隐隐颤抖。
“我---不知晓他竟----”差点命丧黄泉!
李凤宇俊美倾城的脸颜浮现沉痛怜惜,心绪起伏剧烈,根本无法启唇说出后头几乎会撕裂他心肺的话语。
那日乔西看见他与红叶的暧昧纠缠,如他所愿的出现伤怀黯淡的情殇神色,他为此得意不已。片刻后,乔西他却反常
地只是淡笑着,没哭,没闹,在少爷他几欲发火之际,飘飘然地就给走掉了。
当时他一回神就去追乔西,可后来红叶说了句,“这不是你想要的么?难不成你真爱上那乔西了?”,他一时捱着面
子,就此停下脚,心中却打算晚上回去就跟乔西摊开说明---岂料回去就瞧见桌上搁了张丑丑的字条,而乔西就像人间
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疯狂寻遍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随后无疾而终,只能暗自饮恨----
“我没做过这些事,从未,连想也未曾想过!”李凤宇清雅淡然的嗓音陡然添上几许抖颤。正因为如此认为,乔西才
不肯原谅少爷他么?
起风了,两人衣摆翻飞,乌发拂动。
许久后,欧阳雷轩叹了口气,“那日初见面,乔西就已知晓你不是做这些事情的人,可又如何?他还是不愿接受你,
李凤宇,若你真心怜乔西,就此对他放手吧!”
李凤宇,即便伴你身侧时,受到的尽是些痛苦受伤的回忆,可乔西对你依旧心存余念。但,这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
会说于你听。我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渴望得到心仪之人同等的爱。
但,在那之前,你必须放弃乔西!
“你只一味地欺负乔西,捉弄乔西,最后竟连他最在乎的情意也用来玩弄。乔老爹,乔西虽不是你所害,可追根究底
,这到底是你的责任。李府内危机四伏,以乔西憨直的心性,那儿根本不适合他待下去----”
“那依你的意思,乔西是摆明了得跟着你啰,欧阳帮主?”沉淀下所有纷纷扰扰的情绪后,李凤宇眸光微闪,凤眸抬
起,冷冷地睨着欧阳雷轩。
叽叽喳喳的说着要他放弃土包子的话,想明目张胆地从少爷他手中抢走土包子不成?
欧阳雷轩眉眼间刹那染上浓厚的杀气。
无视欧阳雷轩周身聚拢的杀气,李凤宇好心情地打开白玉扇柄,悠闲自得地摇晃起来。
“少爷我五年来日夜思念土包子,好不容易见着面,你以为我会因那不能看不能吃的愧疚而放弃乔西么?愧疚是有,
后悔少爷我也不怕承认,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少爷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后悔,弥补缺憾,但绝不会放弃乔
西!欧阳雷轩,对于你今日的一番话,少爷我就此谢过。”
李凤宇收拢扇柄,话锋一转,淡声言道,“‘玄天’的事很急吧!身为主子,可别总在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上打转。
现下总可告知少爷我乔西在哪儿了吧!”
若不是怕乔西为此怪罪他,他真想就此杀了这人,就算以多对少亦或是用卑劣至极的手段!
“莫不是你害怕乔西抵不住少爷我的魅力,怕自己输吧?不过,你确实是输定了,少爷我丰神俊逸,天下无双,又天
资过人,乔西的心少爷我势在必得!”少爷我日后定会百般呵护,绝不会让那些害过乔西以及扯少爷我后腿的人好过
!
不过,后面半句话,少爷他自己知晓就好,没必要跟一个虎视眈眈盯着他家土包子的家伙明说!
“乔西在县令衙门牢中,有本事,你救他出来吧!”
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欧阳雷轩,本就隐含担忧,听这番话,顿时心律一乱,于是负气地丢了句话后,便径自跃下屋檐
。
无论如何,他-----相信乔西!
县令衙门?游龙镇?难不成土包子卷进‘玄天’的案子了?
游龙镇的所有案子皆是宋画其管辖范围内的,乔西应该不会受到伤害----是上次那个案子露馅了?话说,那次土包子
可乖乖地在台上唱着戏呢!让无辜之人都能栽到牢狱中,啧,‘玄天’也不过尔尔而已!
