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解放了我们族里的一部分劳动力去砍树、收漆、刷木头、烧水泥、打地基。
因为大家协作,所以造房子也很快,随着地里的庄稼越来越高,大约两个月的时间,鸟族的族人也渐渐地住上了新房子,我们的部落似乎也就越来越满当了。新增加了十来所房子,虽然离我们种地的平原还有不近的距离,至少比较高的地方到谷地中间靠上面一些的广场这一段都已经填满了。
他们搬进房子去的时候,罗雷还带着罗纳他们给这些新来的人每家每户烧了两个陶罐和两个陶盆,还有每家两个大盘子、两个大陶碗外加六个小陶碗,和原来的族人的规格一致。
收到这个礼物的时候,鸟族的族人都即使激动又是惊讶,一再感谢罗雷帮他们做了这些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好东西。
阿斗自从合族之后就跟我们家住着,见到我们家这些东西也比较激动,照他说的就是:“我都多久没用陶瓷碗吃过饭了!”
虽然阿斗这家伙书呆子气一些,不过他在我们族里还是很好地发挥了他的作用,而且我也发现他终于还有别的作用了。
他居然是个写东西的好手。通过他把一些这里的东西和汉字一起融合,加上罗雷发明的那些让我有些理解有些却理解不能的文字,他们两个居然倒腾出了一套后来成为我们部落语言教育第一套教科书的东西。而且,他还成了书写我们历史的第一人,甚至后来还成为了整个部落第一个教书的先生。
但是首先,既然新族人的安置和种植的问题都解决了,收获的季节又还要那么几天,我就先打算先解决他和林森之间的问题了。
正如我对林森和阿斗所说,我们族里是没有祭司的,因为我们的族长就履行祭告上天的责任,同时,族长也就在履行神的指示,祭司和族长的职责合二为一了,以后族长还是可以结亲,而那种让人要放弃自己的生活而去当祭司这种事也不存在了。
依靠着大家对我的敬畏和信赖,这一点也被人接受了,反正游族人从来没有祭司,他们也无所谓。跟来的翼族人,他们更加相信罗雷和我。就连鸟族人,看到部落的一系列生活之后,对我的感觉也逐渐神化了,所以也没反对什么。
我想,这大概也说明,任何一个人有机会重生和穿越,只要机会恰当,都有可能成为大天才或者大智者。而世界上的大天才或者大智者说不定就是有重生或者穿越过去的。
既然阿斗不做祭司,所以我也在两族合并的时候说了,我和阿斗也结拜个兄弟,阿斗就现在我们家住着,等他自己成立家庭,就搬走自己去住,反正我们也还有几所空房子。
这几个月,阿斗虽然第一次接触这些事,不过也都在努力学着做,去背盐块,学地里的事也都在努力,虽然还是不见得有多好,不过也逐渐融入了部落,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祭司摸样了。就连鸟族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和一眼一样了,反而更多的像是他就是个普通族人一样。
于是我想了想,就以拜托的名义,当着几个鸟族族人的面,给林森提了提亲事。
说的也比较委婉,倒不像是他们本来就有情义,而是我托付自己兄弟一样。
只说阿斗也有这么大了,总和我们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他到了年龄就该结亲,我想来想去,适龄的人中,就算和他认识最久的林森适合,他要是愿意,我就去跟阿斗说。
我这话,完全没有说他们原本就有什么感情的意思。而且阿斗也确实快二十了,如果不是祭司,早就该结亲了。现在既然他不是祭司了,那早点结亲也是好的。
只是,多少,鸟族的族人脸上还是有些尴尬,毕竟,阿斗是他们的前祭司,而林森是他们的前族长,就算他们现在以我为族长和祭司了,在他们心里多少有些芥蒂。
只是,当我说,要是林森不同意,我就去找别人提提看的时候,就连林森身边的鸟族人也纷纷劝着林森同意了。
这大概就是人,即使多么厌恶某件事,在这件事之前,也总有更加厌恶的。
所以一听说我要把阿斗给别人去结亲,即使他们一听到他们的前族长和前祭司要结亲的时候多膈应,这下子,也都忙不迭地应下来了。
阿斗结亲是个好日子,风和日丽,好吧,其实有些晒,因为已经是六月底,估计过几天,我们就能开始收获了。
也因此,站在太阳底下举行仪式,还让我有种怨念——果然族长是不好当滴!
只是看着林森那张有些兴奋又有些羞涩,就连一向粗神经的阿斗都红着脸,我也觉得而有些感慨——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结亲的了!
好吧,大概我当时完全被小野牛的惊喜冲昏了头,连自己做了什么程序,怎么结亲的都不记得了,还要考罗雷在一边帮忙,我才勉强举行了仪式。
虽然连自己都笑得打跌,不过,总算有惊无险地把这对新人送进新房了!
虽然晚上我又因为罗雷居然看出我不记得结亲仪式的事,被整了个很惨,到第二天早上都以宿醉为名不愿起床,不过听阿瑞跟我汇报说,阿斗阿么今天躺在床上,林森阿爸在面壁的时候,我还是笑得肚子都痛了。
只是,在这样欢喜的生活里,也有人是不识相的,居然在我们才忙好收获,还来不及种下第二季庄稼的时候,有人找茬找上门了!