李凤宇若有所思地垂眸看了眼渐行渐远的高大身形,继而沿着屋檐,朝反方向提气跃去----
宋家是游龙镇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宋家有三子,老大宰相,老二侍郎,老三---呃,捕快,但,是最聪慧的一个,可是
却喜欢男子,但,那男子气势不凡,对老三忠心耿耿,体贴细致。可是毕竟是男子-----
宋家老爷懒洋洋地瘫在大厅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品着小酒。思及得意之处,不觉低笑几声,思及担忧处,眉宇一蹙,
重重地叹着气。
“老爷,您叹气是为画其少爷么?”一旁伺候着的中年仆役,弯腰恭顺问道。
“呵呵,跟了几十年,你都能猜中老爷我的心事了!”
“画其少爷乖巧懂事,而且又孝顺。虽喜欢男子,可启天确实也是个好孩子。老爷不必太过介怀!”
“你说的确实没错,可----都怨那姓李的小子,若不是当初他从中插手,或许画其这孩子早就给我生了个胖小子啦!
”宋老爷愤愤不平,端起一旁小圆桌上的酒杯,就唇一灌而下-----啧,真是好酒!
“可画其少爷从此便会笑容尽失,一辈子不好过。这样,老爷不是会更难过么?”
“那---休了再接启天回来不就成了?这样子,画其家的胖小子就能抱到手了!说来说去,还不是怨那个姓李的臭屁小
子!”宋老爷扼腕。
一旁的中年仆役噤声,直起腰,不再言语。唉,老爷简直就在无理取闹嘛!
募得,中年仆役眼尖地瞄见大门口丰神俊逸的白裳男子,低声提点,“老爷,说曹操曹操就到!”
宋老爷闻言,霍地坐起身,放眼瞧去,见果真是姓李的那小子,没好气地开了口,“是什么风又把李大少爷给吹来宋
家啦!莫不是李家倒了吧?”
李凤宇轻摇手中白玉扇,乌发素颜,俊逸风流。一身优雅无限,跨步进了大厅。
耳闻宋家老爷的挑衅话语,如画眉眼微挑,
“你不躺床上躺这里作何?”
清雅淡然的嗓音无情无绪,李凤宇淡眸扫了眼,骤然起了防备的宋家老爷。不过是将宋画其与龙启天送作堆,值得这
老头子这般记恨么?
“你这话何意?”宋老爷反射性地问出口。
中年仆役忧心地看了眼自家老爷自取其辱的行径。每每都讨不到好处,还每每惹这刻薄可怖的俊逸男子,老爷啊老爷
,你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呀!
“无病嚷嚷,一深究起来可比有病更难治呢!一个不好,可能就此呜呼哀哉也说不准!小心啊,宋老爷!”优美薄唇
一撇,李凤宇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
思及当年的酒醉之仇,眸心浓黑,染上阴鸷。
今日少爷心情正不好呢!碰上个找死的,而且追究起来是关键性祸根的老头子!好,很好----
“你---你--”宋老爷瞬间气得脸红脖子粗,碍于口拙,只能捂着胸口大口吸气。
“老爷!”中年仆役上前扶住自家老爷。这不,又给气着了不是?
“爹,您怎么了?”宋画其走进大厅,身后跟随着形影不离的龙启天。见自家爹上气不接下气,忙快步走近,焦急地
询问。
没用的老头,还没怎地就给少爷他来这套---罢了罢了,看在是宋画其他老爹的微薄份上,不与他多计较。
再说他今日来可是专程来找宋画其的,没空理他!
“你---干嘛老是气我爹!”看着自家爹指着李凤宇,一脸郁闷的模样,宋画其恍然明白,不悦地瞪向李凤宇,“若气
坏了怎办?”
“埋了!”
“李凤宇!”
“宋画其,我找你有事!”
“乔西的事?”
“没错,我要你放了乔西。你知晓那日他在戏台上,压根没作案时机!”
“我当然知晓。可是他犯得是劫狱重罪,我是捕快,公事公办,没法放他走!”
“若我用你当初答应我的三个条件,定要你放他呢?”挑眉冷声说道。
“凤宇,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别为难于我!”宋画其为难地蹙紧眉眼。“若查明玄天没罪,自会放了乔西!”
“玄天若没罪,乔西那二愣子会傻到去劫狱?”冷嗤了声,李凤宇话锋一转,“里头关押的是谁?”
“豁达,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过看他的身形,还真是很难看出他的年纪来!”知晓李凤宇不再用那三个条件逼迫
他同意放人,宋画其稍稍放下高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