75.谁年轻时没有爱错人
阿源在我们部落已经生活了大半年了,他的孩子安新也有半岁多了。
虽然是个小雌性,不过也能看出是个健康的小伙子了。才半岁,他已经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了。而且也非常调皮,他的爱好之一,是去扯我们一点也不想理他的阿幸的头发。偶尔,看到叶加他们兽化了,还会扑上去要抱他们的头。
他对所有的东西都感兴趣,其中包括我们养的牲口,我们种植的东西,也包括地上长得那些野草,和天上的飞鸟,当然,也不会放过我们部落兽化的这些雄性们的翅膀和爪子。
有一次,他甚至跑到兽化的罗雷要着落的地方仰头等着,差点被来不及刹车的罗雷踩在爪子底下了。
有时候我们会开玩笑,也许以后这又是个什么都敢试试看的药师。
不过阿源还是很高兴的。
阿源现在一个人住着,多数时候在准备药材,也会给我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如果部落里有谁病了,他就去医治,偶尔也帮我们做做农活。
部落里大家对他也很热情,分给他的食物,绝对够他和安新吃个饱的。而且阿蛮他们都是有孩子的,如果他要出去找东西的时候,阿蛮他们还会给他看孩子。
族里的大家都很喜欢安新,家里没有孩子的,得了什么野果,也肯定会有他们家安新的份,至于我们家的叶加和罗纳,更是有什么水果,就一定是想先平均分给阿瑞和安新,然后才有我和阿源的份了。
不仅是安新,阿源自己在我们部落也受到了很好的关照。虽然他们家没有劳动力,不过他分到的食物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他要出去找东西,我们部落也一定会派个雄性跟着他。
所以他在这里的生活,估计应该不错。
阿源的脸上,也始终带着笑容,比起他刚来部落的忧心忡忡,看起来好了很多。
所以,我听说有人来我们部落找阿源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谁来找茬了?
我说谁来找茬了,这句话后来证明一点也没错。
我到部落的广场上的时候,阿源他们已经在广场上了。
除了出去打猎的人,听说这件事情的族人也都到了,就连本来在田间做事的族人和在家里的也都回来了。
几十个人正围着阿源,和对面的那几个雄性对峙着。
看见我过去,大家就像是松了口气。
站在前面,一向对所有热闹都有兴趣的阿斗就跑到我身边来了:“二哥,我跟你说,有人来要阿源了!”
其实我一看那情形,多少也猜到了这种可能。
所以,我对他挥挥手,要他快点带着鸟族人给我该回田里的回田里,该回家的回家,不要耽误了今年的收获,就朝正抱着安新站在不远处的阿源走去。
阿源显得很紧张,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对付这种人,强硬地拒绝就可以了!
但是我从他怀里抱过安新的时候,甚至能发现他的手在发抖。
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把看见我对他拍拍手就伸手给我的安新接过来,我对那群人中看起来是带头的那个也开了口:“站在这里干什么,有事回家去说。”
一边说着,还一边示意留在原地的那几个负责巡逻的族人,除了那个带头的,其他都给我留在原地。就自己拉着阿源往我们家走。
我倒是想知道,谁敢上门找我的麻烦了!
回到家,把安新放在我们家的那张三面有靠背、上面铺着兽皮的矮榻上,又让阿源去后院取柴火来烧水。
我就看见那个跟着来的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在我身边兀自很高兴地玩着我的衣角的安新也跟进来了。
“安新,安新,叫阿么,叫阿么。”我一边都这牙还没长齐,却非常喜欢找东西磨牙的安新,一边观察着那个看起来很忠厚、长得也不错的雄性,就发现,他跟安新真的还有几分相似,大概也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看看安新正什么也不知道地在矮榻上爬来爬去,看着那个人看着阿源忙绿的身影那种诡异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就有股子怒火。
只是,才让阿源把安新抱到我们家储藏间去找点吃的。我一边伸手示意来人在我对面的地上放着草蒲团的地上坐下,就听见对方开了口:“新族的朋友,我非常感谢你们在我的伴侣失散的时候的收留,现在,我来请你们把我的伴侣和孩子还给我。”
其实看到这个人,我就想到了阿源想到这个人时那种嘲笑的神情了,听到这句话,我才发现这个人真的挺好笑的。
阿源怀着孩子被赶出部落,他居然说他是失散;而现在,他更是厚颜无耻地要别人把人还给他!
他想要回这个人,也要看看人家乐意不乐意吧?
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阿源看着他的时候,哪里有一丝欢喜?哪里有看起来高兴的样子了?
如果我没有听说过阿源的话,也许我还会考虑一下,可是知道阿源的遭遇,我都不知道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了!
所以,我对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做到族长的,真的就非常有兴趣了。
端过阿源给我泡的草药茶水,我也没给他,自然也没示意他可以喝,就自己喝了口水,“阿源泡茶还是不错,”一边看着他,“你说你是哪里来的?”
我那段政斗的手段在别人面前不够看,在这些原始人面前还是够了。
所以他大概也看出来,我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了。
也亏得他居然是个忍者神龟,居然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自己伸手拿茶壶和旁边的茶杯了,“我是从这边过去大概三十天路程的豹族部落过来的,还请新族的族长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玩意儿就是个瞧不起雌性的家伙,他现在来找阿源,八成也就是他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知道阿源肯定就在大厅背后的隔间里听着,就毫不客气地冲背后开口:“阿源,来把茶壶的水给换了,这水我不爱喝。”
果然阿源就自己出来了,一边把茶壶和那人手里的茶杯都收了,阿源还一边恭敬地对我说:“族长,真对不起,我现在就把脏了的水拿去倒了,给你另外上。”
顺利地看着对面那个人脸色有些阴鸷,我的心情终于多少愉快了,于是,说话的兴趣也来了:“不好意思,我就是新族的族长,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对方显然先前没料到新族的族长是个雌性,但是也多亏这个人是有点胆量能当上族长的人了,只是愣了一下,也就恢复了常态,把手里的茶杯还给阿源的时候还趁机摸了一把阿源的手,这才看着我:“不知道新族的族长居然是个雌性,是我失礼了。但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找回我的伴侣。我们已经找了很多个部落,到现在才找到,所以,请你同意把我的伴侣盒孩子还给我。”
其实我不太懂得这里的族长相对于族人是什么,也不太明白这里的族人相对于族长又是什么。
不过听他这种好像可以随便把族人送来送去的态度,我还真挺不乐意。
所以我也笑了:“那你真是辛苦了,不过,我们族里人很多,哪个是你的伴侣?你的伴侣又怎么会到我们族里来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人家还是祭司的时候就勾引人家山盟海誓,然后在自己还没当上族长、事情败落的时候做缩头乌龟!
说什么一直在寻找,拜托,你以为我你以为我不知道阿源之所以走这个方向,是因为你骗他要到和你的部落,就算是雄性飞过去也要四十多天的行族和你相聚?如果不是我们恰巧相遇,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狼狈兮兮的阿源是不是还在这个世上,你的伴侣和孩子?你看你是不是考虑一下问天神去要去?
你以为我没注意到阿源一路上每隔一段,能找到树木,就在上面画一个表明了方向的标志?为此我还一度怀疑阿源到底是在做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部落也都在提高警惕!
你以为我没看到那个标志和你小子手臂上那个标志相似?
你别说你找半年,按照他那个提示,你找个两个月怎么也过来了!
而且我怎么看,你怎么也不像是带着几个人到处找的样子吧?这几个人倒像是直接飞到这边来的样子了!
哪个部落也不会同意让几个人出去,就为了找个也许是族长的人(还可能不是)的人的伴侣吧?
你把所有人当白痴呢?!
据我所知,所有雄性其实多少都对气氛有点感应的,与女性的第六感这种直觉相对来说,这个大概就是动物的本能。
所以,我相信对方大概也感受到我的怒气了。
只是,我没想到对方居然没脸没皮到一定程度了!
他居然像是对我的嘲讽无知无觉一般的睁着眼说瞎话了:“刚才给你倒水的那一位,阿源,就是我挚爱的伴侣。至于我怎么会失去他,是我们部落的原因,当然,我也有一定的过错,没有保护好他们,以至于他们流落到了这里,我也带着人找了半年,今天才找到,所以请你务必体谅。”
好,很好,我要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实质,只怕我还真要被这小子给骗了!
我要不是看到阿源对着部落的方向哭、看着他抱着刚生下来的安新百般欣慰,我他妈还真信了这个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满嘴谎话的小子了!
当初我不了解阿源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被人给骗了,现在我才知道,他妈的,人至贱则无敌啊!
但是作为族长,我可以保护我的族人,却没办法为他们做决定,而且阿源的事,我一直希望他自己有个了断,至少也别让他继续望天看地常戚戚不是?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冲后头叫了阿源过来,当着那个人的面问他:“阿源,这个人说他是你的伴侣,可是据我说知,你没有伴侣。你以后也还要找伴侣,我不想让任何人来玷污你,所以你现在当面来说,如果你承认是他的伴侣,那你就跟他走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是,”我用罗雷给我做的那把青铜刀往地上的缝隙一插:“想要欺负我们族里的人,也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那个人被阿源否认,被迦南带着巡逻的族人“护送”离开我们部落的死后,我其实松了口气。
虽然我有很大把握阿源不会答应他,毕竟这个人做的那根本就不叫四个人能做的事,但是对于阿源一直以来也不再找伴侣,偶尔看着安新还会有些哀伤地叹气。
就算说谁年轻时没爱过个把人渣,我还是觉得阿源挺危险的。
现在阿源做了决定,我也非常高兴。
就连迦南也拍了拍阿源的肩膀,大包大揽地告诉他:“没关系,有什么事情,你来找我。”直到看到我斜眼在看他,才又加了一句:“或者找阿诺……”